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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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第一章

玉歆悠悠然從最深沉的夢中醒過來，剛恢復些知覺，她便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和疼痛。

艱難的睜開眼，她便看到明亮的天空。刺眼的陽光讓她眼睛一陣疼痛，閉上眼，淚水陡然滑落。

她不是死了么，她在哪里？

掙扎著起身，她看到身邊一條山溪歡暢的從上而下流動。她就摔倒在山溪邊上的石頭上，半身泥濘。

可是她，不是死在秦府中么，她怎么會在野外，是被扔出來了么？竟然連一席裹身的草席都沒有。

玉歆仰天哈哈大笑，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她趴在水邊，看向平靜的水面。

一張清麗秀美之極的臉蛋倒影其中。

玉歆頓時呆住了，這是她的臉，但是……這明明是十多年前她的臉。

現在的她，早已年過三十，臉上充滿了歲月帶來的痛苦和屈辱，哪里，還有這樣的青春和純凈。

這是……怎么回事？

“姑娘，姑娘……”兩道喊聲從溪水上游傳來，秋桐和秋芙雙雙從山坡上半走半爬的下來。

一見秋芙，玉歆的眼睛就瞪大了，怒火與恨意充斥其中。

秋桐臉上帶著淚，上來就道，“姑娘，你沒事就好，你若出事了，奴婢也活不下去。”

秋芙也是滿臉擔憂嘮叨，“姑娘，你以后可別往溪水邊的石頭上走了，那上面有青苔，滑的很……”

“啪”的一聲，所有人的愣住了。

秋芙捂著被打了一巴掌的臉，怔怔的看著玉歆。“姑娘……”說不出話來。

玉歆狠狠的瞪著秋芙，但是瞪著瞪著，她猛的反應過來了。秋芙的臉，好年輕。還有旁邊的秋桐，她呆怔的轉過來看過去，秋桐也還活著。

這里是……她看著眼熟的景色，“……靜慈庵。”不知不覺，她已經喃喃說出了口。

靜慈庵，十五歲那一年，一切厄運的開端。

沒錯，前世的她是死了，可是她又重生在了一切事情都沒發生的這一年。

一邊，秋桐眼見玉歆陰沉的臉，只當她正生氣自己和秋芙沒有保護好她。便拉著委屈的秋芙噗通一聲不嫌臟的跪倒在溪邊泥地上，“姑娘，奴婢們沒有及時拉住你，讓你在我們的面前從山坡上摔下來，奴婢們該死。但是你再生氣，也等回去罰我們，現在這里隨時有外人出現，姑娘這樣子怎好叫人瞧見。”

玉歆聞言，才想到，對，就是這里。就是因為這一摔主仆三人不敢往大路上走，專挑小道，結果就叫薛謙見著了她的模樣。

看了一眼還滿臉不服氣，委屈的直掉淚的秋芙一眼，玉歆壓下了內心翻滾不息的恨意。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既然上天讓她回到了命運的轉折口，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再如前世一般悲哀。“你們起來，先回去再說。”

“是，姑娘。”秋桐應了，秋芙也低低的附和，兩人同時站起來，裙裾之下已然全是泥水。

如今主仆三人都十分狼狽，尤其是玉歆，周身凌亂骯臟，釵環凌亂，下半身更是叫溪水打濕了一片。玉歆看了看自己的模樣，知道大道是絕對不能走的。若是叫人見了她們的這幅模樣，傳了出去，不用等到十年后，流言蜚語就能一日一日磨死她。便默許秋桐帶著她離開大道往另一邊走。

但是當秋桐引著她走到了半山腰的一條交叉口上時，玉歆站住了不肯在動，定定地看著一左一右的兩條小道。

秋桐不解，“姑娘，右邊這條道不行，中間有一段路需要攀爬。左邊這條道只有庵里師傅才才知道，不會有外人。”

玉歆不語，她想到前生，就是在左邊這條道遇上了薛謙。咬咬牙，“走右邊。”

秋桐愣住了，秋芙本一直默默不語的跟隨在后，這時候聞言，急道：“姑娘你是怎么了，放著好好的路不走要去爬山，若是叫家里老太太知曉了，還不定怎么罰你。”

聽了這不恭不敬還語帶威脅的話，玉歆猛的轉頭瞪向秋芙，“就我們三個人在這里，老太太如何知曉，你這話，是告訴我，如果我要走這條道，你就要回去告訴老太太知曉？”

秋芙被這寒如刀鋒的目光一看，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升起一股畏懼之感，話語自然而然軟了下來，“奴婢……奴婢不敢。”

“哼。”玉歆冷笑一聲，徑自往右邊這條路走了過去。

秋桐忙跟上，秋芙想了想，無奈的跺跺腳跟上這個摔了一跤就摔壞腦子的三姑娘。

右邊這條道早已沒有人走動，林木繁茂，枝椏密集，雜草遍地，高及人膝。主仆三人幾乎是寸步難行的挪動著前進，還要防著被那刺人的枝椏，鋒利的葉子劃傷皮膚。

更有許多的蚊蟲成群出沒，防不勝防，沒一會兒，三人都被咬的一身的包。

秋芙幾乎要哭了，她一個不慎，叫一張斜里橫出的細長葉子劃傷了下巴，麻麻癢癢。

玉歆見了，暗里開心的冷笑一聲。

秋桐雖也不好受，但是還是走在前頭，盡量擋著枝椏傷到玉歆。

玉歆不一會兒，淡淡的開口，“秋芙，你到前面去，換下秋桐。”

秋芙一愣，秋桐怕秋芙說出不好聽的氣著玉歆，趕緊開口道：“姑娘，不用了，秋芙不如我有力氣，還能先扒開了這些擋路的枝椏雜草，還是我走前面吧。”

秋芙不說話，滿意的看了秋桐一眼，等著玉歆答應。但是，玉歆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說道：“秋芙到前面去。”

秋芙心里生出了一股怒氣，這三姑娘是怎么回事，以往何時敢對自己這般說話。畢竟自己可是老太太賞給她的，如今大老爺大太太都去世了，她一個孤女就靠著老太太憐憫過日了，竟然還敢這么對她說話。

她一開口就想拒絕，卻在對上玉歆深寒如星的眸子時，腦子里一空，竟然就答應了，“是。”

玉歆嘴角泛起笑來，“很好。”

剩下秋芙簡直要氣死，只能憤憤然走到了前頭，暗想回去一定要把玉歆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跟老太太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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