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悲催岳樂

悲催岳樂

又和幾個好不容易花銀子贖回來的鐵桿走狗聊了一會，見幾個鐵桿走狗都沒有因為被吳軍俘虜的奇恥大辱擊垮，更沒有喪失領兵再戰的信心與斗志，還在爭著搶著再次領兵征討吳軍，在興師動眾方面用人已經是捉襟見肘的康麻子總算是松了口氣，叮嚀道：“康親王，順郡王，平南王，們三位愛卿先跪安吧，回去休息等待旨意放置，朕還有些話要零丁與安王爺談談。”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杰書、勒爾錦和尚老漢奸三人不敢怠慢，趕緊一起起身磕頭，必恭必敬的告辭離去，留下康麻子和岳樂叔侄兩人在養心殿中零丁密談。

沒有了其他外人在場，康麻子卻并沒有急著話，一雙焦黃色的眼睛只是緊緊盯著岳樂，在這種恍如毒蛇盯著青蛙一樣的目光注視下，原本問心無愧的岳樂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冷汗一點點的滲出額頭，一滴滴滑落臉頰，將嶄新朝服打得精濕。就這么鴉雀無聲的過了許久，康麻子終于開口，陰陰叫道：“安親王。”

“奴……，奴才在。”岳樂有些慌張的承諾，更加慌張的起身雙膝跪下，結果因為心情過于緊張，還差點自己把自己絆了一個狗吃屎，狼狽不堪的跪在康麻子面前，汗津津的額頭貼地，連大氣的不敢喘上一口。

“朕只是叫，又沒什么，王爺緊張什么？”康麻子面帶微笑，很是滿意自己的天威凜凜。

“皇上天威，奴才失態了，請皇上恕罪。”岳樂戰戰兢兢的答道。

“事一樁，朕怎么可能在意？”康麻子笑笑，忽然又抬高聲音道：“不過安王爺，近來民間和軍現的、那些關于的謠言，朕可就不敢不在意了。”

“奴才死罪！”岳樂如遭雷擊，趕緊拼命磕頭，帶著哭腔道：“主子的那些謠言，奴才也已經有所耳聞，但奴才可以對天立誓，奴才如果有這些不臣之心，甘愿受天誅地滅，五雷擊頂而死！這些謠言，都是吳狗賊軍那邊故意散播，用來離間主子與奴才的君臣關系的！求主子明鑒！”

“是嗎？”康麻子笑笑，又問道：“那吳狗賊軍不造他人的謠，偏偏要造的謠？圖海是前線主帥，手握兵權，簡親王也在前線，也是零丁領軍手握兵權，為什么吳狗不造他們的謠言？還有康親王和順郡王，他們都已經被吳狗捏在手里，吳三桂老賊為什么不消他們做文章，為什么要偏偏盯上？”

“奴才也不知道！”岳樂欲哭無淚，拼命磕頭，辯白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吳三桂老賊為什么會這么重視奴才，偏偏要從奴才身上下手散播謠言，奴才不明白，奴才真的不知道！”

“怕是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吧？”康麻子大聲冷笑，問道：“安王爺，朕來問，與鰲拜奸賊領兵南下的時候，可曾在鰲拜面前過——朕外寬內妒，和他一樣，都是受朕猜忌的含冤之臣，一定要心行事，以免更加招來朕的猜忌吃醋？現在，朕倒想親口問問，朕到底猜忌們那一點，猜忌們那一點？昔時朕的父皇過時之時，的輔政大權，究竟是不是朕削去的？”

岳樂完全嚇傻了，癱軟在地上全身顫栗，顫抖得就象在打擺子一樣，什么也沒想到，自己與鰲拜在私底下的幾句埋怨牢騷，竟然也會傳到康麻子耳朵里。

“沒話了吧？”康麻子無比滿意的沖親堂叔笑笑，又問道：“朕再問，鰲拜奸賊出兵之時，指定的副手乃是撫遠將軍圖海，為什么到了云貴邊疆，又忽然把提拔為全軍副帥，撇開圖海，零丁與裁定軍機大事？”

岳樂嘴巴張張，本想解釋鰲拜是因為發現圖海領兵喜歡擾民、還有發現圖海派人黑暗監視鰲拜、另外還有發現自己與鰲拜的領兵理念志趣相投，這才做出了的臨時決定，但話到嘴邊，忽然又想起圖海黑暗監視鰲拜乃是出自康麻子授意，趕緊又把嘴巴閉上——這個時候這樣的話，不是想逼著心狠手辣的康麻子砍了自己是什么？

無奈之下，岳樂只得再才磕頭，含著眼淚道：“奴才死罪，只因為奴才生性軟弱，擅長恭維，討得了鰲拜奸賊歡喜，所以鰲拜老賊才做出臨時調劑，讓奴才與圖海互換職位，奴才諂賊，罪該萬死。但奴才可以對天立誓，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量，不敢對主子存著半點不恭之心，更不敢存著半分篡逆之心！”

“如果存著半分篡逆之心，朕豈能留到現在？”康麻子冷冷問道。

岳樂全身冷汗淋漓，跪在地上不敢動彈，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得更加厲害。康麻子則又冷聲道：“現在，該明白什么叫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了吧？自己立身不正，還能怪仇敵有機可乘，在身上做文章？如果象其他的王公貝勒那樣，以公心對朝廷，對天下，以忠心侍主，侍業，無隱瞞，無私弊，吳三桂老賊又那來的縫子可鉆，又那來的謠言可造？”

“奴才死罪，奴才立身不正，讓吳狗有機可乘，奴才自作自受，奴才罪該萬死！”岳樂有冤不敢喊，有苦不敢訴，只能拼命磕頭，含著眼淚把康麻子強加給自己的罪名背起。

“明白是自己的原因就好，證明還不是無藥可救。”康麻子冷哼，又叮嚀道：“起來吧，念在西南大戰中干得還算不錯，能夠和圖海帶著最后的大清精銳撤回偏沅，為我大清軍隊保存最后一絲元氣，朕就不追究黨附鰲拜的罪過了。”

“奴才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岳樂趕緊磕頭叩謝，這才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也是到了這一刻岳樂才發現，即即是在二月開春這樣寒冷的日子里，自己全身內衣還是已經被冷汗濕透。

“安王爺，也不要誤會。”康麻子又趾高氣昂的道：“朕把疇前線召回京城，剝奪的兵權，絕不是朕中了吳狗賊軍的離間詭計，吳狗的這點雕蟲技，還瞞不過朕的高眼。朕把召回來，是因為還勉強算是一個可造之材，所以朕籌算給一個機會，讓戴罪立功。”

“請主子叮嚀，奴才赴湯蹈火，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岳樂趕緊答道。

“朕要率領一支軍隊，護送平南王尚可喜南下。”康麻子忽然壓低聲音，陰：“朕要到廣東去，和尚可喜聯手，替朕控制好廣東軍隊，牽制住吳狗的東線軍隊，也從背后牽制住福建耿藩，確保東南財稅重地萬無一失！”

“讓奴才去東線？”岳樂腦袋一暈，差點又癱到地上——清軍廣東戰場的情況可比長江戰場危急百倍，西邊是吳軍吳世綜部，北面是耿精忠，東面是臺灣鄭經，南面則是汪洋大海，四面環敵，舉目無親，一旦呈現意外，可是連援軍都指望不上！

“沒錯，除以外，朕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選了。”康麻子就好象沒看到岳樂的發白臉色一樣，只是陰陰的道：“原本在此之前，朕原本估計只需尚可喜一人足以，可是現在情況不合了！朕收到密報，就在尚可喜不幸被俘的這段時間里，尚可喜的不孝子尚之信已經捏造罪名殺害了尚可喜的親信金光、黃掌絲等人，完全掌握了平南王府，尚可喜如果就此回去，必被架空！”

“與忠心耿耿的尚愛卿不合，尚之信這個賊子的勃勃野心其實不在吳三桂老賊之下，且已有準確消息顯示，尚之信賊子與吳三桂老賊黑暗通書，頻繁聯系，只怕也已經有了不臣之心。所以朕要用的精明強干，用的驍勇善戰，去幫忙尚愛卿重新拿回廣東兵權，確保廣東重地萬無一失！否則的話，尚之信狗賊一旦倒向吳三桂老賊，鄭逆耿藩后顧無憂，那我大清財富重地江南必定危矣！”

岳樂的臉色都灰了，這才明白了康麻子為什么這么容易就原諒了自己——原來是籌算往死里用自己！吳軍現在雖然同意停戰，可是目的只是為了休養生息，一旦吳軍緩過立足未穩的這口氣來，那么戰事必定重開！戰事重開之后，吳軍為了東線平安，勢必會對廣東下手，或是誘使尚之信反清，或是武力直接占據，到時候臺灣鄭經和福建耿精忠如果一起舉事，廣東清軍就成了完全的孤軍一支了，自己只要稍有失慎，也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了！

想到這里，岳樂忽然身體一震，突然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層——原來康麻子還在防著自己！如果把自己放到長江戰場或者提防四川吳軍的漢中戰場，那么自己一旦叛變，必定會對清軍造成重大損失，但如果把自己放到了廣東戰場，自己即便想要叛變，臨陣倒戈也找不到對象，不但不會造成重大損失，還可以伺機考驗自己的忠心，辯白自己究竟有沒有篡位自立的心思！這么陰險狠毒的心思，也只有比他父皇更陰險的康麻子琢磨得出來了？

“怎么？安王爺不想去？”康麻子上下打量岳樂，陰聲道：“安王爺，朕可是對寄以厚望了的，可千萬不要朕失望。固然了，如果不肯去或者不敢去，也沒關系，朕另外找人，把的全家帶上，明天就回盛京老家去養老吧！從今往后，也不消再進關了。”

岳樂身體一震，趕緊雙膝跪下，磕頭道：“奴才愿往，請主子安心，奴才那怕是粉身碎骨，也要為主子守住廣東，伺機光復廣西，殺入云貴腹地，為主子生擒吳三桂老賊全家老！”

“很好！朕就知道安王爺一定不會推辭！”康麻子鼓掌叫好，起身走到岳樂面前，親自攙起岳樂，假惺惺的道：“不過王爺也要心，廣東四面環敵，舉目無援，即便有什么意外，朕也很難為王爺提供增援，所以安王爺，可一定要多多珍重自己，珍重自己。”

“謝皇上關心，奴才一定珍重自己，誓死酬報圣上天恩。”岳樂硬著頭皮答道。

“這樣最好。”康麻子臉色更是歡喜，又拉著岳樂的手叮嚀道：“安王爺，原本朕真不想讓深入險地的，但廣東實在太重要了，工具兩面都是朝廷死敵，北面耿精忠狼子野心，廣東再出意外，幾路亂賊后顧無憂，朝廷的財富重地浙江和江蘇就危險了。所以沒體例，朕只能請王爺挑起這個千鈞重擔了，朕對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守住了廣東，平定吳狗之后，朕就給記首功！”

“奴才傾盡全力，必定不讓主子失望。”岳樂勉強擠出一些微笑，但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在康麻子的陰險放置下，身背篡逆嫌疑的岳樂被迫無奈，只得在康麻子十二年二月初四這天，率領三千精兵護送平南王尚可喜南下，趕赴危機四伏的清軍廣東戰場，到那里去替康麻子鎮壓尚之信的捋臂張拳，提防吳軍的向東推進與臺灣鄭經登岸，另外還得牽制對螨清江南賦稅第一重地虎視耽耽的福建耿精忠！內有隱患外有強敵，岳樂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北京城，不但岳樂自己心里沒底，康麻子心里更沒底。

不過沒關系，歸正對康麻子來，在他全國棋盤上，廣東清軍已經是一枚很難保住的孤子和棄子了，與其派其他忠心耿耿走狗去白白送死，不如讓岳樂這個靠不住的危險人物去碰碰運氣，呈現奇跡固然最好，即便守不住也沒關系，一來不消損失什么，二來嘛，借吳耿鄭經的手除失落岳樂，還可以不消讓康麻子背上殺害叔父的罪名。

同一天，康麻子又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戰略調劑，封多羅郡王鄂札為定遠平寇大將軍，曾經的山陜總督、現任刑部尚書莫洛為副手，一同趕赴西北，統率組織陜甘戎馬死守漢中，提防吳軍王屏藩部北上，并伺機反撲四川。

而在長江正面戰場上，康麻子頂住壓力，堅持繼續使用已經逐漸熟悉吳軍戰術戰法的撫遠大將軍圖海為主帥，節制簡親王喇布、貝勒尚善、察尼、三省總督蔡毓榮與江西總督董衛國等諸路戎馬，憑借長江天險，全力提防吳軍主力北上東進——不克不及不認可，就圖海歷史上在三藩之亂的表示來看，康麻子的這個決定確實是無比英明。

另外，為確保最要命的江南賦稅重地萬無一失，康麻子又一口氣集結了最為可靠的尼雅翰、席布、馬哈達與額楚等多路八旗戎馬，水陸兼程趕安慶，扼住吳軍東進咽喉，與南昌府的清軍董衛國部形成雙保險，確保江南平安。

與此同時，螨清軍隊的新軍招募行動也在如火如荼展開，為了給新軍提供軍餉武器，康麻子默許新任兩江總督阿席煦在兩江橫征暴斂，找出種種借口，一口氣抄了上百江南士紳大戶的家，抄家所得錢糧銀兩，通過京杭運河與長江水道，源源不斷的送往北方各地，釀成軍隊、戰馬、武器、軍衣、戰船……

時間一天天過去，隨著局勢和蒼生人心的漸漸穩定，一度被吳軍勢如破竹的攻勢嚇破了膽的螨清朝廷也終于平和平靜下來，剛扳倒鰲拜掌握大權就遇上這么多破事的康麻子也終于享受到了身為奴隸酋長的一些快樂，可是讓康麻子擔憂受怕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螨清朝廷對吳軍的火器仿造始終沒有絲毫進展。甚至就連康麻子用默許羅剎國占據尼布楚地區為價格，好不容易從羅剎國手里借來的一流火器工匠，也造不出吳軍在西南戰場上大展神威的新式火藥與新式火器。

一個多月后的一天晚上，正當康麻子在為新式火器而憂心忡忡的時候，康麻子麾下的頭號特務孔四貞按例陛見，向康麻子稟奏最新的百官動向，心中一動的康麻子隨口向孔四貞問道：“平南王那邊，有消息嗎？派去協助他誘捕盧一峰狗賊妻兒的人，把差使辦得怎么樣了？”

“奴才派人協助平南王誘捕盧一峰妻兒？”孔四貞楞了一楞，驚訝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奴才怎么不記得，主子下過這樣的旨意？”

“什么？不知道這事？”康麻子也是一楞，疑惑道：“就是上個月的月初，朕同意平南王誘捕盧一峰狗賊的妻子和兒子，又交代過他，讓他請給些指點，幫忙他辦好這個差使，怎么，平南王爺沒有向求教？”

“沒有？”孔四貞滿頭的霧水，片刻才醒悟過來，驚叫道：“奴才明白了，一定是平南王爺心高氣傲，覺得自己就能辦好這件差事，所以沒向奴才提起這事。”

“有可能，以平南王爺的脾氣，這樣的事一定干得出來。”康麻子也醒悟過來，暗罵尚老漢奸輕敵托大之余，康麻子又叮嚀道：“既然平南王爺沒有向求教，那就算了！記住，此事千萬保密，如有泄露，心的腦袋！”

“遮。”孔四貞恭敬承諾，心里則在猶豫——這件事，要不要向那個死胖子知會一聲？

“怎么還不跪安？”見孔四貞沒有按例跪安，康麻子不由淫笑起來，問道：“是不是又想要朕的寵幸了？是的話就跪過來，朕剛好用過鹿血，過來給朕品簫。”

“無恥！”孔四貞心中暗罵，無可奈何的膝行到康麻子座位前，手口并用，忍羞含辱的活動起來，心里則在盤算，“糟了，想不到尚可喜那個老工具竟然歪打正著，偏巧把我給瞞了，讓我根本沒有事先準備的時間。我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行癡，身邊又沒有可靠的人，直接給死胖子報信，萬一走漏風聲，我不要報仇了，能不克不及保住性命，恐怕都是一個大問題了。”

“死胖子，老娘憑什么要拿腦袋冒險，去救的老婆兒子？”俏麗臉龐上討好的嫵媚笑著，素來自私自利的孔四貞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卑劣念頭，“這個死胖子不是嫌老娘臟嗎？老娘都對那樣了，都不肯正眼看一眼老娘，既然如此，老娘干嘛還要拿命為的老婆兒子冒險？再了，們如果真的信任老娘，就應該給老娘提供一個可以直接聯系的渠道，讓老娘可以平安的把消息提供給們，結果們這么做沒有？”

盤算到這里，孔四貞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就在昨天，十三衙門的密探向自己稟報，有情報顯示，京城大佛寺以前有過一個叫做楊起隆的俗家管事，曾經為吳應熊在京城中黑暗購置了兩處鋪面開設八旗福壽膏館，吳應熊被擒后失蹤，近來又在京城西北湯臺山一帶露面，隨即又消失不見，疑為平西王府坐探，請示是否動用大量人力物力搜索？

“京城西北的湯臺山？”回憶到這里，孔四貞不由又想起一事，“那里不是也有一座寺廟嗎？好象是叫大覺寺吧？楊起隆既然干過大佛寺的俗家管事，那么會不會就藏在大覺寺里？我是不是，抽時間去一趟大覺寺，碰碰運氣？”

“！”這時，還不到半盞時間，康麻子突然舒服的大吼一聲，雙手死死按住了孔四貞的腦袋，盡情噴射起來。孔四貞一陣惡心，但還是眼噙淚光，強迫自己吞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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