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痛苦的選擇

李棟雙目深沉，緩緩道：“我們大家現在身上的食物還夠管兩三天吧，如果那超市里的食物還在，大家全帶上，少說也能管我們吃個十幾二十天的……有了十幾二十天的時間，我們也許可以找到出路不是嗎？至少……比跟著那些人一起，吃怪物的尸體，吃樹皮野草強。”

他一邊說一邊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李棟的話說完后，眾人陷入了沉默，沉默得怕人，沉默得讓眾人都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個決擇中，是返回學校，和那一千多人一起同甘共苦，還是拋棄他們，選擇更有希望的另一條路？

很多人手心中都隱隱冒出了冷汗，一個看起來簡單的選擇，卻讓他們感受到了道德良心和現實生存的雙重折磨。

李棟見大家都不說話，忍不住又低聲道：“大家到底怎么看？”他聲音近乎于嘶啞的叫了出來，他手心里也全是冷汗，見眾人沉默，他有些瘋狂的叫著：“難道你們真的都這么偉大？不忍心舍棄他們？連我們自己都不一定可以活下去，我們還有那個能力去想其它人嗎？”

李棟很急，他很害怕這些人真的選擇返回學校和那一千多人一起行動，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獨自上路，所以他必須要說動他們，讓大家和他一樣，帶走食物，不要再理會學校里的那一千多人的死活。

半晌，周華康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聲音有些沙啞道：“我的想法和李棟一樣，雖然……雖然很對不起他們，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敢想像，一千多人……沒有吃喝……吃的也就罷了，樹葉野草都可以充饑，可是喝的呢？還有這么多人一起行動……只怕……只怕會招來很可怕的怪物，后果，不堪設想。”看著眼前這條河流，雖然這河里有水，但是一千多人需要的物資消耗可以說是十分驚人，只要想想，周華康便感覺到了頭皮發麻，不敢想像。

李棟見終于有人同意自己的觀點，暗暗舒了一口氣，然后又看向蘇羽和秦家貴等人，卻見他們依舊陷入沉思中，似乎還在拿不定主意。

趙世昌忽然站了起來，聲音變得很平靜，淡淡道：“剛剛我也想了很多……后來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論是我們，還是學校里的那些人，大家都是同時來到了這個森林中，大家都處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能夠決定自己未來的只有自己，我們不會傷害他們，但是，我們也根本沒有能力幫助他們，我想，我們可以將這兩天的經歷和一些經驗告訴他們，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夠活下去，可是我沒有能力幫到那么多人，所以對不起了，我的選擇也和李棟他們一樣，而且……我不認為這就代表了我們的自私自利，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我為什么要輕賤自己的生命？為什么要因為那些人而將自己置于最不利甚至餓死渴死的境況中？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

說完，他又坐了下去。

張仲謀悶哼道：“好家伙，你以為你在發表就職演講呢，還真有氣勢啊。”

蘇羽抬頭，看了一眼趙世昌，忽然道：“是的，我們都是普通人，都知道為自己打算，這樣……也許并沒有什么錯，我也一樣很自私，我做不到對任何人都一樣的關心愛護……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原則，卻必須要去堅持，就算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一樣。”

趙世昌愣了愣，道：“蘇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要棄舍我們？你要和那一千多人一起？”

蘇羽搖搖頭，低聲道：“我說了，我做不到對任何人都一樣的公平和關心，事實也不可能，可是學校里還是有些人，是我不能舍棄的，就算是因此丟了性命，我也要去保護的，你明白嗎？”

趙世昌微微一呆，秦家貴雙手握拳，揮了揮增強自己說話的力度感，道：“對，我和蘇羽一樣，學校里還有一位我想保護的人，不論如何，我都不能將她舍棄。”

一邊的周碧蓉忽然插嘴道：“既然如此，何不帶著你們珍視的那人一起走，這樣不就解決眼前的矛盾了嗎？”

秦家貴渾身一震，李棟忙道：“對啊，秦家貴，你說的是你的女朋友吧，那就帶她一起啊，我們的隊伍再多一兩個人也沒什么啊，蘇羽，你舍不下的又是誰？不會是你那一班的同學吧？”

秦家貴聽他這么一說，雙眼一亮，這的確是一個辦法，想想和那一千多人一起，可能過著吃樹皮甚至吃那些怪物尸體的日子，他一樣不寒而栗，更何況他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過那樣的日子。

蘇羽舍不得的人，自然便是蘇玉。

大家原本都對放棄那一千多人心懷愧疚，不敢面對，但真的下定了這個決心后，反而也都輕松了起來，然后大家便仔細計劃起來，最終決定除了周碧蓉和丁珊外，其它十人，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從學校帶走一人，當然這個權利也可以自己放棄。

蘇羽要選擇的自然是蘇玉，秦家貴要選的是他的女朋友袁倪萍，其它幾個男的也心眼活動了起來，都在思考著該帶上誰一起，當然也有計劃放棄的，必盡隊伍中每多一個人，便要被分掉一部份食物。

當然這個前題是那超市里的食物還在，否則的話，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嚎——”忽地，遠方傳來了一聲可怕的咆哮聲，緊跟著又是另一聲尖銳嘶嘯響起。

眾人聽在耳中，卻都臉色微變，因為這咆哮聲和尖銳嘶嘯聲都離得比較近，似乎約有數百米之外的樣子，然后數百米外的森林中響起了“咯嚓”的爆響，似乎有兩頭龐大怪物打了起來，十分激烈。

“大家小心。”秦家貴低聲說著，同時爬了起來。

眾人聽著那聲勢，盡皆變色，這是兩頭絕對可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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