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比想像的糟糕

柴嫣和國清山雖然離開了，但是季志剛和雷浩瀚卻并沒有急于離開，而是留了下來，繼續和方明遠就一些合作細節問題上進行交流。他們已經窮怕了，國家訂單的不足，使得他們兩大航空制造公司一直都是處于饑一頓、飽一頓中，根本就沒有能夠全部開足馬力生產的時候。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肯出錢的金主，兩人自然是要為自家的公司爭取利益最大化。

為此，兩人可是不止一次地爭吵起來，季志剛甚至于還提出來了，要將日后M９０的總裝放到奉元來。氣得雷浩瀚一再說自己遇人不淑，怎么就主動地告訴了季志剛這個消息。季志剛卻威脅他要把此事告訴給秦西省領導。

９０的總裝到底是放在滬市好還是奉元好，其實方明遠并不怎么操心。他更關心的是，一旦項目重新啟動。怎么樣保證除申航集團公司之外，其余的三家公司對這一項目的重視和不受未來國家軍機項目大量上馬的影響。畢竟三大公司在這一項目上，原本都聚集了大批的精兵悍將，而這又是因為華夏這些年來在軍費開支上一直壓縮的緣故。而一旦軍機項目上馬，會不會影響到M９０項目的進度，以及日后后繼機型的研發？這都是方明遠所必須考慮到的。

而且，方明遠也在積極地聯系莫泰尤納斯，希望能夠明確地了解波音公司對于這一項目重啟的態度。

雖然說。在他的記憶里，在明面上，波音公司在吞并了麥道公司之后，并沒有主動提出要將這一合作毀約，反而應允會一直合作下去。９０項目的中止，更多的是因為國產M９０成本高，又沒有實際銷路。才導致的這一結果。

但是如今這一項目中止畢竟已成現實，而要重新啟動，國內的態度固然是很重要，但是波音公司的態度同樣也很重要。如果說說服不了波音公司的話，那么新項目最多也就是將之前所購買下來的那些零配件使用完，還是要重新下馬。要是那樣的話。方明遠又何苦再多此一起。莫泰尤納斯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幫助他在波音公司董事會上探聽一下眾董事們的意見。

方明遠忙忙碌碌的，林蓉自然也沒有閑著。她手頭也有著一攤子的事務，不過即便是這樣，當柳敏佳打來電話邀請她出來吃飯的時候。林蓉還是點頭應了下來，能夠在這里見到已經早已失去聯系的高中好友。她也是很高興的。

柳敏佳定下的地點依然是雷德勝的西餐廳，這里與方家酒樓相比起來，更適合白領階層三兩好友的小聚會。當林蓉來到了西餐廳門口的時候，柳敏佳和雷德勝已經恭候在了門口。三人進了餐廳的包廂，雷德勝寒暄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只留下了兩女。在等菜的過程中，兩人隨意地聊著天。

“蓉蓉，你們家怎么和方少他們走到一起的？”柳敏佳一臉好奇地道，“說實話，那天我簡直都要暈了，原來蓉蓉你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就連我們行長見了你都要客客氣氣的。”

林蓉啞然失笑道：“什么大人物，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賀行長那是看在了明遠的面子上。”

柳敏佳嬌笑道：“狐假虎威？那也不是一般的狐做得到的。我倒是想要狐假虎威呢，可是身邊哪有什么大老虎，我爸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育局長，過不了幾年就要退了。哪像林伯父，如今都是德光電子集團公司的總裁了。”她的羨慕之心，倒是不假。德光電子集團公司的總裁，那可是能夠見到省級領導的，哪像老柳同志，見個市長和市委書記都能夠高興幾天的。

林蓉掩口輕笑道：“我爸那也不過是沾了當初明遠手頭無人，趕鴨子上架地選擇了他，好在后來德光電子公司發展的順風順水，這才一路走到了今天。要是現在啊，肯定是輪不到他了。我倒是希望他能夠早點退下來，和我媽一起安享晚年，愿意去哪里就哪里。省得我媽老埋怨她一人留在家里無聊。”

“哎，你大姐二姐結婚了嗎？”柳敏佳突然一拍手道，“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大姐好像是已經訂婚了吧？”

“我大姐現在孩子都有了，二姐現在在日本呢，眼界太高。”林蓉搖頭道。

“那你呢？有沒有看上的？”柳敏佳湊近前來，擠眉弄眼地低聲地道。

林蓉用手一推她的額頭，笑道：“我這滿世界亂跑的，今天在香港，沒準明天就跑美國去了，后天又回日本了，整天忙得都難以著家，哪有功夫談什么朋友。倒是你啊，有沒有合適的？對了，賀行長沒有提拔提拔你嗎？”

柳敏佳臉皮微紅地道：“提了，現在我算是支行信貸管理部的副部長，謝謝你啊。”昨天，賀東凡把她叫去了，就是告訴她，晉寧支行信貸管理部的副部長，因病要休息一段時間，讓她先代理信貸管理部副部長一職。當然了，說是代理，實質上來說，就是一個過渡，一般用不了兩三個月，就會將代理兩字去掉。

這對于柳敏佳來說，簡直就是天下掉下了一塊大餡餅！信貸管理部的這位副部長，因為患有癌癥其實已經休息了近半年了，而且從他的病情來看，即便是日后有所好轉，也不可能再回來擔任這一職務，但是行里卻一直都沒有意思進行調整。行里人都說，這是因為行里的幾個領導誰都想為自己人要這個位置，結果就僵在那里。而這個位置，柳敏佳踮起腳尖也算是勉勉強強可以夠到，但是她的資歷太短，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想過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信貸管理部，可以說是銀行里最有油水、也是最有權利的幾個部門之一，副部長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結果卻是讓她這個原本的局外人給摘了去，不知道銀行內部有多少人跌碎了眼鏡。

“不用謝，這也是你自己有能力！”林蓉擺擺手笑道，“否則的話，賀行長就是有心想提拔你，也提拔不成。”賀東凡要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那也就座不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上了。

菜過三巡，柳敏佳有些遲疑地道：“蓉蓉，方少名下的這些產業里，有沒有需要煤炭的？”

“啊？”林蓉小小的詫異了一下，打趣道，“怎么？敏佳你現在還兼職賣煤了？”

“不是！不是！”柳敏佳連連擺手道，“是這樣的……”

原來，柳敏佳父親的好友里，有人承包了一個煤礦，可是如今國內市場上，煤炭的價格一直都不高，刨除了成本之后，利潤率可以說是很低。她的這位伯伯，堅持了三年仍然看不到煤炭市場轉暖的前景，于是就打算將煤礦轉手賣給他人。而就在不久前，他的一個客戶突然不再續約了，結果他產出的煤炭就有很多沒有銷路。柳敏佳受父親所托，讓她幫著給找找銷路，可是柳敏佳雖然是銀行里的人，但是你架不住晉寧這里本身就產煤，絕大部分的煤炭都是要銷往外地的，外地她也沒有什么路子。

突然知道林蓉居然是方明遠的助理后，柳敏佳的父親就想到了，方家產業眾多，對于煤炭的需求肯定是也很可觀的，能不能牽個線搭個橋，也不指望能夠賺多少錢，只要能夠把成本賺回來，就知足了。

“現在煤礦想賣都賣不出去，陶伯伯找了不少人，不是根本就不愿意接手，就是把價錢壓得很低很低。”柳敏佳輕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也不能夠停產，停產后損失同樣也很多。”

“敏佳，現在晉寧市里，采煤業都這樣嗎？”林蓉心里一動道。

“百步笑八十吧，除了那幾家國有煤礦公司之外，其他人都是咬牙死撐呢。可是退也退不出來，賣得低了，又還不了銀行的貸款。我們還好一些，在晉寧的放貸規模不大，像其他幾家銀行，現在都死盯著他們呢。”柳敏佳輕嘆了一口氣道，“整個晉寧，除了原油這一塊之外，其他行業，都不景氣。我覺得，還不哪當年的康安呢。”

柳敏佳又說了不少她所知道的情況，林蓉雙手托著下頜，若有所思了半晌之后，這才道：“敏佳，我現在給不了你答復，回頭吧，我問問情況。”聽柳敏佳這樣一說，晉寧市的煤炭產業，似乎比大家事先所想的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