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為什么?

“西門……”阿古依麗剛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胡達拜爾迪一扯胳膊給打斷了。胡達拜爾迪瞪了她一眼，雙方合作多年，對于對方的性情自然是了如指掌。雖然說，這西門暨璇有些太囂張了，但是他們兩人畢竟不是陳小二他們，犯不上和這個女人徹底地撕破臉，添出無數的麻煩來。

“西門導演，組里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已經答應了小二他們，會出席潼宜電視臺的新年晚會。”胡達拜爾迪淡淡地道。參加了潼宜電視臺的新年晚會，以這女人氣量，元宵晚會肯定是不會自己二人的份。不過為了一個有可能的元宵晚會，而放棄了與世界知名歌手出席同一臺晚會的機會，那才是傻子呢。反正兩人的商演大多都是在西北諸省，量這女人也不敢像打壓陳小二他們一樣打壓自己。

西門暨璇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胡達拜爾迪和阿古依麗居然也要去參加那個什么潼宜電視臺的新年晚會了？而且還這樣不給面子地當面說了出來——胡達拜爾迪自覺得對西門暨璇說得已經是相當地婉轉了，可是西門暨璇卻不這樣認為！

“他們兩個人究竟是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西門暨璇的目光轉向了陳小二和朱老茂，一臉鄙夷地道，“兩年前不過是個縣級電視臺的無名電視臺，也至得你們這樣？”

阿古依麗再也忍不住了，脫口而出道：“無名電視臺？哼，過了新年，就是國人皆知了！”

西門暨璇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道：“就憑你們這些人嗎？”不錯。她承認陳小二兩人和胡達拜爾迪、阿依古麗確實是有著相當大的號召力，可以吸引國內不少人的關注，但是一臺晚會，想要有足夠高的收視率，可不是僅僅憑著三五個明星就能夠撐得起來的。尤其是在大年初一，那可是全國幾十個省級電視臺紛紛推出新年晚會的時候，一個剛剛上星的地方電視臺，在這么多的競爭對手面前，想要在全國得到足夠的關注。那可不是件容易事。就算陳小二和朱老茂不遺余力地幫潼宜電視臺拉攏人，但是有多少人會放棄那些省級電視臺，選擇一個兩年前還是縣級電視臺的潼宜電視臺？

胡達拜爾迪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了起來，他不愿意與西門暨璇撕破臉，是因為他知道這西門暨璇在華夏臺里有人。而且又是宣傳部下來鍍金的，不愿意日后惹麻煩。但是這女人也未免太狂了，說起話來肆無忌憚，在這餐廳里，當著這諸多的人，自己要是不回她幾句，日后還怎么抬得起頭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沒臉沒皮的日子，就是再光耀，也絕不是他胡達拜爾迪所要的！

陳小二冷笑道：“西門暨璇。說話要注意把門的，別逞一時的言語之快，日后后悔莫及！我奉勸你一句，不想日后哭天抹淚的。就要記住了，自古以來就有的教訓。禍從口出！”他的這一句話，聲音也提高了不少，餐廳里的不少人都將詫異之極的目光投了過來。

西門暨璇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啪地一拍桌子，尖聲地道：“陳小二，你在這里教訓誰呢？”

陳小二聳聳肩一臉無辜地道：“我提醒你禍從口出，你卻說我在教訓你，這世道，做人難，做個好人……更難啊！”

一旁的朱老茂不禁笑了起來道：“小二，這么淺顯的道理，你居然現在才想明白？這個世間總有些人，將別人的好心好意當作驢肝肺的。你越是好心好意地勸說她，她越覺得你是別有用心，不懷好意。你難道說就沒有聽說過蘇東坡與佛印的故事嗎？”

西門暨璇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往上涌，直沖天靈蓋，這兩個混蛋拿自己當什么了？蘇東坡與佛印的故事流傳下來的雖然不少，但是朱老茂口中所說的只會是蘇東坡稱佛印是牛屎一堆，而佛印卻說蘇東坡是如來佛祖金身。接照佛家的理論，佛由心生，佛印心中有佛，所見萬物皆是佛；蘇東坡心中是牛屎，所見皆化為牛屎。這不是諷刺她西門暨璇是什么？因為她心中是混蛋，所以才會看陳小二和朱老茂是混蛋！

阿依古麗和胡達拜爾迪不禁是面面相覷，這陳小二和朱老茂是要和西門暨璇撕破臉嗎？居然在大廳廣眾中，這樣當眾諷刺西門暨璇，難道說就不擔心西門暨璇進一步對他們打擊報復嗎？不過兩人吃驚之余，心頭又多出了一股快意，這個西門暨璇，自己也早看她不順眼了！

“陳小二！朱老茂！”西門暨璇氣得混身都直打哆嗦，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西門暨璇，你們在做什么？”這時候突然從身后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管我們做……”暴怒中的西門暨璇，根本就沒有多想一轉身尖聲地叫道，只是當他看清楚身后之人的面容后，這后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在她的背后，站著兩男一女，其中說話的這個男人她認得，是華夏電視臺里，主管廣告業務的副臺長東方現。

如今華夏電視臺每年的收入中，除去了一部分國家撥款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廣告收入，占到了華夏電視臺總收入的三分之二強。而且，上面早有傳言，政府有意對華夏電視臺完全放手，日后華夏電視臺的經費，就要完全靠自己來掙得了。這樣一來，廣告收入的重要性，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執掌這一塊的副臺長東方現，在臺里的影響力自然也就無人敢小看了。而且春晚聯歡晚會的廣告業務就是由他一手操辦。

西門暨璇雖然一向自視甚高，但是還沒有自大到認為這一位也要向自己低頭的地步，就是她在臺里和部門的后臺，見了這一位同樣也要是客客氣氣的。

“東方臺長……”西門暨璇尷尬地道，“我們……”倉促之間，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是好。

“陳老師、朱老師。實在是對不住，我和東方臺長談得興起，沒看時間，讓你們久等了！罪過，罪過，一會兒我自罰三杯向兩位賠罪！”和東方現并肩而來的那個中年男子卻笑吟吟地對陳小二和朱老茂打招呼道。

陳小二和朱老茂站起身來笑道：“李總你太客氣了，也沒有多少時間，我們恰好和老朋友一起敘敘舊。”

西門暨璇立即抬眼看了那人兩眼，這人是誰？這樣說話。這不是裸打自己的臉嗎？

“哼！”東方現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西門暨璇，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的李安總經理。李總，這一位是春晚節目籌備組的西門暨璇副導演。”

李安的笑容立時一斂。淡淡地道：“你好，西門副導演。”與方才他和陳小二、朱老茂招呼時的熱情相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東方現暗地里也是大感頭痛，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如今可是華夏電視臺廣告業務的最大合作伙伴，掌握著華夏電視臺黃金時間檔的大多數客戶。雖然說只占到了華夏電視臺廣告業務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但卻全是也是利潤最可觀的高端客戶。這不僅僅是因為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有著雄厚的背景。又是最早那一批建立的廣告公司，還拿下了數屆華夏臺的廣告標王，在業內奠定了無人可以動搖的地位，也是因為它做出的廣告。更有創意，觀眾們也更喜聞樂見，而不像很多電視廣告，觀眾們對其簡直都厭惡到了極點。一看見就調臺。

現在的華夏臺臺長李歡成，當年就是副臺長兼廣告部部長。憑借著標王創意一舉力壓群雄，在前任臺長退休后，成為了華夏臺的一把手！據說這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當時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所以，一直到今天，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都是華夏臺在廣告業務上的最大合作伙伴。

今天，李安來華夏臺，就是與他敲死零一年的幾個廣告合同，兩人談完后，自己送李安出來，李安說還有朋友在餐廳等他，自己也就跟著一起過來，沒有想到，看到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幕！李安要找的人居然是陳小二和朱老茂兩人，而西門暨璇偏偏在這個時候和兩人產生沖突，真是太令他覺得尷尬了。

李安和陳小二、朱老茂、胡達拜爾迪、阿依古麗說了幾句話，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西門暨璇，臉帶不滿之色地道：“西門副導演，我聽說，你剛才說，潼宜電視臺只不過是一家兩年前還是縣級電視臺的無名電視臺，陳老師他們參加潼宜電視臺的新年演出是得到了什么額外的好處？有沒有此事？”

西門暨璇心里咯噔一下，雖然從李安的態度上她就很清楚，李安的立場肯定是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是她也沒有想到，這一位居然會當場，當著東方現的面就發難！她不由自主地看了東方現一眼，卻嚇了她一大跳，東方現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怒視著自己。

“潼宜電視臺在兩年前確實是一家縣級電視臺，這一點西門副導演確實是沒有說錯。但是我很奇怪，西門副導演為什么就認定了潼宜電視臺這兩年來就是一成不變的呢？要是這樣的話，在潼宜設立分公司的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是不是在西門副導演的眼中，也是很沒有眼光的了？”李安并沒有等她的回答，又繼續道。

西門暨璇的一顆心不由得向下沉，自己這還真是禍從口出，怎么就得罪了李安。可是這一位也未免太沒有風度了，就算自己說錯了話，也至于當眾這樣指責自己嗎？

“咳，李總！”東方現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西門暨璇她這也是一時失口，李總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一介婦道人家計較了。回頭，讓她向你道歉。”雖然說，他也對這個眼高于頂的西門暨璇沒什么好感，但是她終究是華夏臺的一員，這樣當眾讓李安問責，自家的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

李安有些不悅地搖搖頭道：“東方臺長，不是我和她計較，而是她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春晚節目籌備組都已經明確不要陳老師他們的節目了，潼宜電視臺都沒有資格邀請他們登臺表演嗎？潼宜電視臺雖然不是省級電視臺，那也是特區電視臺，在西門副導演的眼中就這么地不入流嗎？西門副導演的這種言論，肯定是要影響到潼宜電視臺新年晚會的籌備，那也會影響到我們公司在潼宜的業務！”

東方現不禁啞然，李安的這個借口可謂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潼宜電視臺的新年晚會廣告業務看來是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在潼宜的分公司接下來的。要是從這個角度來說，李安不滿于西門暨璇的那些言論，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現在已經臨近春節，而做為春晚節目組的副導演之一，西門暨璇的一言一行也是受到不少媒體關注的，要是有人將她的言論給傳出去，確實是會給潼宜電視臺帶來一些麻煩的。而這樣的話，李安認為會影響到三江廣告有限責任公司在潼宜的業務，至少這理論上也說得過去。

李安扯著東方現向一旁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西門暨璇注意到東方現的臉色為之大變，看向自己的目光里立時就多了五分兇氣，她就知道，自己要有大麻煩了。

果不其然，東方現走了回來，沉聲道：“西門暨璇，你向陳老師他們賠禮道歉！然后回家暫時休息一段時間，等候臺里的消息！”

西門暨璇腦袋嗡的一下，當時就蒙了！東方現這是什么意思，在這個時候，馬上春節就要來了的時候，解除自己的職位，趕自己回家嗎？

“東方臺長，為什么？”

—認識我的人不多

—記得我的人不多

—明白我的人不多

—我何必要對著每個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