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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八十七章 琉璃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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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7-17  作者:午后方晴
郭成在前面一路狂奔,奔得無比的風騷,后方一片雞飛蛋打。

王韶接到快馬稟報后,同樣是哭笑不得,鄭朗臨行前用委婉的態度提出兩個要求,第一許勝不許敗,第二速度要快。但郭成太快了,整讓軍事行動提前了十天時間!

其實兵至湟州有三關,非是邈川城,無他,邈川地區乃是溫氏家族控制的地區,雖隸屬于董氈管轄,休要想溫氏會對董氈有多忠心,當然,在沒有感化之前,也不要指望溫氏對朝廷有多忠心。

宋軍大軍一至,溫氏必降。宋軍一走,溫氏又會向董氈倒戈。因此溫氏部族強大,并不是問題的重點。倒是三個要道口,強攻犧牲會很重,這一行,有一個短板,軍隊的數量!

對付湟州也許足矣,但還有呢,西夏!

只要軍隊數量傷亡到一萬五千人至兩萬人時,會引發一系列不好的后果。

前后想了一想,看著屬下。

他最信任的有三員大將,苗授,景思立與王君萬。景思立已經慘死了,王君萬另有他用。想來想去,將老將和斌喊來,說道:“你速帶五千兵馬做為先行,前去邈川城,還有,將郭成三將重杖一百。”

“喏。”

“再者,你去了邈川城后……”王韶低聲做了交待。

和斌下去,王韶又將事情向鄭朗稟報。

鄭朗也是哭笑不得,李舜舉道:“鄭公,郭將軍有功啊。”

不管怎么說,奪下黃河渡口,又拿下巴金城,幾乎沒有損失。為什么還要杖打?

“都象他們。整個軍紀亂了。”鄭朗搖頭笑道。這是王韶,喜歡大開大合,郭成對了王韶的胃口,若是換成他人。有可能都將郭成斬首示眾,以嚴軍紀。但鄭朗哭笑不得的同時,心中略有些欣慰,因為隱隱地讓他看到一絲漢唐的風采。

“走。”鄭朗放下軍報,沒有管,而是出了古渭城,繼續操練新兵,特別是從河東河北調來的數千兵士,王韶抽去了其中的勇壯,還余下兩千人,一起留在古渭城。

看到這些兵士后,鄭朗心中隱隱地更擔心。

王韶離開后,訓練很嚴格。甚至刻意用木刀,或者將箭頭矛頭折去。近乎實戰般地操練。

有人認為鄭朗訓練太嚴格,鄭朗沒有多做解釋,河北河東多出勇士,在唐朝府兵制時,唯獨河北不設府兵,因為任何一個壯丁揀來即可重用。安祿山之所以擊敗哥舒翰,所用的兵士多半是河北兵士。但時與勢不同,兵將兇悍也不同。無論唐朝或者是宋初,多與北方胡人交惡,戰爭連連,故百姓兇悍。自從澶淵之盟后,宋遼兩國承平很久了,契丹都不過境打草谷。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百姓兇悍的風氣日見低落,看似朝廷在河北河東養了許多鄉兵與弓箭手,實質威懾意義遠大于實戰意義。若真正交手,若在其他條件同等下,郭成那兩百幾十名宋朝西軍,就可以輕松擊敗訓練中的兩千河北河東鄉兵。

這一情況不改變地話,不要說未來收復幽云十六州了,女真人一旦崛起,南下時還會所向披靡。除非軍械監的所有學過格物學的技術官員一起開竅一個個威力強大的武器提前研發出來。

看了一會兒,手下過來稟報,說是包順前來求見。

鄭朗回到城中,與俞龍珂見面。俞龍珂還帶著兩個青年,乃是瞎藥的兒子,鄭朗會意了,道:“我暫時還不能離開古渭城,以后西上時,準備去吊唁瞎藥。”

“鄭公,這個不敢,”俞龍珂搓手道。

“包順,你放心,朝廷會善待你的侄子,兩月后中秋蕃候盟會,我打算扶持他們中間一個作為一名蕃候。”

“蕃候?”

“這是我臨來前,陛下吩咐我要做的事,”鄭朗將那個蕃候計劃說了出來。

俞龍珂想了一會兒道:“朝中諸公同意否?”

“為什么不同意?”

“那就好,”俞龍珂眼神有些復雜,然而想了想,這樣一來,等于是子子孫孫有了保障,有得有失,又笑道:“若那樣,河湟將會成為大宋的永遠屏障。”

“不是,西夏不會長久了,西夏平滅,赤嶺以西水土破壞,人煙稀少,朝廷又無意于西域,那么吐蕃所有百姓將會過上幸福安寧的日子。所有百姓皆過上美好的生活,才是陛下的夢想,這個所有百姓,也包括整個河湟七十萬帳百姓,無論是你們吐蕃人或者是羌人。”

“是,”答案是滿意的,雖心中略有些惆悵,俞龍珂還是很恭敬地離開。

俞龍珂到來,使鄭朗又想到一件事,溪歌城(積石軍)大首領溪巴溫。

想起他乃是因為鬼章,沒有必要將鬼章軍事能力夸大,幾個敵國中,未來西夏的察哥,契丹的耶律大石,才是與王韶章楶媲美的勁敵,鬼章仍然不行。不過此人生命力極強,在史上多次讓宋軍蒙受羞侮,不但他本人,他妻子桂摩,以及他兩個兩子結唃瓦齪、阿蘇都是人中之杰。

董氈讓鬼章兵出河州,有兩個用意,一是鬼章乃是吐蕃著名勇將,二是鬼章乃是河南大首領,他出兵河州,以后能讓董氈與宋朝有回旋余地。不過此人在史上很討厭,多次兵出洮州,使得宋朝無法安心的治理河湟,最盛時差一點動搖宋朝在洮州的統治。

此時鬼章挾大勝之勢,與溪巴溫發生了一些矛盾。有兩個因素,第一個董氈親生兒子去世,扶持養子阿里骨做為未來的接班人,吐蕃許多人素貴種,而阿里骨乃是一個回鶻人氏,溪巴溫等大酋肯定不愿意一名回鶻人凌駕于自己頭上。第二鬼章雖在河南,可他一心想經營洮州,光復吐蕃昔日榮光,做為民族角度來看,他能算是一個民族英雄。可他英雄了。吐蕃也強大了。宋朝怎么辦?西北幾百萬漢人怎么辦?想經營洮州,必須從岷蕃古道,也就是岷州到洮州,從洮州西部分成兩道。一從河州西南進入廓州,因為河州在宋朝控制下,從這條道十分危險,第二條便是從洮州進入積石軍。那么必須從溪巴溫領地經過。想要實現這一目標,鬼章非得將溪巴溫從積石軍踢走。

兩人矛盾自踏白城一戰后,已很深了。

于是鄭朗寫了一封信,送給王韶,讓他派人聯系溪巴溫。

但到了傍晚上,王韶又送來一條消息,宗哥城中古格王國派來幾名高僧與幾百名侍衛,大舉法會。

古格王國乃是青藏高原上一個強大的國家。唐末時,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滅佛被刺殺,他的兩位王子及其王孫混戰了半個世紀。次妃一派的王孫吉德尼瑪袞戰敗后逃往阿里,阿里原有的地方勢力布讓土王扎西贊將女兒嫁給他并立他為王。后在吉德尼瑪袞的晚年,將領域分封給三個兒子,長子貝吉袞占據芒域,發展成為拉達克王國;次子扎西袞占據布讓,后來被并入古格;幼子德祖袞占據象雄,即古格王國,這位最年幼的王子,成為古格王國的開國元首。直到后來元朝崛起,才將這個國家滅亡。

此時古格國正是最強盛的時候。

宋朝有許多人聽說過,但因為離得太遙遠,不是很清楚。

僥幸對這段歷史鄭朗前世做了一番研究,后人常稱唃氏政權為宗喀王國,宋朝史書里記載吐蕃無文字,可實際吐蕃有文字。這中間并不矛盾,唃廝啰死后,吐蕃漸漸敗落,于是董氈四處布局,包括派使去古格王朝引進高僧主持宗教儀式,還有文字,但這個文字并沒有普及,董氈就死了,阿里骨上臺后,做為一個回鶻人對吐蕃文字不上心,因此吐蕃文字并沒有在河湟推廣。

鄭朗回批了兩個字:供給!

古格在阿里地區很強大,但古格并不是青藏高原上唯一的政權,還有其他許多政權。其次就是供給,論欽陵入侵青海成功,乃是因為赤嶺以西那時水土沒有破壞,一路不愁供給。

自唐末后,昔日美麗富饒的大非川等地區,因為吐谷渾人與吐蕃人過度游牧,已經多成戈壁灘了。除非古格王國有蒙古鐵騎的那種堅韌,否則不可能兵至青海。

再說,不惜動搖自己根基,扶持董氈有何意義?青藏高原上他們都沒有能力做到統一呢,甚至都沒有本領將勢力范圍擴大到川西地區。

不用怕他們,就是吐蕃有唐朝的基業,沒有論欽陵,有何懼哉?也許現在鄭朗仍不了解古格,但論欽陵千古出了幾個,若論軍事能力排行,整個唐朝與周邊諸國,此人僅排在李靖之后,可能連李績都不是其對手。若古格國出了論欽陵,早就一統青藏高原。

董氈的底牌不是古格,而是西夏。

西夏此時正在發生一場爭論。

王韶的平戎策并不是很完美,雖取得河湟,占據軍事要地,不過若是動亂不休,反而牽制了宋朝的兵力。因此,才有了鄭朗的蕃候計劃。這個計劃中,朝廷等到災后,會拿出許多錢帛,建設河湟,安定人心。從牌面上算,朝廷經營這一地區,會出現嚴重虧損。可若治理得當,僅是河湟就可以得到十五萬以上的鐵騎。

再加上甘蘭涼三州百姓與西夏的離心力,直接就威脅了西夏在河西走廊的統治。

失去河西走廊,西夏還能有什么?所以西夏必出兵援助。

然而此時西夏老將嵬名浪遇卻站出來阻止,他說道:“多年征戰,我國財政已經蕭條,動用兵力少無功,動用兵力多,那有那么多財政?”

實際自始至終,嵬名浪遇就不贊成梁氏與宋朝交惡。

西夏只是一個小國家,依賴宋遼的敵對關系,生存在夾縫里不容易了,若沒有宋遼相互牽制,西夏早被滅了數遍。

只要不交惡,那怕那個鄭家子又奈何?宋朝朝堂里多茍和派,不交惡,即便那個鄭家子對西夏虎視眈眈,出兵西夏也通不過。然而梁氏屢屢交惡,宋朝君民上下漸漸同仇敵愾。用兵西夏似乎再也不可抵擋。

可他多次建議沒有得到通過。

“永能。你帶一個人給王叔看一看。”梁氏美麗的臉蛋浮出微笑,心中卻在冷笑,這個老家伙,為什么總是陰魂不散?

她的侄子梁永能帶上一名漢人。

“永能。給王叔介紹一下。”

“喏,他是宋朝京兆府銀行監官員陳鐸,因為賬目出現差錯,宋朝官府要抓捕他。故來投我國。”梁永能是委婉的說法,實際陳鐸不是官員,只是一名小吏,因為在銀行里貪污犯事,被宋朝緝拿,逃到西夏來。

“銀行,不妥啊,那是主動讓宋朝擊敗我國的,”嵬名浪遇大驚失色道。

銀行出現許久了,然而契丹與西夏皆不敢摸仿。第一乃是沒有那個龐大的經濟,第二就是交子發行。宋朝技術當為第一,遼夏不敢摸仿,否則會讓宋朝利用先進的技術大肆發行偽鈔,自敗其政。

“陳鐸,你來解釋一下。”

“遵太后命。”陳鐸上前恭敬地說道。

鄭朗有鄭朗的想法,陳鐸有陳鐸的想法。宋朝交子不大容易偽造,正是因為利用了一些昂貴的特產,但西夏也有,交子不一定非得用紙或者絹,皮也可以,例如西夏的特產灘羊皮,這種羊皮只有西夏才有,西夏將灘羊皮控制起來,用它做交子,宋朝就無法偽造。而且鄭朗的銀行過于保守,發行多少交子,就用多少金銀作為貨幣的儲存,但實際有幾人知道銀行里有多少金銀?

發行得多,會出問題,若發行五倍以下,讓部分金銀做為兌換工具,或者先少發行部分交子,讓它威信確立起來,再發行部分交子,也就不會出現危機。

國家就可以空手套白狼,獲得大量錢帛,而且交子的流通,對西夏經濟發展也有好處。

若是發現不妙,又可以及時將交子收回來。最少大戰到來時,能及時解決西夏的財政問題。而且陳鐸也帶來一套成熟的銀行運行模式,不會讓銀行出現漏洞。

對這個嵬名浪遇不懂了,大半天嘆惜道:“如此就用兵吧。”

“王叔,這就對了,”梁氏道。她也沒有辦法,多次敗于宋軍之下,國內反對出兵的貴族很多,嵬名浪遇是其帶頭人,只要他同意了,國家反對聲音自然消解。

嵬名浪遇又說道:“不過如何用兵,太后,且聽老臣一言,上兵伐謀,最好派使去契丹,讓契丹配合,三面施壓,宋朝迫于壓力,會從湟州退出。”

“王叔,哀家已派出使者,帶著禮物游說契丹人。”

“其次我國要拿出誠意,一從沙州撤兵,二上兵之道出兵延州或者綏州,此乃圍魏救趙之策也,中兵之道自蘭州出兵至湟州,與董氈合兵一處,共同抗敵,那么不用多,只要出五萬兵士,湟州之危自解。下兵之道,乃是用兵武勝軍與古渭城。”

“延綏我國多次用兵無效,未必會起王叔所講的作用,與董氈合兵,你認為董氈會相信嗎?且宋朝大量物資軍械糧草囤積在古渭城,還有那個鄭宰相。”梁乙埋說道。

都是什么呀,難道真為吐董人做嫁。

“大相,雖然看似宋朝在河湟兵力少,主力又讓王韶帶到湟州,但沒有那么容易。并且用兵武勝軍與古渭州,還是讓人看出來我國有意梁指河湟,不會得到當地各部族支持。也許能成功,也許就失敗了。”

“王叔,宋朝于河湟兵力只有五萬人,就算從他們調兵,也不過能調兩三萬人罷了,王韶帶去四萬宋軍,你是指我國十幾萬軍隊不是宋朝三四萬軍隊的對手?是否讓我哀家將興慶府也交給宋朝!”梁氏喝道。

嵬名浪遇不敢作聲,大半天后說道:“若此,主帥之將必須是仁多零丁。”

“哈哈哈,”大家一起樂了起來。仁多零丁讓王韶殺得有多慘,還讓他領兵?

“要么讓葉悖麻為主帥,咩訛埋為副帥。”

“王叔,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梁氏冷聲說道。

一旦出兵乃是十幾萬兵馬,不用梁家為主帥,讓其他人為主帥。梁氏放心嗎?

嵬名浪遇勸說無效。嘆氣走出。主要他也不大清楚前方的消息。而且讓宋朝得到湟州,對西夏確實很不利,因此不知如何勸說起。忽然他抬頭看著東北方向。

現在只能指望契丹了。

契丹,耶律洪基沒有夏捺缽。而是在幽州,因為這一年乃是契丹科舉年。

耶律乙辛府上來了一個和尚,要求拜見耶律乙辛。雖耶律洪基重佛釋,耶律乙辛乃是契丹第一權臣。不是什么和尚都可以拜謁的,門房直接要轟這個青年和尚。

和尚笑了一笑,用不太流利的契丹說道:“這里有一份禮單,請麻煩你遞給大相。”

門房看了一眼后,立即進去稟報。

耶律乙辛看著禮單眼中也放出光來,說道:“讓他進來。”

和尚帶著一個禮盒進了耶律府中,耶律乙辛讓下人退下,看著和尚問:“你是宋人,還是夏人?”

“大相,我是宋人。”和尚說著打開禮盒,禮盒并不重。但里面東西十分昂貴,各種各樣的寶石,上等和闐美玉,價值最少高達五萬緡錢以上。和尚又說道:“這是我朝第一份心意,張相公那邊也有,后面還有。”

張相公是指張孝杰,不過他的禮物價值只有耶律乙辛一半之數。說著和尚又掏出另一份禮單說道:“這是未來朝廷給耶律相公的。”

這份禮單數額將是眼下這份禮物的五倍之巨。

耶律乙辛玩味地看著和尚道:“你朝送這么昂貴禮物給我,有什么相求的?”

“兩國友好,對貴國百姓有利,對我朝也有利,還望大相能在陛下面前進獻美言。我主還讓屬下帶了口信給你,貴國劃分河東疆界,只要貴國要求不過份,我朝會給貴國一個體面的交待。”

不是給契丹一個體面的交待,這件事本就是耶律乙辛發起的,乃是給耶律乙辛一個體面的交待。

耶律乙辛盯著禮盒里的珠寶,繼續玩味地說道:“你叫什么名字,膽子倒不小。”

“大相,我乃是一個無名小卒,僅是送禮物給大相,且兩國交好,沒有什么膽子可言。”

“這件事非同不可,你回去靜等我的回話。”

“喏。”青年和尚恭敬地退下。

回到客棧,另一個和尚也回來了,兩人見面,先前的和尚問道:“種樸,你那邊如何?”

“此人十分貪婪,要求我向朝廷通稟,還要加重禮物,另外就是讓我們說服耶律乙辛。處道兄,你那邊如何?”

“這個賊子模棱兩可,不過看到禮物后,眼中也有貪婪之色。”

“那就成了,契丹國賊當道,看來真的快走向末落。”

一共來了三個人,王韶之子王厚,種諤之道種樸,折克行之子折可適。不一定非是讓這三員未來宋朝虎將前來犯險,這是有深意的,危險性不高,讓三人潛入契丹看一看,對契丹有一個了解,是為了未來收復幽云十六州鋪下基礎。

兩人在客棧等候消息,折可適化裝成西夏的和尚,重金厚賄蕭觀音喜愛的伶官趙得一,以游說蕭觀音說服耶律洪基出兵宋朝為名,見到蕭觀音。

名義還是講經說法。

進了內宮,幾名太監對折可適搜身。

并沒有其他,太監放行。

折可適一邊走一邊眼中放出一些光芒。

契丹也有禮數,但絕對不象宋朝那么嚴格,自己以和尚之名講佛經,居然還搜身,讓他隱隱看到一些對蕭觀音十分不利的兆頭。

拜謁了蕭觀音,此時蕭觀音才三十四歲,正是風華正貌之時,折可適忽然想到她與鄭朗的恩恩怨怨,心中感到好笑。當然,已成過去時,至少現在名義是蕭觀音乃是契丹的皇后,不可能為一個還不知道什么身份去喜歡鄭朗。

按照事先說好的,趙得一找了一個借口,將宮女打發。蕭觀音說道:“你來意本宮已經知道了,我只是一個女子,不能幫上你們夏人的忙。”

折可適看了看四周,見無他人,從脖子上將那串琉璃佛珠摘下來,取出其中一粒,用鎮紙將它敲碎,里面是一張薄絹,上面用蠅頭小楷寫了一封信。將信遞給蕭觀音,說道:“皇后,請看。”

蕭觀音看后花容失色。

折可適讓她看完,立即用火舌將它燒掉,說道:“皇后,此信只有兩人知道,一是鄭公,二是皇后你,再無其他人看到。鄭公囑咐在下,讓在下通稟皇后,有可能會發生,有可能不會發生,但皇后不可不防。皇后美貌才色,恍若這個琉璃珠一般,它雖美麗,可太容易破碎。”

說著躬身退下,迅速離開契丹。

當時鄭朗寫信,封于琉璃珠中,也是十分惆悵,信上說了很多,但沒有指出一條解救蕭觀音的方略。折可適砸碎琉璃珠時,這個美麗的少婦,也注定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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