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四大菜

二十三章四大菜

只見一名壯漢，手持尖刀，豁地劃開大豬的肚皮，那白竹豬也是奇怪，挨了一刀也不掙扎，弱弱地哼哼唧唧了兩聲，再不動彈，卻是已經斃命了。ΖuiLu

只見壯漢運刀如飛，手法實在熟練，不片刻，已將豬肚連同食道整個割了下來，而且，并沒有濺出多少血來。

在盛水的木桶中，簡單收拾了下，壯漢手持動物器臟，舉步上前，讓各位貴客看清手中之物。

一些人不忍目睹，趕緊閉了眼睛，有一些膽大的尋思壯漢定有深意，于是定眼看去，細瞧下，卻見那胃肚表面密布大大小小的無數血泡，似是被高溫燙撩而起，甚是奇怪。

王彥開口道：“這是這道美味的主料——豬的胃肚，不過，要想得到天然的血泡，可不是太容易，需要一定的技巧來讓豬自己‘變’出來。呵呵，大家一定有些疑慮，其實說穿了也不稀奇，此乃是用用鍋把糯米煮成糊狀，然后把暴沸的糊強灌進豬嘴里。片刻后，殺豬。把豬舌頭，食道，胃肚，掏出，然后，將其上面的血泡全部割下來，最后猛火爆炒，便得無上美味。”

眾人聞言，這才知悉那豬么毫無反抗，原來是之前已經被滾燙的東西燒灼得只剩半條命，只怕那胃已經都快熟了，怪不得任人宰割。

辦法雖然妙，過只要是正常人知道真相后，恐怕這道菜做得再美味，也沒什么食欲了。

而這等殘忍話，王彥卻是輕描淡寫說出，說完，拍拍手，那壯漢拿著臟器徑直下去，看來是拿到廚房去爆炒了。

王保看著丁晉，笑道：“使可，可可喜，歡？”

丁晉道：“本素喜吃素。葷食少進。不過看此菜取料巧妙。又是公子一番心思。待會倒要嘗嘗。”

不一會熱氣騰地豬血泡端了上來。兩名婢女首先為丁晉、王保二人席上分了一碟。然后又給其他席位乘上。

丁晉說話算話。忍著一絲不舒服地感覺。夾起一片血泡送入嘴中。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說實話。他沒感覺多么好吃。

刺史府司務參軍賀勝頃刻間便將分給自己地一小碟炒血泡吃完。意猶未盡地贊道：“果然是仙宮美味。人間哪得幾回嘗啊。”

城令王嘉憲眉開眼笑道：“今日吾等得刺史大人地洪福倒是享受了一番。在平日。公子雖然慷慨。我等也是從來沒有受過這般款待地。嘿嘿。公子是個菩薩心腸。不忍殺生啊。”

王保聽了。卻是臉色一沉。責怪地看了王嘉憲兩眼。王嘉憲笑容一僵。不知道自己這個有理有據地馬屁哪兒出了問題。

豬血泡嘗過名壯漢又抬著一張沉重寬大的鐵板進入亭中，鐵板下放了兩道熊熊燃燒的火爐，不片刻，鐵板便被燒得通紅。坐在上首，丁晉都能聞到一絲高溫燒灼的味道。

王保開口道：“這鵝掌。”

王彥解釋道：“這道菜名為燒鵝掌，同豬血泡的制作一樣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法，乃是將鐵板用火燒紅后更俗鵝趕到鐵板上灼其肥厚的腳掌，其中火候果掌握不好，鵝掌必壞，根本就吃不得。而且還有一點要注意的是，鵝不能燒死，訣竅是砍其掌時，需活鵝，這樣，鵝掌血液充盈，外酥里嫩，趁熱而食，以避冷后的粘連。”

又是一道殘忍至極的菜，活燙其爪，且要趁著鵝尚活，砍割其掌，如果換了是個人，他的痛苦要到何等恐怖的程度呢？即便是一禽獸，對之如此殘忍變態，讓在座諸人，心中也有些毛毛的感覺，丁晉眉頭一皺，他感覺安國郡王府這番安排，恐怕并不是誠心請客那么簡單了。

待鐵板燒紅，大漢們提著這種名為“更俗”的活鵝，將其按在板上，鵝吃痛，慘叫著，伴隨著一陣陣嗤嗤的聲音和一股股嗆人的皮肉燒焦的白煙，情形詭異莫名，在場客人們，膽小的已顯慌張，強自鎮定的，其笑容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王保身后的大漢和王府主薄王彥，卻無暇理會旁人，而是暗地留意著丁晉的神情變化，看其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心中皆是一嘆，這個刺史果然不簡單。

片刻之后，鵝掌燒熟，大漢們揮著利刃，一一將鵝掌割下，分成細塊，放入盤中，灑上作料，然后再由婢女們呈給各席。

自燒鵝后，丁晉便沉默下來，待鵝掌端上，他夾起來，咬了一口，細細品嘗，不發一言。

王彥有些不自在地開口笑道：“丁大人，此菜味道如何？”

丁晉沉吟片刻，才嘆道：“第一口，

覺毫無滋味。”

王彥驚訝道：“大人莫不是說笑？此菜，單佐料便有二十八種，且這些鵝掌都是在香油液中浸泡半月才足，怎會無味？”

丁晉不理他，自顧自接道：“第二口，才有了些滋味，不過此滋味實不堪回味。”

王保好奇道：“什，什什么滋，滋滋味？”

“是悲怨滋味！本官剎那間感覺那些鵝似乎在慘叫，在鳴冤，在述說，他們不甘，他們不平：為什么來世上一遭，卻遭此命運，難道它們的貢獻，僅此而已？”丁晉悠悠地道。

在場之人聞言，變色，丁刺史說這樣的話，難道是在諷刺安國郡王府招待之禮？即便是丁晉身后的六繡，都很是詫異，雖然王府準備的菜有些奇怪，不過向來知禮的老爺怎會如此莽言？

眾人心思各異，無論是為話叫好者，或是反對者，皆不敢說話，免得惹火上身，堂內靜悄悄地沉寂了半天，王保身后的大漢才再次出言，肅容道：“大人戲言了，敢問大人可有第三口滋味？”

“自然是有的。”晉笑笑，似乎是并不知道剛才的話有些不合時宜，得罪了主人，繼續道：“這第三口，卻是大快人心之痛快滋味。”

王彥冷笑道：“君大人真是好口味，剎那之間，大人的滋味變換來去，先是悲怨，又是痛快，真可謂讓吾等眼花繚亂。”

王保終究無法抑制住中的好奇，主動問道：“這，痛痛痛，痛快又，又又又，何來？”

丁晉站起來，在諸人驚詫的目光中，一直走到堂下，指著那些奄奄一息的失了腳掌的鵝道：“第二口品完，本官對那些喊冤的鵝說：鵝啊鵝，莫怪命運安排，有其果必有其因，你們只不甘今日悲慘，卻不想前世之孽債。本官嘗聽聞，如前世為欺善、霸道之惡人、及貪腐、昏庸之官，來世必為畜生，你們今日被斷腿燒烤，焉知前世不是斷人性命之惡官？那些鵝聽了，回首往事，果然歷歷在目，令人憤慨，這便閉了嘴巴，再無冤屈之聲。于是，本官覺得痛快之哉，這鵝掌也覺得有滋有味起來，哈哈。”

丁晉先抑后揚，然以鵝來喻事，確實是眾人沒有想到的，先前還以為他不懂做客之道胡言亂語的諸人頓時大聲喝彩起來，有那機靈之人還馬不停蹄地猛拍著馬屁。唯王彥卻是暗罵不已，這丁刺史看似沒有諷刺王府，但以鵝來形容那些前世作惡之人，分明是居心不良，對自己等人設計殘忍之菜的有力回擊。

王保笑道：“大，人，真，是是是好，好官。”

被丁晉這么一比喻，在座的人們，無論是想吃不想吃，都風卷殘云地將鵝掌消滅，看那狼吞虎咽的架勢，似乎大家都是正直公正的好官、好人、正義人士，以消滅前世的惡人—鵝，為自己的天然使命。

鵝掌吃完，王彥讓上了第三道大菜，或者不能稱之為菜，這是一種新近流行于豪門的秘藥——底也迦，聽說是外國方士煉出來的神藥，吃完它不僅精神百倍、強身壯陽，長期服用的話，還可能得道成仙。

當然，這種“神藥”可不是誰都能吃上的，即便是偶爾服之，也不是普通豪門能承受的，它的價值超過同等體積的黃金，即便是富貴如安國郡王府，也是拿它當做珍貴禮物，款待重要客人的。

底也迦傳說是一種由600物質混制而成的丸狀藥，不過具體成分到底怎樣，這就只有那些長相如妖魔鬼怪的域外之人才清楚了。其實，揭開謎底的話，底也迦的主要成分，就是罌粟，這個時代，它在阿拉伯世界中被視為圣物，據說不僅對身體有大好處，而且可解除蝮蛇毒外的一切毒物中毒，不過它之所以珍貴，還是因為產量稀少。

罌粟大概是在唐初，便傳入了中原，強調一點的是，它的流入并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只是作為一種藥材收錄進了《本草拾遺，但是在一千年后，掌握中原的一個龐大帝國，卻因為這個小東西，喪權辱國，最后失了江山。

老實說，底也迦的賣相還是可以的，也不知其中摻入了什么成分，藥丸被做得晶瑩剔透，陣陣香味撲鼻而來，讓人神清氣爽。不過，丁晉服用了一點點，就沒有再食，動筷是因為對主人的禮貌，而因為揚當年在他心中造成的陰影，丁晉對這些所謂的“神藥”向來是不屑一顧，不過，沾了他的光而分到一點點的諸位客人卻是猶恨太少，太少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