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給個面子

方明遠走出廠醫院的時候，眼前似乎還在閃動著觀察室里打著繃帶的兩人，還有皮娟的哭泣。（天天中文）(36。)

“蓉蓉，記得提醒我，回頭我要和爸爸談一下，廠子的安全檢查工作！”雖然說，秦西壓延設備廠一直都很重視安全工作，但是方明遠覺得日后一定要將安全工作提高到關系廠子生死存亡的地位上！設備的采購和維護這一塊也要吸取這一次的教訓，不能交給信不過的公司來做！否則的話，最終倒霉吃虧的還是自己！尤其是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職工里很多人都和方家有著這樣那樣的關系。

“嗯！”林蓉在本上劃了幾筆，表示記下了！

“方少，接下來去哪里？”陳忠輕聲地問道，“已經五點了，是不是先回去？”

方明遠還沒有答話，林蓉的身上就傳來了手機的鈴聲。林蓉掃了一眼，詫異地道：“是于蕊姐的電話！”

“蓉蓉，你們是回奉元了嗎？我聽說秦西壓延設備廠出生產事故了？”于蕊第一句話就是直入主題。

林蓉看了一眼方明遠，輕聲地道：“嗯，確實是出事故了，好在沒有人員死亡。我們是今天中午到的，現在在海莊廠醫院呢！”

電話那邊的于蕊長出了一口氣，雖然說她自己得到的消息也說是沒有人員死亡，但是在沒有得到正式確認之前，這心里總是懸著。

林蓉將電話交給了方明遠，“喂，小蕊，怎么想起來給我們打電話了？”自從那一次冒充于蕊男友與于蕊見過她父母之后，方明遠就故意不改口，一直都叫于蕊“小蕊”了。于蕊雖然再三地抗議。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什么小蕊，要叫蕊姐！”果不其然，于蕊發飆道。“沒大沒小的！你再這樣，我告訴方伯伯去！”

“咦？今年不需要我去見伯父伯母了嗎？虧我還專門記著留出了時間！”方明遠強笑道。

于蕊那是什么人，立即就聽出來了。方明遠此時的情緒顯然不高。“明遠，不是沒有人員死亡嗎？而且我聽說只有兩人重傷，現在也沒有生命危險了？”

“確實是這樣，但是這樣的一場事故原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方明遠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沒有事，只是剛剛從廠醫院探望傷員出來，心情有些糟糕！”

電話另一邊的于蕊也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道：”明遠，臨近年節出了這種事情，確實是讓人心里很憋悶。(36。)不過。萬幸沒有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哎，我聽說，你將利權公司在幾大行的賬戶都給凍結了？”

“小蕊的消息可是夠靈通的！”方明遠怔了一下道。“你是從哪里知道的？”自己凍結利權公司賬戶一事。可以說是剛剛發生，于蕊一不是銀行系統的。二不是警察，怎么就知道了？

“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能夠為利權公司在你面前說幾句好話，促成利權公司賬戶盡快地解凍。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婉轉地拒絕了。估計他們還會找其他人當說客。”于蕊輕聲地道。

“對于這個利權公司，小蕊你都知道什么？”方明遠眼睛微瞇道。

“利權公司，表面上是一家港資公司，它的總經理叫李基巖，據說是留美歸來的博士。但是實質上，李基巖和港資都是外面的幌子，它的實際所有人，是省里市里的一批衙內。其中領頭的，叫元仲愷，是三年前退下來的前華夏航空航天集團秦西省分公司總經理元愛華的小兒子！”于蕊小聲地道。

方明遠也不禁微微地吸了一口涼氣，華夏航空航天集團公司，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國有超大型企業，據說注冊資本就在五百億元以上，涉及到防務、飛機、發動機、直升機、機載設備與系統、通用飛機、航空研究、飛行試驗、貿易物流、資產管理、工程規劃建設等諸多的領域。可以說是華夏航空航天領域中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而秦西省分公司，無疑是華夏航空航天集團公司實力最強的分公司之一，由于歷史原因，華夏的很多軍工企業，包括航空航天領域的企業都遷到了秦西省境內，所以一直以來，秦西省都是國內航空業和航天業的重要研發基地和制造基地。元愛華能夠做到分公司的總經理，這級別也是不低了！

“明遠，你可不要小看了元家，元家原本就是秦西省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元愛華雖然已經退了下來，但是他在華夏航空航天集團公司仍然有著不上的影響力。秦西省分公司的新總經理，也是他的心腹。而且，元愛華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如今也都是體制中人。老二元愛軍，如今是華夏鐵道建筑總公司秦西省分公司擔任……”

“這個人不必理他了！”方明遠打斷了于蕊的話道，“小蕊你別忘記了，華夏鐵道建筑總公司，現在可是歸鐵道部管轄！”這個元愛軍，要是不無事生非還罷，要是敢故意生事，有蘇浣東在鐵道部這一層關系，只要他不是廳級以上干部，方明遠還真不覺得這有什么棘手的。

于蕊也恍然大悟道：“那就沒什么了，元家老三、老四，對你就沒有什么大的影響力了！不過，你還是小心一些，元家在秦西省的潛在影響力可不容小看的。還有，不許叫我小蕊，要叫蕊姐！”

“小蕊，你怎么對這利權公司這么清楚？”方明遠無視了她的嗔怪，又問道。

“利權公司建立這幾年來，以次充好的事情干過不少，電視臺里也曾經為此做過兩期節目，可惜都被臺領導給壓了下來，沒能夠播出。里面有一期，你蕊姐可是主要的制作人員！”于蕊輕笑道。這就難怪了，方明遠恍然。

這于蕊的電話剛剛掛掉，接著李東星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李叔！”方明遠的一聲李叔，令李東星有些恍惚，當年方家偏居平川時，李東星讓他稱一聲叔，如今方明遠已經是鳳舞九天，依然稱他為叔。

“明遠，晚上有空嗎？我給你介紹個朋友！”李東星道。

方明遠笑哈哈地道：“李叔有請，沒時間我也得擠時間。不過，什么朋友？不會是利權公司的？”

李東星沉默了片刻后，才接著道：“你真是一猜即中，不錯，是利權公司的。受人之托，幫著牽線搭橋。怎么樣？要是不想見，我就回了對方！”

方明遠笑道：“沒關系，看在李叔的面子上，我也得去！”

李東星如釋重負地笑了兩聲道：“那就謝謝你了，不過，也別委屈自己，給你們牽這個線，我也就算是還上了人情了。至于你們之間談的結果，無論好壞，與我都沒有什么關系！”

“好！那我就晚上點，到時候李叔你定地點！”方明遠道。

看方明遠掛了電話，林蓉這才面有不滿地對方明遠道：“今晚上就見他們？是不是太早了？今天才凍結了他們的賬戶，怎么也得晾他們幾天！”對于利權公司，林蓉是打心里討厭，出售商品以次充好不說，居然出了事情還想一推三六五，什么責任都不負！

“嘿嘿，給李叔一個面子，再說了，李叔也說了，他只管雙方引見一下，其他的就和他沒有關系了！”方明遠無所謂地道。反正要是拒絕了李東星，估計利權公司還會再找與方家關系不錯的其他人，與其一個個拒絕下去，傷了大家之間的情面，不如索性答應了李東星，當面鑼、對面鼓地說個清楚。

方明遠并沒有上車，而是出了醫院的大門，就這樣順著道路向前走，林蓉跟在他的身后，陳忠則是開著車，遠遠地跟著。

走了足足有十幾分鐘，方明遠這才上車道：“陳哥，去酒樓吃飯！蓉蓉，你記錄一下，以后凡是我方家產業下的職工，只要工作時間滿三年，事發時未被開除，不是因為違法犯紀而死亡或者殘疾的，只要我方家不是名下所有的公司全部倒閉，一律依照在職職工收入的百分之五十給其退休直系家屬或無工作能力的本人每月發放生活費至親屬或本人死亡，未成年子女各地公司可以根據當地居民平均收入水平發放撫養費至十歲成年！如果說屬于工傷死亡或殘疾，仍然依照原規定執行！”

記錄的林蓉和開車的陳忠都不禁露出了吃驚的模樣，方明遠的這一條決定，對于方家產業的職工們來說自然是大好事，但是對于方家來說，卻意味著用人成本要大幅提升了。

“明遠，那豈不是說，哪怕這職工是休息時間外出遇到什么意外的話，也要由公司支出這一筆費用了？”林蓉輕聲地道，“短時間來看，你的這個決定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十年后，或者說二十年后，這會是公司的一個沉重負擔的！”這樣的規定，別說是私營企業了，就是國有企業，除了那些大型企業之外，恐怕也沒有誰敢做出這樣承諾的。

方明遠微微地搖了搖頭道：“不會像你所想的那么嚴重的，如今我們方家在華夏的員工及其直系親屬總數已經超過了十萬人，回頭我們可以和保險公司進行聯系，看看能不能有合適的險種，總公司每年撥一筆保險費，給所有人上保險，這樣的話，大部分的風險將由保險公司來承擔。余下的風險，我認為與這樣做之后所獲得的員工對公司的認同感相比起來，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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