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好厲害的丈母娘

客人都到了，陸下令開席，茵茵看到一共有四桌，也就說暖閣有二十四個客人，不妞兒她們在哪兒，她還在張望，陸已經在讓她坐了，程在另一桌上坐著，陸家二在第四桌，茵茵不認識其他陸家的女眷，想著第三桌肯定也有人陪。

“幾位在那邊的院兒，你就不要操心了。”茵茵坐了個下首，陸坐她旁邊。八仙桌上位有兩個，緊挨上上的，就是上首，挨著下上位的就是下首了。茵茵對上位的兩個頜首示意，這才坐下。

席間，剛開始的話題，是圍繞坐在茵茵右手邊下上位的說的，這是廖家的老三，駙馬廖敬業弟弟的，趙國師從西疆之后，沒多久就讓他去了那邊，為大秦鎮守邊關十多年，這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現在也是一品大員了。廖家是除趙家之外，大秦國的第二梁柱，家世顯赫，一桌上的，好幾個都在極力奉迎，尤其是對面坐的程家二，那諂媚的面孔讓茵茵不吃都飽了，廖似乎也不喜歡這樣，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陸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話題轉了，幾個開始說起孩子的事來。

“廖，剛才和你一起來的，可是你的小？哎呀呀，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坐在程二邊上的，是鹽運司張司監，是個三品的誥命，陸家的一個表親，她和程二是一丘之貉，都長了副巴結人的臉兒。

“過獎，練武之人嘛，高大些而已。”廖三自謙。

“，你的大和二，是不是都已成婚？”程二問。

“老2尚未，本來打算今年婚娶，沒想到女方的爺爺去年過世，只好等三年了。”

“哦反正孩子還小，等三年就等三年吧。”程二接話。

“那，你家三少爺呢？訂的那家的千金？”坐在席底的孫，也是陸家的表親，她只有四品，不敢往上坐，不然，陸做為主人，怎能坐她上面。

“呵呵，老三尚未有婚約。”廖三表情平淡，但問她的話，卻很耐心地都說出來，茵茵聽到這里，她可能帶孩子回京，是要給孩子訂下終身的。

“三一表人才，想必眼光也很高吧，有沒有看上哪家的女兒？”程二問。

“沒有，為了犬子在邊關歷練，我們這幾年都沒回家，京城適齡的女子，大多不認識啊。”

“那，，你想給找個樣的兒？”

“廖家有家規，娶妻娶賢，不計門第和妝奩。前面兩個哥哥都是我和他父親做得主，偏偏這個小的挑剔，左右不成，哎呀，淘氣啊。”廖雖然嘆氣，可她這么一說，大家都明白，她廖家的條件是不計門第，但女孩兒一定賢惠，挑剔，勢必要才貌雙全的。幾個眼珠子轉轉，程二第一個：

“我的老大，娶的是周家的二，那個賢惠啊，讓我能疼到心肝里去，面貌更是沒的說，想想，蘭貴人是當的，后面的模樣能差到哪兒呢？親家有三個，這最后的老三，現在還待字閨中，那是無論樣貌還是琴棋書畫，在京城的姑娘里就沒有一項不拔尖。”

坐在席底的孫笑嘻嘻地接話道京城里的，時候比試過嗎？我怎的不，沒有趕上瞧瞧熱鬧。”

程二橫了她一眼，孫根本不理她，自顧自說道反正在表姐的書房，我的女兒可是樣樣拔尖的。”她的話還沒說完，陸輕咳了一聲，讓她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廖低頭喝湯，似乎都沒聽見。

“陳，你的女兒也是年齡了，你也不給孩子瞧著，看著那么心疼人的女孩兒，可別給耽擱了。”陸說茵茵。

“呵呵。”茵茵不知該說，只好打哈哈，按說，京城里的貴，趙輝條件已經夠好了，妞兒都不答應，她還真不孩子想要樣的，再說，感情上的事兒，也不是條件能決定的。

見茵茵不，陸打趣到你打算把你那天仙般的女兒，藏起來啊。”

“說起來也煩惱啊，我那姑娘性子可是像了她的伯母了，靦腆地很。如果像我多些，我還真不管她了。唉，總怕她將來會受了委屈。”茵茵是真煩惱。

“你妯娌我見過，聽你這么說，想必你女兒很文雅。”廖在剛才陸時，已經把目光轉向茵茵，這時接聲說道。

“寰菂是文雅得很，和我女兒一起讀書的。無論讀書還是才藝，都頗守中庸之道，平日里也是跟個悶嘴葫蘆一樣，問也不多說一聲。”茵茵對面的張司監趕緊說道，她無非是想說妞兒不如她女兒才情高，也不如她的女兒伶俐。

“是啊，周三也沒有陳那么含蓄，孩子也想藏拙，可惜，沒辦法啊，尤其那模樣，能藏得住嗎？不打扮都賽過使勁打扮了的。”程二的語氣和表情，都盡量顯得很淡漠，但一下子就踩住了張的痛腳，暗諷她女兒不夠漂亮，極力打扮，不過，她把妞兒也帶進去了。

張和程二并排坐，這時跟牙疼似的，席底的孫瞪了程二一眼。

陸放下喝著的湯碗，斯文地用帕子擦了一下嘴，她本來沒讓這兩位坐這里，誰她們看到廖，千方百計把別人擠到一邊。看來今天的話題是沒法子進行，陸指著桌上剛上的菜來，嘗嘗這個滑海參，今年新請了個廚子，做海菜頗有新意。”

廖夾了一塊放進嘴里，然后對陸點頭嗯，嗯。”

桌上安靜了一會兒，坐上首的，是個郡主，她家現在只有空頭銜，論權力稍微是個官兒，都比她強。所以，看著桌上明爭暗斗，波濤洶涌，她也一句不說，這時，為了打破尷尬，她低聲說了一句幾位都是陸的弟子吧？無不少字”

“是啊，今天還都來了，正在花園的暖房吃茶呢。”

茵茵這才，感情，只有她陳家是真的“清”貴，家里的院兒那么小，花園暖房根本沒地方弄。這陸家，說也是出過帝師的，表面清貴，實則還是很奢華。

想想陸家的二娘家是皇商，就都明白了。

“剛才給你行禮的，不就是陳的女兒？我覺得女孩兒容貌長到那份上，也算到頭了，還有比她漂亮的，那得是樣兒啊，實在想不來。”廖說道。

陸就笑也就是那么一說，哪能真的比她還漂亮啊。”

程二、張、孫一起變了臉色，不過，她們的確是吹得過了頭，三個人心里氣歸氣，還都沒辦法，論勢力惹不起陸，論實力妞兒的確比她們的強，三人跟喊了口令似的，一起低下頭假裝喝茶，壓住肚子里的不舒服。

“是啊，我的親家，論長相和陳也不相上下的，可是論心胸，那可就不一樣了。誰都陳公開宣稱她善妒，不得納妾，通房都不成。嘻嘻，也就只有女兒跟陳般天仙樣，才敢說這話。”程二假笑著說道。

“不許納妾了，我家就沒有某些人家里的亂七八糟的事兒，孩子怎能懂得和小妾相處？我現在還是這話，哪怕女兒嫁不出去呢，我也不會答應妻妾成群，誰家要是覺得我不好，那就免談吧。”茵茵覺得，這么說，雖然給妞兒許親造成麻煩，也好過那些蒼蠅叮。

桌上大部分人都覺得茵茵是說給她聽的，都不高興了，桌上立刻安靜下來。

“來來來，嘗嘗這個松花鱖魚。”陸對著桌上的菜盤子示意。

廖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微笑了一下這可是稀罕物兒。”

一頓宴席在沉默中結束，茵茵剛想差小香看看，叫上妞兒回家，就聽到伺候妞兒的丫鬟在外面咳嗽了一聲，接著，暖閣的門讓人推開，妞兒走了進來。

“陸叨擾了，天色不早，我這就啦。”茵茵起身告辭，她的同時，也對其他幾個行禮幾位慢著，我先走了。”

廖和郡主對她點點頭，陸起身相送，其他幾個，也都站了起來，茵茵和暖閣里其他認識的人都告了別，這才和也對大家行過禮的女兒一起離開。

“陳果然與眾不同。”廖感嘆。

“你她？”陸很驚訝，她倆一邊說，一邊走向暖閣旁的側廳，她們桌上的郡主已經讓人拉到旁邊桌子上了，剩下的，陸不想陪。

“這個，十幾年前的事兒了。當年趙國師在西疆打仗，她也曾去過。沒想到吧，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竟然男扮了做賬房，這還不算，她還給國師出了很多絕招。國師那仗剛開始打了幾年，頗為不順，沒法子對付韃靼，是她去了才贏的，那一仗把韃靼打慘了，這十幾年都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我們在那邊，也就熬了個苦勞。”

“天，我只覺得她聰明伶俐，可沒想到這么厲害，敢上軍營。”陸自視甚高，這時心里不免覺得浮躁驕狂，她暗暗思忖，覺得是沒膽量去軍營的。

“聽說她被人暗算，讓蘇大人一行救了下來，仇人未除，家鄉留不得，去軍營是沒奈何。”廖似乎明白她的心思。

“最后怎的嫁了陳大人？”

“同行的就有陳大人、還有趙大人，他們幾個一起去投軍。至于怎的對陳大人動情，我真說不清。她是蘇大人的表妹，這是真的。我三兒宗軒在京城聽兵部一個老賬房悄悄講的，為了這個，他親赴北疆，要體察一下是不是能有陳的智慧，后來，就立志要娶一個這樣的女子，哎呀，這可真的難為死我了，哪里給他找這樣的女子？”

“哦，難怪你讓我把她女兒約了來，原來是這意思。就不知宗軒少爺今天和寰菂能看對眼不。”

“對不對眼，我都得給孩子說一聲，娶了陳家的女兒，可不能納妾，嘻嘻，好厲害的丈母娘。”

“嘻嘻嘻”兩人相視而笑，從捂著嘴輕笑，直到前仰后合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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