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塵埃落定

話沒說，心里，仍舊不是那么平靜。

看著她這么站在跟前，要是她說出來的是：你才來？該有多好。他甚至懊悔起來，要是當初沒有想那么多，當時候也不管家里那些繁瑣的是事情，干脆的就這么帶著她……是不是會有一個好結果呢？

小滿有些明白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揚。她不怪他，當初他就那么長身玉立策馬離開的時候，叫她等著，一開始的確也是有些恨意的，只是后來……越發的淡了，淡到現在，覺得當初那么迫切的要跟著他走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能夠被這么快沖淡的，想必也未必就是真的不舍了吧。

那么一段日子就這么了，幸虧的娘還在身邊，跟她說一些當初的事情。果真的就是，雖然女子家家的，有那么一點點出門前的自由，只是這么一點點的自由要是用了地方，當真就誤不起了。

她甚至想過，或許真的是習慣莊子里這樣的日子的，要是跟著他去了，以后不說心里牽掛得緊，就是平日里也是懸著心的。而這一些時日，看著大林那邊，她沒來由的就是踏實，要的，可不就是溫暖踏實嗎？

而石頭，當時的確是為了她著想的，所以才會顧慮重重，再說，她也不會怪他。

就這樣了吧。

“小滿，要是……現在我問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石頭終究是不甘心，不就是想著見她一面問問嗎？

看著他目光灼灼，小滿不是平日里的低頭頷首，反而眼睛閃亮的迎，微微一笑，“如果那天……或許我真的可以不管不顧的就這么跟著你去了，只是現在，我心里牽掛的反而越發的多了，再過幾日……”

這話一說，竟然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石頭心里是憋著這么一個疑問的，當日里他沒有帶著她離開，一時半會的又說服不了家里的娘親，還有那秀兒表妹又在尋死覓活，他總不能看著娘那般……一直到后來，他聽說她訂親了，想著究竟也是遲了的，就只能遠遠的看著，越發的沒臉看。

一直到娘跟秀兒之后，兩家的親事也算是作罷了。偏偏這個時候，又有了流言，他想著她或許親事沒有那么順利，一又有些心疼，燃起了一絲希望，還有一些都說不清的在，既怕她是那般受到傷害，又想著如果那樣就能有個理由帶著她走。這一趟，是他的最后的不甘心，何嘗不是了卻了她的一點心愿。從此之后，怕是真的可以走出去了，當初是他讓她等著，終歸是要有一個交代，免得擱在心里以后都不安生。

小滿心里也是這般，說完這些話，就是感覺似乎在繡上了最后一針一般，從此之后，這樣的事情算是圓滿了，以后就安安生生的過的日子。

“姐——”谷雨聽說小滿出門四下逛，想著她這些日子有一些魂不守舍，就跟著出來，哪最后聽見她說的一番話，心里也就安然不少。

小滿跟石頭都沒有料到谷雨這個時候尋，微微一笑倒是不再說。

“石頭哥，你也在這啊。”這一回谷雨算是挺客氣，石頭卻一股子不是滋味。

“好了，我也是來道賀一聲，本來要正日子才來，只不過公務在身，以后要是有緣，就云州城里見吧。”他不想再多停留，不然生怕不肯走。翻身上馬，飛奔離去。

落葉仍沙沙作響，春發秋落，事情都應該有一個結局。

谷雨琢磨著那些話，一是說道賀，證明他放下了，二說公務，勢必的還是在衙門里，三是有緣云州城里見，難不成他已經決定了去云州城做捕頭？

“姐，你不跟著他去？”谷雨狡黠一笑。

“你就恨不得我不在你跟前是不是？”小滿也笑了，甚是輕松。

谷雨幽幽一笑，覺得小滿這么笑著，眼睛亮堂堂的，一臉的紅潤之色，跟早幾日已經判若兩人。

正愣著不說，小滿見她如此，“難得看見你這么呆呆的，我可是有的忙活”說完就往回走。

谷雨這才回過神來，緊跑幾步跟上，“大林家的，這么急做啥”

“你別跑”

都是一個莊子里的喜事，真正的新屋子也在桃莊這邊，所以即便杜家村里已經有還的宅子跟田地，仍舊的在這邊擺喜宴，杜家村的人倒是真來了不少。

一個莊子里都沸沸揚揚起來。

王氏頭一回嫁閨女，雖然這些年在莊子里也見過幾回，沒來由的還是慌張，好在身邊能夠幫的人很多，這么一通忙活下來，似乎也很順利，這才慢慢的安心下來。

李何氏雖然不太滿意這門親，跟老李頭話里話外就是嫁給一個寡婦那邊，看著那大林的性子，恐怕以后還是會被婆婆管的死死的，這一次倒是被老李頭呵斥了幾句，這樣的話也就沒有再提。過這邊來的時候，那些子哄著她，又見嫁孫女這門大的排場，倒是掙足了臉面，這才好轉起來。

這嫁閨女娶大致也就是這段日子，鋪子那邊也沒有太多忙活的，于是那邊只留下黑子大哥兩口子，李得泉自然也幫忙。驚蟄跟安錦軒也，兩個人看著已經是大小伙子，在這忙里忙外的甚是打眼，跟陳江生在那嘻嘻哈哈的，該做的事情卻是一件不落。

趁著無人之時，安錦軒偷偷跟谷雨透過話，那邊的方子，已經有了眉目，不要擔心云云。

小滿似乎打定了主意，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準備做新嫁娘，心里倒是沒有那么忐忑，嫁的是熟悉的人家，這日后跟做閨女的時候差別不是那么大，想來也是有福氣的，難怪的當日里娘非要嫁給爹呢。

谷雨跟小荷陪著小滿，年紀小也沒有好叮囑的，仍舊的跟我往日一般說著。

外面有女子爽朗的聲音傳來，“都這般了還不去告訴我”挑著簾子進門，赫然竟是三。

看著她嗔怪的眼神，小滿臉色一紅，竟把她忘記了。

三不是個扭捏的，坐在床上盯著小滿看，“果真的就這么嫁出去了？外面那個呆子？”

小滿斜眼望，換來她噗嗤一笑，“行了，石捕頭說的，要不然是不是還不打算請我？我反正也是坐不住，爹那日肯定不能讓我來的，事先看看你。”說著已經又出了門，捧著一個小匣子，看來是給小滿的禮物。

也真難為那石頭了，小滿在這里說得上話的人并不多，走了走了還要跟三說一聲，谷雨觀察著小滿的神色，見沒有特別，放下心來。

她跟小荷出來，看著喜氣洋洋的院子，把屋子讓她們。

夏至穿上一身新衣裳，墨綠綢緞的袍子，頭上還帶著一個同色的帽子，看著很是精神，只他卻在那翼翼的走，見人都躲得遠一點。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小荷招呼他，“你時候這么怯人了？”

夏至嘟嘟嘴巴，用手拍拍新衣裳，“我才不是，怕他們弄臟了的衣裳。”說完仰頭看著谷雨，甜甜一笑，“姐，你說我穿這樣像不像地主家的少爺？”

谷雨跟小荷同時被嗆到，這夏至當真話都說的出來，拍拍他腦袋，“那你覺得地主家少爺好不好？”

“我才不要做地主家少爺，哥說以后出去見多了世面，地主家的少爺都不算，哼。”說完竟然背著手走了。

沒過多久，三告辭離去，小滿送她一直到院子當頭，久久不舍得扭頭。

再過兩日就要出門，按照莊子里的規矩，小滿晚上去見家里的長輩，聽聽他們的叮囑，雖說這一回出門也不是陌生或者遠的地方，只不過卻仍舊是新婦，這些多聽聽也是好的。

家里的三爺爺五爺爺都，跟老李頭李何氏幾個說過話，小滿一一點頭應了。之后按著家里幾個的順序一直排下來，接著便是姑姑們。

李得海是個老實木訥的，囁嚅了半天似乎也說不出，張氏在一邊著急幫不上忙，只好尷尬一笑，“你大伯讓你都別想，家里事情都有我們呢。大侄女，以前的事情，就吧，就當你大伯母不好歹。”

小滿也沒有料到一向好面子的大伯母能夠說出這么一番話，自然是點頭應承下來，心里也稍安。這些天要出門了，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出門之后爹娘身邊沒有個幫手，以后要是遇上事情就不好辦了，夏至太小，谷雨也就是這兩年就要出門，哥一向是要讀書的，要是家里的事情再多一些，怕是過不去。大伯母既然這么有心示好，她自然巴不得。

李得江跟許氏也沒啥好交代的，無外乎叮囑一些好好過日子的話。

接著李得河坐在那有些尷尬，他平日里做事情是個響脆的，既不怕苦也扛得起，到這時候也是不說，大概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

小滿抬起亮晶晶的眸子，輕輕笑著，淡淡問道四叔，我四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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