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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五十一章 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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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6-10  作者:午后方晴
富弼說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接下來必是唇槍舌劍,不過二人關系不錯,而且國家到這一步,若一點不作為,那是不大可能了,所以富弼說得極其隱晦。

鄭朗道:“升天之事莫知真假,即便是真,一人升天即占去很多資源,況且家人家畜家禽。”

“作用不大,動蕩極大,莫若移于后緩置之。”

“時不再過,過不再來,順風而為,有孚光亨,利涉大川!”又道:“黑長漫長,冬寒嚴酷,需春雷蕩激,方可黎明再歸,春回大地。震來微微,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喪。!”

富弼蹙眉。

他第一句僅八字,卻大有深意。

想要成道成仙,必須有眾人相助,當然上去了,也要對更多幫助的人回報。在這里,此八字非是貶義詞也。用意很深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是中國的傳統之一。上位后,對親人,對恩人,對老師,對學生,對族人,對門生,可以做一些適當的回報。其他人也會更看重培養人才。這也是鄭朗修儒學當中的對立之道,上慈下愛,上仁下忠。或者是鄭朗所說的恕道。

所以往往一人得勢,或者獲得財富后,多對他人提攜,民間小說也有許多類似的故事,對其行為贊美謳歌。這個思想觀念根深蒂固,現在鄭朗所做的,似乎要將它顛覆,肯定會招來許多反對聲音。

鄭朗也用委婉的語氣進行反對。

不是富弼所說的那種,有法有度,不排斥做適度的回報,但反對這種過份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時候沒有修真小說,但有一些原始的質樸理論,比如修道時要用珍貴的藥材煉丹,或者不勞而獲,讓他人供養以便靜修,千古以來修道之輩有多少,能得到傳說中的升天之人又有多少?無論那一人得道,成本均攤下來,昂貴到無法計算的地步。況且帶著那么多家人何狗阿貓一道升天,又需要多少資源。

或如后來的一句民諺,說鳳陽道鳳陽,自從鳳陽出了一個朱無璋,十年卻有九年荒。

適度的回報是美德,過份回報則是對其他人資源的嚴重傷害。

富弼又委婉的進勸,宋朝時弊很多,這一點已得到九成九以上的人贊成,最大的就是冗政冗官冗兵,鄭朗已經做了大手術。如今第三次改革,還是針對這三冗而去的,但所獲遠沒有前兩次之豐,引起的爭議卻巨大,得不償失。可以往后拖一拖,不必要再度掀起血雨腥風。

鄭朗又果斷回絕,國家前兩年皆存在巨大的虧空,全國上下焦急萬分。況且還有一個巨大無比的赤字。這時候無論做什么,只要有效果,都會有正當的理由。錯過此節,以后國家財政慢慢回轉,無論做什么都更艱難了。比如茶政,前后爭執了快四十年時間,才讓韓琦茍和式的通商法得以通過,然而至今還存在著爭執,許多人躍躍欲試,想將榷法恢復過來。包括文彥博居然將主意打到榷鐵上。

比如卦象,國家進入危險的蒙卦,必須懷持光明之心,有所作為。況且國家困窘的程度豈是蒙卦所能彰示的,既然君臣想有雄心革除,就必須用雷霆萬鈞之勢,將所有時弊掃除。雖雷電交加,但是正道,因此震雷隆隆而來,人們驚恐萬分,此后又笑語聲聲,巨大的驚雷聲響遍百里之地,正因為此,宗廟社稷才可以祭祀延續。

連震來虢虢,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喪匕,都說了出來,富弼只好做退讓。

呂誨道:“鄭公,朝廷與民爭利,終是不美。”

與民爭利,一頂大得不能再大的帽子。

章敦卻冷哼道:“何謂與民爭利,國家自開國以來,陸續設立諸坑礦、坊場、榷務,多達近萬處,算不是算與民利爭?鹽茶礬酒,皆民生之物,仍全部禁榷之,算不算與民爭利?鄭公之舉,我非未看到什么與民爭利,相反的是讓利于民,將荼礬之利,讓之于百姓。與什么民爭利?難道是少數人?就是少數豪強,自景佑以來,國家創立諸監,每年收益皆多達幾千萬緡錢之數,難道豈不如茶礬之利手?呂御史,你身為言臣,請勿顛倒是非黑白。”

“我倒是以為諸監乃是互惠互利之舉,沒有朝廷提從保障資源,諸監則不得成立壯大,若沒有懂得經營之術的商戶進入,諸監在朝廷經營下又會象茶政一樣,漸漸敗壞。”呂惠卿公平地說了一句,可話音一轉:“但我也贊成鄭公之舉,無論是茶礬之榷,或者諸坊場之經營,原先用意也非是惡,用此增加國家收入,減少百姓兩稅負擔。然因經營不當,朝廷未得見利,相反成了各州縣苛民之舉,以至許多坑礦坊場漸漸廢喪。不如索性還將它交給民間經營,朝廷雖得利,其多少乃是百姓決定,不算是苛民之舉。”

那怕鄭朗等人有張儀蘇秦的口才,都不能辨解騷動二字。騷動是謂必然。

爭的是苛民與與民爭利二條,一旦讓反對者將這二條罪名戴上,改革必然失敗。那怕執行了十年八年,頗有成效,戴上后還會被人矯改到相反的方向。因此呂惠卿及時做了補充,非是苛民之舉,相反的乃是惠民之政。

五人拉開爭執的大幕。

鄭朗聽得不耐煩,若在這里都通不過,一旦消息外出,詔令必不得成功頒發,于是說道:“我只想說一件事,諸多弊端當中,多人說到冗官,當真官員數量冗雜?我朝設官,僅從縣級開始,有的小縣只有一個知縣,連主簿都不設。而秦漢卻設到亭長。那豈不是更冗手?非是數量之冗,乃是養官成本,與唐朝相比,幾乎是唐朝的十幾倍。只要這個成本下降,何來冗官之說?為何無人言之?”

秦漢雖設亭長之職,性質不同的,往往僅是一個免稅罷了,多不領薪酬,國家負擔很小。甚至在國用最緊張的時刻,連官員都沒有俸祿例如北魏名臣高允,其他官員或者貪墨,或者因為其家境好,官當得有滋有潤高允家境不好,又不貪污,于是一家人生活只能靠賞賜度日,幾乎衣不蔽體,饑寒交迫。

這種情況下,官員家境稍差一點的,想不貪都難。于是到了唐朝,給了一些度日的薪酬貪污仍不能杜絕。趙匡兄弟索性進一步的高薪養廉導致養一名官員成本到了后人都無法想像的地步。

不能說不好除了一些低層官員貪污外,大多數官員還算是好的。頂多變相的增加收入,倒經營,倒請客收禮,前者是弊端多多的官員行商,后者是一種變相貪污,但不是直接伸手勒索討要。官場風氣至少在北宋中前期還算是不錯的。

主要壞就壞在小吏身上。

非那些苦哈哈的衙前與差役,而是一些有權利的吏差五大專營或敗壞或收入銳減,還有大量坑礦坊場收入的減少,這些小吏在中間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

裁吏差不難難的就是裁這些小吏名額。

還有就是士大夫羞與談利,對這方面不管不問,或者一些官員能力小,直接被各州縣小吏將權利駕空,成為一個空殼官員。這也進一步讓這些小吏變得囂張無比。

高薪養廉不錯,但高得太過份,弊已經遠大于利。

僅此一句,一百多名官員一個個沉默不敢作聲。能坐在這里的,年薪加上各種補助最少是三四千緡以上,幾乎與后世的美國總統相當。其中最高者,乃是曾公亮,是鄭朗收入的兩倍,幾乎達到后世美國總統收入的十倍!

在生產力極其落后的宋代,簡直難以讓人想像!

鄭朗沒有明說,已經照顧了你們的感受,不然這個官員收入也得裁,就是裁去一半,宋朝一年也能節約一千多萬緡了。若連官員數量再裁下去,兩千萬緡都有可能。國家一年若增加兩千萬緡錢收入,是什么樣的概念?

就是一句話,使整個都堂冷場。

“真的很累,有時候常想停一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思好好休息一段時光……”,鄭朗又說了一句。又讓諸人全部默然,同意好,或是反對好,但沒有一個人否認鄭朗為了這個國家,耗盡心血。

兩句,沒有異議了,或者說有異議,不好意思說出來。

詔書頒發,鄭朗再次兼職,兼同三司使職位,第一次改革自中書發起,第二次改革自西府發起,第三次改革自三司發起。三司有呂惠卿與章敦兩個能臣,也許不算是好人,但能力是有的,可吳充弱了,鄭朗不得不兼顧。

第一個是對所有拍賣的坊場何渡礦坑進行實價審核,雖實施了拍賣制度,還是有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必須進行一次估算,拍賣最終價格到達三司后,所出價格必須要達到最低價格。自去年章敦調到三司后,鄭朗就讓他暗中派人主持清查,連吳充都不知道。直到此時,才暴露出鄭朗的用心。

還有一條仁政,暗中設了上浮,有一個最高估價,也就是一年這個坊場估計在不貪墨,運行良好的情況下能賺多少錢。超過了這一數字三分之二,立即降回。比如一個坊場一年估計能賺一千緡錢,超過六百七十緡者,達到一千緡兩千緡,重新對這個坊場進行核算,確實還是只能獲得一千緡錢者,以六百七十緡計算,而不是收其一千緡兩千緡。后者估計極少極少,但會有。一條比較仁政的措施。

其實整個改革過程中,自始至終貫徹著種種仁政措施。

為了國家,更是為了廣大生活在中下層的百姓。這與王安石變法性質不同的,王安石能斂出一億六千萬到一億八千萬之數,若再加上鄭朗帶來的變革,多達五千多萬,那將是一個后人永遠目瞪口呆的財政收入。但鄭朗不會去做的。

第二是作坊稅務,作坊也征稅的,名堂繁多,有的計入房屋稅,有的計入兩稅,有的計入和買,很不規范。此次也讓它們一一規范起來,再與行稅的新商稅結合,就能使商稅進一步完善,甚至制訂法令不得任何作坊規避稅務。比如士大夫可以享受免去兩稅的權,這是祖宗法制,也是列朝列代的法制,不可更改。但沒有說讓士大夫行商也要規避稅務。因此名文規訂無論任何人行商必須交納作坊稅務,以及販賣過程中的商稅。

這個不用急,可以往后面放。

第三條改革開始。

響應的人不少,率先響應的家族出忽大家的預料,乃是三大外戚世家。

曹高向三家幾乎同時讓子弟們撰寫文章,說國家到了生死存亡時刻,不改即死。

知道內情的人,皆感到很古錢

三大家族做了許多兼并的事連鄭朗都不敢碰他了,為什么三次改草,皆那么好說話?

鄭朗索性一抹黑,雷霆到底,改革發起后,再派官員清查十五州隱田。這次沒有派好說話的司馬光下去,而是派手段強硬的章敦下去主持。并且包括以前朝廷不敢碰的真定府與亳州。

章敦還沒有動身,幾大家族主動交出大量隱田。

到了這一步,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早就暗中商議好的,唱的乃是一出雙簧。幾大外戚家族雖讓出隱田的利益,大頭卻在幾大監那邊,況且未來還有一個不知道究里的更大監。

實際還是章敦的那句話,耕地上能有多少收入?泥里扒來扒去的,隱一畝地也不過兩三斗糧食的稅務,加上雜稅也不會超過四五斗,有更高的,一些苛吏瘋狂地執行著各種沉重的附加稅,不過隨著朝廷三令五申的明文取締,各路又有監察司查訪,這些苛吏行為一一收斂了。即便隱一萬畝地,也不過幾百石糧食而己。放在幾監收益上,并不算什么。

真相揭曉,卻不能道出。

但章敦就有了借口,連幾大尊貴的外戚都主動配合朝廷清查隱田,誰敢不遵從。這次查得有些狠了,前后查出二十幾萬頃隱田。終于使朝廷戶冊上的耕地數量第二次進入五百萬頃大關。

可因為如此,得罪了更多的人。

有未來那個不知所云的大監,支持的人不少,反對的人同樣更多。

甚至報紙上出來一篇不知所云的文章,彈劾鄭朗所謂的膨脹論。宗室子弟只要皇室存在一天,就不會倒下。可士大夫與富賈不同,士大參象文家王家呂家的終是很少,多數士大夫前面過世,后面子弟不作為,三代就消失了。消失速度更快的是商人與主戶,有的子女不肖,父輩留下大量遺產,因為不善經營,迅速敗光,導致民間有一句諺語,富不過三代。還有的商人因為沒有判斷好,一筆生意失誤,迅速變得一文皆無,甚至融資而欠下無法償還的巨債不得象窮人家一樣賣兒賣女。

皇室是必然膨脹,但士大夫與商人富戶能膨脹的很少,鄭朗所謂的膨脹論不對。

不知所云,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兼并如此,兔官如此,還說膨脹論不對?鄭朗都懶得與他們爭辨。

但是此次鄭朗捅的馬蜂窩太大了,韓琦不完善的茶法通商,經過了四十年爭議,鄭朗卻強行試圖用半年時間,將茶法實施真正的通商,連礬專營也實施真正的通商法,使得多少豪強利益受到傷害?

最后在一片反對聲音中,三大外戚不約而同一聲閉上嘴巴。宮中三個主與家中再一協商,規勸,并且也證實了鄭朗是說過未來會有一個監,一旦實施,其利益不可想像。因此聽了勸,起初聲援,后來讓出大量隱田,很給了三個女子與鄭朗的再子,做到這份上,足哉了。

接下來發生什么,與我們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司馬光擔憂地說道:“鄭公,這樣下去不行哪,爭議太多。”

若是王安石執行的改革,司馬光估計多半不顧鳳門師誼,能率領大臣們反對了。

鄭朗心中也有一份遲疑。

象這樣累下去,還要違背自己的性格,與那么多人斗智斗法,若延續十幾年,縱然趙頊天天給自己喝高麗百年紅參湯,也熬不了十幾年,便會象諸葛亮那樣活活累死。

而且他擔心一韓事。

想要國家強大,必須制度完善,道德完善,還有一條,科技大踏步的進步,就是這樣,以現在的條件,最少得兩百多年才能邁到十九世紀歐洲的科技水平。

能達到這一步,那么就不是眼下世界各國所能傷害到了。

無論無蒙或者女真,都不會再為他們頭痛。

國家還會更替,說宋朝立國一千年兩千年,那是不可能的,再立國五百年,那會出現人類史上的偉大奇跡。不過若能不偏安一方的立國兩百多年,還能保持著正常發展,會滅亡,滅亡不會自外部而來,而是內部的分解。這個問題不大,只要有一個雄才大略的主,經過撥亂反正,那么這幾年發起的改革,打下很好的基礎,就會讓他們學習,包括儒學,未必后人會完全參考鄭氏儒學,至少不會選用朱氏儒學。休要小看了儒學,這是中國封建治國的理論基礎。加上科技的進步,中華民族還會再次屹立在世界之林。不過自己執政的成果能影響兩百年嗎?

鄭朗很是懷疑。

有時候他因為想得辛苦,很想息一息,不是虛言的,甚至在心中一度想學習呂夷簡,索性退回來,進步碎步式的改革。那樣,自己會活得很輕松。

聽司馬光說完,鄭朗眼中出現一線茫然,但很快清醒過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想收也收不回來,說道:“我知道,但有一個機會。”

“機會?”

“之所以如此,連推四條改革,并且又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清查隱田,正是未來還有一次契機。”

“契機”

“是一次轉移視線的契機,它在西方。”

ps太累了,這樣寫,很不討讀者喜歡,自己寫得還費腦子,昨天苦逼的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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