第八百一十七章:每個人都擁有選擇的權力,無論好壞

不可能說黑鐸來了以后就跟有心靈感應一樣，在短短幾分鐘里就跑到他面前去。

所以黑鐸想一次性問完的想法，多半要落空了。

但他委托了老管家幫忙問詢意見。

至于他，則趁此機會帶著自己的小精靈到密阿雷市的購物街去逛了逛。

卡洛斯的商業還是很發達的，有非常多有趣的東西。

比如說，假的超級石。

還賣一萬塊一顆，真的是見了鬼。

放在這里也不知道騙誰。

月亮伊布比較關心科技產品，芳緣有得文公司，卡洛斯有閃焰集團，前者雜七雜八的科技都做，后者專注發展信息技術和投影技術。

“果然沒有，時間還早了嗎？”

逛了一圈什么好東西都沒找到，這讓月亮伊布有些失望。

此時的它正趴在黑鐸的肩膀上，而黑鐸正在啃一個雙色甜筒，身旁是同樣捧著甜筒小口小口吃，極為淑女的藍發白裙小妹妹沙奈朵。

“是早，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么時候，連最基礎功能的手機都還沒出來，你能指望啥？”

牙齒被凍得有些酸澀的黑鐸舔掉了唇角的奶漬，剛要再說下去，卻突然察覺到了什么，迅速轉頭。

遠處。

一個頭發異常蓬松細密，能令程序員嫉妒到面目全非，托尼老師垂涎，皮膚微微泛黑的小女孩兒懷里抱著一只可愛的灰毛小貓咪，四處張望。

她身穿著襯衫、絨毛背心和格子裙。

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個在讀的學生。

——瑪琪艾兒。

“哦豁，三年時間長這么大？”

月亮伊布有些驚訝，三年前瑪琪艾兒不過六歲，現如今應該是九歲，但外貌上看去，少說也有十三四歲了。

現在的小孩兒發育真好。

黑鐸不置可否，朝瑪琪艾兒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而當他靠近的時候，對方亦是瞧見了他。

甜美的笑容瞬間在她的臉上泛起。

“黑鐸！！！”

瑪琪艾兒沖黑鐸邊揮手，邊快步跑過來。

久別重逢總是讓人喜上眉梢。

特別是，眼前的人對自己無比重要時。

似乳燕歸巢般，瑪琪艾兒撲進了黑鐸的懷里。

“好想你！”

“我也是，好久不見。”

黑鐸笑著低聲回應，并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瑪琪艾兒的身高不到一米五，看上去瘦瘦小小的，體重多半也不到七十斤，讓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營養不良。

不過從她烏黑亮麗且蓬松的頭發就可以看出來，她只是單純的瘦而已。

“嗯……”

瑪琪艾兒點頭，整個腦袋埋在黑鐸的衣服里，原本被她放在懷里的妙喵，此時利用意念力飛到了瑪琪艾兒的頭發上。

一雙烏溜溜的紫色眼睛直視著黑鐸，貓臉上有些疑惑。

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轉頭去看月亮伊布，那股熟悉感更深。

但無論如何，這只小貓咪都沒能想起來他們到底是誰。

——廢話，蛋里的事情能記起來就有鬼了。

黑鐸的肩膀上，月亮伊布不屑撇嘴。

它已經過了剛穿越過來那時，對妹子極度感興趣的年齡，如今擁有電腦的它面對一看就很萌萌噠的瑪琪艾兒，只會冷笑三聲：

呵，女人。

這家伙似乎差不多快忘了自己原來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短暫的擁抱后。

黑鐸領著瑪琪艾兒來到了一家咖啡店。

整整三年時間過去，密阿雷市的人們似乎也忘記了由一群孤兒組成的密阿雷幫。

只知道位于郊外的一座莊園正在收斂流浪兒。

“在莊園里生活開心嗎？”

手捧一杯散發著香氣的咖啡，黑鐸問道。

上次來看瑪琪艾兒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正在和一個傭人學編織。

“開心！”

瑪琪艾兒淺笑頷首，“奶奶很照顧我。”

“奶奶？”

“對，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在和奶奶學刺繡和編織。”瑪琪艾兒捏起脖頸上的一條絲綢領巾，像是炫耀玩具的小女孩兒，“漂亮嗎？”

黑鐸勾起嘴角，“漂亮。”

兩人稍稍聊了一會兒。

內容無非是雙方的生活。

比起三年前那個寡言少語的瑪琪艾兒，如今的瑪琪艾兒外貌沒變，但性格變了許多。

她變開朗了。

比起特別篇原著里更開朗。

原著里，長大成人的瑪琪艾兒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上眼皮時常低垂，一臉沒睡醒的表情。

而現在坐在黑鐸面前的瑪琪艾兒，仍舊溫柔，但雙目中放著耀眼的光。

這是好事。

說明環境確實能夠改變一個人。

沒人天生要經歷苦難。

聊了許久，聊到天色幾近昏黃，窗外行走的人群漸散，回家吃飯。

黑鐸和瑪琪艾兒結伴往莊園走去。

或許是他回來的消息在曾經的那些棄童中宣傳開來了，當兩人走到靠近莊園，遠遠就能看見許多人站在莊園的門口。

估計等了有一會兒了，三三兩兩結成群聊天，歡聲笑語能傳很遠。

“你還是真是受歡迎。”

月亮伊布哦呦一聲。

“說明三年來的錢沒白花。”

黑鐸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很舒服的，不過他還處于投資當中，真正能檢驗人心的時候，是這些孩子發跡以后。

不過他本來就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多少回饋，他多管閑事又不是為了這些。

“黑鐸！”

“黑鐸哥哥！”

瞧見和瑪琪艾兒一同走回來的黑鐸，多多少少都變了樣貌的他們喜悅地擁了上來。

之后，就是長久的敘舊環節。

部分后來的孩子也跟在他們的后頭，站在人群外面，異常好奇地看著黑鐸。

黑鐸對他們頷首微笑。

晚上。

瑪琪艾兒抱著個枕頭走進黑鐸的房間里。

身邊是一臉迷糊，顯然是早已睡著，卻被瑪琪艾兒叫醒的妙喵。

“一起睡。”

這丫頭言簡意賅，并不給黑鐸拒絕的機會，脫下絨毛拖鞋，迅速爬上他的床，給自己蓋好被子。

妙喵蜷縮成一團，睡在她的枕頭旁邊。

開著床頭燈，捧著書的黑鐸一臉懵逼。

難得沒有熬夜玩電腦，選擇早睡，明天好享受假期的月亮伊布露出喜聞樂見的笑容。

可惜啊可惜，股市已經永久關閉了。

“你怎么突然跑過來了？”

黑鐸放下書，他對瑪琪艾兒沒有任何想法，能對九歲孩子產生想法的，基本上就不是個人。

哪怕是小藍，他也是從十四歲，也就是金銀篇開始籌劃的。

瑪琪艾兒將下半張臉藏在被窩里，大眼睛一眨一眨看著黑鐸，良久之后，才道：

“我，想待在卡洛斯。”

話說的很直白很快，可以看出瑪琪艾兒是思考了很久才說出口的。

黑鐸默然點了點頭。

一個預想中絕對不會拒絕的人，拒絕了。

不過他心里其實沒多失望。

人各有志，帶走瑪琪艾兒，他未必能給她一個想要的未來。

不如讓她留在卡洛斯，走上原本該走的道路。

“原因？”

他本不想問原因，但實在是瑪琪艾兒臉上那副“你快來問我”的表情特別有趣。

“奶奶的年紀大了，我想待在她的身邊。”

嗯，很有瑪琪艾兒風格的理由。

看來這三年里瑪琪艾兒真的受到了不少，來自那位老奶奶的照顧。

黑鐸不由得笑道：“我尊重你的選擇，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拍了拍瑪琪艾兒的被子。

感覺和之前看著羅庚睡覺沒什么區別。

瑪琪艾兒點點頭，卻沒有老老實實睡覺，又開始和黑鐸有一茬沒一茬聊天。

黑鐸正好閑的沒事做。

聊著聊著，瑪琪艾兒猶豫了兩秒。

“黑鐸……可能，他們都不會跟你走。”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黑鐸微怔。

“全部？”

“全部。”

瑪琪艾兒有些不忍心告訴黑鐸這個“殘酷”的事實，但也不想他明天才被告知，覺得下不來臺。

“所以你今天是來打小報告的？”

黑鐸臉上不見惱怒，只有揶揄。

瑪琪艾兒見黑鐸是真的沒有生氣，才道：“不，我只是想，和你多親近一下。”

坦率的女孩兒。

那些孩子們會不愿意其實早在黑鐸預料之中。

有幾個人愿意自己沒著沒落的時候，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前往異地他鄉，尋求那一份看不見摸不著的未來呢？

特別是這些人還都只是一群十歲，甚至十歲不到的孩子。

小智能在那么多地區旅行，是因為他不用擔心明天有沒有飯吃。

動畫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這些孩子們雖然受到了黑鐸的恩惠，但要他們離開已經生活了三年，和里面的人都很熟悉了的莊園，幾乎不可能。

甚至于三年前都不可能，城都實在太遠了，他們會認為黑鐸是人販子。

而且，這是他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做出的選擇，黑鐸沒辦法強制改變，畢竟當初約定好的，也只是投資的本金加利息會慢慢償還，沒說讓他們未來給他打工。

——居然一個人都帶不走，這還真是令人難過。

夜色昏沉。

看著瑪琪艾兒安詳的睡臉，黑鐸伸出手背，貼了貼，心中不悲不喜。

“那你的徒弟怎么辦？”

月亮伊布提醒黑鐸，帶人走的一部分原因是想在這些孩子里面看看能不能收到一兩個徒弟。

“千禧鎮也有孤兒院，而且他們未必合適成為訓練家。”

收弟子是隱藏目的，不代表每個帶過去的人都會成為他道館里的一名訓練家，原則上他還是來找人過去培養自己的人，無論是干什么的。

黑鐸并不擔心自己找不到弟子，只是肥水不想流外人田而已。

但內人田不要的話，也就只能灑在外人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