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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零八章 鱷魚的眼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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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5-16  作者:午后方晴
昨天網絡壞掉,未上傳,現在才修好,馬上還有一更,晚上還有第三更。順便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天晚上趙曙朝結束。

先是騷曱動,接著悄無聲息地在下面,更多人取得一致的看法。開始了。

最先表現在報紙上,幾大報紙整版整版的內容就在議論兩府種種。甚至將這些官曱員所有老底子都兜了出來。

講韓琦的過去,好水川之敗,后來有功,但天下間聰明人不要太多,現在想丑化韓琦,不說是鄭朗讓功了,而是說韓琦去搶功。真正功勞是鄭朗與狄青的,正是搶來了的這份功勞,使韓琦有了上曱位本錢。可韓琦是怎么對待鄭朗與狄青的。

再到先帝趙禎,當然更不用說了。

這太,太惡曱毒啦!

若按照這些士子的說法,韓琦不是忠臣,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李林甫與他相比也要退避三舍。

再到曾公亮。

誰讓曾公亮是二號首相呢,躺著也中槍,他算是一個老實人,老實人也有錯!你曾是樊樓七賢之一,天下仰望,先帝的老曱師之一,先帝待你不薄,為什么身為同平章事,卻眼睜睜地看著發生了那么多丑事,不敢做為,如何對得起先帝,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你的薪酬,這個天下!

再到歐陽修,那問題更多了,說他盜世欺名,還有那件亂曱倫案,等等。徹底地將歐陽修丑化成一個跳梁小丑。

文彥博不用說也有錯了,六河塔案中的表現,以及在秦州時的一次失敗,還有其他種種。

甚至連郭逵也中了槍,你所以有此種種功績。是誰給你的,為什么這時候進入西府,乃是背叛,乃是奸邪!

韓琦一怒之下想封殺報紙。

沒有一人理睬他,當初報紙成曱立之時,有一個前提,不得有任何鼓勵百曱姓謀反,分曱裂國曱家的內容。在這個前提上,可以擁有言曱論自曱由權曱利,以便統曱治者從民間取得一些參考。

俺們沒有謀反,你有什么資格封殺我們?

太學官報是太學主持的,以前因為古散文改曱革與歐陽修曱發生尖銳的沖曱突,一個是太學體。一個是古散文體,仇深似海,還能指望太學維護韓琦與歐陽修?

京畿報紙是幾十位豪戶主持的,它本身現在已經是一個盈利機曱構。還有輿曱論的權威性,不僅是樊家,若只是樊家倒也容易封殺,關健還有幾十家遠遠比樊家力量更強大,更有底蘊的京曱城大戶參與進去,誰怕誰啊。

接著來。宗室外戚不用說了,皆有股契在銀曱行里,各大豪強們沒有資格進入廟堂,然而他們皆有代曱理人。一個茶政之利,都讓一代名儒孫奭親自在趙禎面前勸說,況且利潤更巨大的銀曱行。

這時候韓琦是招了眾人怨的。

連趙曙都不大高興,不過趙曙與韓琦的矛盾,只有一個人看了出來,鄭朗。鄭朗前世看史書時。僅知道三人合在一起。互相推動著,才弄出來濮儀之爭。

直到這時。通曱過朝堂傳來一些言語,以及人事調動安排,終于看出韓琦與趙曙隱隱產生的分曱裂。

趙曙還要保住韓琦,但肯定不想朝堂成為韓琦的一曱言曱堂。

于是有了垂拱殿一番對話。

趙曙將韓琦召進來,問道:“為何外面輿曱論洶洶?”

韓琦答道:“此乃鄭朗詭曱計也。”

趙曙不相信,對鄭朗他也不大高興,對鄭朗的人品還是相信的。

此事轟動天下,連宮中的宦官,以及妻子都跑來喊曱冤,鄭朗有什么本領能使天下人為他的棋子。他也派人做過調曱查,當時中書草詔,兩制審議批準,沒有想到其他,宋朝官曱員調動頻繁,看后議論一番,擬詔通曱過。詔書下到銀曱行監,快到中午時分,嚴榮接詔后立即提出請假要求。此時鄭朗在鄭州,難道不到一個時辰之內,師徒二人能相互聯曱系不成?隨后嚴榮花了近兩天時間完成交接,這是必須的,銀曱行監賬目龐大無比,職責所在。但木已成舟,與什么陰曱謀詭曱計無關了。

趙曙不想爭辨,沉默一會說道:“此事得迅速讓它平息下去。”

看看這幾月來朝堂成了什么,整成了一個菜市場,每天都在為濮儀案,宰執奸邪案爭執,讓他筋疲力盡。現在又出了一個銀曱行案,如何了得。

“喏。”

“韓卿,朕問你,國曱家財務究竟如何?”

“陛下,李諒祚多次侵犯陜西,又防契丹乘機南下,因此于河北布戰兵三十萬,陜西布戰兵與義勇四十五萬,還有京畿與其他各路軍曱隊,僅此一項,費用浩大。故財務十分吃緊。故當時鄭朗議是河工還是西夏,臣以為當以滅西夏為急,河工可以暫緩。如今果不其然。然大臣們一起認為河工乃是國曱家核心,內治也是祖曱宗法意,將河工放在前面。不然,何來今天之事。國曱家財政是吃緊了。想解決這個危曱機,有兩策,一學慶歷之時,興兵于陜西,那樣用費必然更多,民曱不曱聊曱生,盜賊四起。”

“此議就不要提了。”

“喏,還有一法,就如臣之所舉,西北緩舉,暫先渡過這一難關,量李諒祚謀反必不久也。一旦西北安定,國曱家財政便不會吃緊。此時陛下不能先亂,一亂天下則亂。”

不是俺的錯,要錯乃是李諒祚的錯。

“別說了,下詔書,河北戰兵三十萬,陜西戰兵四十五萬并義勇,令本路都總管常加訓練,毋得占役。”

“許多邊臣奏請朝曱廷增兵。”

“這么多軍曱隊,兵力還少嗎?如今國曱家究竟有多少軍曱隊!”趙曙不悅地說。有的情況他不知道,有的情況他是知道的,鄭朗主政時,時稱為舉宋最好的辰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花了五六年時光,自在西府時就主持裁兵,這才出現皇佑三年的大治。結果才兩三年時光。國曱家再度冗兵,僅是兩地兵力就達到七十五萬,不用說南方的軍曱隊,其他地區的軍曱隊,再加上曱京曱城更多的禁軍,冗兵又嚴重了。

知道冗兵不好,可趙曙不知道如何解決,頭痛萬分。又道:“你下去吧。”

“喏。”

韓琦退下,高滔滔從屏風里走出來,說道:“官家,此人志大才疏,權曱利欲曱望又極重,而且極其傲慢。方才與官家對答,語氣多是桀驁不馴,不可不防。”

趙曙默默不答。

妻子的意思是下詔強行對鄭朗奪情,可是朝堂濮儀之爭,仍然轟轟烈烈,鄭朗回到朝堂,自己生父就無法正名了。

高滔滔又說道:“陛下,以國曱家為重。”

趙曙說了一句:“鄭朗五娘奄奄一息,不用此子。奈何?”

高滔滔也無法言語,其實很簡單,只要丈夫退一步,馬上整個國曱家海闊天空。這一點與自己姑父相比,丈夫差得太遠了。當初姑父為使朝堂安定,兩位妃子拉出皇宮,郭氏死得不明不白,也不吭一聲。丈夫為了一個死去好幾年的生父爭那些虛妄名聲值得嗎?

韓琦出了垂拱殿下詔,讓嚴榮重新歸位。

趙曙不認為是鄭朗的詭曱計。韓琦卻隱隱地看到鄭朗在里面扮演的角色。

不就是想保住銀曱行嗎。我讓你得逞。

他沒有想到嚴榮拒旨,嚴榮沒有同意。我出身一個商戶人家,也沒有老曱師的心胸廣大,就是岳曱父也讓你們弄得灰頭灰臉,現在出了麻煩,讓俺替你們收拾爛攤子,休想。

韓琦氣得撫胸。

又讓孫思恭對銀曱行各個股東進行安撫,做出承諾,不會動私人任何利益,若還是反曱對的話,馬上連朝曱廷的分紅也不挪用了。但如今韓琦名聲敗壞,無人相信。

先帝是如何對你的,你又是如何回報的?曹太后如何對你的,你又是如何回報的?非但不能相信你所說的承諾,而且你的膽賊大,連玉璽也敢偷,天下第一號寡婦也敢灌醉,強行按住她的手畫押,還有什么事不敢做出來的?就是聽到你明天謀反弒父弒君,我們也不感到奇怪。

韓琦氣得要噴血。

而且他的局勢十分微妙,若避嫌還是很容易的,辭職就是,但他能不能保證自己一下,不會有人對自己來一個秋后算賬?因此連辭職都不敢。

但他越呆在中書安如泰山,其他人心中越是氣憤。

至此,國曱家正式敗壞,不僅是財政敗壞,政務也完全敗壞,當然,政務敗壞,也帶著財務進一步地敗壞。

一個很傷很痛的黑曱暗黎明時刻。

南風下,大麥黃。

一大陀密密麻麻的房屋自鄭家莊起,一直向蔡河蔓延。兩里多長的長龍終于填滿。然后開始腫大。

開始熱起來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百曱姓也一個個從自家中走了出來,帶著笑意。十分驕傲的,聽說作坊產品不但蔓延到全國各地,還有西夏回鶻吐蕃契丹高麗倭國,南洋諸國,天竺,大食,甚至聽說正運向那個幾萬里以外的什么歐羅巴。許多國曱家古里古怪的名字都讓他們記不住。

接著涌來無數商人,先是一家客棧,接著第二家第三家客棧冒了出來。

僅是作坊本身就增加到了一千六百多工曱人,若不是偽冒牌的流水線生產,提高工作效率,最少三千曱人才能滿足生產需要。這是壟斷,很可怕的。

不要說別的,就說牙刷,若是壟斷,僅是宋朝一人一年用兩把牙刷,也會產生巨大的利潤,況且這是全世界的獨門產品。但趙曙還有幾個月活著,防止這個小心眼的人產生不好想法,鄭朗將五成的盈利所得放在研發上,結果導致相關研發的工匠增加到一千多人。

然后百曱姓再次膨曱脹,夏天到來,以鄭家莊到書院這一段為中心,達到兩千多戶,一萬五千多百曱姓。鄭州的官曱員一個個有些傻眼,因為此時鄭家莊的人口密度都超過了下屬幾個縣城,再發展下去,都能超過州城,現在鄭家莊算什么?鎮,市?或僅是一個村莊?弄不清楚。

但沒有一個人感到神奇,因為那個人已經展示了無數神奇。這并不算什么。

神一樣的男人,其實有私心的。

例如各種研發在巨資注曱入下,在他指導下,進展很快,有的能投入實用了,可就沒有將它交給朝曱廷。

在韓琦事曱件上,鄭朗也是有私心與片面觀的。

認真說起來,財政敗壞原因有很多種。第一個趙曙的一些做法,使韓琦與歐陽修分去大量精力,無法更好的處理政務,第二個他們為了富貴,對趙曙茍和迎合,讓大臣不滿。導致政令失去威信,政令不暢,那會害死人的。第三個他們本身對經濟的不精通。此乃是外部原因,內部原因還是制曱度,韓琦與歐陽修雖破曱壞了許多制曱度,可這種制曱度又導致了財政進一步敗壞。

鄭朗因為不滿,與許多人一樣,心中想法認為就是韓琦與歐陽修破曱壞的。不是不知道,就是固執地去想。

銀曱行引發的一系列風曱波。更加催動了財政徹底敗壞。

這是鄭朗暗中的推手!

早就布置好了,鄭朗聽說了一些,但不管不問,開始寫圣智。

將它們歸于禮的一部分,但這部分比較難寫。

特別是圣,若寫清楚了,會很麻煩的。

還是從圣才出現的象形字寫起。最早的圣沒有壬(打不出來,大家自己去想),一耳一口。入于耳出于口。因此說圣者。聲也,言聞聲知情。故曰圣。又說聞其末而達其末者,圣也。

也就是會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但會聽還不行,必須用嘴巴來宣揚,使大家能了解事物的真曱相,這叫圣。說明一個人智慧達到一定高度,道曱德也達到一定高度,就是圣曱人了。

若此,天下圣曱人何其之多,那么為何沒幾個圣曱人呢?

因為儒家,夫子說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堯舜其猶病也。這里的圣乃是比愛人安人更高的博施濟眾,就連堯舜那樣的完人做起來都覺很困難。既然如此,那個又敢稱圣呢。

顯然孟子荀子覺得孔夫子的話不對。

如同鄭朗修儒學,得樹立讓人們能實現的目標,夫子說子路受牛亦是如此,大家實現不了,宣曱傳它有何作用?

這個圣樹立起來,大家一起做不了,不如不樹。那么怎么辦呢,給它降格,將神格去掉,使它更人文化。因此孟子說君子之道費而隱,夫歸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圣曱人亦有所不及焉。夫歸之不肖,可以能行焉,乃其至也,雖圣曱人亦有所不能焉。

直接將圣降為第二等。

荀子沒有同意,依然將圣放在一個很高地位,但選擇了其踏實部分,避免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說圣曱人備道全美者也,是懸天下之權稱也。又說所謂大圣者,知通乎大道,應變而不窮,辨乎萬物之情性者也。又說,圣也者,盡倫者也,王也者,盡制者也,兩盡者,足以為天下極矣。

這個圣說得很清楚,所謂的圣就是淵博通達,所以能夠為王者制法立制曱度。

再看夫子修過后的春秋,臧武仲如晉,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圣曱人,我將飲酒,而己雨行,何以圣為。臧武仲在魯國有圣曱人之稱呼,偏巧出使晉國遇到了大雨,訪御叔又碰到御叔將要喝酒,不是訪客之時,有此兩條失誤,不是圣曱人。

國語又說古者民神不雜,民之清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宜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神明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

只有一個人智圣曱明聰達到一定地步,才有做覡巫的資格,圣曱人竟然不如一個覡與巫!

鄭朗修圣智,與孟荀宗旨一樣,對圣曱人降格,只要資質好,德操又做得好,持著一顆忠心愛心,就能做圣曱人。

但說得比較隱晦,宋朝雖言曱論自曱由,然而只有皇帝與上古的少數大賢才能稱為圣曱人,直接拋出來,必會引起一些爭議。

寫到這里,暫時撇開圣,而寫智,最早的智乃是知,樊遲問夫子,何為仁。答道愛人。何為知(此是智,非是知),答道知人。這里的智要點就是知人。

又說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護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這里的智又成了中庸的服曱務工具。

于是智再發展,到孟子手中。加了一個日字,日,太陽,光曱明也。聰明知人還不行,但要明德,大學之道。在于明德,因此出了后來的智,而是非知,以做區別。

因此又說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去是也。智的本質就是堅守仁義。

反復的辨。這個智也越讓人糊涂。

墨子說,知,材也,知也者,所以知也,不必知,若目。知,接也,知也者。以其知過物而能貌之。若見。這里的知就是智,是用眼睛看的。以便與圣的用耳朵聽來區別。

其實最早的圣與智幾乎與忠恕一樣,歸納八個字,淵博聰明,廣施德化。就象老曱師給小學曱生寫了一個評語,品學兼優,就是圣或者智了。

但現在的圣智肯定不是遠古圣智。

兩者也不可能相同。有什么區別?大戴禮記上說了一句,智,圣之始也。圣,智之華也。智是圣的種籽,圣是智的果實。

還是不清楚,帛書上又給了注解,未嘗聞君子道,謂之不聰,嘗見賢人,謂之不智,聞君子道而不知其君子道,謂之不圣,見賢人而不知其他所德也,謂之不智。隱隱將圣與君子聯曱系起來,智與賢人聯曱系起來。

但還是不清楚,于是又出來另一段話,聞君子道,聰也,聞而知之,圣也,圣曱人知天曱道……見賢人,明也,見而知之,智也。這里的圣就是知道天曱道,智就是知道曱人道。

天曱道遠于人道的,那怕人類滅絕,天還照樣運轉,但它有它的道心。若是能掌握天地運行之奧秘,順應天時,就可以實現理論上的“無為而治”。這就是圣曱人。

再說具本一點,治理州縣時的因地制宜,就是循天曱道治人事的一種。再比如格物學,也就是科學,是天曱道曱學問的一種。當然,它太廣大了,鄭朗只是從萬里雪域上撈取了一片小雪花。

智者則不然,僅拘于人道,因此是有為而作,可以不惑(不被迷惑),可以論知所貴,事知所利。

因此有時往往也會犯糊涂,流于偏邪、偏妖、偏詭。

例如夫子,孟母三遷可以原諒,小孩子心性未成熟,耳濡目染,必須三遷,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但大人呢,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智)。這是夫子說的話。

夫子的儒學是什么,仁為本,愛人育人德化,若是鄰居不好,害怕近墨者墨,產生這么大的偏見,如何育人化人德人?就連講究空與出世的佛家,還知道以身入地獄,清空地獄方能成佛。若一個圣曱人連里仁的居所也要選一選,又稱為何圣曱人智人?

但夫子說錯了嗎?未錯,有選擇的情況何必與一個惡曱人做鄰居?那么錯在哪里?乃是一開始將圣與智定位太高,因此讓后世諸儒學大家產生無數種說法,這個圣越來越神,智越來越妖。各個說法又引起無數的分岐與爭議。

鄭朗將圣與智做了總結,相同的一點就是淵博聰明,廣施德化。

區別在何處?不要說天曱道了,誰能徹底明白宇宙所有的運行之道?休說夫子,神話中的釋迦牟尼也辦不到。不說這個虛的,所謂的圣就是聰明與德操到了極處,智是掌握了一些聰明的學問,也具備了一些道曱德。

這里的圣乃是一個終極目標,就象鄭朗所說忠那樣,雖然高遠,但經努力,還有少數人能實現,例如范仲淹的忠,例如夫子的圣。不能實現的就不必拿出來宣揚。

其實夫子也感到這一點,孟子與荀子說得更清楚一些。傳揚的大道,是讓大家能做到的,做不到的宣曱傳它做什么?

或者象墨家那種愛人,或者象佛家那種以身飼虎,腦袋壞塌不成?

圣曱人乃是大家必須努力奮斗的目標所在,終極所在,可是智人卻有更多人能夠實現的。那怕天資不好,也可以通曱過后天的努力,使得自己知識淵博,學問過人,對自我約束。使自己德操升華。

圣曱人要求難度太大,但士大夫們必須做一個智人。未進入仕途之前,學習各種知識,充塞自己的智慧,學習圣曱人如何做人行曱事。進入仕途后還要學習,學習如何做一個好官曱員,上輔君王,下治百曱姓。但有一個最關健的前提。必須提高自己的道曱德修養。

當然,這里有許多話外之音的。

這個德操在中間很重要,是內核所在,若沒有相應的德操配合,就會“小知間間”,最終掌握了大智慧大德操。天人合一,就變成了大智閑閑。

至于后來被誤解的大智若愚,大智似奸,皆是錯誤的說法,反不及民間所說的小聰明來得準確。這個小聰明就是指沒有德操配合,只會用智數耍一些小手段,最終吃大虧。這個小聰明就是小知間間。

但儒家學問后民誤解之多,不僅僅是這個方面。

然后是圣曱人。

荀子說,圣曱人者。以己度者也,這個度可以當成度曱化,也可以當成治人掌度。孟子說得更清楚一點,仁之于父子也,義之于君臣也,禮之于賓主也,智慧之于賢者也,圣之于天曱道也。

這兩種說法皆很片面,往往用他們自己的話。就可以將這段話拆穿。

但沒有關系。正是因為這兩段話,什么樣的人才能有權曱利“度”天下人。什么樣的人才能稱為掌握了天曱道?只有一人,皇帝!

鄭朗也沒有打算否定過這種說法。

也不敢說,皇上不是圣曱人,反而是那些聰明有本事德操好的人才算是圣曱人。找死不成。

皇帝有做圣曱人的權曱利,天下人也必須承認這種權曱利。可權曱利與責任是對等的,得到這種權曱利,就要付出責任。但圣曱人的要求如此之難,不是每一個人君都可以達到的。達不到沒有關系,但要向這個目標努力,不斷地學問,提高自己的德操,學問到了一定地步,處理事情手段高妙到了一定地步,隱隱接近了天曱道,德操又到了一定地步,那么就可以象儒家所說的那樣,從凡人變成智人,從智人變成大智,最終變成圣曱人,堯舜禹湯!

荀子說君主無為,百官有為,所謂君人者,勞于索人,而休于使之。這個無為不是真正的不作為,如何讓百官有辦,需要高超智慧的,這就是作為,但看上去似乎是無為。

有一個生動的例子,先帝仁宗似乎很接近了這種君主無為,百官有為的圣曱人境界。但當真先帝是無為的?

還不是最高超的境界,若君王智慧與德操到達一定地步,不但百官有為,萬曱民感曱化,那么就可以實現儒家理想中的“大同”世界。

想要圣曱人的地位與責任配合,不僅是內部的自己要求學習,還有外部的約束。

這里,鄭朗刻意提到兩人,趙匡兄弟,對帝權的自我約束,就是用臣子去約束帝王一些不好的做法,讓帝王曱進行自我反思,向圣曱人進軍,宋朝會出現無數仁君賢皇,國曱家長久安定下去,百曱姓也不會受合久必分時的戰亂之苦。社曱稷穩定,人們安居樂業。

實際還是有私心的,趙禎朝時鄭朗就不會說出這句話。

不是鄭朗大逆不道,而是宋太宗與宋太祖兩個“祖曱宗”所說的話,所做的事,趙曙敢不敢反駁!

或者用另一段話來說,君仁臣忠父慈子孝!

圣智完善若斯!這是文章刊登后,幾乎所有士子的想法。

儒學里還有許多東西,但寫到這里,儒學中主要的理論幾乎全部完善了。做了小小篡改,至于西漢以來迂闊窮酸的儒學,鄭朗根本就沒有管,那不是圣曱人所言,與我有何干系?

就是與夫子儒學相比,也更實際,略略有些激進。

但九成以上乃是出自夫子的脈絡,并且修到這份上,幾乎將儒學中一些重大的漏洞,與自相矛盾之處一起堵上,而且脈絡清晰,再也不象以前東一榔頭西一棒。

可有一點,許多人未注意,鄭朗說過重要的一句話,學以致用,既然修禮修得如此細致,禮就是制曱度,為什么未談當前的制曱度?

就是如此,幾十篇文章讓人整理出來,前后觀閱,也引起整個宋朝的轟動。甚至耶律洪基不惜派間諜專門潛入宋境,購曱買到報紙后帶給他觀看。

至此,鄭朗不可能走向神壇,但離圣壇很近很近。

圣智出來,趙曙與韓琦很悲催。

皇上又怎么的,圣曱人也要約束,還是宋朝兩個祖曱宗的話,能不聽嗎?于是紛紛進諫。至于韓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踩,多少人在噴口水。

高滔滔一看這樣下去不行的,正好鄭朗五娘病去。天熱了,本身病重,無論鄭朗請來多少良醫,或者精心服侍,五娘也沒有熬過五月,病去了。高滔滔讓趙曙給了一個浩命封賞,但讓傳旨中使鄧保吉暗中問了一句:“鄭公,難道你是想刻意為難官家?”(。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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