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方明遠的第一桶金

“老趙他主動親口提出來的，我又怎么好意思當場駁他的面子！再說了，現在可是咱們求著人家，縣官不如現管嘛！他怎么說，你老子我自然是只能聽著了。”方老爺子雖然這樣說，但是那份得意勁就別提了。

“我說，這是明遠的第幾家娃娃親了？”方勝看著一旁悶頭看書，不發一聲的兒子，不由得苦笑道。這算一算下來，趙家這應當是第四家還是第五家了。看來兒子的桃花運要比老子強得多，小小年紀的，這未婚妻都有了四五個了。趙雅那孩子他也曾經見過，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是看得出來，也是個美人胚子。而且趙家在秦西壓延設備廠里，也算是小有勢力，比起方家來可是強出不少。要是在過去，這肯定算是方家高攀了。妻子白萍已經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兒子受到女孩子的歡迎，當老媽的自然是份外的自豪。

“咳，你難不成還當真了！這娃娃親如今政府可是不承認的。不過是老哥們之間的玩笑罷了。”方老爺子雖然這樣說，但是話里話外還是透出那么一份得意。

“小遠兒，又多了個小媳婦，有什么感想啊？”方彬故意問道。他這個當小叔的個人問題現在還沒有解決，自己的這個小侄兒卻是一家家的姑娘倒貼了上來。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方明遠的回答簡明扼要，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最初他對于自己有那么多的娃娃親還感到吃驚，如今他反正是想開了，是娃娃親又怎么了，自己見了面該叫叔叔的還叫叔叔，該叫阿姨的還叫阿姨，別想讓自己叫聲岳父岳母什么的。反正這是上一輩人之間的玩笑話，自己認真做什么。

倒是多了這么一層名義，日后自己去趙家騙吃騙喝就更方便了，沒事還可以玩玩蘿莉養成。至于那些OOXX的東西，至少還需要小十年的時光，到時候要是合自己的心意就追，不合自己的心意就舍，自己三十歲的人了，還怕這個？

方家等人面面相覷了半晌，不約而同地暴發出了一陣大笑聲。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方明遠在不“經意”間所表現出來的聰明才智，令家里人對他的行為越來越放縱，也越來越不拿他當一個孩子來看待。尤其是方老爺子和方彬，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可以交流商榷大事的對象。雖然說他們口中的那些大事，在經歷過后世的方明遠心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而方明遠的父親方勝，也不得不黯然地承認，自己的這個兒子的未來之路，他已經看不清楚，也無法替他綢繆。

方明遠先是將自己的小書柜里那些積攢下來的小兒書一股腦的全部都翻了出來，從中挑選了那些保存得還十分完好，又具有相當大收藏價值的連環畫，精心的保存了起來。同時，他又低價地收購廠子里其他人家的舊書，借用自家的小煤房的一角，開辦了一處借書處。以每本連環畫兩分錢的價格當場借閱。而且他還模仿后世里的那些借書店，辦理借書業務。任何人都可以在他這里辦理借書證，押金只需要三元，每次可以借閱連環畫四本或者說書籍兩本，每天的借閱費則是根據書的內容和厚度分為了兩分至五分不等。

當他開始籌備這一計劃時，方家只有方老爺子父妻和小叔方彬對他的這一舉動未加以反動，兩個姑姑和他的父母都覺得他是在瞎胡鬧。只是由于他的堅持和方老爺子的默許，以及小叔方彬的幫助，方明遠的這一計劃還是順利地展開了。于是在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家屬區里，又出現了一幕令工人們感到驚奇的景象。在方家的小屋前，那些陽光照不到的蔭涼之處，常常會看到二三十個小板凳被擺成了長長的一溜，上而則是坐滿了看書的孩子。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在方家小屋前的大人也越來越多了。

人們對此事不由得議論紛紛，但是對于大部分家庭來說，雙職工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看管暑期中的孩子，與其讓他們在白天亂跑亂鬧，攪得人煩狗厭，倒不如在方家那里安安生生地看會書。況且，經過方明遠的山寨版的太陽能熱水器一事后，大家都知道了方家有個特聰明的孩子，不但喜歡看書，而且還能學以致用，學習成績那更是非同一般。對于這樣的孩子，自然是希望自已的孩子能夠與其多加親近，要是那個榆木腦袋能夠因此而開了竅，那就最好不過了。

而且，方明遠的小書屋里，大多都是各種小說和連環畫，這些東西在廠圖書館里屬于稀罕物，就是有，也常常被人一借就是半個月，普通工人是很難借到手的。而在八三年，沒有電視，沒有豐富多彩夜生活的人們，能夠打發漫漫長夜的娛樂方式實在是太少太少了。而造人運動，也不能天天進行吧？相比起喝酒、抽煙、聊天打屁起來，看看小說自然成為了很多人的首選。而一天兩分錢的價格也完全能夠承擔的起。所以方明遠的小書屋迅速地紅火了起來。

當暑期接近結束的時候，方家人才從方明遠交上來的帳本上發現，小家伙的計劃已然大獲成功。

方明遠的手中僅僅押金就高達五百余元，接近六百元錢，也就是說，有接近二百人在他這里辦理了借書證。而這些天收取的費用總額，加到一起，也足有五十余元，刨除他收購舊書所用的費用，算下來，他這一個來月的收入和廠里的職工也相差無已了。

在得知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之后，方勝夫妻和方明遠的那兩個姑姑不由得面面相覷，相對無言。與他們辛辛苦苦地上班和包包子相比起來，方明遠的這錢掙得可是太舒心了。雖然說夏天的小屋里比較悶熱，但是與工廠的煉鋼爐前相比起來，那就是天堂！

對于方明遠手中的那一筆押金巨款，方勝夫妻自然是不放心由他持有，打算收繳上來自已保管。

方明遠卻說什么也不答應，開什么玩笑，這筆錢只要落入到了父母手中，再想動用就千難萬難了。自己之所以費心費力地搞出這么一個借書店來，還不是為了手頭能夠靈活一些。他的那些賺錢計劃，哪一個最初不需要資金的投入。這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最終，這筆錢在方明遠的堅持下，交到了方老爺子的手里，由他代為保管。此事才算是塵埃落定。

九月一日，廠子弟小學正式開學，從這一天起，方明遠就是二年級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