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是那位嗎?

即使是普通的隊長級的卍解，靈壓的爆發就能造成相當劇烈的影響，如果是在現世肆無忌憚的釋放，會對現世造成極其巨大的破壞。

而像卯之花烈、山本元柳斎重國這樣的‘超隊長級’，完全解放靈壓的卍解就更不用說了。

總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卍解，是爆發出比擬太陽核心溫度的熱量，即使比不上恒星本身，也能在卍解的時間中爆發出一部分恒星級的威能，即使只是放置在那里，都足以毀滅整個尸魂界！

而卯之花烈的實力在護庭十三隊中僅次于總隊長，也是超隊長級的存在，如果將山本元柳斎重國的戰斗力衡量為十，那么她就是七！

不過。

這樣的力量對如今的楓夜而言，也就僅僅只能評價一句還不錯，因為即使拋開時間系的力量不去計算，單純以體魄和能量來衡量他的戰斗力的話，數據也要在三十以上！

“這樣的靈壓，不愧是初代劍八……”

“看來我需要認真一些了。”

楓夜看著卯之花烈身上那沖天而起的浩瀚靈壓，以及那沿著劍鋒和四面虛空中滲透出來的如地獄降臨般的血液輕聲開口。

他手中的水果刀抬起，在身前輕輕橫放，眼眸中泛起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澤。

卍解狀態的卯之花烈爆發的力量已經相當強大，只用水果刀來抵擋的話，雖說也未必抵擋不下來，但如果刀刃被砍出一點缺口什么的，難免會顯得有些丟人。

嗡！！！

一抹璀璨的光芒從楓夜的手中蔓延出來，覆蓋在了水果刀的表面，并一下子延伸出去，刀鋒變得更粗更長，變成了劍的形態！

金輪轉生劍！

“只是認真一些么……”

卯之花烈抬起了頭，看向楓夜，那張美麗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祥和的神態，但她的一雙眼眸中，卻似燃燒著一團熾熱的火焰，仿佛要將楓夜吞下去的熾熱！

楓夜的強大并不能影響她的戰斗意志，甚至對她而言，楓夜的強大更讓她興奮，更讓她內心感到狂熱，因為她渴望與強者的戰斗！

只有與強者的戰斗，她才能夠盡興，才能夠得到愉悅！

唰！！！

在下一個瞬間，卯之花烈消失在了原地，整個人直接出現在了楓夜的正前方，手里的劍向著楓夜驀然甩落下去。

她的斬魄刀的劍鋒，已經完全融化為了鮮紅色的血液，一揮之下就宛如一道鮮血組成的長鞭，劃過一道弧線，往楓夜身上抽打下去。

楓夜從容而平和的揮劍上揚，與卯之花烈那鮮血般的劍刃觸碰到了一起，迸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兩人之間的碰撞一下子就形成了一抹肉眼可見的弧光，分別以兩人的劍為中心，向著四周擴張開來，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光罩在碰撞，一個散發著淡金的色澤，一個則散發著鮮紅的血色。

楓夜擋住了卯之花烈卍解后的第一擊。

卯之花烈笑了。

她的笑容宛如盛放的嘉蘭百合，優雅而又美麗，鮮紅之中又透露出旺盛到足以令人燃燒的熾熱，似一團團向上的火苗。

這一刻的她的心情就如同笑容一樣，愉悅之中又帶著歡喜，歡喜之中又帶著如火焰般的激昂與熾熱。

能抵擋她卍解的男人！

能夠與全力以赴的她交戰的對手！

許久不曾遇到過了，包括這種高昂的心境，這種血液似乎都在加速流動的心境，這種享受戰斗的愉悅……

唰！唰！唰！！！

卯之花烈開始了狂風暴雨般的猛攻。

她右手握著斬魄刀，左手抓起一把鮮紅色的血液，那血液在她的手中化為了另一把血紅色的劍，向著楓夜左右連擊。

楓夜神態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這么從容的握著金色的劍，上下左右肆意揮灑，每一招每一劍都渾然天成，令卯之花烈的猛攻全部化為無效，沒有任何一次攻擊能突破他手中的劍鋒。

轟！轟！轟！！！

兩人之間的交手看似簡單，但那不斷爆發出的靈壓，已經層層疊疊宛如實質般的沖擊，向著四面八方而去，響起一陣陣的轟鳴。

空氣在震顫，

房屋在崩壞倒塌，

大地在不斷的碎裂，

副隊長勇志已經被迫退到了千米之外，他能在一般隊長級的靈壓面前保持站立，但面對卯之花烈的卍解，他無法抵御那靈壓。

即使退到了千米之外，他都承受著巨大的壓迫！

“怎么會戰斗到這種程度……”

“那個異人連隊長的卍解竟然也能抵擋……”

勇志額頭有冷汗在不斷的滴落，他的身體與附近的空氣一樣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因為那鮮紅色的血液與靈壓覆蓋了數百米的區域，使得他難以看清楓夜與卯之花烈戰斗的具體情況，但這并不妨礙他感受到那戰斗的激烈，感受到那不斷洶涌過來的靈壓的沖突。

附近的大地已經出現了一道道溝壑，綿延上千米。

“不妙了。”

“這樣下去的話，就算隊長的控制力相當強大，能把攻擊的威力都集中在一點上，擴散的余波也能毀掉這個區域……”

勇志神色緊張，但此時他卻根本無法做什么，在這種等級的戰斗面前，即使他是副隊長也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宛如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被海浪裹挾著根本無法立足。

不遠處。

緋真同樣是目光震撼。

“好強……”

雖說被莉莉絲的屏障庇護，她并不能直接感受到外界天地間那洶涌宛如海浪般的靈壓，但僅憑肉眼也能看得出那浩大的聲勢下，是怎樣強大的力量在碰撞和爆發。

這超乎了她對于死神的想象，打破了她心中原有的概念，讓她理解到，原來死神能夠強大到這樣的程度！

“楓夜先生他，不會有事吧？”

望著千米之外那不斷洶涌著的鮮血般的世界，緋真吸了口氣，強行平復了一下自己的震撼，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憂慮，看向莉莉絲。

莉莉絲神態平靜，兩只小手放在背后，道：“這個世界除了零之外，沒有人能比兄長大人更強大。”

“零？”

緋真露出疑惑的目光。

莉莉絲并沒有解釋，只安靜的繼續看著場中的戰斗，但她那放在背后的小手上，指尖隱約有一絲絲鮮紅色的血液在跳動。

卯之花烈的實力比她強。

她誕生在海賊王世界，誕生之時除了楓夜之外，沒有比她更強的生物，但從一拳超人世界來到這里，旅途中已經遇到了多個比她更強大的存在，尤其是這個世界，比她強大的生命遠不止一個。

雖然她明白這些生命，都無法超越楓夜，但作為楓夜的孩子，這種弱小的感覺讓她感到不適應，因為這意味著她能為楓夜做的事情變少了，就像是打敗卯之花烈這種指示，就是她無法完成的。

“我也……需要變強呢。”

莉莉絲在心中喃喃低語一聲。

這還是她第一次升起要變強的想法，必須要能為父親大人做到更多的事情才行。

戰斗還在持續著。

卯之花烈在與楓夜的激烈戰斗中，體會到了許久沒有體會過的愉悅和享受，那激昂的心境最終在戰斗中達到了頂點，讓她陷入了短暫忘我的狀態。

而當她終于回過神來，重新恢復了意識的時候，她注意到楓夜的神態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始終都是那個從容且平和的神態，仿佛對于這場戰斗根本就沒有任何心境上的波動。

“與我的戰斗……對你而言完全沒有感覺嗎？”卯之花烈看著楓夜開口。

那溫婉柔和的聲音與鮮血橫流的地獄般的情景，以及她手中那流淌著血液的劍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戰斗到現在，兩人之間都沒分出勝負，但她很清楚的明白，楓夜的實力在她之上，因為楓夜僅僅只是固守抵御，就擋住了她的所有的攻擊，令她完全無法突破。

雖說這世界上的劍術，也有注重防御的類型，但絕大部分都是注重攻擊，也就是說她連楓夜的防御都無法打破，那么楓夜主動進攻的話，她多半是抵擋不住的。

“我對戰斗本身并不感興趣。”

楓夜一邊揮劍抵擋卯之花烈的攻擊，一邊平和的開口。

他不是戰斗狂，渴望戰斗，雖然算不上討厭，但他也不怎么喜歡戰斗，他更喜歡的是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對手的快感，勢均力敵的戰斗是他所討厭的。

卯之花烈與他正相反，她并不喜歡碾壓別人，對于那種被她碾壓的弱者她毫無任何興致，她享受的是勢均力敵的戰斗，想要的是與強者的戰斗。

“這樣啊。”

“看來是我唐突了呢。”

卯之花烈看著楓夜歉然的開口，道：“要你壓制實力來與弱小的我戰斗，但……我還是希望能見識一下你主動的攻擊呢。”

盡管已經體會到了許久未曾體會過的戰斗的愉悅，但女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她對戰斗的渴望也一樣，她想看到楓夜的攻擊。

楓夜的防御她無法突破，也就意味著她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無法逼迫楓夜主動進攻的。

想看到楓夜的劍，就只有請求了。

雖說這樣的請求近乎意味著在尋求死亡，但比起對死亡的抗拒，她還是更想看到楓夜的內在，即使代價是死亡。

那凌駕于她之上的劍術，那從容不迫的應對，那強大的體魄和力量……楓夜的存在讓她感覺自己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靈子，似乎都在興奮的顫抖著，令她無法抗拒。

“既然是你的請求……”

楓夜輕輕一笑，道：“我答應了。”

卯之花烈停止了進攻，她往后退開了十幾米，將流淌著鮮血的斬魄刀橫放在身前。

她明白楓夜的攻擊非同小可，雖然她渴望看到這一劍，但她并不是追求死亡，因為死亡了就無法再體會戰斗的樂趣了，所以她對死亡的抗拒反而很強烈，比普通人還要更強烈。

這聽上去似乎很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她在與少年時更木劍八的一戰之后活了下去，在尸魂界面臨滅亡的危機時才以死亡換來更木劍八的封印解除，都在說明這一點。

除非到了真正需要以死來守護什么的時候，否則的話無論發生什么她都不會愿意死亡，無論是戰敗還是屈辱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因為那些和戰斗比起來都不重要。

“我要上了。”

楓夜神態平和的看著卯之花烈。

“來吧。”

卯之花烈握著自己的劍，吸了口氣，已經做出了最認真的姿態，并以她畢生所學的劍術中最強的防御劍勢來做好迎接的準備。

在她的緊盯下，楓夜動了。

楓夜的動作平平無奇，就是這么向著她邁步走過來，沒有什么剎那間的高速移動，也沒有什么視覺上的干擾和迷惑，就僅僅只是走到了她的近前，然后向著她揮出了一劍。

一劍，

大地崩壞，天空分裂，空間……破碎！

尸魂界是以靈王的力量為基礎，混合少部分楓夜的力量為根基構建出來的靈子世界，空間的堅韌程度比現世要強大，破開這里的空間，就意味著打破尸魂界本身。

但楓夜的一劍，就這么做到了，撕裂了整個正前方的空間，使得空間裂開了一道漆黑色的巨大縫隙，一瞬間分割開了整個天地。

無聲無息。

一切都悄然潰散。

卯之花烈做出的抵擋在楓夜這一劍之下，幾乎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意義，無論劍術還是純粹的力量，她都被楓夜這一劍所碾壓。

那鮮血般的卍解劍刃，一瞬間斷成兩半，連同那洶涌的靈壓，也被楓夜這一劍所截斷，好似被一劍劈開的大海。

所有的抵御都無比脆弱，被摧枯拉朽般一擊而破。

靈壓、斬魄刀、空間、天空和大地、包括她的身體，都被那一抹漆黑分成了兩半，好似一只黑色的畫筆，在這天地間劃了一道黑色的墨跡。

卯之花烈望著楓夜，眼眸中亮起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光芒。

從未體會過的力量。

從未感受到過的力量。

這力量讓她感覺到靈魂在顫抖，心靈也在顫抖，讓渴望與強者戰斗的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傳達出愉悅的情緒，將這種情感推向巔峰。

可惜……

以后無法再體會到了……

在這一個剎那，她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快感，也體會到了死亡及體的感覺。

她原本是來找心儀的猛將的，想要找一個能傳承她的劍八意志的人，但現在不重要了，因為楓夜的存在，使得‘劍八’這個名號并不算是什么了。

是否傳承下去，也都無所謂了。

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到體內的力量飛快的消逝著，意識也漸漸消散。

就在她的意識將要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耳邊卻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別急著死。”

伴隨著這個輕和的聲音，她感覺到了一股溫暖的力量一瞬間涌入了她的體內，讓她那正在分裂破碎的魂魄定住，并向著中央處再次聚合。

她略微愕然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楓夜輕輕向后收回的手指。

剛才的傷勢她很清楚，那是致命的傷勢，整個身體都被一分為二，鎖結和魄睡也全部都被摧毀，根本不存在逆轉的可能，以她的醫術也無法維持生命。

可就是那樣致命傷，卻被眼前的男人逆轉了！

楓夜放下了手，輕淡一笑，聲音平和的開口道：“在劍道之路上，繼續努力的向前吧，我期待看到更進一步的你。”

卯之花烈的劍道天賦是很強大的，只是局限于斬魄刀以及死神的力量，更著重于劍壓和劍勢這些表征，偏離了劍道的本質。

給她看到一條道路，推開一扇門，她很快就能邁入這個層次。

劍道一途是沒有止境的，楓夜也想見識到更多頂尖層次的劍術和劍意，這樣他的劍術也能得到磨礪，變得更進一步。

留下這句話后，楓夜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卯之花烈立在原地，怔然的望著楓夜消失的方向，能夠免于死亡對她而言自然是值得喜悅的事情，因為她還能繼續去享受戰斗。

但此時她心中閃過的念頭卻不是這些，而是一些凌亂的脈絡和思緒。

幾天之前。

尸魂界與虛圈靈子動蕩。

山本元柳斎重國這樣的超隊長級死神，卍解的情況下能夠令尸魂界動蕩，但卻無法跨越世界，令虛圈也為之震蕩。

然后出現了一個此前從未聽說過姓名的男人，擁有凌駕于她之上的劍術，難以看清的實力層次，還有超越她的醫療能力。

這些會是巧合么？

她并不認為這些是巧合。

倘若這些不是巧合的話，那么剛剛那個男人的身份……卯之花烈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念頭。

護庭十三隊的職責是遵照靈王的意志，守護靜靈廷與尸魂界的安寧。

靈王的意志至高無上，他創造了尸魂界，他的存在就等同于尸魂界本身。

創造了尸魂界的王，在傳說中并不只是一個，而是有兩位。

其中一位是居于靈王宮內的靈王，另一位則沒人能確定他真實存在過，因為他在尸魂界百萬年的歷史中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被稱作——

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