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古怪的氣泡

但幾次三番的進出折騰，楚云升也早已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原來的位置，徹底地“迷路”了。

外面肯定發生了大規模的戰爭，氣泡被消滅的速度越來越快，絕不正常，除了戰爭之外，沒有更合理的解釋，除非是那個尸星的靈生命在大肆屠殺。

但它現在連自己也對付不了，不太可能再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難道真是銀色戰艦殺回來了？

楚云升心中疑思不定，一邊依靠黑氣與本體之間的聯系，仔細尋找返回的路線，一邊繼續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希望從不同的氣泡變化中，能夠發現一點線索，及早了解外面的情況。

返回之路異常艱險，不但要小心翼翼地控制住空泡，以免它再次誤撞其他氣泡，或者亂跑，還要細心地搜索路線，七繞八繞地，在本就沒有方向的世界中，很容易陷入更深層次的“迷路”，那樣的話，一輩子都可能出不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泡世界中的時間只是一個存在于此的累積長度感，和外界很難去比較衡量，楚云升卻始終找不到返回的正確路徑，眼看著周圍的氣泡再加速消失，預示著外面的戰爭越來越激烈。心中越來越焦急，卻無法趕回去，只能干看著。

如果真是銀色戰艦。窮途末路的左旋殘軍艦隊即便有著小蟲子的加入，經過與雪苑使主子的一戰，此刻也十分的危險，弄不好就是全軍覆滅。

他必須盡快趕回去，哪怕本體不在左旋艦隊中，只要回到星空，就一定有辦法。

驚險地從一群混亂的氣泡堆中鉆了出來。楚云升透過空泡的裂縫，突地看到了一群奇怪的“氣泡”。

這些氣泡的位置并不確定，出現的很快。消失的也很快，如果不是他剛才冒險鉆到這里尋找路徑，迎面碰上，很難發覺它們存在出現過。

和其他的氣泡明顯地不同。它們似乎很不穩定。真的像是一個個泡沫一樣，吹起來便迅速地破滅掉。

但它們很快又會出現，位置很不確定，當然在氣泡的世界中，本就沒有位置一說，但它們顯然不應該是被攻擊殺戮的一方，否則被殺死了怎么又會冒出來？也未必是攻擊一方，也可能是某種奇特生命形態在逃命。

楚云升立即留意上這些奇怪的氣泡。不過它們不確定性太強，出現后又會很快消失。沒辦法進行追蹤，只能在不耽誤尋找返回路線的前提下，留心觀察周圍的動靜。

時間再次緩緩過去，汪洋般的氣泡海洋中不斷鉆來鉆去的楚云升，在一群氣泡消失的瞬間，于另外一個方向上再一次看到了那些古怪氣泡的出現與消失！

這一次的發現，比上一次多了一個信息，它們出現的同時，可能有其他氣泡消失，如果第三次第四次發現它們的時候，能再度觀察到同樣的現象，那么就大致可以確定這些氣泡的身份了——攻擊者。

為此，楚云升更加地留意起來，適當地減緩了尋找返回路線的速度，時刻注意觀察周圍的氣泡消失的動靜，一旦出現，便立即四下搜查那些古怪氣泡有沒有再度出現過？

但氣泡的海洋實在太大，而屏障也極多，幾次氣泡集體消失后，他都沒能夠找到那些古怪氣泡是否出現。

就在他以為自己大概是猜錯了，可能僅僅是一個巧合的時候，“同時”的情況又一次在他不遠地地方出現了。

一波突然出現然后很快消失的奇怪氣泡在他的前上方留下痕跡，與此同時，他前下方許多原本就一直存在的正常氣泡突然消失。

這一次的位置和角度非常好，加上他一直在高度地留心，將整個過程都觀察到了。

在極短的時間內，古怪的氣泡首先出現，然后正常的氣泡掙扎著消失，之后，古怪氣泡仿佛從那些正常的氣泡里奪走了什么，變得更加強大，然后依舊迅速地消失。

至此，已經能夠基本肯定這場戰場的攻擊者十有八、九就是這些古怪氣泡。

但它們是誰，仍然毫無頭緒。

看樣子，估計不太可能是銀色戰艦了，源門的攻擊現象不是這樣，楚云升經歷了好幾次源門之戰，還是稍微了解一點的。

會是什么人呢？

太奇特了，這種方式像是短暫地創造出生命，然后又收回生命，同時卻具有強悍的攻擊能力，每一次它們的出現，被攻擊的氣泡的實力仿佛都和它們十分匹配，還沒有出現一例糾纏不清拖延的戰況，都是干凈利索地解決。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人，楚云升很清楚能夠做到這一點，絕非普通的生命，必定很強，非常強！

他的意識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那些短暫出現的古怪氣泡模樣，在他有限的氣泡特征“資料庫”中一一對比，希望能夠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這時候，他又觀察到一次更加確定的現象，這一次不是運氣，而是純粹的大概率事件下必然能夠觀察到的結果——戰爭似乎進入了激烈期，正常氣泡的滅亡與它們出現的頻率陡然間大大加快！

這次，他距離一個奇特氣泡很近，看得非常的清晰。

當它的模樣顏色和變化映入他的意識之中，楚云升條件反射式地想到了小蟲子！

形不似，但卻神似。

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可能和他成為過蟲子有關。也可能和他對蟲子的深度接觸過有關，他恍惚感覺，那些古怪氣泡在出現的一刻。每一個氣泡都一種小蟲子的感覺。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這么多的星空之墳級別的生命出現，就是他返回去了，也無濟于事，沒有了靈蘊的他，黑氣和物子碎片都不能釋放出來。以源門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對抗得了。

除非雪苑使主子跑回來，以靈蘊掃蕩。但那樣的話，對他對小蟲子對左旋艦隊，結果還是一樣，都是死。

楚云升心中越來越焦急。他已經觀察到疑似左旋艦隊的氣泡群——他曾反復觀察左旋艦隊并做過記憶。建立過簡單的分辨“資料庫”——暫時還沒有損傷，但周圍的其他氣泡正在快速地滅亡，馬上就要輪到它們了。

怎么辦？

他不能在這里坐看小蟲子它們集體滅亡，必須想出辦法來！

時間不多了，氣泡中的世界與外界時間無法衡量快慢，只能從氣泡滅亡的事件上判斷外面的情況，現在已經越來越激烈。

可他能想出什么辦法來呢？他不過是一個本體樞機，合體最爛源門。最多還有一個假靈，而且現在也沒靈蘊了。即使還有，也無法彌補見識層次上的差距。

辦法是要靠見識知識與經驗綜合來決定的，不是一拍腦袋咯滴一下就能冒出來的。

就像他知道那個叫戥的外星年輕生命，并不喜歡他拼命地打法，但他能怎樣呢？自新世界以來，他已經很努力地再學習烏怒人的知識了，然而再怎么學習，就是超人，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超越早已跑在星空中的敵人，沒辦法了的時候，他只能以死相拼。

現在，他能想出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去撞擊那些突然出現的古怪氣泡。

但他不知道它們會在什么時候出現，會在什么地方出現，甚至撞擊之后的后果，暫時都不知道。

但他必須這么去做，否則左旋艦隊要亡，小蟲子要亡，他自己的本體也要亡。

至少，還有空泡，還有黑氣，在這里戰斗，他還有一點點優勢。

已經來不及再去尋找返回路線了，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楚云升掉轉方向，操控空泡飛向他覺得古怪氣泡群可能出現的位置。

這時候，他越發沉靜的意識，漸漸地明晰起來。

古怪的氣泡群在偏差的方向上突然出現，楚云升迅速地沖了過去。

而此時，星空中，大量的各種艦隊被壓縮在狹小的“干地”上，靠著源門之法苦苦支撐著一片暫時安全的地帶。

這里有左旋的慘軍艦隊，有安第魯的威武艦隊，有卓爾星人的立方體，也有高大源門奇跡般地支撐到這里的弱小單只飛船，還有許許多多從星系中逃出來，東躲到現在的陌生艦隊與飛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集合在一起，對抗著漣漪的死亡覆蓋。

但是，卻沒有見到烏怒人的老冷星艦隊，不知道它們飛到了哪里。

左旋艦隊中的暗艦上，控制艙中此時浮立著十幾個地球人和冷星人，拔異和睥邁都在。

“是它們，沒想到它們也逃出來了。”拔異點頭皺眉道：“不過，我們遇到的，應該沒有這么強大。”

戥的聲音隨即響起：“我看了你們分離出來的老戰艦中保留的一些記錄，你們遇到的可能只是一個次要分支，而它們應該是赤人的主要分支，不過，有些奇怪，它們怎么和蟲子搞到一起去的？”

這句話顯然是問小蟲子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蟲子是什么，就是戥自己也是見到小蟲子之后才知道有這么一個生命種族。

“不奇怪啊。”小蟲子的聲音馬上回答道：“這種叫赤人的生命又不是蟲子，但它們肯定有相同的目的，一內一外，互通情報，合伙起來對付你們和我們，要不然遠道而來的火蟲大軍怎么能準確地找到坐標，將你們和我們一網打盡？”

戥思索道：“目的是什么？蟲子是為了你們，赤人呢？僅僅是為艦隊中的這點地球人和奪回籠中人不太可能……難道是不想把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

拔異等人插不上話，就聽到這些都沒用啦，它已經是二次形態，再加上那什么赤人，找不到典主，沒人能活下來。”

戥不再說話，并不是他放棄了尋找原因，而是敵人的總攻已經開始。

赤人的戰艦，在黏液區地配合下，全體出擊，源門的力量在星空中激烈的碰撞！

死亡，先從源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