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改變

也是，在這窮鄉僻壤，能安身立命已經不錯了，學習，教育，原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啊！

王保國的無奈，楊雪看在眼里，也沒有再說什么，畢竟日已正午，與王保國一道，先去王保國家把飯吃了再說。

王保國的家，在王莊村可謂鶴立雞群，一座氣派的二層小樓，遠處可見院墻上貼著潔白的磁磚，紅色的木制大門異常鮮艷，相比于其它破敗不堪的房子，這套房子豪華之極！

進門才知道，王保國與自己的弟弟王保全生活在一起，王保國和王保全私語了幾聲，王保全去了，楊雪冷眼旁觀，發現王保全的臉上，已經滿是不情愿。

午飯燉了一只山雞，配以山菜木耳，味道異常鮮美，但是楊雪卻食不知味，想起那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想起那一雙雙清澈純靜的眼睛，楊雪在心里暗嘆：又是一個可憐的農村，又是一群可憐的村民

薛佳同樣如此，午餐很快結束，三人剛離開客廳，兩個孩子立刻竄了進去，爭搶起三人吃剩下的菜。

下午薛佳獨自去調查殺人案件，楊雪則與王保國一道，在村里召開了兩委會，討論學生上課的問題。王保國買的幾包煙吸完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有說找個窯洞的，有說把廟修修的，副村長王慶元開玩笑說看來得在月球上找個地方。楊雪騰的站了起來，村里窮，村民家里能上課的地方是不我，問題不好解決他可以理解，但王保國的一言不發卻讓楊雪怒意漸濃，“想不到辦法？這么小的事是不是還得召開個村民大會啊？”

說這話的時候，楊雪目不轉睛的盯著王保國，王保國不敢與楊雪對視，低下了頭。

村長劉學超一拍大腿，“這個主意好，人多力量大，學校的事也是大事，我們就開個村委會，就不定會有人有好主意！”

王莊村的村民，除了下地干活或出外打工，其他的人原本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王慶元在喇叭里吆喝了幾聲，村民很快就趕到了學校前的空地上，不住的交頭接耳，顯然，這樣的場面，大家已經見的多了！

王保國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村民瞬間鴉雀無聲，沒有一人私語，“鄉親們，今天把大家召集來，是想商量一下學校的問題，孩子們在這樣的學校讀書，不是個事兒啊！大家想一想，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有屁辦法，都窮的鍋朝天，誰還有錢集資建校啊？”一個村民在下面吆喝了一聲，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這個學校都十年了，不也沒事嗎？”一人嘟囔了一句，其他人也隨聲附和。

“十年？那么你們認為這個破廟還能保存十年？”楊雪的語氣漸重，“這樣下去不是個長久之計，我們應該及早解決這個問題，今天請大家來，就是為了找個暫時讓孩子們上課的地方！”

一說到想辦法，眾人頓時都不再言語，不時小聲的議論幾句，卻沒有人出來說個主意。

薛佳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楊雪身后，在楊雪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告訴他們，我們幫他們建校”

說話之間，兩人的身體離的極近，一股淡淡的幽香自薛佳身上傳來，沁人心脾，楊雪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卻被薛佳怒目而視！

“你的事查的怎么樣了？”楊雪小聲的問道。

“管好你的事就成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薛佳白了楊雪一眼，飄若驚鴻的離開。

“王支書！”楊雪叫住正在講話的王保國，“這樣吧，你先把當前這個問題解決，我們幫你們建新的學校！”

“這……”王保國為難的看看大家，“你說要建新學校，這是真的嗎？”

楊雪的話，眾人聽得清楚，村民大都撇撇嘴，其中一人還起哄道：“不會又是忽悠人的吧？”引起眾人一陣轟堂大笑。

王保國拍了拍手，全場靜了下來，王保國又轉向了楊雪，“楊干部，你別怪大家，關于建校這個事情，我們已經聽了好多次了，可是沒有一次是真的！”

王保國的話，透著幾分凄涼，楊雪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鄉親們，不管大家怎么看我，但是大家要相信，我沒有惡意。村里的學校的的確確成了危房，今天我到那里的時候，正好刮風，教室里就直往下掉東西，在這樣的教室上課，我想鄉親們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吧？我請大家想一個辦法，給學生解決了上課的問題，至于重建學校，大家可以睜大了眼睛，看我楊雪是不是個騙子！”

看楊雪不像說笑，眾人開始積極議論，不一會兒就有幾個村民讓學生到自己家里去，可令楊雪奇怪的是，自始至終，沒有一個干部或村民提出讓學校搬到王保國家，盡管王保國家是全村最大的、最好的！

學生們終于可以在安全的地方上課了！楊雪的心放進了肚子里，楊雪看看時間，從他發現危房到解決這個問題，一件簡單的事卻做了六個小時，看來在基層，做點事真不容易啊！

看看時間尚早，楊雪撇開王保國單獨進了幾家農戶進行調查，由于知道楊雪要幫村里建校，所以農戶對楊雪和薛佳相當熱情，對楊雪提出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但楊雪問起王保國的情況時，出乎楊雪的意料，所有的人口氣無比的一致，王保國是個好人，好支書！

楊雪有些意外，但旋即一想，也許是當著自己的面不敢說實話吧？

人均收入不足五百元！這是楊雪調查中得到的另一個數據，村里唯一的工商企業是個小磨坊，這樣的村，窮的只剩下人了！楊雪苦笑。

天色漸晚，楊雪開始向回趕，路過王保國家的時候，楊雪賭氣的沒有和王保國打招呼，在他看來，王保國就是個蛀蟲！

夕陽西下,美麗的晚霞漸漸從天邊漫了過來.夕陽也隨之由半邊的月餅變成了被晚霞罩住的月牙狀,遠處青山環繞，山下的村莊錯落有致，美景盡收眼底，難走的山路，此刻似乎也不太難了！

“你怎么看王保國這個人？”身后的薛佳突然問道。

“你怎么看？”楊雪不答，卻反問道。

“我先問的！”薛佳歪著頭，晚霞映紅的臉龐上，香汗微沁，嫵媚之色盡顯。

“和黃世強一樣，一個蛀蟲而已！”楊雪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印象。

“你確信你看的？要不要打個賭？”薛佳突然俏皮起來。

“什么賭？”楊雪氣餒的說道。“我不打賭，我逢賭必輸！”

“我賭王保國是個好人，好官！”薛佳說著，不時的踢著一塊塊小石頭。

“這個我和你賭！賭什么？”楊雪突然來了興趣，難道自己的處子勝，就要在薛佳身上破了？

“賭……”薛佳話未說完，便腳下一滑，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只聽哧啦一聲，顯然衣服撕爛了一塊。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楊雪伸手將薛佳拉起來，入手綿軟，嬌若無骨，楊雪暗笑，到底是女人！

“不許笑！”薛佳站起身，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后面，“都怪你！”

楊雪這才發現，薛佳撕爛的衣服，似乎是屁股上的，雪白的大腿都露出了一大塊，楊雪不敢大笑，愕然道：“你摔倒了為什么怪我？”

“不是和你說話，我會摔倒？”薛佳忿忿的說道，“現在怎么辦？”

“好辦”楊雪脫下上衣遞給薛佳，“用我的上衣系在腰間，就不會走光了！”

薛佳哼了一聲，接過楊雪的上衣，裹在腰間，然后才向楊雪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賭什么嗎？這樣，如果我贏了，你陪我打一場，如果我輸了，我就幫你建學校！”

“打一場？”楊雪不禁莞爾一笑，“你想和我打？”

“嗯，不然我怎么出這口惡氣？從見你第一面時，我辦事情就沒有順過，不行，我一定要打你一頓才能解氣！”

“你確認你沒有受虐的傾向？”楊雪哈哈大笑，“對了，你真要幫王莊村建學校？你有哪么多錢嗎？”

“這個不用你管，不就幾萬塊錢嗎？”薛佳趾高氣揚的仰著頭，“對了，這事你怎么謝我？”

“要謝也是王莊村村民謝你啊！我謝你，夠的著嗎？”

“那不一樣，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如果你不謝我，我照樣不幫王莊村建校！”

“我原來以為你只是一富婆，沒想到你還是一狡猾的富婆！”楊雪“咬牙切齒”的瞪著薛佳。

“是，你眼光很好！”薛佳此時的口齒便給，牙尖嘴利。

一天的相處，似乎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楊雪在小莊村的表現，在王莊的表現，極大的改變了在薛佳心目中的印象，這個男人，似乎并沒自己自己曾經想像的那么不堪。

黑夜漸漸降臨，夜色瞬間吞噬大地，山下，星星點點的燈光閃爍著，宛若黑夜的精靈。

楊雪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默默的看著那微弱的燈光。

“你怎么不……”薛佳話說了半句，卻生生的咽了下去，此時的楊雪，孤寂而落寞。

“山下的燈光真美……”楊雪喃喃說道，卻又展顏一笑：“是不是很孩子氣？”

“有點！”薛佳干脆的說道，“你喜歡看可以多看一會兒！”

“美的不是那燈光，是那燈光代表的意義，每一點燈光的背后，都有一個美麗的故事，那才是真正的美好！”

“那也不一定，也許某些燈光，代表著邪惡，代表著暴力與犯罪！”

“你真可惡，干嘛要打破別人心中美好的東西？”

“我一向如此，因為世界原本就如此現實！”薛佳攤開雙手聳聳肩，任剛剛探出頭的月光滑過自己清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