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分析

王燦，以及王越四人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時候，六個壯漢身死的地方，出現了十個人，其中兩個人走在前方，八個人走在后方。最前方一人身穿一襲黑色長袍，外罩一件短襖，這人正是宴請王燦的漢中前太守蘇固。他身后跟著一個身穿鎧甲，腰懸佩劍，身形粗大的壯漢。

壯漢身后，站著八個身穿盔甲的士兵。

壯漢眉頭緊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六人，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

蘇固眼見六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是心痛無比。

這六人是蘇固軍營中選出來的佼佼者，武藝、體格都是相當的出眾，只是沒想到會全部覆滅，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主公，王燦身邊有高手，這次咱們恐怕是損兵折將了。”

壯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體脖子上的傷痕，瞳孔猛地一縮，臉上帶著震驚之色。

六個人，除了兩個是胸口中劍，其余四人全都是脖子上一條血痕，一擊致命。

高手，絕對是高手。

壯漢臉上露出驚駭無比的神情，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蘇固英俊得近乎陰柔的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冷哼一聲，道：“六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這一次只是想嚇一嚇王燦，沒想到王燦身邊居然有高人幫助，看來王燦入漢中，是有備而來呀。”

壯漢接著問道：“主公，為什么不直接殺了王燦，反而要弄出這么多事情呢？”

蘇固眼中眸光一閃，道：“董卓狹天子以令諸侯，又有西涼作為后盾，進可攻，退可守，無懼天下諸侯。我不過是一個漢中太守，若是和董卓反目，則是反叛朝廷，會遭到天下人討伐，因此只能接受董卓的詔令。”

“王燦赴任漢中，乃是朝廷詔令，不能阻擋。”

“不過，王燦赴任漢中，不能阻止卻可以拖延王燦去漢中赴任的時間。”

“至于你說的直接殺死王燦，哼，我自然是恨不得直接殺死王燦的，但是王燦之死不能和我惹上關系，要死得合情合理，這樣我才能繼續擔任漢中太守，那董卓得到王燦死掉的消息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壯漢似懂非懂，又問道：“我們讓人裝扮成山賊，截殺王燦，這不就行了么？”

蘇固搖搖頭，喝斥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希望王燦入蜀，只要有是有心人肯定猜得出王燦被山賊、土匪截殺肯定是我做的，因此我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陽謀，以陽謀殺人，這樣才能把我自己摘出去，不受人攻訐。”

壯漢聞言，問道：“主公有何妙計？”

蘇固嘿嘿笑了笑道：“你無須知曉，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上庸縣，縣城驛站。

王燦和王越四人回到驛站之后，王越當即召集郭嘉、程昱、荀攸三人商量事情。

屋子里，油燈散發著暗黃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王燦先是讓王越派人駐守在屋子外面，然后才將晚上在街道中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等候著郭嘉、程昱、荀攸三人的分析。王燦現在也是迷迷糊糊的，腦袋一片混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郭嘉三人身上了。

程昱思索良久，率先說道：“主公，以昱看來，蘇固這樣做的可能有三。”

“其一，抓住主公，然后暗中殺害。”

“其二，抓住主公，逼主公就范，成為蘇固臺面上的傀儡，而蘇固則暗中掌控漢中，成為漢中實際的掌權者。”

“其三，通過今晚的事情摸一摸主公的底細，試探一下主公的實力怎么樣，然后才好制定對付主公的策略，至于能否抓住主公，這就是其次的事情了，抓住了固然是好事，可是沒有抓住主公對蘇固也沒有什么影響。”

“此三者，為昱的看法。”

程昱捋了捋頜下長髯，冷峻的雙眸中精光閃爍，端的是氣勢逼人。

王燦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仲德公所言有理。”

程昱的推理層層遞進，首先是最簡單的直接殺死王燦，然后是軟禁王燦，進而試探王燦。這三種可能，王燦自然是最趨向于最后一種可能試探，因為若是蘇固想直接殺死自己，便可以讓人埋伏在縣衙內，直接殺死王燦，何必要等到在街上殺人。

荀攸想了想，接著說道：“主公，以攸論斷，蘇固的想法定然不止于此。”

“主公剛才說了，這六人手中的兵器都是漢中軍營的，既然蘇固想要摸一摸主公的底細，怎么會泄露試探主公的人是蘇固呢？”

“蘇固派人攻擊主公，并且泄露了兵器的來源，主公會有什么反應？主公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明日會怎么對待蘇固？若是主公拿著蘇固士兵的鋼刀便大咧咧的找蘇固去印證這件事情，恐怕蘇固不僅不會替主公澄清事情，還會污蔑主公藏匿兇器，殺了他麾下的士兵。”

荀攸緩緩說出自己的論斷，王燦聽了之后冷汗涔涔，背脊一陣發涼。

荀攸的話，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蘇固盤踞漢中久矣，王燦拿著漢中軍營的鋼刀去找蘇固辯論，若是蘇固污蔑王燦殺人，王燦也是無從辯駁，畢竟這是上庸縣，屬于蘇固的地盤，蘇固說什么自然就是什么，王燦縱然是有嘴也難以說清楚。

這時候，沉吟不語的郭嘉睜開了微瞇的眼睛。

他輕咳一聲，緩緩說道：“主公，以嘉看來，恐怕這不過是蘇固虛晃一槍，投石問路罷了。”

王燦一怔，問道：“奉孝，此言何解？”

郭嘉笑著說道：“以今日主公赴宴的情況來看，宴席上竟然是言笑晏晏，相處甚歡，可見蘇固此人老奸巨猾，確實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主公這一次前往漢中赴任，路途還有些困難啊！”

王燦心中著急，急忙說道：“奉孝，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郭嘉點頭道：“主公，仲德公和公達所言都非常有道理，但是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蘇固為什么會選擇在上庸縣接待主公，這才是首先需要弄清楚的。”

“啊……對，對，對……奉孝此言，當真是說道我心坎兒里去了。”

王燦聞言，伸手猛地一拍大腿，大聲說道，自今日赴宴的時候，王燦心中就非常的疑惑，為什么蘇固會提前抵達上庸，在上庸接待王燦，為王燦接風洗塵，這是王燦心中最關系的問題。

郭嘉提出這個問題，讓王燦心里一陣興奮。

王燦的目光望向郭嘉，等待著郭嘉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