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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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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5-05  作者:k金女人
第075章6000

第075章6000

k金女人

第二日陸喬也開始早出晚歸,說是在外面找了個算賬的活計,讓她安心等著做新娘子,他做人家相公的要出去賺彩禮錢。

添香自然高興陸喬養家,是以只在家照看乖寶做全職主婦。

日子過的不慢也不快,像天邊的云朵晃悠悠的飄過,恬淡而平靜的日子讓添香漸漸收起了心底對小昭的異樣感覺。

“哎呦,乖寶,乖乖吃飯飯啦!”小喬出門,她就只有乖寶一個解悶的,喂孩子吃飯也就成了有趣的事兒。

乖寶粉嘟嘟的小臉蛋有點泛紅,不住的扭動腦袋,小手小腿蹬了兩下便毫無預兆的把剛喂下去沒一會兒的米湯都漾了出來,添香連忙拿手帕輕輕沾乖寶的唇角,“怎么了?胃不舒服嗎?”

“怎么又吐了?”才撂下手帕乖寶又吐了點米湯出來。

添香換了手帕擦,手挨到孩子的臉蛋,“呀,好燙!”她頓覺不好,孩子是發燒了。

連忙轉身出去打盆水,想著書上說的物理降溫對嬰幼兒最好,便開始為乖寶投濕棉帕子敷在腦門上,身子也一遍遍的用溫水擰的八成干的棉帕子擦拭,第一次遇上乖寶生病,她是又急又慌,也不知道是擦乖寶的身子惹她不舒服還是本就高燒難受,乖寶哭了起來,一開始嗓音洪亮,后來變的抽泣微弱。

添香嚇的魂飛魄散,也不弄什么物理退燒了,裹起乖寶就往外疾走。

乖寶是馬郎中的外孫女,乖寶的母親是難產死的,馬郎中把乖寶當心尖肉一樣疼,這次出遠門若不是乖寶太小也不會交給添香照看,說好回來之后會付給她報酬。

她也承認照看乖寶的初衷是為了錢,可日子久了,她怎么可能對孩子沒感情,這一病,馬添香立馬眼圈就紅了,萬一有個好歹,自己不但對不起馬郎中的信任還對不起乖寶過世的媽媽,她……那她也不要活了。

抱著乖寶沖到大街上,急慌慌的朝著回春堂跑去,好不容易到了回春堂,結果不知怎么簾門上鎖,回春堂竟然大白日的未營業。

急的慌了神的馬添香只覺得街頭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可每個人都那么的陌生,懷里的乖寶已經不哭了,不時的傳來小聲的哽咽,她只覺得心都要碎了,原地轉圈卻不知道要去找誰救救乖寶。

天陰沉,似乎是要有一場大雪。

坐在車廂里的陸燁亭不耐煩的招呼馭夫,“快著點,不是說就住這條巷子里嗎?還不趕緊的進去!”

大冷的天,馭夫緊張的鼻尖冒汗,幸好主子爺的貼身劍客子乙回來了,貼著車廂止步,低聲回稟,“爺,沒人。”

陸燁亭的扇子啪的挑開錦緞精繡的車簾子,探出頭朝著巷子里的一個小門望了望,眉頭微蹙,沉默的抿著唇不語。

子乙垂著眼,提醒道:“爺,再不起程恐會被大雪阻截在路上,太老爺那邊要急了。”

臨近元朔,在外晃悠了大半年也要回去拜祖祭祀,母親的家書催促再三,算著日子已不能在逗留,可不知道為什么,臨走前他特別想見見那個女人。

抬頭望了望灰暗的天空,壓低的云層怎么看怎么憋悶,他微微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走吧!”

子乙面無表情的轉身向馭夫示意了一下,隨即車轱轆吱扭扭的轉動,馬車緩緩向著北城門駛去,此行只這一輛馬車,雖車身依舊是華蓋錦簾,卻少了奴仆與美人隨行,而歷年來亦是如此。

陸燁亭已經回坐到車廂里,子乙學著主子爺的表情抬頭看了看天,竟也想起了那個女人的樣子,白凈的臉上那雙讓人難忘的黑亮眸子,慧黠的爍動好像透過晨露閃耀的陽光。

他也微微一嘆,日后再見吧,今日她與主子爺算是沒緣了。

北地郡歷來是南來北往的交集地,街上行人漸漸密集,馬車駛的不快,就要拐進另一條街的時候,子乙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失常的叫道:“爺,是她!”

隨機陸燁亭半個身子探出來,順著子乙的目光急急望過去,行人攢動的路旁立著的女子正焦急無措的四處張望,似乎是心靈感應,隔著人流,她竟也看向他這邊,陸燁亭歡愉的心情毫不掩飾的鋪滿整張臉,揚著唇角朝著添香舞動手臂。

子乙驚的下巴沒掉了,主子爺再行為不羈也是有身份人,什么時候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了?

這時的添香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嘴里嚷著“借過……讓一讓,麻煩讓一下!”急三火四的朝著陸燁亭奔去。

陸燁亭把馭夫擠了下去,自己蹲在駕車的位置,一直揚著的笑臉在看到添香懷里抱著個孩子的時候嘎然凝固,不明所以的咔吧咔吧他那細長的桃花眼,面對氣喘吁吁還沒站穩的添香,開口就問,“孩子是誰的?”

“啊?什么?”馬添香因為驚慌緊張而急促喘動著胸口,臉色微白,

一把抓住陸燁亭的手腕,咽了口唾沫急道:“快救救乖寶,她生病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陸燁亭的沉默一下子就讓馬添香呆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吐聲,“憑什么?”

馬添香怔然,本能的反問,“什么……憑什么?”別說是自己帶的乖寶,就是旁人有難也應該盡自己所能的幫一把啊,或者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積善因得善果,這種事還有必要問為什么嗎?

陸燁亭突然挑著眉眼輕笑,“我是商人。”那意思是無利可圖的事他不做。“或者說,救她,對我有什么好處?”

本還以為遇到這個在北邊混的風生水起的人隨便一句話就能救了乖寶,不至于被小醫館的人敷衍耽誤了乖寶的病情,不曾想此時他跟自己講商道。

馬添香一緩過神來立時恨的漲紅了臉,一把甩開陸燁亭的手腕子,秀眉倒立,氣道:“你說,你想憑什么?”

陸燁亭緩緩俯下身,似乎是想看看她懷里的孩子,可氣息迫近,他的姿勢卻是那么的曖昧輕挑,就見他修長的手指順著孩子的臉蛋慢慢游走,抵近添香胸口的時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摸了一下她的柔軟,隨即收回手去。

看著馬添香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徒然瞠大,陸燁亭頓時笑眸若醉酒,仿若偷到腥的貓兒,一甩扇子半掩面,低啞的拉長音,“除非……。”

還除非什么?他剛才不就光明正大的非禮她了嗎?還除非?馬添香發誓,如果不是乖寶在懷里,她一定上去給他好看,不踹的他蛋疼她就不姓馬!

陸燁亭不笑自彎的唇角向下壓了壓,沉著嗓子道:“除非你……親我一下。”

馬添香一愣,隨即看到男子閃耀著戲謔光芒的眸子,這和他深沉的語氣相比仿佛是出自兩個人,一個嚴肅,一個輕挑,不過此時在她眼里來看只有兩個字,‘神經!’

摟緊乖寶,馬添香轉身就走,不想和這個拿人命當玩笑的無賴商人再多說一句話,與其在這兒期期艾艾的求一個登徒子還不如到小醫館碰運氣,也許能遇到像馬郎中那樣醫術好醫德也好的醫生。

“去哪?”陸燁亭明知故問道。

馬添香紅著眼圈抿著唇不發一語的打算再次沖入人流,就在這時,就聽身后的男人懶懶的吩咐道:“送馬娘子去詳文巷。”

子乙立即應聲,“是。”

馬添香被子乙擋住去路,怒目看過去,子乙發現她那雙清亮的眸子此時盡是倔強,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詳文巷里住著文郎中,文郎中自從宮里出來后就一直照看著我家主子爺的身子,醫術沒得說,馬娘子只管放心隨在下去。”

“啰嗦什么還不上來,現在又不急了?”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落坐回車廂的陸燁亭撂著車窗短簾,華麗的藍寶石錦緞襯著他一小條眉眼,愈發顯得神秘邪魅。

馬添香抬手抹了把眼淚,酸澀的眼睛這才又得見清晰的景象,二話不說躍上馬車,微頓了一下身后挑簾子鉆進了車廂。

車廂在外看奢華張揚,可她一進來便驚嘆那些錦緞、珠寶、流蘇的外在華麗遠不如車廂內的擺設貴氣,一入眼的是裊裊生煙的玉雕香爐及香爐下的一方紫檀木的簡潔橫案,案旁放著碩大的青瓷瓶,瓶里插著卷軸、孔雀尾,水晶造美人榻、瑞獸把手銅炭盆、細膩帶有雪一樣光澤的毛絨地毯、琉璃燈盞及那些色彩艷麗的精致車圍子。

“坐。”隨著陸燁亭不急不緩的磁感十足的聲音傳來,她抬頭看向桌案后的男人,男人此時正慵懶的歪靠在美人榻上,貴氣紫的錦緞長袍,邊角精繡皆著祥云暗花,長腿錯落的搭在榻上,瑩白的紈绔將腿部曲線勾勒的近乎完美,寬腰帶,綴東珠,炭火盈旺的車廂內,他領口微敞,露出性感的一側蝶骨。

她有點不敢順著那光滑的下巴向上巡梭,甚至有點埋怨為什么這家伙不像常人那樣帶上裹嬌,露著一張妖氣沉沉的臉招搖過市,也不怕哪位大仙路過把他給收了!

“怎么不坐?還生氣呢?小氣!”陸燁亭悠哉的慢聲說著,白皙修長的手指從桌案上拎起茶壺,然后微微一頓,晃了晃,“沒水了?”隨即像是解釋似的輕笑道:“我可不是故意不給你水喝,呵。”

馬添香眼見他起身,連忙往一旁挪地方,可這車廂雖寬渥卻不夠高,她身材高挑,抱著乖寶只能微微弓著身子,然,陸燁亭卻是跪坐到炭盆前嫻熟而優雅的侍弄起茶水。

學著陸燁亭的樣子,馬添香在靠窗的地方緩緩跪坐下,伸長手臂可摸到案幾。

陸燁亭的腰身看起來很柔韌,洗杯、沖茶,倒掉再沖茶,一連貫的動作都不覺得僵硬尷尬,男人跪坐侍弄茶道,不知道有沒有人見過,反正她是第一次見,而且還是個邪魅到極致的男人,茶香徐徐溢滿空氣,陸燁亭斜著眉眼輕笑著將茶盅遞到她能觸及到的地方,依舊是掛著那抹慵懶的笑,道:“請用。”

添香可不懂什么茶道,抱著乖寶又慌又急的跑出來,此時一看見水確實感覺渴了,端起來細細吹了便抿了一口下肚,本來以為剛煮沸的水會很燙,入口卻是極舒服的暖感,不知是什么好茶,清淡芳香,連著舌根都有股甘甜的味道。

“這茶叫碧海青天夜夜心。”陸燁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含笑著隨口說道。

“為何?”添香覺得此茶很香甜,而且很解渴,不解的看著他又抿了一小口,這一口下去她忽覺由甘轉澀,喉間微微泛著苦。

陸燁亭的眸底總是不失笑意的望著她。

她迷惑的又飲一口,這下不僅口苦且驚覺胃里微涼,原來感覺解渴的東西竟然有薄荷的味道,她這才了然的低低一笑,“果然是碧海青天夜夜心。”只是不知道這男人是怎么想出來調配這種味道的茶來喝,還真是有錢人閑的蛋疼。

陸燁亭又為她斟了一盅,道:“只要撩開車簾子就能看到這世間的千姿百態,飲一口這茶,就算是再熱鬧繁華的景象也不過是過眼煙云,無謂留戀。”

耶?他干嘛說的這么有深度啊!

添香從來就不是何事悲風秋畫扇的主兒,喝了一口茶,轉身順手撩開車窗短簾,去看陸燁亭嘴里的過眼煙云。

不知是進了哪條街,行人稀少,遍眼全是青石壘砌的高大民宅,壓抑的天空似乎又陰沉了幾分,想必這場雪是非下不可了。

“爺,到了。”車外子乙道。

車身緩緩停住,添香連忙把茶盅放下,抱著孩子頭也不回的躬身出了車廂,車簾子被她掀動的搖蕩著,陸燁亭自嘲的輕笑一聲,“還真是過眼煙云,毫不留戀。”隨即隔著簾子吩咐道:“送馬娘子去吧。”

子乙自然明白自家爺的意思,轉身帶著急切的馬添香去了文郎中家的宅門口。

沉沉的靠上美人榻,陸燁亭端著茶盅靜悄悄的獨飲,淡眉微蹙,長眼迷合。

‘云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不是我,怎么能品得出這茶的冷……。”他仰頭如飲酒般將茶飲盡,瞇合的眸子流光一轉,又帶起一股放蕩不羈的調調,半仰著下巴懶懶道:“走吧,子乙自會趕上來的。”

馭夫聞言應了聲“是”,車鞭子甩響,車轱轆扭動,調轉馬頭驅向東城門。

似乎是聽見馬車聲,添香剛想回頭看,房門突然打開,文郎中家的下人出來了,她只偏了一下頭便看向子乙,感激的笑了笑,在子乙介紹之后便隨文家下人去了。

文郎中確實是老成持重的郎中,給乖寶開了藥方子,另給了添香一個小瓷瓶,里面的藥丸是有解毒敗火功效的藥丸,乖寶吃半丸,到傍晚的時候已經不燒了,直到這會兒文郎中還特意派人送添香回家,期間又是茶水又是糕點的招待的熱情周到,搞的添香以為自己是這家新上門的女婿,待遇太好。

回去的路上天色暗沉,乖寶折騰了大半日這會兒在她懷里睡的正甜,路上的行人只剩一些忙著找落腳處的商旅,拉車的、抗包的皆行色匆匆。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眼底,添香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小喬!他在這做什么?”

路過的是一家客棧的門口,有商旅入駐,店伙計吆喝著幫忙往里搬東西、牽馬,只見小喬纖弱身影正彎腰去抗麻袋,不知袋子里裝的什么,但能想象到一定很重,小喬蹲下的身子起的很緩慢。

添香反手拉開車簾子就想喊,可剛要出聲就見小喬的身影已經沒入商旅中。

“小娘子有什么吩咐?”馭夫客氣的問道。

“沒……沒事。”她幾乎是翕合著唇瓣,緩緩搖搖頭,小喬明明跟她說是算賬的輕巧活,怎么會在賣勞力?

添香心里酸酸的,縮回身子,望著乖寶那粉團般的小臉,仿佛正有一只潤白纖美的手在逗弄著她的小嘴,寵溺的喚著‘乖寶真乖!’,而那只手的主人又怎么能和粗鄙笨重的麻袋聯系到一塊?

她突然后悔提出成親,明明知道陸喬只是長相柔美,骨子里卻十足的倔強好勝,怎么就沒考慮到他作為一個男人的感受!

“哎,只怕回去還不得說……。”添香細細的摩挲過乖寶淡薄的小眉毛,眼神漸漸飄移。

陸喬幫忙卸了貨,揣好雇主遞過來的刀幣便往家走,天空已然飄起雪珠子,清冷冷的隨著幾縷不太急的旋風飄散著,對于他來說抗幾個麻袋不算什么,以前習輕功的時候比這苦也比這累多了,只要能達成目的,他向來沒什么怕的,也不在乎。

這幾天扛活,他是唯一一個沒纏裹嬌的男人,他很清楚的記得添香說過的男兒便是光明磊落不懼世俗眼光,他便是那樣的兒郎。

“小兄弟,能趕車嗎?”一中年人叫住了向家走的陸喬。

瞧打扮應該是過路商旅,陸喬尋思了一下,問,“可以,報酬多少?”

中年人似乎很急,道:“你說多少?五個刀幣,南城十里地外。”

“五個刀幣?”他還是從這幾天開始對錢精打細算的,沉默了片刻后點頭,“好。”

小喬跟著這人去取車,車廂里的似乎是女眷,中年人把刀幣付給了小喬,囑咐道:“一定要在兩個時辰趕到地方,另有人接。”

察覺是女眷小喬有些尷尬的不想去了,可看見這五個刀幣便又猶豫著坐到了馭夫的位置,不多言,鞭子揚起,朝著南城門去。

空中飄的雪珠子越來越多,不覺間成了大片的雪花,悶了幾日的雪終于紛紛揚揚的下來了,車趕出南城門的時候城墻上已經是白茫茫一層。

因心里惦記著添香,小喬趕車的速度很快,十里地不足兩個時辰已經趕到,馬車緩慢下來,他回頭客氣道:“十里地,到了。”

話音落后,車簾子緩緩挑開,里面伸出一只挑著琉璃盞的玉手,小喬怔愣,這只手上戴的戒指似曾相識……,還沒等他想到,就聽一聲低斥:“逆子,還不給老娘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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