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東京塔

這根本不是源稚生想發布的信息，他緊皺著眉頭，一身冷汗。有人趁橘政宗和他都不在源氏重工主持大局的時機，全面入侵了本家的信息系統，他們不斷地提高懸紅，刺激黑道青年們的貪欲，引誘他們不擇手段地捕獵繪梨衣。

無法自我控制的人，會在空想中淪為欲望的奴隸。而人類的貪欲是比龍王還要可怕的東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人都會變成龍那樣嗜血的東西。

局面失控了，源稚生身為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卻無力控制這些幫會。

源初澪對藏在最深處、以赫爾佐格為棋子的人不感興趣，她只在意目前赫爾佐格正在踐行的計劃會讓繪梨衣成為犧牲品。

她回頭看著那個顫巍巍蜷縮在一團，緊緊抱著零取暖的繪梨衣，金瞳中閃爍憐惜。這個女孩身材修長，并非是鳥依人型的一類，但此時卻縮成的一團，像個受到驚嚇的嬰兒。

源初澪聽到了哭聲，在這細雨漂泊、無數機動引擎的喧囂轟鳴聲中，繪梨衣低低地哭，哭得那么害怕，讓人心里空蕩蕩的。

源初澪發覺自己好像低估了繪梨衣對赫爾佐格的恐懼，僅僅是一個照面，繪梨衣的精神幾乎就面臨著崩潰的危險。這個女孩長久保持的心理平衡在一瞬間就被打破了，現在正不斷的朝瘋狂邊緣傾斜。

夏彌突然猛打方向盤，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嘶鳴，迎面向他們撞來的一輛豐田轎車與他們擦肩而過，火花在雨中飄逸。

摩托車的轟鳴聲再度從背后傳來，那臺摩托車的功率很大，而且騎手的技術非常高超。他趁著夏彌拐彎前減速的機會逼到路虎越野車邊上，冷月般的長刀砍向夏彌的脊椎。

反正蛇岐八家已經許諾為了捕獲目標，任何違法的事情都由本家來買單，這種情況下死一兩個人不算什么。

但他的刀還沒落下，本人胸口處就被插上了一柄鋒銳太刀，巨大動能將他從摩托車上給推了出去，滴落的雨水沖刷猩紅鮮血。

源初澪回收風笙，憑借嬌的身子在車內執刀橫批，直接將越野車的頂棚削掉，切面平滑光整。

冰涼的雨滴打在臉蛋上，零倚靠著座背起身，冰藍色眼瞳里罕見的露出驚訝之色。源初澪的長刀根本沒有觸及后車廂位置，但那里仍然被某種力量給整齊地切割開來。

源初澪站立于座椅之上，右手執刀面向后方。無數輛摩托和豐田在后面緊追著，數十上百億日元的誘惑實在太過巨大，而且也不用擔心違法會產生的后果，別這些混跡黑道的家伙，就是普通人都會有許多因之瘋狂的。

教無益，折斷的骨頭是更好的課本。很顯然，如果不給這些日本黑道一點真正的痛苦，他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告。確認生命消除執行的可能，該事件將由蛇岐八家背鍋。》

像是在打消源初澪顧慮一般，智慧之王姐冷冷的發聲。

雨水順著風笙滑落，月光傾灑刀身反射出絲絲陰寒于街道之上。那些黑道男孩們好像又接到了什么令人振奮的消息，一個個發出激奮的尖叫，摩托車開足了馬力追趕路虎。

“致人死地和自尋死路可要分清楚了啊……”

面對著那些已經意識到想要奪取繪梨衣這嬌貴的獵物就必須先解決掉車上其他饒已經掏出各式長刀的獵手們，源初澪低低道。

話音一落，源初澪的身影就從路虎越野車上直接消失，她拿著風笙在數十輛摩托之間穿梭，純質陽炎攀附于太刀之上徑直刺入油箱，劇烈爆炸聲中，每輛摩托都是一朵巨大的火花。

這些火花沿著長街排成長隊，騎手在火焰中痛苦地扭動，他們中幸閱那些在爆炸中就已經死亡，不幸的則在火焰中掙扎翻滾，如同遭受地獄的酷刑。

源初澪站在積水中，周圍是血和火，她舉起風笙朝路虎越野車揮了揮，然后前往東京塔。

王將和橘政宗約定見面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于東京塔上。這座塔曾是東京最高的建筑，但在不久前被新的電波塔“東京空樹”超過。

東京塔在250米的高處有一座特別了望臺，那是倆人會面的場地。

先到的人占據先發的位置，橘政宗在不到九點的時間就趕到了了望臺，像他這樣的人是絕不會允許對方占據先發位置的。

但遺憾的是王將也深知那個道理，他提前了三個時趕到了望臺。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在去往世界王座的道路上么？”橘政宗。

“是啊，這條路比我想的要長很多。”王將。

倆人各自占據一方，像是幾十年沒見的老友久違的相聚一般，竟是先輕松的聊了起來。

“純血龍類能活多久？幾百年，幾千年？還是繭化可以無限重復，生命近乎無限長？”橘政宗問。

“壽命突破千年應該不是問題。對于龍王來，繭化次數可能是無限的，也可能受到細胞分裂次數的限制，我還沒有機會知道。”王將答道。

“這么來如果你進化為龍，可以在王座上坐至少一千年？”橘政宗

“前提是沒有人把我從王座上攆下去。”

“犧牲那么多人命，只為在王座上坐一千年，并且隨時準備著被新的王殺死，代價是否太大了呢？”

“代價確實很大，可如果我不在食物鏈中往上爬，我就會失去存在的意義。血腥是高貴，是美，是物種演化的力量。只有血腥的王是真正活過的，他的臣民都是食物。”王將淡淡道。

“王在萬眾歡呼中登上寶座，膜拜他的卻都是食物，這種法聽起來真滑稽。”橘政宗，“你的國家聽起來就像是一張餐桌，只有你獨自用餐。”

“王本來就是孤獨的啊，王跟被王統治的東西，是不同的族類。”王將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低沉。

源初澪懸浮在了望臺遠處的空間中，雨夜遮掩她的身影。

智慧之王姐已經捕獲了赫爾佐格的真身，在這場由后者導演的決斗戲中，赫爾佐格親自扮演了“橘政宗”這名角色。

“權力的維持必須不計代價……這已經接近龍類的思考方式了。”

源初澪微微評判了一句道。她靜靜地看著，并不打算立刻就沖上去殺人。對于這場決斗戲的劇情，她還是有幾分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