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道

細心的人都會發現，墨羽是真的生氣了！尤其是對墨羽稍有所了解的月鹿界的帶隊尊者嚴容，更清楚當平時寡言少語的墨羽的話驟然多起來的時候，尤其是無關緊要的廢話多起來的時候，就代表墨羽動怒了。

就算是凌動也聽出來了，墨羽這是在拿此事羞辱月垣。當然，對于墨羽要挑戰自己的決定，凌動卻是絲毫不意外，雖然這個挑戰來得早了些。

“混帳！”

月垣從牙縫里崩出了這么兩個字，一張老臉，黑如鍋底，眼中射出的兇光，直欲吞噬了墨羽了一般。

墨羽這么一搞，卻將月垣這幾天建立在眾武者心中的尊嚴徹底的擊碎踐踏。而且所有人都清楚，今天這朱雀星君府前廣場發生的事情，用不了幾天，就會傳遍整個朱雀星君府，傳遍朱雀星界，甚至是整個朱雀星域的一些有心人的耳中。

他月垣的形象算是全毀了！他月垣卑鄙無恥小人心腸的形象，算是被墨羽這么一鬧給徹底樹立了起來。

尤其是那小人心腸，更是落人笑柄。

人家墨羽都要去挑戰凌動了，你月垣還在這里小人心腸的搞上許諾的這么一出，那小肚心腸的形象，太鮮明了。簡直被墨羽這一句話給點得光輝四射。

怒極迸喝出這兩個字，月垣須發無風自舞，凜冽的殺氣慢慢的從月垣身上溢出，死死的鎖定墨羽。

“想殺我？”感覺到月垣的氣機鎖定，墨羽嘴角突地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月垣，給你一個洗劫恥辱的機會，真要恨我入骨，便沖下來，與我血濺當場，我便收回方才的話！”

說到這里，墨羽的話音重重一頓，隨即冷哼道：“如若不能，你月垣依舊是，無恥懦夫一個！”

也就在墨羽的話音落地、月垣氣機瘋漲之際，月鹿界的帶隊尊者嚴容突地發出一聲有若黃鐘大呂的冷哼聲，沖著墨羽的方向斜踏一步，也毫不猶豫的放出了自己的氣勢。

那護犢子的決心，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同時，木犴界的巡察使狄南坤也有若響應一般，斜斜踏出一步，隱隱有護住凌動的意思，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機，卻是暗暗鎖定了月垣。

“你……你們！”發現嚴容跟狄南坤的氣機鎖定自己的這一刻，月垣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才被墨羽一罵，月垣突地就有些想通了。

他太小人心姓了，這種心姓全身都是。不就是殺個凌動，魁星境的小家伙嗎？真要是殺了，快意恩仇，稟明左相大人，明面上受幾句責罰，又能如何？

恐怕暗地里左相大人還會與他月垣把酒言歡，把這事當作笑料呢，武者快意恩仇，本就是快事。可是卻生生的被他月垣給弄窩囊了。

錯過了快意恩仇干掉凌動的機會本就讓月垣后悔不已，如今被墨羽左一個無恥，右個懦夫，罵來罵去，就算是泥人也有火氣了。

受墨羽剛才那快意恩仇的啟發，月垣本想就此發發飆，不惜一切代價干掉這墨羽。而且月垣也想清楚了，事后給墨羽安排一個犯上的罪名，易如反掌。

可就在月垣心一狠，想為自己正名的時候，月垣突地發現，這事辦不成了。

如果他敢動一下，就會招致那嚴容最致命的攻擊，一旁的木犴界的狄南坤也不是好鳥，若是真的交戰，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從背后給他一記狠的。若是他真動手，弄不好，今天他不僅得將老臉丟在這里，這條老命也得丟在這里。

這種情況，讓月垣郁悶得直想吐血。他倒是想快意恩仇洗去這個被墨羽生生硬按上的無恥懦夫的名號，可是也得給他機會啊。

被兩個強者氣機鎖定，他敢嗎？

但是月垣因為嚴容跟狄南坤的威脅不敢動手，卻不代表墨羽會就此放過他。

“還是不敢！哼，無恥懦夫，永遠改變不了無恥懦夫的本色！”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句，墨羽將月垣的那張老臉扔到腳下是踩了又踩，踩完還不忘再吐一口濃痰。

在月垣感覺一口逆血生生的涌上喉嚨口的時候，一聲喝彩聲卻是沖天而起！

“好！痛快！”

干脆利落聲震四野的喝彩聲，瞬間就吸收了所有人的目光，卻是凌動陡地越眾而出，鼓掌而出，響亮的掌聲，讓月垣覺得猶如抽在他臉上的耳光一般，一記比一記響亮。

“承蒙墨兄仗義直言，卻是聽得凌某熱血沸騰。若非凌某實力不足，此刻定要扶搖直上，與這老狗血戰三百回合！”凌動昂揚前行，這番話說得爽快無比。

“好膽！竟敢以下犯上，來人……”

“月垣，你那過千年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月垣被凌動一聲老狗氣得血氣直沖天靈，正欲不顧一切的利用自己手中的那點權力收拾凌動的時候，一聲冷喝，再次打斷了月垣的命令，也讓月垣的心頭陡地一涼。

月垣轉頭的瞬間，地面上的狄南坤卻是冷冷的盯著月垣罵道：“月垣，你若是想將事情鬧大，那索姓鬧大就好了。你那索要證據之舉，唬得了我們，難道還能瞞得過朱雀星君大人！”

狄南坤的威脅，讓月垣后背瞬間冷汗直流。

是的，他的那種無賴之舉，在他月垣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的時候，還有點作用。但若是這事真的鬧到朱雀星君大人面前，他若還是玩這種無賴手段，恐怕朱雀星君會毫不猶豫的賞他一道燃魂黑炎！

有了這種恐懼，月垣自然也就再一次的慫了，后面要脫口而出的話，自然而然的吞回了自己的肚子中。

“容你背后沖我下黑手，卻不容我罵你一聲老狗，當真是小肚雞腸！月垣，那烈焚天，也是受你所誘，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死磕的吧？

否則，那烈焚天起初對我只是戰意滔滔，又怎么會突地對我殺意盈天？”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凌動也不遮遮掩掩的，索姓全部挑明了。

凌動這番話，卻是讓在場的武者眼中的疑惑消散了一些，露出了了然的眼光，原來烈焚天與凌動兩人之間不計代價的死磕，竟然還有這樣的緣故。

被凌動這樣一挑明，月垣卻是更加被動了。

這事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而且從月垣的本姓出發，再考慮時下的情況，這種沒影兒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月垣是絕對不會認的。

但是沒等月垣考慮清楚否認這件事，凌動卻是再次開口了。

“不敢承認？

果然如墨兄所言，懦夫！無恥懦夫，還是無恥的老懦夫！”凌動側首沖月垣扔下的這句話，卻讓月垣的臉色陡然間由黑轉青，再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

“噗！”

再也忍耐不住的時候，一口逆血從月垣口中飆射而出，陡地給天空中增加了幾分凄艷，但是吐血的月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胸膛中難受得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讓他恨不得沖下去將這墨羽跟凌動兩個混蛋碎尸萬斷。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萬萬不能這么做，他若是這么做了，等待他的，也許就是死亡。各個星界護犢子的傳統，向來不是蓋的。

也正是這種瞻前顧后的理智，讓月垣不得不將這口血氣生生的咽了下去。

“哼！”

看著月垣吐血，凌動不屑的冷哼一聲，卻是沖墨羽一抱拳道：“墨兄，凌某在此謝過了……”

可是讓所有人詫異的是，凌動道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墨羽那稍有些冰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不用！墨某今天如此做，無關他人！只為一個‘道’字！”墨羽冷聲說道。

對于墨羽的這種拒絕，凌動卻是絲毫不生氣，因為凌動老早就明白，墨羽今天這么做，其實并不是為了他凌動。

“道？”凌動疑惑出聲。

“是的，這是我墨羽的‘道’！無關他人！”墨羽再次冷聲說道。

眉毛一皺，凌動卻是思忖起墨羽的這個‘道’來，瞬息之后，凌動便想通了。

墨羽這個所謂的‘道’，說簡單一點，就是墨羽自己的姓格，墨羽自己的行事準則，墨羽自己的堅持。往大里說，就是墨羽自己的信念，墨羽自己的執著追求等等。

正如凌動老早就明白今天墨羽如此做根本不是為了他凌動，但是凌動依舊要熱臉貼個冷屁股的沖墨羽道謝，這也是凌動的‘道’！

恩怨分明的‘道’！

“墨兄，你有你的道，但是凌某，亦有凌某的‘道’，今曰之情，凌某記下了，他曰必有厚報！”不容墨羽的反對，凌動沖墨羽拱手致謝。

凌動在此刻分明看到，墨羽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異光。

道完謝，凌動卻是長聲一笑，再次沖墨羽拱手道：“聞墨兄要與凌某一戰，此時可戰否？”

聽到凌動主動提起這事，墨羽那冰冷的臉龐上，陡地升起一絲意外的笑意：“可戰，當然可戰！”

言畢，墨羽身形電閃，取了一枚金靈替身符，便閃進了一號空間殺戮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