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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尚書省內 第九章 第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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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0-08-31  作者:天堂發言人
第四部虎膽縣令第五部尚書省內第九章第六房

第九章第六房

一日繁忙的工作又開始了!

在范理感覺中的“比較清閑”,也只是相對而言,即便沒有承擔重要的任務,一些整日發生在這個龐大帝國的繁瑣小事,也足夠“第六房“的官吏們忙乎個不停。“事無巨細,旦有上奏,一概處理”,這就是尚書省的職責所在。

當然,這對于天子和政事堂的大佬們來說,是非常好非常有效率的一種治政辦法,通過尚書省本部的“精篩細選”,一些既不重要也不敏感的文件,自然像篩子里的“雜石”一樣,被擱置一旁,然后,那些挑選出來的文書,其中,普通的,再轉移給六部二十四司處理,重要的,直接呈交政事堂諸位宰相過目。

這是“奏上”工作的基本處理步驟,從帝國各個角落呈遞上來的文件,九成以上要經過這個“篩選“過程。而那些駐扎地方的御史、皇家密探、情報人員,自然有不同的上奏渠道,并不歸屬于尚書省處理。

這個“篩選“的過程,事關地方政府的報告是否能上達天聽,自然極為重要,對辦事人員的素質和工作能力,要求極為嚴格,這也是這些具體辦事人員雖身份卑微,但俸祿極高的原因。此外,篩選的過程中,不僅要經歷各級長官的審核和批復,篩選后的文件,還要經過專門由一位從五品“郎中”負責地“第七房”的再次審查。以確保沒有遺漏和人員作弊。

除了“奏上”的工作,尚書省同時要負責“啟下”的職責,即是將中書省起草簽發,門下省審核后的“政令”文件,下發給各部各司。具體執行及向地方傳達由六部二十四司負責。尚書省本部只負責一個轉移呈遞地中間過程,因此“啟下”工作相對來說,要比“奏上”輕松,所要承擔地責任也要小得多。

“第六房”這個屬于尚書省龐大機器上的一處重要部件,在新都事官到任后。又開始恢復正常的運轉。

范理帶著“清理半月衛生”的處罰。郁悶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他是第六房地“號件”書令史。工作是將每日處理地公文、文件登記、編號、記錄,以備以后運用查詢,這是一個比較重要地崗位。不是積年老吏,恐怕搞到頭昏腦脹都無法清理歸類。

范理有自己的“公務室”。不過這個辦公室內,聚集了四五位書吏同僚,房間也不大,顯得有些擁擠,這讓喜歡寬敞明亮房屋的范理,很是羨慕“都事官”地那間寬大正堂。

快速處理了上百封文件,范理手頭上的工作暫時結束,他有些不屑地看了看依然手忙腳亂、埋頭苦干地幾位同事,很是鄙視他們的速度,和這樣的庸才們為伍,自己是不是也有一天會變得平庸?

范理把目光轉向窗外,看到那位和自己很不對付的“令史”,恭敬地帶著一位紫衣“官人”走進院落。這位紫衣官員身材干瘦矮小,背脊彎弓,走路快速前傾,活像一只大猴子,那相貌更是長得實在丑陋奇特,面色黧黑,臉皮像柚子皮似的,疙疙瘩瘩,五官位置讓人覺得很不順眼,尤其是額頭和下巴,好像為了方便人攀登似的,自告奮勇地向前凸出。(.yys8.會員上傳。)

“咳,快看,狒狒來了。”范理低聲道。

大家一聽,做事的放下手中活計,呵呵笑著湊了過來,透過窗戶的縫隙“偷窺”。

“狒狒大人駕到,只怕又沒什么好事。”一位同事不滿地道。

“關我等屁事,狒狒是來找丁都事的。”另一位同事道。

范理幸災樂禍:“呵呵,那可真有好戲看了。”

眾人正談論著,那名“狒狒”的紫衣官員已走到正堂門口,引路的“令史”正要向內稟報,屋內突然傳出一陣爆笑聲,似乎非常開心的樣子,聽聲音大概有三四個人。

“狒狒”黝黑的面孔瞬間竟然變成紫紅色,那雙細小的眼睛透露出的憤怒光芒,猶如實質,讓旁邊帶路的“令史”看了都有些膽顫心驚,看來那位新上任的都事官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作出了些不合適的行為,讓這位對笑聲很敏感的“狒狒”憤怒了。

“令史”見情況不對,急忙在門外稟報:“丁大人,左丞束大人駕到。”

笑聲噶然而止,門打了開來,丁晉帶著平和的笑容而出,在門口恭敬地迎接“尚書左丞”束元嘉,不好意思道:“不知束大人駕到,某正和下屬談論本省趣事,卻是讓大人見笑了。”

剛剛丁晉正和堂內幾個書吏閑談,要拉近幾個陌生之人的關系,當然非歡聲笑語莫屬,幾人正談得興高采烈,不成想頂頭上司尚書左丞駕到,丁晉雖覺無大礙,但總是有些尷尬,于是解釋道。

束元嘉黝黑的臉上早已不見了怒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暖人心的慈笑,用一種很寬懷很包容的語氣說道:“哎,真是羨慕你們年輕人啊,走到哪里,都能帶來活力和笑聲,我們這些老頭子是不行了,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哈哈。”

“束大人說笑了,下官對大人虛懷若谷、包容大度的氣量可是仰慕得緊啊。”丁晉說完,拱手一禮,道:“大人,請進屋相談。”

束元嘉哈哈笑著,對丁晉還了一禮,當先邁步,丁晉謙恭地隨在他身后進入堂內。

見兩人進了房內,再也看不到身影,西廂諸位唯恐天下不亂的書吏們有些遺憾地離開窗邊。一位同事譏笑道:“大范,可不曾有你所說之好戲上演啊?”

范理頭一抬,似乎有些不屑于理會同事地無知問題,不過還是無法控制多嘴的毛病,悠悠道:“豎子懂個什么?笑面狒狒如被你等輕易看穿。也太委屈笑面兩個字了。()他的手段,嘿嘿,以后只管等著看有趣之事吧。”

一位同事聞言,有些憂心地道:“這位丁大人看似面善,對吾等又甚和氣。真不愿他受奸人暗害。壞了。我等不會被殃及池魚吧?”

范理撇撇嘴,本待說些刻薄話,可想起那位丁大人剛來。就為自己等受罰一月俸祿,輕薄的話也便說不出口了。

正堂。丁晉和束元嘉拱禮而坐后,自有小吏端上茶水。這些小吏,既要負責省內工作中的雜務廝役,還要負責伺候各級長官,身份最為低下,一般地“刀筆吏”都能使喚來去。

束元嘉笑道:“青云,你乃首次坐堂,本曹工作如有不明之處,可隨時前去詢問本官。年輕人精力充沛、學欲旺盛,某可是很看好你啊!”

“大人過獎了!”

丁晉被夸獎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位束大人也是個自來熟地人物,早上自己來尚書省報道的時候,這位頂頭上司就很是熱情,本來按照品級來說,束元嘉正四品之官,根本用不著親自為自己講解工作情況和一應注意事項,只管分派一位“員外郎”或“主事”,已顯得足夠鄭重。可這位熱情的長輩,不僅親自指點自己,現在又不放心地過來詢問,自己如果能再次搭上一位好上司,確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束元嘉臉上掛著慈祥寬厚的笑容,再說道:“青云啊,第六房情形有些特殊,本曹李主事年老多病,近日在家修養,這樣地話,你雖然身上擔子重些,但是對年輕人也是一番磨煉。再有就是,一些重要決議本應由都事、主事兩位官員共同表決,不過李主事既然臥病不能,事急從權嘛,這些事情旦有你決定便可,不必請示于我,竇相公曾說,年輕官員乃國之棟梁,不經打磨雕琢怎成棟梁呢?哈哈,青云認為如何?”

丁晉感激地笑道:“既然大人信重,下官敢不從命。”

“恩,好,好,遇事不急不躁,有古人受寵不驕、受辱不驚之風范,青云啊,老夫真是看好你呢。”束元嘉臉上洋溢著慈愛地光芒,如果不是兩人實在接觸時間太短,丁晉幾乎被感動。

隨后,束元嘉又為丁晉講解了一些事情,讓他也多了份對尚書省內地了解,比如,自己所在的都事第六房本為“尚書右丞”管理,先帝念宗時期,因為總“吏部、戶部、禮部”三部的左丞事務太過繁重,因此將“第六房”劃歸左丞負責,這樣十二位都事官中,七位屬于左丞下轄,五位屬于總“兵部、刑部、工部”三部地“尚書右丞”管理。

又,丁晉屬下,除了一名副手“主事”外,還有兩名“令史”,八名“書令史”,另有一名掌門戶啟閉之禁令諸事的“亭長”,一名負責看管倉庫及陳設之事地“掌固”,這些人,都為中央官署中最低級事務官吏,另外,還有十二名各色“刀筆吏”,五名“承發吏”,及三名雜役小吏,即為丁晉屬下全部人員。(www.wjxsw.會員上傳。)這些人員涵蓋專門經辦各類文書的人員、處理具體事務和技術性工作人員、及從事其他雜務廝役的所有范圍。

這也讓丁晉知曉了,剛才自己按名冊點名,其實到場的只有其中一部分人員,而其他人員,因為各有職責或原因,此刻并未在院落中辦公,他們地位極其低下卑微,連“列名”的資格都沒有。

束元嘉和丁晉聊了將近一個時辰,他似乎和丁晉很投緣,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臨走,還切切念叨,如果丁晉開展工作有什么不明白或者難以自處的事情,可以隨時向他請教。丁晉對束元嘉也很感激,再次真誠地向他道謝,在他初步的印象和評價中,這是一位很難得的平易近人地上司。沒有絲毫的高官顯貴的架子,很熱情,很不錯的人。

送走束元嘉后,丁晉返回正堂,也就是他以后任職的“辦公室”。正堂叫“清節堂”。一進門。便可看到上有大幅牌匾,書有三字:“公生明”,匾額地中心意思,自然是突出清正和廉明,如以前地方任職時縣署外面地“戒石”一樣。都是警醒、告誡官員持身清正的“座右銘”。

這座辦公室。雖名“堂”。其實是一個套房結構,外面是堂,里面是屋。一進門的這個房間是寬大的辦公地點。有兩張大桌子,一個為“都事官”丁晉所有。一個為“病人”李主事所有,他是丁晉的副手,除了協助“都事官”辦公外,還有監督、限制地職責在。

里面地屋子,一方面供儲放機密文件、重要物事;另一方面是供辦公人員臨時休息之用。至于令史、書令史和其他更低級地刀筆吏,自有他們自己的辦公地點,不過是一個屋子可能湊十來八個人,寬敞舒適程度自不可能和領導相比。即便是丁晉現在的“辦公室”,比起更上面地領導:員外郎、左丞之流,也是天壤之別,這就是地位和身份的自然體現。

丁晉坐在屬于自己地“辦公桌”前,按照束元嘉指點的方式和順序,看著厚厚的文件。這些文件,一些是已經處理完畢的公文,丁晉看來,主要是存個“學習”、“取經”的念頭,多多學習前人的經驗和規格,才是自己進步的前提;另有一些是尚待處理的文件,束元嘉也說了,這些文件不是太重要,丁晉可以有充裕的時間,在掌握了基本的公文處理模式后,再解決他們。

巨大的“辦公桌”上,放著印包、簽筒、筆架、硯臺、傳喚木等物事,供他方便取用;一道寫有“肅靜”字樣的虎頭牌面,威嚴地安放在桌前,在翻閱著卷宗的丁晉身后,隨時站立著一個或兩個書吏,聽侯調遣。

丁晉合上文件,輕輕拍了拍傳喚木,門外候命的小吏忙走了進來,躬身道:“大人?”

“喚范理書令史過來。”

“是!大人。”小吏出了門,到西廂喚過范理。

范理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這位新上司又為何事傳喚自己?難道是早上剛責罰過俺,現在又要挑俺的刺?可,可千萬不要罰俺微薄的俸祿啊!

范理有些忐忑地走進大堂,丁晉放下手中的文件,笑道:“范兄,無須緊張,本官沒有無故罰人的怪癮。請你來,只是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幫忙?”

“大人只管說罷,就怕小人言微力薄,幫不上什么忙。”范理狡猾地打好伏筆。

丁晉大笑,做了個手勢,示意旁邊的書吏為范理找個座位,書吏楞了一下,才急急去搬木凳,范理也楞了下,然后老實不客氣地拿過凳子,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

像往日,官人面前,哪有他們這類身份低微之人的座位,今天俺也要過過癮咯,范理暗暗得意。

“范兄,本官看了你的履歷,你在本省任職十有四年了吧?恩,在本房就待了足足八年,這樣一說,其實范兄還是我丁某人的前輩,所以你的能力和經驗,本官都是非常信任的,也因此,才選定范兄為求助之人,希望閣下切勿推辭啊!”

上司的話到說到這份上了,范理也不好再打馬虎眼,反正要是難辦之事,最多拖延或者敷衍對付,這也是從前應付其他長官百試百靈的妙法。他有個原則就是:份內之事俺肯定給朝廷辦好,份外之事,那就要看大爺俺高興不高興了。

于是,范理含含糊糊地應承道:“那大人請說吧,小人盡力而為。”

“本房現在缺一個值堂令史。”丁晉說了半句話,故意沉吟,不再言語。

值堂令史?這個詞立馬抓住了坐在木凳上依然吊兒郎當的范理心臟,他急忙收起搖晃個不停的雙腿,正襟危坐,臉上罕見地露出急切中參雜著緊張的神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丁晉的嘴巴,等待著那張“金口”吐出自己急切等待中地話語。

丁晉咳了一聲。繼續道:“恩,不過值堂令史嘛,現在既然有楊憑暫兼此職,他的能力,本官想范令史及諸位同僚也是清楚的。足可放心之。所以,本著不浪費本曹人力緣故,丁某還是想讓揚令史暫攝此職,范兄覺得如何?”

范理覺得自己剛剛放下的心臟再次被提起來,然后還被狠狠地捏緊。幾乎要捏爆。那個該死的楊憑。從來和自己不對眼,現在又要阻礙自己升職地道路,真是該死。自己從前就不該將他引薦入尚書省,騙子楊憑應該繼續做他地江湖郎中。該死的。

范理心中五味雜陳,喃喃道:“小人,小人沒有意見,大人的想法,想法挺好。”

他神思不屬,幽幽地說著,只聽那丁大人又道:“不過本官又認為范兄大才,無論能力還是資歷,絕不在揚令史之下,而任你屈才于號件之職,也確實不妥,所以本官任命你為本曹稿簽令史,范兄可愿助本官及各位同僚一臂之力?”

稿簽令史?范理將要憋爆的心臟幾乎從嘴巴里蹦了出來,什么,竟然讓自己做稿簽令史?怎么可能,那是比“值堂”還要高半級的令史,這么說,這么說自己竟然比那個該死地楊憑都要地位顯赫了?

“大,大人?你說得。。。可當真?”范理激動地直直站了起來,雙手不自主地抓撓著,神情似乎在懷疑自己地聽力有沒有出錯,而在場地幾位書吏也是吃驚不小,“大范老爺”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要一步登天?

丁晉笑道:“本官坐堂訓話,豈有戲言?范兄,本官只問你,可否幫本官這個小忙,接受稿簽令史之重責?”

“大人,大人啊!”一向不拘小節的范理干脆不再壓抑自己激動萬分的心情,竟然又哭又喊起來,更甚至,這家伙直接撲到了丁晉面前,抓住長官地衣袖,哭笑道:“小人愿意,小人萬分原意,誰不愿意誰是狗屎王八

這倒也怪不得范理太過喜極忘形,正像幾名書吏心中嘀咕的那樣,范理算是“一步登天”了。對于他們這些身份卑微地胥吏來說,平生的志愿,恐怕無非“當官”兩個字,圈外之人可能有些無法理解這種執著的心情,但是身在其中,階級的嚴明、地位身份的懸殊,讓這些雖俸祿優厚,但自尊和心理飽受擠壓折磨的人,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也能魚躍龍門,化身為高貴“官人”,得到平等的地位和待遇,及順便凌辱一下昔日的同僚同事,享受“上位者”的趾高氣揚。

而對于大部分胥吏來說,這一生幾乎都不再有希望,當然,凡事必有例外,如果能在胥吏中脫穎而出,比如能力被“上位者”看中,或者擔任一些重要的容易出成績且容易被官人欣賞的職務,則很有可能,在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數年甚至數十年后,受提拔舉薦為“官身”。即便是再微小的官職,那也是“官”,自不同卑下“吏”身份。

值堂令史、稿簽令史,正是這樣的顯要位置。其中,“值堂令史”,說白了就是替“官人”把關,在長官坐堂之前,就要將各項文件、文書全搞熟了,則官人坐堂治事時,如有遺漏或不通之處,“值堂令史”一看便知,于是告知長官,將公務圓滿完成。

而“稿簽令史”更不得了,在尚書省各曹各房中,無論長官是郎中、員外郎,還是都事、主事,都離不開“稿簽令史”,而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幫領導潤筆。但是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了的,其本事不僅是需要知曉各種文件的律例、各種文書的格式、國家法令、制度,甚至有些乖巧些的,連大領導們的喜好厭惡都要掌握,以確保為上司起草的文件能順利通過頂頭的審核。

所以,在尚書省的胥吏這個群體中,就有“稿簽第一,值堂第二”的名言,這句話,不知成為了多少卑微小吏的奮斗目標,又成為多少年老胥吏可望不可即的夢幻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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