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深處的界

他具備一個真界的壽元，所以在那第三劫中得以橫行。

而第四劫，已經讓他可謂九死一生，最終若不是他的咒荒神通，那種同歸于盡的瘋狂，使得三荒意志在那沉睡里選擇了妥協，否則的話，蘇銘在那第四劫必死無疑。

如此狀態，去面對即將出現的第五劫，蘇銘……根就沒有絲毫把握，他實際在第二劫時已經付出了全力。

蘇銘盡管想要自己去渡劫，但卻并非沖動愚蠢，若力不可為，若賭則必輸，他不會去強行嘗試，如今既然已經早就到了極致，他雙目一閃之下，想到了天靈老者之前的那些有關三荒意志的話語，沉默中其身向后驀然一退。

“多謝前輩！”蘇銘退后時抱拳開口。

“不用謝老夫，你的劫是老夫自己要去尋找的，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天靈老者大袖一甩間，抬頭時立刻那陰死漩渦轟鳴，第五劫驟然而來。

此劫轟鳴，回旋間讓這陰死漩渦立刻充斥了無數的電光游走，似將這龐大的漩渦變成了一場雷電的風暴。

“第五劫，地枯五煞，早就聽說過此劫之力可滅眾生，今日老夫倒要看看……這地枯五煞劫，能不能葬的了老夫的靈先之意！”天靈老者長笑間，不待那第五劫臨近，自身一晃。赫然化作了一股漩渦滔天而起，直奔來臨的第五劫主動而去。

蘇銘凝望天靈老者，神色內露出果斷，轉身間直奔陰死漩渦深處而去。他知道，接下來的劫不是他可以抵抗，但他還有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去這陰死漩渦的最深處。去尋找此地破碎的意志與自身的關聯，去印證天靈老者的猜測，找出這一切的答案。

而這些……也是那天靈老者所渴望知曉的，只不過他沒有辦法獲得答案。所以把這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了蘇銘這里。

他希望蘇銘找到答案，他被內心的一切猜測都告訴了蘇銘。他已然是將蘇銘看成了衣缽傳人。只不過傳承的不是修為神通，而是一種執著，對于三荒意志，對于荒劫，對于這三荒大界最終隱秘的執著。

或許，曾經的無數紀時代里，每一次在大毀滅前。都會有一些人帶著一樣的執著，帶著莫大的智慧，試圖去尋找一切的答案，或許有人成功，但也或許……一直都無人成功，直至到了這一紀，到了天靈老者這里，他也無法去找到真相，盡管這個真相他自己覺得已經摸索到了邊緣。

可他，還是無法真正的走入那隱秘之內，蘇銘……是他選擇的傳承者，傳承這個猜測與執著，走下去。

直至走到答案的方向，走到……這隱藏在三荒大界內，最終極的隱秘之中。

這些，蘇銘自己明白，所以他轉身間盡管身后轟鳴滔天，隱隱還回旋天靈老者的長嘯與嘶吼，但他卻沒有絲毫回頭，而是神色露出果斷，邁步間向著陰死漩渦的深處，呼嘯而去。

他不知道這陰死漩渦到底有多深，不知道自己距離其盡頭有多遠，也不知曉天靈老者幫助自己渡劫能否用最終成功，這些他都不知道，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蘇銘的執著，讓他的腳步與身影化作了堅定，在呼嘯中越走越遠。

時間在漩渦中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蘇銘的耳邊再也聽不到了靈先劫的轟鳴，也聽不到了天靈老者的低吼，他的四周漸漸安靜，直至最終成為了一片寂靜，沒有絲毫的聲響回旋，唯有漩渦的轉動，在那無聲無息里仿若永恒。

仿佛他走入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空靈的世界，一切死寂，一切虛無，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但隨著這種感覺的浮現，蘇銘慢慢的察覺到，這里的陰死氣息越來越少，到了最后幾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皓陽之力。

這皓陽，是一切陰死漩渦生命的天敵，是不可同時存在的死亡禁區，唯有蘇銘，他有真界分身，無論是陰死還是皓陽對蘇銘而言都可以改變，也唯有這樣，他才在這漸漸充滿了皓陽的陰死漩渦內，依舊疾馳而去。

漸漸地，皓陽之力越加濃郁，這濃郁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蘇銘曾經見過的所有，充斥漩渦內，仿佛這漩渦在這一瞬，不可以再被稱之為陰死漩渦，而應該是……皓陽漩渦！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這皓陽氣息濃郁到了極限的剎那，于這漩渦的深處，蘇銘的身影漸漸停頓下來，他怔怔的看著前方。

在他的前方，赫然是一片璀璨的星漩，仿佛是陰死漩渦如一個漏斗，此刻的蘇銘站在這低處的盡頭，似再邁出一步就可以踏出這漏斗般的漩渦。

踏入到那存在了這璀璨星漩的虛無世界里，這世界看不到盡頭，它仿佛是一個大界，無邊無際，讓人看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升起自身渺小之感。

“這里……”蘇銘喃喃時，忽然他心神一震，因為在這一瞬，有一個聲音從那漏斗般的陰死漩渦下，那存在了星漩的虛無中悠悠傳來。

這聲音帶著滄桑，帶著一抹難以形容的虛弱，似從歲月里不知流逝了多久，無意識的回旋。

“桑……”

這聲音的出現，讓蘇銘心神在這震動中，感受到了在這虛無的世界里，在那美妙的星漩中，似傳來了一股讓他靈魂一震的召喚。

沉默中，蘇銘雙眼驟然起了精芒，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既然已經看到了這一切，他沒有道理在離開，就算是邁出一步后兇險無盡，但……他若是就此離開，不但天靈老者會失望，就算是他蘇銘自己，也都不會允許。

隨著目中精芒的一閃，蘇銘毫不遲疑的，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邁去，他整個身軀赫然踏出了如漏斗般的陰死漩渦，踏入到了這無盡的虛無之內，在整個身軀都融入這虛無的瞬間，蘇銘忽然身子強烈的顫抖起來。

這顫抖，他難以去控制，他的目中露出無法置信，甚至他的胸口不斷地起伏，如同是發現了什么讓蘇銘的定力都似難以去壓制的驚天異常！！

“這里……這里是……”蘇銘的目光橫掃四周，他眉心間第三目剎那開闔間，其神識轟然爆發，向著四周急速的蔓延。

“這里是……道晨真界么……”蘇銘的雙眼難以置信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在方才踏入這里的剎那，他就立刻感受到了這里存在了一股熟悉，那熟悉的感覺蘇銘絕不陌生，那是……沒有被奪舍前，屬于道晨真界的意志氣息。

那氣息蘇銘怎么可能會忘記，那是他當年與之搏殺吞噬，奪舍中熟悉到了極致的道晨氣息，這里……仿佛就是歲月里曾經還沒有被蘇銘奪舍的道晨真界！

若僅僅如此，或許還不足以讓蘇銘失態，可在發現此事的同時，蘇銘還有一個巨大的發現，也餓正是這個發現，讓蘇銘的心根就難以平靜，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里的氣息……這是……陰死之氣，這整個真界，整個世界，整個虛無，都充斥了無邊無際的陰死之氣！！”

“怎么會如此！！”蘇銘下意識的走出幾步，直至完全遠離了那如漏斗般的陰死漩渦后，他似明悟了一些，猛的回頭間，看向身后的陰死漩渦。

他看不到的，是一個龐大的漩渦，那漩渦的樣子與他曾經在這漩渦另一端的道晨真界，看到的漩渦一模一樣！！

但……樣子的相同，不代表一切都是如此，在這漩渦上，蘇銘感受到的不再是陰死的氣息，而是一種……皓陽的氣息，那氣息之濃郁，仿佛可以讓一切陰死生命消散般。

一切都是相反地，在另一端的三荒真界，整個真界都是皓陽，唯獨陰死漩渦存在了無盡的死氣，而這里……整個世界都是陰死，唯獨那一模一樣的漩渦……存在了驚天動地的皓陽氣息。

一切都是相反的，這種相反的程度，讓蘇銘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他曾經在蠻族的一個感悟……

“陰死之地，如同一面鏡子，鏡子外是皓陽，鏡子內是陰死……曾經我以為所謂的鏡子內，是蠻族，是漩渦中的無數空間世界……

可如今看來，我錯了……”

“陰死漩渦，就是一面鏡子，鏡子內的世界不是鏡子身，而是……這里！！”蘇銘怔怔的看著四周，他不知道如今自己所看到的大界，叫做什么，是三荒……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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