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上之人

但是更讓柳空涯覺得震憾的是玄天宮這座大城的宏偉程度，這是柳空涯見過最大的一座大城！

這應當是全涂州數一數二的大城，至少有十幾座云間縣城那么大!不對，絕對不止十幾座云間縣城那么大，柳空涯覺得至少有二十幾座云間縣城那么大，要知道很多縣城是依山傍水而建，可是玄天宮正中的核心區域居然是群山隱現，光是這一片群山至少有幾座縣城那么大。

而江雁筠告訴柳空涯確實沒看錯：“沒錯，玄天劍宗、玄天宮與玄天城就是一回事，整個玄天城有修士與準修士六千人，為修士與準修士效力的凡人六十萬人，甚至可以說是全涂州第一大城!”

柳空涯還是不明白：“那為什么叫玄天宮，而且還有玄天劍宗之名？”

柳空涯懷里的錦娘看了看玄眼天宮插嘴說道：“玄天宮內部有一座宮城，那就是真正的玄天劍宗，而外面這數千修士與六十萬凡人都是為這座真正的玄天宮服務……”

柳空涯看那一片群山吃了一驚：“真正的玄天宮？不是說人仙隔絕，那為什么玄天宮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多凡人？”

江雁筠想了一會才想出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玄天劍宗的正常運轉實際離不開玄天城內的這些凡人，而且玄天劍宗從涂州十三郡收取的仙貢至少有十分之一是用在玄天城!”

十分之一？

這個比例看起來不大，但是柳空涯知道前些年柳家莊最大的好處就是縣里的公人從來不敢提仙貢這件事，而這兩年由于陳娘娘在雷劫中受了重創之后，柳家莊的莊戶人家不但每年要向官莊多交好多錢糧，而且每次公人酒飽飯足之后都會特意提到仙貢這件事，而柳家莊這邊私下也通過氣，錢糧可以多交一些，但是不管怎么樣上解仙貢的例子決不可開。

這件事當時就讓柳空涯覺得仙貢應當是一項很重的負擔，這兩年在縣城他看了不少書認識了不少人所以也懂得更多的事情，知道大燕朝官府征收的稅收可以分成賦稅與仙貢兩項，賦稅就是征收的錢糧，仙貢雖然同樣是由官府征收，但卻是征收各地對仙人修煉大有用處的土產與各種奇珍異寶。

前些年鄉里上解的那株金濤草就是典型的仙貢，為了這株金濤草郡里承諾免去本鄉整整三年的錢糧，雖然這個承諾最后沒落到實處，但是這枚金濤草仍然是免掉了鄉里差不多一年的錢糧，而且按照陳娘娘與錦娘的說法，正常情況下上交這株金濤草縣里至少要免除鄉里至少五年的錢糧。

但是不管怎么樣對于普通的升斗小民來說，仙貢是賦稅之外的一筆沉重負擔，特別是有些時候拿不出上仙要求的土產與天材地寶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花重金到黑市去購買，而這筆重金最后又分派到每一個升斗小民的頭上，往往比正常交納的賦稅還要多出幾成。

只是跟錢糧直接起運解京不同，整個涂州十三郡的仙貢都會送到玄天劍宗再進行進一步的處理，因此柳空涯很快就想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玄天劍宗每年征收的仙貢，幾分存留幾分起運？”

江雁筠覺得柳空涯的問題問到點子上，不由眼睛一亮：“這個問題問得好，咱們涂州的仙貢向來是七分解往玉京，三分存留玄天宮！”

柳空涯一下子就明白玄天城為什么有這么多凡人與修士，整個涂州共有十三郡三百余縣，生民實數不下一億，一億升斗小民上解的仙貢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哪怕拿出百分之一都是足以養活幾十萬人，何況玄天劍宗則把自己能夠使用所有仙貢中的三分之一用在這座玄天城之中。

柳空涯不由感嘆道：“全涂州三分之一的仙貢，難怪能養活六十萬人！”

江雁筠繼續跟柳空涯普及這方面的基本知識：“事實上玄天宮也不想養太多人，不然玄天城的凡人早就突破一百萬了，修士數量也肯定能突破一萬！”

現在玄天城已經越走越近了，但是越是靠近玄天城柳空涯就能感受得到玄天城的雄偉氣息，他指著玄天城內一座座高聳入云的仙山問道：“雁筠姑姑，那便是玄天宮吧？”

江雁筠給出非常明確的答復：“沒錯，那就是真正的玄天劍宗，玄天劍宗修士有三位元嬰修士，還有修士三千人！記住了，進了玄天城就得叫我雁筠姐姐了!”

平時只要一提到這個話題，錦娘肯定會氣鼓鼓地提出抗議，但是現在她只能暫時向現實低頭：“等進城了才能叫雁筠姐姐，而且就只能在城里叫雁筠姐姐，出來了還是雁筠姑姑。”

柳空涯點了點頭繼續凝視著代表玄天劍宗的這座仙山，玄天城有六十萬凡人以及六千名修士與準修士，但是所有這些人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圍繞玄天劍宗的三千人來運轉，柳空涯突然嘆了一口氣：“我算是明白什么是仙人了？”

錦娘異常好奇地問道：“空涯哥哥，這話怎么說？”

柳空涯異常鄭重地答道：“仙人，就是真正的人上之人！”

江雁筠覺得自己與大姐真沒看錯人：“說得好，小涯這話說得太好了！仙人就是這么一回事！仙人就是人上之人，而我們的小涯肯定會成為玄天劍宗三千修士士中最優秀的存在，是人上之人中的人上之人!”

正說著已經到了玄天城的城門，守門的衛士在大聲叫道：“把信牌都拿出來檢查，沒有信牌交入城仙貢每人一碎靈，如果沒有碎靈拿十兩金子出來也行!”

而以數以百計的凡人現在正在排隊等候檢查，有的人因為沒有玄天城的信牌不得不拿出碎靈與金子作為入城仙貢，而柳空涯也明白玄天城確實是不歡迎一般的凡人進入，不然入城的仙貢也不會到十兩金子一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