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束手無策

這樣的喜事一說，大家自然都是高興，高興之中還偷著一點興奮跟摩拳擦掌，似乎看見了大橋的模樣。

也有人是擔憂的，“我們那么多的桃子，再說也不耐留了，怕是經不起顛簸。”

“這怕什么，人家有的是銀子，還會在意咱們這點子嘛，人家用自然有人家的辦法，何必操心。”“就是，誰知道人家拿來做什么的？”

驚蟄卻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有些醒悟過來，連問陳永玉，“陳伯父，雖然說人家用來做什么我們不知道，只是我們總是要保證桃子是好的，要不然的即便人家買了一回下回也是不會來的。壞了我們自己莊子里的名聲，桃子今年賣不出去還有明年，要是名聲壞了可是十年難以好起來的。”

周圍也有那等賣桃子煩了的人，“這多半也是一回子買賣，哪里需要討論那么多，反正我們建好了橋，以后的再說，即使賣不出去我們還不能自己吃么。”

這等沒有道理的話一說出來就被別人否定了，“那不能，傳出去我們莊子多難聽。以后就算是姑娘找婆家都低人一頭。”

“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有人買總比沒有人買好，不說別的，各家各戶分得一些，讓娃兒多吃兩頓肉就是好的，哪里有個不重要的道理。”

其他的人也紛紛的說著，之前那個說沒事的人這才低下頭不說什么了。

陳永玉卻也不直接說什么，帶著驚蟄就去林子里。

桃林一大片，經過的地方已經采摘過了，還有一些比較青澀一些掛在枝頭，而另外的就是整片的沒有采摘過的，已經有那等熟透了的準備掉了的樣子。

驚蟄看的直搖頭，陳永玉也是有些憂慮，“驚蟄，伯伯也不瞞著你，你也看到了，今年雨多，這桃子也不容易留，你看這些也要摘了，那個老板要是需要拉走的，我估計很多桃子都會爛掉，這樣可是不好。只是這個機會又是難得，我們看看能不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保住桃子，也做成買賣。”

看過之后，驚蟄選了一些熟透了的跟不怎么熟的還有一些熟得剛剛好的都摘了幾個，拿著回來放在那看，一時間的也沒有想到什么好辦法。

安錦軒出門去也還沒有回來，谷雨見驚蟄對著幾個桃子發呆，連夏至過去他也只是輕輕一笑，繼續想自己的事情。

谷雨搖搖頭，過去在一旁坐下，“哥，桃子真的那么難賣得出去么？不是說有人要了嗎還這么愁著做啥？”

驚蟄嘆息一聲，“那人是付了不少定金，只是我們也想著不讓桃子出問題，陳伯父又說這些桃子經過了這么久的雨，怕是不好留的，這回我們倒是為難住了。”

谷雨了然的點頭，“所以你就摘了這各色的桃子代表回來研究研究？”

這話被經過的許秦氏聽見，大聲笑著，“桃子還有什么代表不代表的，谷雨就會瞎說一些有的沒的。”說完仍舊自顧自的去忙活。

驚蟄卻是點頭，“我去看的時候發現河邊這邊的桃林除了一些太青的都摘光了，那邊的卻是一整片的留著，像這些熟透了的可不能走遠路了，要不然爛了讓那古老板賠錢了我們心里也是不落意。再說這一個桃子爛了也會牽累了別的桃子，哎……”

這是實話，谷雨也知道莊子里的規矩，為了防止整片的進人進去弄得太亂，一般都是一片一片的摘，而今年的情況卻是特殊，采摘的方式還是照著以往的，這怕是不好。谷雨想著自己在現代的時候好多東西都分類很細，而莊子里竟然不分就這么摘著過去，自然的也是不好。這么的谷雨就有了主意，正好陳永玉也進門，谷雨拉過他就道：“陳伯父，哥，我倒是有個辦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從一開始的摘桃子按筐數給工錢到后來的脫粒機一類，陳永玉深知谷雨的鬼主意多的，此時她這么說出來，必然是有了幾分把握，心里當然高興，“趕緊說。”

谷雨這才道：“倒是不要這么輪著讓大家這么去摘桃子，反正現在莊子里的活計也不多，我們倒是可以分開來，這也差不多能夠解決問題了。”

驚蟄直直的看著谷雨，似乎有些明白，“你是想分開來采摘？”

谷雨點頭，“是的，這樣男女老少的都出動都行的，也不要怎么，要是大家怕分不清楚單獨的就讓小孩子采摘那些準備熟的，嬸子大娘們心細，就摘那些熟透的，然后分門別類的慢慢放好，這樣仍舊的是一片一片的摘過去，但是這果子卻是不放在一起，熟透的就擔子擔著在附近的莊子里賣掉怕是可以，剩下的哥送一批去給那個古老板，要是他覺得可以咱們以后就這么做，要是不行我們還可以再想辦法。”

陳永玉點頭，“怕是也只能這樣試試看。”

谷雨又想到這么多的桃子，怕是需要一些竹筐子放著，又提了一個建議，“要不然我們讓我小姑姑那頭的幫忙做一些簡單一點的竹筐，然后在竹筐子里墊上稻草，就不那么怕顛簸了，總比一起放在一堆兒的好。”

正巧巧娥在谷雨家里這邊，陳永玉跟他說說，巧娥也沒有什么不答應的，“這個派人去叫試試，我倒是覺得好，不過還要問過我爹，畢竟這個東西我是不懂的。”

有了這話，陳永玉也不耽擱，干脆自己跟驚蟄兩個人帶上點心就去請。

晌午，大家按著陳永玉說的法子去摘桃子，地上墊著稻草堆，放著那些剛熟的桃子，一些籮筐放在旁邊，里面墊著稻草，是熟透了的桃子，一切井然有序。

陳永玉跟驚蟄回來了，不止他們回來了，趙家父子都跟著過來。除此之外，車上還有一些現成的竹筐子。

芹兒見了趙石，伊呀呀呀的要撲過去，趙石憨憨笑著，過來抱了一回芹兒就要去忙活。

許秦氏見著有些好笑，“呀，怎么不叫你娘過來，那樣不就是一家子都在這頭了，哈哈。說出去人家豈不是說反而幫著娘家這邊可是怎么辦？”

趙大叔有些好笑，也不避諱什么，“這沒啥，芹兒娘還沒有過門的時候你們就送了幾筐子桃子過去，我們這么多年的也年年都跟著沾光，這邊有了難處，我們能幫一點是一點，再說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別的事情我們做不了，但是編竹筐子卻是不難的。”

說完自然的去忙活了，竹筐子不必太精細，也有莊子里的人幫著劈篾子，速度就很快。

這編好了竹簍子就墊上稻草，然后有人專門的把桃子輕輕放進去，再一筐筐的運到河對岸，那頭的馬車在那等著。

驚蟄跟著黑子大哥再有大柱爹兩人都跟著一起過去，上車下車的也方便。

剩下的在莊子里的人就小心翼翼的把熟透的桃子放好，只等著漢子們弄去別的村子換糧食或者換錢回來。還有些人也猜測驚蟄那頭的事情究竟如何了。

谷雨看著那一筐筐的桃子，又見那邊的沒有采摘過的地方也有些熟透了的掛在枝頭，找陳永玉說也不要等了，大家索性的一鼓作氣，要是送去莊子里的桃子能夠賣出去，也就把熟透的先采摘出來，免得爛掉。

陳永玉笑著叫谷雨不要操心，他已經早就跟大家伙說了。

但是莊子里賣桃子也有個度，桃子等不得，人家多數是買個東西吃吃，這去的太過頻繁了還以為東西容易得，也就買得少了。大家只好又去更加偏遠一點的莊子里，直到出去的人賣不出桃子也沒有什么人愿意換了，也就沒有什么人出去。

一莊子的人守著這熟透的桃子發呆，又開始說老天爺是不是不保佑桃莊云云。

驚蟄那邊卻是傳來好消息，說那個古老板對那桃子還算滿意，叫再送去。

大家臉上的愁云這才散去一些，著急的去摘桃子，剩下的熟透的桃子就摘得有些懶了，反正也是賣不出去的，莊子里每家都有了一些，也沒有什么人想再吃，地上掉了一片。

谷雨看著熟透了的甜甜的桃子爛在地里，看著那鮮紅的顏色似乎血淋淋的很是刺眼，她心里直叫罪過。

當希望都寄托在驚蟄那邊，所有的人都盼著他們帶回來好消息的時候，卻見拉過去的桃子又原封不動的拉了回來。

聽驚蟄說，一點跡象都沒有，古老板拉著之前的桃子已經走了，找不到人，桃子自然的賣不出去，想了很多辦法，桃子最終只是留了一點在鎮子上叫人家賣，黑子大哥也留在那守著古老板，只是希望渺茫。

驚蟄也只是猜測說聽鎮子上的人說那古老板擔心摘后頭的桃子會在路上爛掉，也有人說是那頭的桃子夠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古老板銷聲匿跡了是真切切的事情，他就這么的就不辭而別。

這下事情就大了，這守著兩馬車的桃子，加上樹上的那么多沒有采摘的又準備掉了的可是怎么辦？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掉光了？或者干脆的叫別的莊子里的人來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