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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七章 冰山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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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2-02  作者:午后方晴
正文四百六十七章冰山的角文/

“這也是一個辦法,”趙禎說道。

對裁兵他一直不感冒。也知道軍隊出現一些問題,但不急,不能因為這些問題就焦急萬分,那絕對不是一個高明上位者的表現。在這一點上,趙禎很喜歡鄭朗的。

所以鄭朗的手段使得好,時機把握正確。史上許多大臣喊裁兵,但終其趙禎一世,軍隊始終保持在一百二十多萬人,不能一昧怦擊趙禎守舊制,不思進取。關健還是西北,沒有取得重大勝利,缺少說服力,越失利他越不敢減少軍隊數量。中原官兵對起義者的反應無能,怕邊境失守,怕中原出亂子。還有呢,因為一直無法裁軍,也沒有出現用工代賑的舉措,災害不斷,廂軍飽和,流民增加,流民增加便容易出現亂子,所以在數起起義爆發后,反而增加中原以及江南的禁軍數量。

再大費周折與三衙、開封府普查廄的禁軍,將數千人帶入皇宮,讓趙禎親眼目睹,并且創出保甲法,使趙禎心安。至少會讓趙禎腦海里產生一個想法,經過這一舉,軍隊不但不會減少,反而在增加。安全感有了。趙禎才會同意。

取得了效果,可沒有結束,鄭朗又說道:“陛下,廂兵少有戰斗力,主要職責僅是負責一些力役。之所以臃腫,朝廷最初用意便是用來贍養百姓。但陛下,災害越來越多,請問陛下敢不敢再用廂軍收容流民”

“祖宗法度不是冷廂兵,而是救民。陛下,諸位相公,我說得對否”

“有,廂兵已經出現嚴重的問題,收容過多,若用來做力役,待遇不如禁軍,動力不足,大型工程人手又不足,讓他們參與捕盜又缺少士氣與戰斗力,所以王倫僅兩百余人。縱橫近千里,幅射十幾個州軍無一人敢與反抗。臣想出一個辦法代替之。”

“城防、水利與道路。西北用兵之初,城防多損毀,急詔百姓修補,不顧百姓是否在從事農業與生產,影響了百姓生活。還有種種水利。若是平時興修,沒有勞力,沒有財力,不僅是興,還有修,水利修建成功后,要時常維修。以及道路堵塞,也使許多地方封閉落后。然而災害利用得當,便是一次機會,將災民組織起來,用工代賑,興修城防、水利與道路,朝廷付出僅是救濟的糧食衣服,試問,不用工代賑,朝廷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流民餓死一是救活了人,二是許多毀壞的城防,一些水利,與道路借著災年陸續興修起來。不可能年年大災,年光一好,便可以使百姓受益,回報朝廷。兩全而其美,何樂而不為其實臣在太平州就用過類似的方法,請陛下三思。”

雖是模棱兩可的話,鄭朗已經很高興了,至少在這一年多,君子黨占據上風,不管以后怎么樣,一旦軍隊陸續裁減完畢,難道守舊的大臣還會逆流而上,不顧國家財政,再次擴軍

“鄭卿,你說怎么辦”

“臣也以為是妥,”杜衍說道。

他們是基層將領,動蕩不大。真有門路的,想裁也裁不掉。況且武人職位低,引起的爭議也不會多。這是杜衍同意的原因。

這算是好的,越往后越壞,北宋末年,近三十萬廄禁兵吃空餉吃得只剩下三萬人,那才是……

“陛下仁愛為本,用心本是好的,但仁為本,也要義節之。”歐陽修從來不說皇帝壞話的,于是將鄭朗的一段話搬出來,說道:“以義節之,本來就是仁的表現,小義節之,是謂大仁,仁義相輔相承。方才構成完美的仁。陛下切莫以婦人之仁而以為仁。這些問題出來了,朝廷當嚴力查辦,酌情處理。還有,對軍中弊端,如克扣、貪墨、吃空額、霸占低層兵士財產妻子、使用兵士做私役等丑陋狀況一律嚴懲不貸。”

這一聲如雷貫耳。

“喏。”

為什么韓琦與范仲淹只說河北與陜西,這也是打一個馬虎眼,陜西在永興軍的兵馬不多,主要集中在緣邊四路上,但緣邊四路陸續裁去大量軍隊,其中涇原路裁得最狠。七萬朝廷派駐禁軍,一萬蕃兵,經過裁減以及犧牲之后,僅剩下四萬八千余人。其他諸路也陸續裁減了許多兵士。關健一點,還有輪換,部分將士已經輪換回來。馬上要進行大規模的輪換。等于一裁就是接近雙倍的兵力。是陜西一路,實際涉及的兵力達到三十多萬,相當于宋朝總兵力的五分二。若是包括河北路,會達到一半超過。

鄭朗說得是大方向,但具體到各個細節,依然爭議不休。

“陛下,請勿擔心,臣在廄,保證西北不會再為寇,即便為寇,規模也不會很大,因為西夏國力更弱,情況更困窘,除非元昊不想立國。事實他想做兀祖,想做青天子,不會置國家不顧的。所裁之將士,皆是老弱病殘無能之人,這些人在軍中不但不能增加戰斗力,相反,拖累了整個軍隊。陛下,再想一想,為什么我朝軍隊越來越多,戰斗力卻越來越弱正為此故。唐朝疆域幾乎是我朝的三倍有余,西達蔥嶺,一度到達波斯,南到占城中南部,北達小海,最多駐軍也不過三四十萬。軍隊有之,便是府兵。現在保甲法便是府兵。況且戰事來臨,可于保丁與廂兵中抽調強壯者進入禁軍,這些人年在二十到三十左右,正是壯年,遠非現在禁兵可以相比。我朝軍隊戰力其實不弱,反而增強數倍。再看財政,裁減三四十萬老弱病殘將士,僅薪餉就會減少一千萬以上的開支,若是加上各種福利與兵器以及損耗,就是兩千萬。未必為朝廷所得,財政寬裕,以陛下愛民心態,必然施及于民,減少稅務,那么百姓壓力會為之松解。施及大臣將士,大臣將士必然為之朝廷收心。這才是真正的藏富于民。即便朝廷僅得其中的四成之一,一年五百萬,十年五千萬。國庫有五千萬于手,萬一再有兵事爆發,再加上十年時間寬松環境對百姓的休生養息,朝廷還需擔心嗎為什么漢武時能擊敗匈奴,正是文景二帝的幾十年休生養息。陛下,西北一戰,暴露出來許多危機,不動危機加深,我朝危矣。就此借上下呼聲很高,民臣振奮之時,以我朝財力進行改良,一年當抵文景數年休生也。進一步是生,退一步是死,請陛下三思。”

用工代賑,杜絕了冗兵的源頭,只要平安進行十年,宋朝兵力有可能下降到九十幾萬,再加上平安監,一進一出之際,就能接近四千萬貫。四千萬貫,隨便往哪里用,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若再進行一些良性的改革,一年節余一千萬不是夢想。

鄭朗的步伐也沒有停下來,后面還有呢,不過考慮種種,沒有放出來。一蹬出來,每一項出來,或增源,或節流,都是以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計算。

那么只要再過十五年后,宋朝的財政會變成一個可怕的數字。若是國庫里有一億貫積余,甚至兩億貫積余,收復西夏還愁缺少軍費嗎

但不能說出來。

馬上還有一個機會,迫使趙禎認同他這一政策。

晏殊豎起耳朵在聽,別的沒有聽進去,只聽到兩千萬,眼睛亮了,拱手說道:“陛下,鄭朗此言極是。國家養兵是為了備戰,不是養老之所。”

“晏相公說的才是根本所在。陛下若愛民,平時多施仁政,那才是真正的愛民。軍隊是國家暴力機器,對內鎮壓盜賊,對外御防侵略。然北有契丹,西有西夏,朝廷坐養一百多萬軍隊,卻不是外消外侮,內消內患,這個軍隊再象這樣養下去,肯定出現了嚴重問題。”鄭朗說道。心中暗叫僥幸,自己在與西夏議和上沒有過份刁難晏殊。否則此時晏殊不一定會配合。

不要以為他的詞寫得十分風雅,連女婿都敢那樣玩,同樣也不是一個好惹的貨色。

于是順帶著夸了晏殊一句。

王堯臣也說道:“陛下,不能再猶豫不決,鄭朗說生死存亡之秋,臣以為一點不過夸也。”

最苦的不是東府,而是三司使。

而三司使最苦的便是這個錢,所以晏殊做三司使者,問鄭朗謀財之道,王堯臣做三司使時,也在想謀財之道。直到西北大戰發生,國家財政也沒有變好。這頗讓鄭朗哭笑不得的,有了平安監,有了蔗糖作坊的收入,一年一千萬貫還有余,況且還有江東的糧食與稅務,這些多出來的錢用到哪里去了不得不承認宋朝冗費的能力與創造財富的能力,皆是舉世無雙。能掙錢,但花錢速度比掙錢速度更牛逼。

本來看到亮光,但趙禎猶豫不決,也影響大臣的判斷。

“朕沒有說什么,”趙禎軟弱地說道。

天色漸黑,這是都堂議事從來難有過的事。但范仲淹與韓琦、歐陽修等人心中焦急,怕啊,明天皇上反悔怎么辦。于是在細節上陸續做了退讓后,終于商議妥當。

最后范仲淹說道:“請陛下下詔書。”

急吼吼的讓趙禎拍板。

詔書下,諸臣退出來。

富弼狐疑地問:“行知,你在江南是不是就想好有這一天”

其實今天鄭朗所說的,以前鄭朗也在陸續地做,也給了大臣們一些借鑒經驗,所以富弼很懷疑。

鄭朗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彥國兄,何來此言,那時候我還小,哪里想得這么長遠。那時候在做,僅是直覺,做得也不完美。”

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同意的,詔書下達,震動朝野,呂夷簡卻將鄭朗再次喊到家中,說道:“行知,你為何不聽老夫之言”

別看有種種好處,只要一施行,必然同樣也有一些不好的事發生。而且呂夷簡認為鄭朗與君子黨裹在一起,他直覺的判斷出君子黨成不了大氣候。無他,想問題想得太天真,戾氣重,夸夸其談。也許陛下看到國家危急,會重用,但時間不會長。

鄭朗嘆了一口氣說道:“呂相公,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身為參知政事,怎能看到國家時局如此,麻木不仁。其實我做了什么,馬法與免役法是將范韓二人推到前面的。要么就是爭議很少的倉法,還有這個與權貴牽涉不大的裁兵法。在我的心中,這幾條才是冰山的一角。”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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