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點到為止,沒有再多說。
蘇莽神帝人老成精,從前是死氣纏身,自身難保,顧不得太多事。
現在沐夏一點,再聯系到蘇璨的遇襲,蘇莽神帝哪里還猜不出發生了什么。
“此事你可有證據?”他臉色陰沉,不愿意相信蘇峻會對蘇璨下手。
“沒有證據。”
沐夏笑著搖頭:“前輩真心想查,何愁查不出什么。若念在祖孫情不愿細查,也將您的心思表明清楚,前事咎與不咎盡在您一念之間,只望將來莫再多生事端便是。”
“我與蘇璨相交一場,若他死于非命,我是會為他報仇的。”
“到時前輩兩個孫兒盡失,莫悔今日之過。”
“晚輩言盡于此。”
說罷沐夏起身告辭。
蘇莽神帝盯著她背影,半晌露出幾分頹然之色。
“神帝大人……”
有老仆現身在身后。
蘇莽神帝佝僂下身子來:“這些年我常年閉關,同死氣抗爭,竟讓峻兒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大人也是有苦衷的,而且峻少爺是否真的……只是此女片面之言,事實如何還需查證之后……”
“罷了。”
蘇莽神帝擺擺手,苦笑了一聲:“不必查了,我只有峻兒和璨兒這兩個孫子了。”
“你去告訴峻兒,從今日起,讓他和阮玫去思過崖吧。”
“何時想通了,何時傳訊于我,讓他自己告訴我,他曾干過什么。”
“是!”
老仆消失不見。
之后的兩日,恨不得日日來小院兒里,明里暗里詢問沐夏為何會太初生機丹的蘇峻和阮玫,徹徹底底沒了影子。
沐夏沒去打聽他們的下落,也沒打聽蘇莽神帝做了什么,查沒查證。
她耳根恢復清靜,每日里和蘇璨說說笑笑。
到了第七天,公羊謹尋來的合共九名神王齊聚蘇府。
另有一名神帝老者,也終于姍姍來遲。
“姐姐,保重!”
蘇璨依依不舍地道別:“姐姐何時再來赤明和陽天,一定來蘇家找我。”
這一別將來定是再無再見之日了,但沐夏笑著拍拍他的肩:“好,我若再來,定來尋你。”
又對江瑤等人笑著點了點頭。
“大家保重。”
“會的,我們一定會的,謝謝你沐夏,遇到你是我們的福氣。”江瑤等人紛紛低泣道。
她們之中,有幾人愿意留在蘇家為婢,其他人等那受傷頗重的于嬌恢復后,則會一起離開蘇家,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沐夏拎起伸著“爾康爪”的禿毛,一笑掠出了蘇府去。
蘇府門外,公羊謹和眾仙王神帝說笑著。
見她來了,只當是公羊謹的一個晚輩,沒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沐夏驚訝地看了蘇莽神帝一眼:“前輩這是……”
“我同你們走一趟,算是感激小友修復了丹方,免去我數百年死氣侵蝕之苦。”
“還有……多謝小友的提醒,也多謝小友救了璨兒一命。”
蘇莽神帝百感交集。
沐夏杏眼一彎:“是我多謝前輩援手才是。”
聽著兩人間宛如平輩相交的談話,九位神王和那位天羅神帝,無不驚奇不已地看向沐夏。
之后的一路這驚奇更甚。
眾人發現何止是蘇莽神帝,連公羊大師也和這少女談笑風生,宛如忘年交。
且即便是面對他們,這少女雖以前輩相稱,但素來目光平視,言辭輕松自如,態度不卑不亢。
實在不似個普通的小輩兒!
一路乘坐傳送陣,抵達穆風嶺之外。
七八天的時間下來,沐夏和眾人混了個滾瓜爛熟,說要收她為徒的神王就有三個。
“喂,諸位,收徒之事可要有個先來后到!”公羊謹哭笑不得地說道。
“哈哈,公羊道友不是已經被拒絕了嗎?你的名額自動取消了,可得排到我們后頭去!”
四象神王擠擠眼,身材壯碩如山,笑聲滾滾如雷。
公羊謹一個揖作到底:“四象道友,你可莫要再埋汰我了。”
“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
天羅神帝停在城門外,笑呵呵地指著前方:“丫頭,出了這座城,再用不到半個時辰,就到穆風嶺了。”
“那敢情好,這一路飛來飛去,傳來傳去,辛苦各位前輩了。”沐夏笑瞇瞇也望向了前方,一掠和眾人繼續趕路。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一片宏大的山脈群映入眼簾,蒼蒼翠綠連綿不絕,通向天盡頭。
沐夏的耳尖一動,停下了步子。
“有人來了。”
“來者何人,此處乃穆風嶺的駐地,若諸位誤入還請立即離去!”
遠方一隊身影掠來。
為首的男子高大英俊,目光驚疑不定地掃過眾人,神域中人若不刻意釋放氣息,則氣息不顯,但隱隱讓男子有一種在面對他們穆風嶺老祖和長老們的感覺。
“參見諸位前輩,不知有前輩駕到,有失遠迎。”穆擎風恭敬地說道:“不知各位前輩,所來穆風嶺,是為何事?”
眾人便齊刷刷地看向沐夏。
都知道了這一次,是為小丫頭站臺來了。
“這里就是穆風嶺了嗎?”沐夏走出一步來。
穆擎風目光驚訝,沒想到是她出聲問話:“這里是穆風嶺的外圍,屬于穆風嶺的轄下,穆氏族人的聚居之地,還有約么一刻鐘的路程。”
“那請帶路吧,并非誤入,是專程來拜訪。”
“不知小姐和眾前輩是為何而來,在下穆擎風,好通報眾長老。”
“不急,到了山門之前,我自會說。”
沐夏負手笑道。
穆擎風眉骨一跳,身后一個圓圓臉的少年古怪地嘀咕:“擎哥,怎么感覺……是來……鬧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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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點點,大約五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