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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此乃偽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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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10-26  作者:吳老狼
禍害大清第一百六十九章此乃偽詔

第一百六十九章此乃偽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師鰲拜,久沐天恩,爵俸至極,蔭及子孫,然不思圖報,喪心病狂,欺天罔地,咆哮朝堂,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昭彰!桀虜之態,污國害民,毒施人鬼,實無可赦!著定遠平寇大將軍、安親王岳樂擒殺此獠,梟其級高懸轅門,收繳征南大軍兵權,約束將士,整頓軍紀,與平西親王吳三桂罷兵言和,休止兵戈,還天恩浩蕩于云貴!鰲拜黨羽,岳樂可審時度勢,先斬后奏,一應處置,皆由岳樂代天賞罰!欽此!”

看完這道殺氣騰騰的小麻子密旨,岳樂第一反應不是質疑這道密旨的真假,而是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明白自己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生了,然后才努力平靜心情,仔細檢查這道密旨究竟是真是假――沒辦法,還真不能怪岳樂冒失輕信,還沒辨別密旨真假之前就先懷疑小麻子和鰲拜之間的君臣和睦,關鍵是小麻子和鰲拜之前的矛盾實在太過激烈尖銳,盧胖子攪亂螨清軍心的招數太過缺德和陰險,岳樂已經徹底的先入為主了。

盧胖子和王少伯聯手精心偽造的密旨,究竟有沒有做到完美無缺,能不能瞞過岳樂和鰲拜這些老狐貍的眼睛,盧胖子自己也沒有十足,不過身在黑燈瞎火的荒山野嶺之中,就想借著天上的月光和寥寥可數的幾盞燈光辨別真假,還真有點難為了岳樂。所以檢查來檢查去,岳樂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道密旨,無論筆跡、底紋、顏色、印章,甚至用墨用印,都很象是真的!

“不行,不能輕信。”岳樂卷起這道玉軸金冊的密旨,暗暗在心里寬慰自己道:“筆跡可以模仿,玉璽可以偽造,我是親王吳三桂老賊也是親王,賜給親王用的玉軸金冊圣旨,吳三桂老賊那里也有樣品,只要舍得砸銀子,仿造多少都不難。不過假的就絕對真不了,等回到晃州,找一處光線好的地方再仔細檢查真假,只要是假的,就一定能找出破綻。”

“王爺,我們該走了。”岳樂的親兵催促道:“這里太危險,要是吳三桂賊軍的伏兵忽然殺出,傷著奴才們倒沒什么,要是傷到王爺你的金枝玉體,奴才們可就萬死莫辭了。”

“知道。”心情正糟的岳樂沒好氣答應,將那道密旨塞進懷里,吩咐道:“走,連夜回晃州城。”

從老虎巖回晃州必然要經過焦溪關和激鳴關兩座緊要關口,不過還好的是,高得捷軍在全面西撤的時候已經焚毀放棄了這兩座關口,現在這兩座關口已經處于清軍控制之下,同時鰲拜還派得有一隊精銳騎兵埋伏在焦溪關內等待接應岳樂,岳樂的隊伍才剛回到關前,這隊由鑲黃旗將領拉達哈率領的騎兵立即迎出關來,將岳樂順利護送回到了安全地帶。

期間,拉達哈少不得向岳樂問起與盧胖子交談的結果,然而岳樂此刻心中七上八下,又那里敢對他說起詳細經過,只是含糊命令趕快返回晃州,以免橫生枝解,拉達哈也不敢多問,只是率領著手下的八百騎兵簇擁著岳樂趕緊東行,連夜返回玉屏關外的清軍晃州大營。

回去的路上一開始十分順利,沒花多少時間就穿過了激鳴關,回到了地勢相對開闊的思州府境內,然而到了三更時分,岳樂的隊伍快要抵達思州城下的時候,思州城中忽然出來一支為數大約兩千兵力的清軍隊伍,打著密密麻麻的火把,攔住了岳樂隊伍的去路。而更讓岳樂吃驚的是,率領這支思州清軍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駐守思州的清軍前鋒主將――愛新覺羅.勒爾錦!

“勒爾錦搞什么名堂?我到焦溪關外公干,事前知會了他的啊?這會又攔著我干什么?”岳樂心中疑惑,趕緊越眾而出,出示腰牌和公文,大聲叫道:“順郡王,不要誤會,我是安親王岳樂,奉命到焦溪關外公干,現在差事完成,正要返回晃州大營交差,不要誤會。”

“侄孫勒爾錦,給叔公請安。”代善曾孫、比岳樂矮著兩輩的勒爾錦身著甲胄越眾而出,在馬上向岳樂拱手說道:“侄孫甲胄在身,不便行禮,權請叔公見諒。”

“順郡王不必多禮,軍旅之中,用不著互敘輩分。”岳樂拱手還禮,又說道:“順郡王,此前我已經派人知會過你,我奉太師將令出關公干,現在我已經辦完差事準備回去交差,你怎么又在深更半夜率軍阻攔于我?”

“叔公誤會了,侄孫不是阻攔于你。”勒爾錦搖頭,解釋道:“是這樣的,侄孫剛才聽聞斥候奏報,說是叔公在焦溪關外,好象是接到了一道皇上詔書,被皇上委以要任,侄孫這才率軍出迎,想問問叔公可有此事?這道皇上密旨之上,可有皇上交代給侄孫的差使?”

“你派人監視我?”岳樂迅速醒悟,繼而勃然大怒。

“叔公又誤會了。”勒爾錦趕緊又搖頭,解釋道:“侄孫奉命駐扎思州,監視牽制吳三桂逆賊鎮遠賊軍,自然要多派斥候日夜探視關外動靜,這才在無意之中聽到了叔公與皇上密使的一些對答。”

“真是這樣?”岳樂心中狐疑――自己當時可是讓侍衛親兵嚴密搜查老虎巖周圍情況的,勒爾錦派出去的普通斥候,能有這么容易就靠近自己和盧胖子,還能聽到自己與盧胖子的對答內容?想到這里,岳樂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自己從晃州帶來的二十名侍衛,心中驚秫――難道說,自己的侍衛中出了內jiān?

“是不是這樣,并不無關緊要。”勒爾錦顯然不想和岳樂在這事上糾纏,只是追問道:“侄孫現在只是想請教叔公的是,叔公到了焦溪關外,可曾接到一道皇上密旨?密旨之上,可有皇上交代給侄孫的差使?”

“你到底想干什么?”岳樂怒道:“這道密旨是不是真的,現在姑且不論,就算這道密旨是真的,你也不資格知道內容吧?”

“這么說,叔公是承認有這道密旨了?”勒爾錦的表情無比嚴肅,又問道:“叔公,既然有這道密旨,那你還連夜返回晃州大營干什么?難道說,軍中傳言,叔公你已經投靠太師,是真的了?”

“軍隊什么時候有這傳言的?我怎么不知道?”岳樂大怒問道。勒爾錦不答,沉默以對,岳樂自己卻很快醒悟過來,怒道:“難道說,就因為這段時間我和太師走得最近,太師又把很多重要差事交代給我,你們就懷疑我岳樂背叛皇上投靠太師了?”

“侄孫不敢。”勒爾錦終于開口,問道:“侄孫只是請問叔公,接到皇上這道密旨之后,叔公為何不與我們這樣的皇室宗親商量,反而要連夜返回晃州大營?”

“這與你有何相關?”岳樂更是憤怒,喝道:“我接到密旨不與你商量,連夜返回晃州大營,與你有何相關?你有什么權利干涉?!”

“安親王!”勒爾錦忽然也來了火氣,大聲喝道:“安親王,我雖然比你小著兩輩,是你的侄孫,但我和你一樣,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大清的臣子,皇上的奴才!皇上讓你這個親王誅殺朝中權jiān,你不但不領旨而行,反而想要通風報信,賣主求榮!我勒爾錦身為朝廷郡王,難道沒資格管?!”

“誰說我通風報信,誰說我賣主求榮了?是誰?!”岳樂大怒問道。

“既然王爺不打算這么做,那就請王爺出示皇上圣旨!”勒爾錦大聲答道:“請王爺把圣旨念給我們大家聽聽王爺連夜返回晃州,是不是打算去賣主求榮?!”

“糟了,我的親兵隊里,肯定出叛徒了!”岳樂額頭上汗水淋漓,心中無比后悔――自己早就知道皇上對鰲拜不放心,在鰲拜身上安chā了眼線,怎么就沒想到皇帝對自己同樣不放心,同樣在自己身邊安chā了眼線?!

“叔公,你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勒爾錦忽然勸道:“侄孫不敢欺瞞叔公,其實我們大軍之中,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將領暗中盟誓,只要有人敢做出對不起皇上對不起朝廷的事,就會一同奮起為國除jiān,為民除害!皇上既然頒布了這樣的圣旨給叔公你,叔公你遵旨而行,那叔公你就是我們的領,是我們的領頭人!你一聲令下,我們為你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然了。”勒爾錦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如果叔公你不但抗旨不遵,還想通風報信,賣主求榮――那么對不起,叔公你也是我們這些大清忠臣的敵人!”

“大膽!”岳樂怒不可遏,大吼道:“大膽勒爾錦!爾等竟敢在大軍之中私下串聯,圖謀不軌,離散軍心!來人,給我把勒爾錦拿下!”

包括岳樂的親兵,還有鰲拜派來保護岳樂的佐領拉達哈,都是紋絲不動,就好象沒聽到岳樂的命令一樣,就更別說勒爾錦背后的兩千軍隊了。岳樂還道拉達哈等人懼怕,再度大喝道:“還楞著干什么?!給我把勒爾錦拿下!有什么后果,本王獨力承擔!本王今天倒是要有誰敢跟著勒爾錦犯上作亂?!”

拉達哈等人還是紋絲不動,岳樂又驚又怒,直接點名道:“拉達哈佐領,你還在楞著干什么?沒聽到本王的將令嗎?”

“回王爺,末將聽到了。”拉達哈低頭答道:“不過末將覺得,順王爺說得很有道理,王爺你……,最好還是懸崖勒馬,比較好一些。”

“什么?!”岳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吼問道:“大膽拉達哈,不要忘了,你是本王麾下將領,鑲黃旗旗下佐領,本王和你的旗主鰲太師的命令,你也敢不聽?”

“回王爺,末將確實是你的麾下將領,也是鰲太師的旗下奴才。”拉達哈猶豫了許久,終于才低聲說道:“可末將更是大清的臣子,皇上的奴才,而且奴才姓鈕牯祿,本族族長遏必隆遏中堂,……讓末將忠于皇上。”

“原來本王身邊的內jiān是你!”岳樂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拉達哈之前為什么會向自己追問與盧胖子密談的內容,遭到自己拒絕之后,又向自己的親兵輾轉打聽。

“王爺誤會了。”拉達哈搖頭,矢口否認道:“末將絕對不是內jiān,末將只是皇上為太師和王爺效力的奴才,還有就是保護王爺。所以王爺,末將不能違抗圣命,請王爺恕罪。”

“保護本王?”岳樂怒極反笑,仰天大呼道:“皇上,你看到了吧?!奴才與鰲太師在前線,為你出生入死沖鋒陷陣,可你的好奴才們,還在后面捅刀子下絆子,動搖軍心!皇上,你可真夠圣明的啊!”

“叔公,你別說得這么難聽,誰在背后捅刀子下絆子了?”勒爾錦皺眉反問,又說道:“叔公,還是那句話,你出示了皇上圣旨,宣誓遵旨而行,絕不背叛皇上和大清朝廷,那么你馬上就是我們這里所有人的主子!你如果不方便當眾出示這道圣旨,也可以隨侄孫到思州城中,單獨向侄孫出示!”

“我要是不出示呢?”岳樂冷笑反問,“難道說,你還想殺掉本王?”

“侄孫當然不敢殺害叔公。”勒爾錦毫無懼色的說道:“但是侄孫身為朝廷重臣,對于叔公這樣抗旨不遵的罪行,理應將叔公拿下,押送京城以正國法!”

著,勒爾錦一揮手,背后立即沖出一隊清兵,齊挺刀槍逼向岳樂,拉達哈則迅速率軍后退,任由這隊清兵將岳樂及岳樂身旁少得可憐的十幾個親兵包圍。勒爾錦又大聲問道:“叔公,侄孫最后問你一次,皇上的這道密旨,你到底是想遵旨而行?還是想抗旨不遵?!”

山區夜冷,夜風吹得清軍士兵人人全身涼,寒入骨髓,惟獨岳樂全身冷汗遍體,汗出如漿,有心想交出懷中這道小麻子密旨,卻又怕動搖軍心,導致大軍內訌,自相殘殺!不交出這道密旨吧,眼下這一關又無法度過,眼下拉達哈已經叛變,眼下自己身邊這十幾個親兵在勒爾錦的兩千大軍面前根本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一旦勒爾錦真的動武,不僅這道密旨保不住,自己還肯定會被打成鰲拜同黨,殺頭抄家,誅滅滿門!進退兩難,饒是岳樂素來冷靜睿智,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抉擇了。

“剛才聽從盧一峰的勸告就好了。”緊張為難之下,岳樂甚至還開始后悔自己沒聽盧胖子的忠告,“如果聽了盧一峰的勸告,沒拿這道圣旨也沒看這道圣旨的內容,直接借口是假的,把圣旨退還給盧一峰,就不會有這么為難了。”

“安親王,你到底遵不遵從這道圣旨的旨意?”勒爾錦又大聲催促起來,“安親王,你到底是想做大清的忠臣?還是想做亂臣賊子的走狗?!”

“不行!我絕不能交出去!”岳樂幾乎是下意識的盤算,“這道圣旨的內容一旦公布,我軍立即四分五裂,鰲太師狂怒之下也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不用吳三桂老賊動手,我們自己人就得自己打起來!”

“安親王,你再不說話,小王可就要無禮了!”勒爾錦舉起右手,隨時準備揮手下令。

“哈哈哈哈哈哈!”萬分危急的時刻,岳樂忽然靈機一動,從懷中掏出那道圣旨展開一抖,大聲問道:“勒爾錦,你說的那道圣旨,可是我手中這道?”

“不錯。”勒爾錦緊板了許久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些喜色,趕緊點頭說道:“叔公,你拿出這道圣旨就好,只要你答應遵旨而行,侄孫馬上向你磕頭賠罪!”

“順王爺,如果這道圣旨是真的,那我肯定遵旨而行。”岳樂點頭,又說道:“可是,這道皇上圣旨是假的,是吳三桂老賊偽造了用來動搖我軍軍心的,我為什么要遵旨而行?”

罷,岳樂忽然奮力將這道圣旨撕得粉碎,大聲吼道:“此乃偽詔!理當銷毀!”

“住手!”勒爾錦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的撲上來搶救圣旨時,岳樂已經把那道圣旨撕得粉碎,又搶過一個親兵手中火把,將殘片放到火上焚燒,一邊燒詔一邊大吼,“都給本王聽好了,這是假圣旨!本王已經將其銷毀!朝廷追究,本王一力承擔,與爾等無關!”

“把jiān賊岳樂給我拿下!”勒爾錦血紅著眼睛大吼起來,眾清兵依令撲上,岳樂則將手中已經燒起火焰的圣旨殘片拋向天空,大聲笑道:“拿下就拿下,不過你勒爾錦未必有膽子敢殺我,就連把本王怎么辦,恐怕你勒爾錦也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著,勒爾錦軍士兵已經將岳樂拖下戰馬,按在地上扯繩捆綁,岳樂的親兵們也不敢反抗,全都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勒爾錦再派人上前搶救圣旨之時,圣旨殘片早已被燒去大半,不僅無法重新拼湊辨別真假,就連上面到底是什么內容,也永遠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見此情景,勒爾錦幾乎氣瘋過去,沖上前去對著岳樂胸膛就是兩腳,大吼道:“岳樂狗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撕毀皇上圣旨,你等著被滿門抄斬吧!”

“那是假圣旨,本王毀之何罪?”岳樂強忍著胸前劇痛,大笑問道:“勒爾錦王爺,現在你能把本王怎么辦?殺了本王,你有沒有證據?如果你有辦法證明那道詔書是真的,那本王情愿赴死,可是你能證明嗎?”

勒爾錦啞口無言,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先斬后奏,擅殺親王,將來就算證明了這道圣旨是真的,小麻子也絕對饒不了自己!再退一萬步說,就算將來小麻子饒了自己,近在咫尺的鰲拜又能饒了自己?沒有小麻子的這道圣旨起兵變收拾鰲拜,出師無名,又有幾個螨清將領士兵能聽自己的?狂怒之下,勒爾錦也只能又是一腳踢在岳樂胸口,怒罵道:“jiān賊!”

勒爾錦這一腳極重,直把岳樂踢得口吐鮮血,岳樂卻毫不生氣,反而好心勸道:“勒爾錦,我知道你是對皇上一片忠心,否則也不會這么對我。但是你不要忘了,吳三桂老賊大敵之前,我們一旦內亂,四分五裂,等于是自己把腦袋伸到吳三桂老賊刀下,送給他殺。把我打進囚車,你親自押著我到京城去交給皇上處置,把這里交給鰲太師,不然的話,太師起怒來,你只會比我死得早。”

“老子用不著你教!”勒爾錦大吼,“來人,把岳樂狗賊押進思州城關押,收攏軍隊,死守思州城!”

“勒爾錦,你瘋了?”岳樂也是大吼,“你想和太師的大軍對抗,讓我們滿州軍隊自相殘殺?你也不想想,你師出無名,思州軍隊的將士們有幾個能聽你的?聽我的,要不連夜把我押往京城,要不就放了我,我可以當這事沒生過,在太師面前擔保你無罪!一切后果,我來承擔!我岳樂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個坑,擔保你無事!”

勒爾錦又急又怕,心亂如麻,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岳樂又大吼道:“勒爾錦,你聽好了,圣旨是我毀了,與你無關!你現在放了我,用不著承擔半點責任,你如果執迷不悟,執意挑起我軍內戰,那么不僅太師饒不了你!皇上也饒不了你!你現在放了我,我岳樂對天誓,絕不對你追討后帳,你要相信我,這是你的唯一生路!”

“勒爾錦,叔公求你了,現在你回頭還來得及,千萬不能挑起內戰啊!你這點人,給太師的大軍塞牙縫都不夠啊!放了我,我擔保你無罪!不然的話,你可就死定了!”

“少廢話!”勒爾錦下定決心,大吼道:“把岳樂押回思州城里去,容長計議!”

陰錯陽差和互相猜忌之下,岳樂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生了,當天夜里,已經沒有回頭路走的勒爾錦硬著頭皮把岳樂押回思州城關押,又下令召集思州駐軍回城,同時派快馬進京奏報情況,準備死守思州,等待小麻子援軍。而到了第二天,收到消息的鰲拜狂怒之下,果然也是親提大軍殺入貴州,將思州城包圍得水泄不通,誓要把這股叛軍斬盡殺絕。

大清康麻子十一年四月二十四正午,鰲拜大軍合圍思州城,其后,鰲拜派出使到城下喊話,要求城中軍隊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又要求勒爾錦釋放岳樂,這樣才能饒恕勒爾錦不死。而勒爾錦雖然拼命阻止喊話,鼓舞士氣,無奈他在清軍之中的號召力和影響力都遠不如鰲拜,又出師無名士氣低落,城中清軍紛紛出城而逃,還有不少清兵干脆砍殺守門士卒,沖出城門向鰲拜投降。

結果才到了下午申時左右,思州城里三萬清軍就大部分逃得一干二凈,沒逃的也大部分慘死在鰲拜的平叛大軍刀下炮下,只剩下不到五百人的清軍簇擁著勒爾錦和岳樂退上思州南門城樓,被鰲拜的十幾萬主力大軍城里城外團團包圍。

“勒爾錦小兒,放下安親王,老夫饒你不死!”鰲拜親自出面喊話,揮舞鬼頭刀大吼,“要是你敢傷著安親王一根毫毛,老夫保證讓你后悔生到這個世上!”

“勒爾錦,投降!”岳樂也大吼,“本王用人格擔保,一定會在太師面前保你不死,不然的話,你就真的死定了!”

舉目皆敵,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勒爾錦簡直是想和岳樂同歸于盡的心都有了,可是考慮到自己在京城里的嬌妻美妾,勒爾錦卻又說什么都下不定這個決心。但就在這個進退兩難的時候,清軍隊伍之外,忽然又沖來一隊人馬,為一人遠遠就大喊,“太師,郡王,安親王,別打了,你們上當了!你們都上當了!”

“盧震?”鰲拜回頭仔細不由為之一楞,原來快馬沖來并大喊大叫這人,竟然是本應該駐守長沙調運糧草的偏沅巡撫盧震。

“別打了,都別打了!”盧震差不多是連滾帶爬的沖上思州城樓,將一份邸報遞到鰲拜面前,帶著哭腔喊道:“太師,你們上當了,皇上根本沒放吳應熊狗賊,你們軍中出現的邸報被人調換了,是假的!這才是真的邸報!”

“什么?!”鰲拜手里的厚背大刀砰然落地,不可思議的瞪眼大吼,“邸報是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是假的!”盧震哭喪著臉答道:“沅州知府陳五典,是卑職的門生,他也收到了假邸報,在信中向卑職提到了這件事,卑職知道事關重大,就趕緊帶著真邸報過來向太師奏報和對照了!皇上他圣明燭照,根本沒放什么吳應熊啊!”

“什么?!”這次大吼的人換成勒爾錦了,架在岳樂脖頸之上的鋼刀也是砰然而落,失魂落魄的說道:“邸報是假的?皇上沒放吳應熊?這么說,皇上根本就沒想和吳三桂談判言和了?”

“啊――――!”岳樂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太師,我們又中計了!盧一峰,八成又是這個胖蠻子搞的鬼!把我們耍得好慘啊!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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