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幸運、巧合

“這位大姐，我們也不能只聽您的一面之詞啊，你說，就算他是要搶你的孩子，他會傻到了當著我們的面搶嗎？你當他是瘋子，還是當我們是傻子？”警察上下仔細地打量著她道。

旁邊的人們立時哄笑了起來，紛紛道：“這同志說得有理，搶孩子哪有當著警察面搶的，那不是失心瘋了嗎？”

“萬一他真的認識你們，而我們現在放了你走，日后豈不是我們這些人要擔責任的？所以，我們也只能請幾位到所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如果說他們是無理取鬧，那么他們的這種行為必然要受到嚴懲，并且會賠償你的經濟損失的！”為首的警察擺了擺手道。

那中年婦女還想再說什么，另一名警察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就將其扯到了派出所里。

在派出所的審訊室里，除了方才的那兩名警察之外，還有一名女警察陪同。

“說說吧，你方才報警說她可能是人販子！這沒有證據可是不能隨隨便便地給人扣帽子的。可以說說，你為什么認為她是人販子？”為首的警察對方彬肅容道。

方彬撓撓頭，一指方明遠道：“我是聽我侄子說要將她們攔下來的，至于原因，你們也問他好了！”

“首先，你們聞聞，這孩子身上有香水味！”方明遠指著方彬懷里仍然不醒的小女孩子道。

“香水？”方彬低下頭聞了聞，“嘿，果然是有香味！”那幾名警察也上前聞了聞，果然是有異于常人體味的香氣。味道并不濃，稍不注意就可能會忽略。

“羅姐，這是那個什么夏奈爾香水嗎？”年輕地警察小聲地問女警道。

“尤凱，你個笨蛋，全世界香水很多種的，不要見了香水就想夏奈爾！”女警好笑地拍了他一巴掌道，“夏奈爾是香水，香水可不就是夏奈爾！以后可別跟人說你是我們所的！”那被稱之為尤凱的年輕警察訕笑著退了回去。

“這么大的孩子，當然是不會自己用香水了，那么就只能是她的親人中有人使用香水，比如她的母親，然后因為摟抱的緣故沾染到她的身上，但是你們看她，像是能夠使用香水的人嗎？”方明遠用手一指坐在房間角落里顯得局促不安的中年婦女道。警察們看了看穿著十分樸素的中年婦女，微微地搖了搖頭。這一身衣服，只能說是比農村婦女強一些，但是也強得有限。雖然對于香水這東西他們也不熟悉，但是至少知道其應當歸屬于奢侈品，顯然不是一個穿著打扮這個檔次的人所能用的。

“其次，這孩子里外層的衣服差別太大，里面是絲綢制品，外面卻是土布的小襖，正常人家一般情況下沒有這么穿的。所以我懷疑外衣是她給套上的。”方明遠接著道。眾人翻開小女孩子的小紅襖，果然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

“其三，這孩子自我見到時起，就一直在睡覺，中間車站的喇叭曾經發出過了極其刺耳的噪音，她都未能醒，這很反常，這小孩子睡覺睡得未免也太死了。當然了，也有可能這孩子是病了，不是在睡覺，而是昏迷，但是自始至終我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焦慮的表情。基于以上的三個原因，所以我懷疑她是人販子！至于她到底是不是人販子，那就需要叔叔你們來判定了。”

三名警察面面相覷。那被稱為羅姐的中年女警好奇的問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是判斷錯了呢？”

方明遠雙手一攤道：“那就向她當眾賠禮道歉，然后再賠她一張車票錢唄！是有些丟臉，可是與孩子一生的幸福相比起來，哪一個更重要？”

“啪啪啪啪……”方彬用胳膊環抱著孩子，鼓掌道，“不愧是俺侄子，說得好！冒這點風險，值！”

中年女警也不禁鼓起掌來，由于她的緣故，其他兩名警察也鼓起掌來。

“說的好，與一個孩子一生的幸福相比起來，暫時的丟臉算不得什么！”羅姐拍了拍方明遠的肩膀道。

此時那中年婦女已經如同一灘泥一般癱坐在那里，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看到她這副模樣，警察們對于方明遠的判斷自然是又信了幾分。

“哎喲，我們得趕緊走了，來車站是接人的！”方明遠看到了墻壁上的掛表，不由得跳了起來。這光顧著捉人販子了，把趙雅她們給忘記了。

“是是是，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方彬一拍腦門，將懷里的孩子遞給了羅姐道，“羅警官，這孩子就交給您了，希望能夠盡快地找到她的父母。我們這還要接人，就不在這里等了。”

“等等，你們得留個姓名地址，日后可能還有需要你們當堂做證的時候呢。”尤凱連忙扯住了方彬，方彬急急忙忙地寫了，拉著方明遠出門而去。

“這孩子真漂亮，要是被販賣到那些偏遠地區去當童養媳，可就苦了她了。”羅姐此時才正式端詳了一下孩子，忍不住道，“算她命好，讓剛才那個少年看出來了，不然要找她可就費勁了。”

“是啊，按照慣例，兒童失蹤不足24小時，警方可以判斷是走失、迷路而不能立案。在24小時后，家屬還必須提供兒童被拐賣證據，否則仍不能立案。丟失孩子不像其他案子，24小時內，如果沒被孩子家人抓到，罪犯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脫！”尤凱輕聲地慨嘆道。

“尤凱！”為首的警察輕喝道，“這種話不是你可以在所里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所里如今有多少人手，局里又有多少人手，轄區面積這么大，每天的流動人口又數以萬計，哪能面面俱到？”

尤凱暗地里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語了。

“羅姐，你帶這孩子去醫院里看看，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我繼續審問這女人，看看能不能從她的口中問出來孩子的家屬。”為首的警察笑道。這捉住一個拐賣人口的人販子，也是大功一件啊。而且這一份功勞，來得是毫不費功夫啊。

“寧副所，大事不好了！”這時從門外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個人，“總局里剛剛下發的通知，要我們全所出動，嚴查車站中的所有流動人員，尋找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

“啊？”寧副所長、羅姐和尤凱三人面面相覷，不會這么巧合吧？自己這剛剛捉住一個人販子，解救出來一個小女孩，這總局就下發通知了？

“有畫像嗎？”寧副所長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有些嘶啞。

“總局說照片正在加急清洗，很快就會送來。呃？這孩子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