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炮制惡人（修改）

這是揚州很有名的青樓，寇仲常常帶徐子陵來這里偷窺紅姑洗澡，當然，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偷吃的。

如果偷吃的被抓住了，那是小偷，得挨一頓痛打。

可是，如果偷窺紅姑洗澡被人抓住了，那是浪子雅賊，雖然年紀還小，但有這種色心的人絕對會是未來的恩客之一，老鴇通常都會佯罵幾句，然后把人放掉。再說，這種偷窺本身也是一種宣傳，會讓很多好色之徒，在聽聞之后，產生強烈的偷窺玉望。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自命風liu的才子貴客，他們放不下身份來做這種事。

然而他們愛聽，老鴇把抓到偷窺小色狼的事加油添醋的一說，再重點描述一下某位紅姑的身段，那會讓很多人聽得眉飛色舞淫心大發的。

所以，春風樓的門人對于這兩個每隔十天半月就來偷窺一次的小混混，幾乎是不攔阻的。

只要這兩個小混混不走正門，不影響客人，那啥事沒有。

“張爺，今天言寬言爺在里面不？”寇仲上前，嘻皮笑臉，嘴特甜，逢人都叫大爺，表面非常恭敬。

“言寬嗎？在，不過今天手氣不太順，你們小心點，別給我惹亂。”看門的護衛對于寇仲和徐子陵的態度那當然是不屑一顧的，寇仲在他的手中，塞了一小塊銀角子，嘻笑道：“張爺，今天有貴賓要我們帶話，我們想自正門進去找言大爺，張爺，我們保證不添亂。”

“去去，看什么？快去！”護衛發現徐子陵還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碎角銀，馬上收起，不耐煩地揮手。

“謝謝張爺，謝謝您。”寇鐘樂了。

他發現徐子陵配合得實在妙，差點笑出來，趕緊暗扯一把，與徐子陵一起沖進大門。

春風樓的姑娘對于兩個小叫花子沒什么興趣，雖然寇仲和徐子陵個頭長起來了，相貌也不差，但一身破爛衣服能把人的白眼翻出來。

姐們雖然嘴上說愛俏郎君，但心中當然更愛錢！

寇仲和徐子陵拉住龜奴大茶壺問了一下，知道言老大正在偏廳賭錢，而且正賭得霉運連連，更是大喜過望。

“這賤狗今天該打，哈，不過小陵，你真的有信心？”寇仲激動得心砰砰直跳，臨進廳還問。

“看我的！”徐子陵微微一笑。

知道了對方的嗜好，等于抓住了對方的要害，想收拾這樣一個無腦的流氓潑皮，還不容易？

一進偏廳，果然，言老大正在咒罵連天，顯然輸得正著急。

兩人相視一笑，先站在身后觀察，發現賭的是骰子，賭法是大小，寇仲探詢的目光剛看向徐子陵，徐子陵馬上給他一個‘OK’的手勢，雖然寇仲一愕，但旋即明白這是有把握的意思。

“言老大，我們交月錢來了！”徐子陵大聲一吼，把蹲坐在椅子上露出紅腰帶抖抖的言老大差點沒嚇趴下。

“放下就滾……等等，跟老子說句吉利的說話再滾，祝言爺大殺四方，逢賭必勝！”這一個言老大出了名的爛賭，雖然常輸，祈求贏錢，所以漸漸也變得非常的迷信。比如賭錢時不準有紅姑在旁，腰間系著紅腰帶辟邪，還要別人吉利說話等等，這些都可以看出他對賭博的沉迷。

“言爺大殺四方，逢賭必勝，吉星高照，贏足千萬！”要說好話，寇仲可以說一個時辰不重復不喘氣。

“好，好。”言老大聽得很舒心。

“言爺，小陵他是童子手，要不讓他幫你開一把，如果開對了，言爺你賞幾個肉包子吃吃，如果開錯了，我們下個月錢加倍還您。”寇仲向徐子陵一眨眼，按照原計劃，引誘這言老大。

“童子手，好，我押一兩銀子……你聽好了，如果開差了言爺的骰寶，你們得賠雙倍。”

言老大警告徐子陵。

徐子陵一聽，馬上縮手，他吊吊這言老大的胃口。

寇仲也想拉著徐子陵離開，這時的言老大，輸得正面目無光，有童子手換換手氣，他覺得很必要，反正輸了也不算他的錢，繼續榨這兩小混混就是。對面三人聽了童子手，都冷笑一聲，他們現在怕言老大不肯下注玩，根本不怕什么童子手。

“開，你在這干什么？我讓你開，如果你不開，我扭斷你的雙手！”言老大急了。

“我真開？”徐子陵死活不肯，讓言老大心火都起來了。

“馬上，開一副好骰寶出來給言爺瞧瞧，否則小心你的狗命！”言老大一手抓住徐子陵的領口，將他推到了賭桌前，指著骰盅讓徐子陵幫忙搖骰，開出大小來。

“言爺放手，我開，我開就是……”徐子陵一看言老大坐回椅子，正端起杯子準備喝酒，猛一提骰盅，啪一下打在他的臉上，可把言老大整個打得滿臉開花。言老大吃痛，怒火沖天，正準備活撕了徐子陵，卻發現面前三個賭友都傻了眼，再一看賭桌，竟然開出了‘六六六’三個點。

“豹子！”言老大一看傻了，隨即狂喜，大吼起來！

在押大小中，開出豹子，那是十倍的賭金，如果是莊家的話，還滿桌通殺。

現在言老大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剛才如果押的不是一兩，而是十兩，那馬上就發了。剛才讓徐子陵一骰盅打得滿臉開花，但他覺得值，這童子手果然夠勁，一開就開出個豹子來。

寇仲大拍手掌。

雖然他不明白徐子陵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徐子陵開出豹子不是目的，主要是想打這個言老大。

“晦氣！啊呸呸呸……”對面的三個賭友看見徐子陵的童子手開出豹子，不由暗叫邪門，但他們不相信這是真的。豹子在骰寶中可遇不可求，特別是六顆骰子的‘至尊豹子’，有人賭一輩子也未必開得出來，他們都相信徐子陵是碰巧搖出來的，而不是運氣。

“這回押三兩，不，五兩。”言老大得意了，收了三十兩，臉上泛起了紅光。

“阿貴，你也幫我開，開死這狗日的。”對面一位賭友身邊也有個小隨從，他也示意小隨從開骰寶。

可惜，那個隨從阿貴抖擻精神，伸手一開，卻開了個癟。

他開出‘一二三’，按照骰寶的規矩，這是最小的，不論如何都統賠。

“哇哈哈哈，你那是孌童，玩屁眼的寶貨，怎么可能還是童子！”言老大得意忘形，笑得骨子也輕了兩斤。

“言寬，你少得意，這莊我不做了，還是你來做，嘿嘿，我押十兩，看你的童子手還能不能開出豹子！”那個衣著華貴的賭友冷笑一聲，啪地丟錠大銀上桌。

“我不開了……小仲，我們走。”徐子陵一看，馬上吊胃口，準備走人。

“你敢？”言老大跳了起來，運氣可是這兩小子帶來的，他們一走，估計今天晚上自己輸到脫褲也不定。

“就最后一把，小仲你看，我們就開最后一把好不好。”徐子陵裝出六神無主的樣子，寇仲知道他下面準備玩什么，強忍住笑意，配合地猛點頭。

“開好點，否則小心你的骨頭……”言老大看面對面三人都押十兩，額頭也有點冒熱汗。

“言爺喝茶。”寇仲趁徐子陵搖骰寶，趕緊乖巧地倒茶，雙手給言老大奉上。

“我，我開了，我真開了？”徐子陵看起來很慌亂，問了言老大，又問對面三人，言老大緊抓住杯子，眼睛瞪得牛眼似的，看著徐子陵慢慢揭起來的骰盅。

“啪啪。”

徐子陵似乎緊張的樣子，手一抖，整個骰盅脫手飛出，他趕緊一抓，骰盅沒抓中，倒是狠狠地抽了言老大一記耳光，骰盅飛了起來，徐子陵這邊的手再抓過去，又賞了言老大一記耳光，最后，還把言老大的茶水打翻，全倒進他衣領內了。

等徐子陵手忙腳動地接回骰盅，言老大兩邊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各印著一只巴掌印。

寇仲死命忍住笑，用指甲盡力陷痛手掌，來抵住心底的笑意。

“言老大，我，我是無心的……”徐子陵裝著戰戰兢兢地賠禮，暗地還朝寇仲擠了擠眼，弄得寇仲‘噗’地一下，差點笑了出來。

“豹子，又是豹子？”言老大此刻根本聽不見他的賠禮，也感覺不到痛，眼睛只直楞楞地看著賭桌，不但是他，還有那三個賭友，也傻了眼。因為，賭桌的賭碗里，又是豹子，不過這回不是三個六，而是三個‘一’。難道童子手真的那么神？能夠連開兩把豹子？

“言爺啊，小陵他還開不開？”寇仲發誓，如果言老大肯放兩人走，那除非太陽自西邊出來。

“不，我不開了……我再也不開了！”徐子陵心中暗笑，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零時，還有一章，大家多多支持！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