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文學
 
首頁 • 全本
玄幻 • 奇幻
武俠 • 仙俠
都市 • 言情
歷史 • 軍事
游戲 • 競技
科幻 • 靈異
搜索:
 
您當前所在位置:黃鶴樓文學>>宦海風流

第三十五章 在谷城


簡體手機版  繁體手機版
更新時間:2010-08-31  作者:天堂發言人
兩晉隋唐

第三十五章在谷城

第三十五章在谷城

第三十五章在谷城

不管有沒有錯。先說句乖巧話,這是牛畏總結出來的在上司面前應對的巧妙策略,在很多上官眼里,事實上他并不在意你是不是真的有錯,而是在意你在他面前的態度如何。

丁刺史的臉色稍善,語氣卻依舊嚴厲道:“牛畏,緝捕盜匪,門戶守衛,是否你之職責?”

牛畏慚愧道:“下官有失責、失察之罪,請大人嚴厲責罰。”

“好!”丁晉喝道:“不正上,何以服下。曾何二人可以輕饒,你這個對下失察之罪卻是饒不得。牛畏,本官如要重重罰你,你可服氣?”

牛畏一臉坦然道:“使君嚴明公正,無論如何處置,下官心服口服。”

丁晉看向在座眾人,在一張張假惺惺的面具下,有的期待,有的緊張,有的快意,有的惶惑。表情真是精彩,雖然他看出來的也未必全是真,不過一個小小的谷城縣署,就存在如此多的勾心斗角,也難怪旁人說官場之地最是人心險惡了。

“牛畏,本官罰你兩個月內剿滅谷城匪患,肅清刁民,使地界安寧太平,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你可愿意接受?”過了半響,丁晉終于說出了對牛畏的處罰決定。

牛畏再次楞了一下,這算什么處罰?把事情的源頭再交回自己處理,那應該是對自己人才有的信任,難道丁刺史垂青自己?想到這里,他臉上浮起驚喜的表情,感激地躬身行了一個大禮,高聲道:“請大人放心,老牛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達成大人的尊令。這些刁民如此膽大妄為,好比重重甩了俺一個大巴掌,這次下官非得好好治治他們不可。”

丁晉提醒道:“整治亂匪,首要關鍵是不可騷擾百姓,你需謹記在心,否則要再出了亂子,數罪并罰,本官必重重治你。”

牛畏滿口答應,丁晉看他士氣很高。夸勉了兩句,牛畏更覺得這位丁大人似乎對自己青眼有加,心中更是興奮,愈加堅定了要早日掃清谷城盜匪之亂的決心。

事實上,丁晉雖然有拉攏牛畏之意,不過還沒有絲毫要招攬其為心腹的念頭。說到要成為“自己人”,邵鳳康比牛畏更合適。一來他和丁晉有舊誼,兩人的關系基礎要比初次接觸的牛畏牢固得多;二來,丁晉覺得牛畏這個人太聰明,而太聰明的人,心思多而活泛,不是容易掌握之人,這一方面,邵鳳康就要比牛畏強得多。

丁晉之所以沒有處罰牛畏而好像還要委以重任的原因,說穿了,無非就是使功不如使過,有功的人恃功而驕,往往誤事,而存心贖罪之人,小心謹慎,全力以赴。成功的機會反大。

處罰完牛畏,丁晉沒有放過邵鳳康,作為一縣主官,事無大小,他都有責任,于是,連帶著被罰了一個月薪俸充作谷城縣署的公共活動資金,這件事,到此結束。

堂會完畢,邵鳳康和丁晉獨處縣令簽押室,邵鳳康有些無奈,還略有些埋怨道:“青云兄,值此良機,為何不幫弟解決牛畏等大患?哎,錯失時機,錯失時機啊!”

丁晉微皺了眉頭,不過沒有將不滿的情緒表現出來,如果邵鳳康的幕僚—紀春在的話,恐怕就會為東家這句很不得體而且還帶了憤懣之氣的話而羞慚不已:并不能說邵鳳康的話有多大錯誤,他說得是事實,但是說話的對象,絕對不應該是一位官級比自己高好幾級的上官,即便這位上官是你的朋友,也絕對不行。

幸好,丁晉這些年雖養尊處優,習慣了下屬官員和周圍之人的巴結逢迎,聽慣了阿諛順耳之語,不過,他畢竟是一位官場素質非常硬的官員。本身也經常進行自省和反省,所以,在這個方面,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于是,只是笑笑道:“伯年兄,稍安勿躁,小小一個牛畏豈配讓兄煩慮?”

丁晉爽朗的笑聲,讓邵鳳康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猛然又想起,今非昔比,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早非當日那個和自己地位相若的丁都事,而是堂堂朝廷四品大員、封疆大吏、一方諸侯—襄州刺史丁使君,而自己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品谷城縣令,兩者相比,不說皓月和螢火之光,也得用螞蟻對之大馬來形容了。

想到這里,邵鳳康剛剛還有些憤懣的心情,立馬變得惶然起來,慚聲道:“。。。青。。。。大人教訓得是,。。。。下官確實太過急躁了。”

丁晉顯得毫不介意,笑著打趣了他幾句,然后道:“伯年可知某為何繞過何、曾乃至牛畏?”

“這個?”邵鳳康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小弟愚鈍,請兄有意教我。”

“自上次接到伯年兄之手信,言道谷城官吏橫蠻奸詐,對上陽奉陰違、投機耍滑,不服管束久亦,其中,尤以縣尉牛畏。戶曹何某為甚,伯年兄無奈之至,特向丁某求助良策。”

邵鳳康恨道:“眾人之中,以牛畏這個賊子最為可恨,只要將牛畏除掉,余者不足為慮。”

丁晉嚴肅道:“牛畏乃是朝廷頒賜的八品官員,除掉二字豈止不妥?某答應助你,也無外是尋機敲打一番,削削他們以下犯上之氣焰。伯年啊,以后出言切需慎重,假若隔墻有耳,聽在別人心中,你我二人這番交談,不免被人訛成暗地結黨圖謀不軌之罪。”

邵鳳康臉白了白,支支吾吾道:“大人,下官剛才之言。。。絕對。。。絕對不是那般意思。。。”

“伯年,你我二人還要如此見外。如果真要怪罪你,某還會提醒你嗎?”

邵鳳康急忙躬身行禮,感激連連,丁晉看火候差不多了,才對他解釋了一遍牛畏先前話中似軟實硬的威脅話,不免又添了幾句嚴重之言,直嚇得邵鳳康一張臉白了又白,汗水也滴滴答答地在臉上流淌,此刻,一向注重儀表的邵縣令,再也顧不上擦汗了。

丁晉倒也不是完全嚇他,戒石此類事情,正像牛畏所擔心的那樣,追究起責任來可大可小,如果真要鬧大,谷城縣署的官吏,只怕誰都逃不脫干系。

邵鳳康雖然不懂律法,但是本能地他還是在看到戒石上被人刻字后,心中慌亂,這就是以前見過一些官場上類似教訓所形成的心理暗示。

被丁晉一番“提點”,邵鳳康后怕地又多流了些許冷汗。這個時候,他哪還惦記什么收拾政敵的事情,心里想著的就是一個念頭:戒石刻字事件還有沒有后患?如果有,要采取什么樣的辦法,才能保全自己?

對邵鳳康的表現,丁晉很滿意,這個人,還是和從前那樣膽小怕事,這種性格,有時候在領導眼里卻未必就是缺點,關鍵看你怎么利用它。

丁晉決定結束這場談話,剩下的時間,應該讓邵伯年好好“冷靜”地想想,或者是有人幫他去冷靜地想想。想通后,他應該比以前的“邵縣令”更好用。

黃昏的時候,一匹驛馬馳入谷城縣西門,插在馬頭的號旗表示,這是身負加急公文的刺史府信差公使。

信馬一路奔馳,很快來到了谷城縣署門口,身穿刺史府號衣的差人利索地下馬,從馬頭拔下號旗,整整斜跨肩上的牛皮公文囊,大步而入。

先一刻,早有縣衙官吏通知了刺史府隨行的司務參軍賀勝,信使被帶入鋪房不久,賀勝走了進來。

剛想端起水杯喝一口的信差,急忙放了下來,恭聲道:“賀大人。”

“恩,張二,今日是你遞信?”

張二嬉笑道:“正是小的當值,大人,小的給您帶來一罐您老最愛吃的咱們襄陽城的混珠子,嘿嘿,這些小地方吃不到的。”

“算你小子乖順,爺沒白疼你。”賀勝笑罵了兩句,然后道:“公文拿來吧,刺史大人等著呢。”

張二忙將牛皮囊遞上,賀勝撕開囊口處的火漆封紙,掏出一個木盒,木盒開啟處赫然又是一道封紙,不過那就不是賀勝有權利撕開的了,因為這個木盒中,盛放的便是丁晉要處理的刺史府公文,這些公文無不是極其重要,所以需要每日由快馬遞送到刺史手中,由他親自處理。

賀勝手捧公文盒,猶如捧著御賜圣物一樣,表情莊重地走入丁刺史下榻的上房。在這個過程中,賀勝走得不算慢,但也絕不快,因為太快,則不能好好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上房是一個大套房,里間供丁刺史休息,外間便作為臨時辦公場所,夜里還可作為侍從六竹的休息之地。賀勝走入房內的時候,丁晉正和李美玉、鐵保兩位隨從官員在外間閑聊。

看到賀勝手中的木盒,鐵保開玩笑道:“賀大人,你的寶貝兒今日可來得晚了,剛才谷城縣派人來通知說,晚上縣署眾吏以及城內名望士紳,要為大人舉行接風宴,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

賀勝遲疑地看向丁晉:“大人,那盒子還拆嗎?”

“先不開了,你先交給李大人保管。恩,賀大人,你也下去準備一下,既然赴宴,大家就穿戴漂漂亮亮點,不用拘于官服,也算給主人面子。”丁晉笑道。

記室參軍李美玉便在丁晉的話聲中,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走到賀勝面前。賀勝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美玉隨意地攤開手,暗罵一聲:呆葫蘆,打混鬼,神氣個波羅蓋兒(膝蓋)。心中咒罵,手上還是不得不將寶貝交給人家。

認真說來,賀勝和李美玉同為從七品參軍,品級無所謂誰高誰低,但是從負責的職權上,便能輕易看出兩者地位的高低。

賀勝身為司務參軍,主要做得工作就是和一些雜務打交道,好聽點叫“官”,實際上就相當于刺史府的一個管家;而李美玉身為記室參軍,是專門作為丁晉的“書記官”時刻不離左右,當刺史處理公務的時候,那作用更是重要,還兼職一部分私人幕僚的意思。

所以,賀、李二人雖然都是不列入“六曹”的額外參軍,但是李美玉的地位在六曹參軍中,也能躋身中等,而賀勝卻是連六曹排最末的“司倉參軍”都趕不上的外曹假參軍。

這讓賀勝一直都感覺自尊心很受傷,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即便是沒有開封的公文盒也不是他賀勝有資格保管的。

在賀勝的胡思亂想中,李美玉早已帶著木盒下去安置,丁晉看他有點神思恍惚,于是笑道:“怎么,賀大人還在想穿什么衣裝赴宴?”

賀勝忙道:“大人取笑了。下官,下官剛才是想其實某等也用不著尋思什么精心穿扮,有大人虎威在前,某等就是穿金縷衣,也要被大人的偉岸英姿所掩蓋,所以,就不用花什么心思了,跟著大人走,有大人走,即便衣著再寒酸,誰敢小瞧某們?”

“哈哈哈!”丁晉聞言開心地大笑,鐵保也笑罵道:“馬屁精,不過你倒是會說,俺就說不出這些花花樣子來。”

賀勝卻一本正經道:“鐵大人休要胡說,某剛才所言,可是字字屬實,句句發自肺腑。鐵大人還不信?那鐵大人先前在堂會時,可曾看到谷城縣眾吏對大人的敬佩和折服之情?牛縣尉的為人和厲害,想來鐵大人也早已聽聞,今日看看,他還不一樣在大人手掌中服服帖帖?邵縣令還是大人的老朋友,大人依然秉公處理,既不袒護,又該罰就罰,號令分明,想想這些,哎,大人的虎威和鳳儀,實在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了,好了。”丁晉微笑著打斷他的長篇馬屁,這個賀勝倒是個妙人,乖巧話還說得有板有眼的,在他似乎很有邏輯的一番吹噓下,那個粗笨的鐵保已經被說得啞口無言。呵呵,丁晉認為,會說好話并不是什么壞事,有時候,人就喜歡聽聽好話,聽好話能讓人舒心。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特點,在官場上混,只要特點突出,才能脫穎而出。能說好話,也不能說不是一大特點。

戌時時分,邵鳳康領著一群谷城官吏來請丁晉赴宴。

宴會名義上是縣署主辦,其實是谷城縣各界人士共同出錢湊辦的一場盛大歡迎儀式。地點在全城最高規格的酒樓,廚子匯集了全城最好的廚師,連侍女和舞姬,都是官坊和各個青樓粉院挑選的姿色上等者。

總得來說,全場氣氛很好,丁刺史表現出了嚴厲之外的另一種優良品質——溫和親切、平易近人,這讓谷城縣眾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惜,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完美的,破壞宴會的唯一不和諧因素是昭儀軍駐谷城部隊的指揮官—屯糧都尉孫歸的缺席。

雖然名義上,軍隊和地方政府不屬于一個體系,孫歸也不算丁晉的屬下,但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丁晉的官階比孫歸要高得多,無論他是屬于哪個體系的,這就是“上官”,上官巡視到此,官場上的規矩,無論隸屬哪個部門,都是要來捧捧場的。

再說,昭儀軍的這只偏師,還是駐地方部隊,平日難免和地方政府有所接觸,說句不好聽的,離開地方政府的配合和支持,軍隊在許多方面都會很不方便,所以,一般兩者之間,起碼也要保持一種表面融洽的關系。

可是孫歸擺明了就不買賬。好,你缺席也可以,那就找個理由敷衍過去,即便這個理由看來很可笑,那也多少維護了彼此間的情面,孫歸倒好,理由沒有,或者說只有一個:老子不想來。那就是不想捧場嘍。那禮物呢?禮物總可以讓手下帶來吧?抱歉,禮物也沒有!這就不是捧場的問題了,而是不給上官面子的問題。

上面這些,也還好,那么多人吃宴,缺席一個不來,丁刺史怎么可能注意到?最多是宴會結束后,負責記錄禮單的仆人提點一下誰誰誰沒有來,即便生氣,也不影響到宴會的氣氛。問題的關鍵就是,有一個多事的人出來把事情給搞亂了,他就是谷城縣署的戶曹何雄。

何雄是一個粗魯莽撞的家伙,這還算是厚道的說話,他被當地人暗地譏諷為“呀家”,意思就是傻氣,說話很不中聽,他還有個大號叫做“黑寶”,也是形容他說話做事從來不經過大腦考慮,很寶氣。

就是這樣一個粗貨,卻有一個精明謹慎的好朋友,而何雄之所以會成為破壞宴會良好氛圍的罪魁禍首,起因也是因為這個朋友。

何雄的這個朋友,叫許錯,是谷城本地人,幾年前淮西亂起,陰錯陽差下當兵吃了皇糧,因為小時候讀過幾年書,肚子里有貨,所以在軍隊里混得還不錯,一直做些文職工作。。.。

如果無意中侵犯了您的權益,請通過系統信件聯系我們,我們將在24小時內給予刪除。

上一章  |  宦海風流目錄  |  下一章
加入書架后可以自動記錄您當前的閱讀進度,方便下次繼續閱讀.
在搜索引擎輸入 "宦海風流 黃鶴樓" 就可以找到本書
其他用戶在看:
黃鶴樓文學 - 免費小說閱讀網 www.hhlwx.com
聯系我們: hhlwxcom@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