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臟

    三輛桑塔納和兩部切諾基，外加兩輛軍用卡車，嘩啦啦的就投下一大堆人，完全是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副接近于作戰以后的場面！

    好半晌，才確定了人數跟局面，開始跟武剛匯報：“現場……現場一共有二十五具尸體，兩人重傷，但基本也沒戲了……毒品都在，一共找到十九支槍械，沒有……沒有看見您說的內線……是的，我認得他的長相，我們在周圍已經尋遍了，沒有看見他！”

    當然不會看見，遠遠看見軍用卡車那特有的外貌，陸文龍就打著車跑了。

    不過就是兜個圈子回去，沒什么大不了的。

    蘇文瑾放下車窗，感受著外面陽光曬在身上的溫度，這邊算是滇黔高原，紫外線和陽光都比較重，可她毫不在乎，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驅趕剛才殺戮現場的冰冷，抱著膝蓋好一陣才覺得自己沒抖了：“真的能回去么？”

    陸文龍心情別提有多么好了，絕處逢生，還解決了自己最近的心頭大患，轉頭看看蘇小妹，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能！肯定能……起碼我們也是正當防衛嘛！”這是蔣琪在家最喜歡說的，三天兩頭都要把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的分界線叮囑一遍。

    蘇文瑾輕哼一聲：“我還是知道這過當了……要是，要是我們就這樣流浪不回去了。不就只有我們倆了？”女孩兒的心思有時候真的不一樣。

    陸文龍哈哈笑：“當通緝犯么？那也要把她們喊過來一起浪跡天涯才有趣啊！”

    蘇文瑾沒跟他使小性子。卻看著前面的玻璃和路面。頓了一下開口：“前面……有鄉鎮，我去給她們打個電話報平安，順便給你買件什么衣服。”

    好吧，蘇小妹的心思現在越發細膩全面了，六七十公里以后，陸文龍把車靠在路邊，讓蘇文瑾下去，自己才坐在駕駛座上。有點魂不守舍，其實心里的波動還是很大，想一下在車里翻找一下，弄到一盒煙，點了一支，重重的吸到肺部，借助煙霧對胸腔的刺激，似乎才從內到外的放松下來。

    感受一下后腰硬邦邦的手槍，想想又從后面找個塑料袋，把槍和子彈都裝進去。扎緊了放在座位下，待會兒還是找個地方埋了。

    蘇文瑾拿著點錢。先隨便找了家供銷社，給陸文龍買了一套從內到外的衣服，給自己也一樣的買了一套，才就在供銷社用人家的電話給豆花鋪打了個電話。

    沒人告訴陸成凡正在發生的事情，蘇文瑾開口很簡單：“你是豆花鋪的弟兄么？我是大嫂……我跟阿龍在外面，麻煩給二嫂三嫂她們打個電話，說事情全都解決了，我們會很快回家，叫她們不要擔心，也給竹二哥說一聲，但是假如警察問，就什么都不知道，晚上我會再打這個電話的。”

    那邊一疊聲的明白！

    陸文龍并沒有給蘇文瑾叮囑什么，這姑娘居然怕家里的電話都有警察在聽，在不知道陸文龍打算怎么辦的情況下，她就選擇最不容易被警察注意到的這部來打，看來她當大嫂也是有天分的！

    快步回到車上，看看后面亂七八糟的車廂，皺皺眉：“開出去，到外面找個地方把車洗干凈了再走……我看見有血跡的。”

    陸文龍得令一聲，卻一邊開車一邊問：“你沒買點吃的？”

    蘇文瑾逐漸在恢復，伸手拿手指頭彈他的頭：“剛才那些東西看了那么惡心，哪里還吃得下東西？走了走了……你打算怎么辦？”

    陸文龍輕松：“先洗車，洗干凈跟我們相關的所有東西，再兜個圈子回渝慶去，這件事我們就咬定不承認，就說是對方自己火并，我們倆逃掉了！”

    不善于撒謊的蘇小妹睜大了眼睛看他：“真的可以么？”

    陸文龍篤定：“可以！”方向盤一打：“就在那里吧！”路邊有一片河灘，不過就比之前拼殺的河灘要細膩得多，繞過一大片草叢就到了一條清亮亮的小河邊，草叢遮住了車輛，應該也不會被路上看見，這條省道上的車真的很少，陸文龍把車直接開到河水淺灘中才停下，就脫了鞋跳下車來，隨便找了抹布開始光著腳洗車，認真的洗刷全車的各個角落，把車廂后面那些原來毒販們的生活用品全都扔出來，整個鋪著橡膠的車廂后面沒有座位，都洗得干干凈凈！

    蘇文瑾也試著脫了鞋，一沾水卻發現冷得浸骨，趕緊收上去，坐在座位上指揮，可陸文龍要洗座位呢，干脆脫了自己的衣服鋪在已經擦干凈的車頂上，再把最寶貴的蘇小妹也放上去，坐在車頂，自己拆了座椅套，都放到山泉河水里面洗，還唱歌！

    蘇文瑾的情緒終于慢慢的恢復起來，曬著太陽，打個盤腿坐在車頂，逐漸露出了笑容，看看四周，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只有自己兩人，這不就是自己最盼望的樣子么，真想一直就呆在這里了！

    忍不住把這番話給陸文龍說了，陸文龍穿個褲衩，光著膀子在冰涼的水里活蹦亂跳：“啥？住在這里？你當真的搭個木棚或者草屋就能過活么？你會種田織布么，我不會的，你生了娃會接生么？我也不會的！”

    呸！多浪漫的心情，被這粗胚攪得一干二凈，氣得蘇小妹抓屁股下面的破爛衣服砸他：“洗了！趕緊把自己洗干凈了換衣服！”

    陸文龍有什么好在乎的，脫光了衣服就跳進水里游泳，算是洗個澡，還別說，這山泉河水說不定比好多自來水都干凈呢，最后還撒了泡尿，才得意洋洋的上來穿衣服：“你就別洗了，太冷，待會兒我們還是找個大點的城市住個店，休息好以后再回去。”

    蘇文瑾也有這個打算，伸手要煥然一新的男人把自己抱下去坐在車廂里，指揮他去把那些破爛玩意兒都燒掉，連兩人之前準備的吃喝都不要了，只留了一瓶水自己喝兩口，看見都燒成灰燼了，才翻開地圖指著一個地方：“我們去這里！”

    這是沿著渝慶旁邊大江上游的一個同樣著名的城市，以酒著名，距離渝慶只有不到兩百公里，歷來都很繁華，距離兩人現在所處的方位也不過五六十公里了。

    陸文龍沒意見，一路向著目標，很快就把干干凈凈的面包車開進了城里，面積比渝慶還是要小很多，但是那種人來人往熱鬧喧嘩的感覺，終于讓蘇文瑾徹底的松了一口氣，還在路邊買了一包當地特產的黃粑，用芭蕉葉裝著的，小心的拿小勺分出來喂給開車的陸文龍吃，自己專心的抿在嘴里，瞇上眼睛輕嘆：“好甜！”頓了一下才說主題：“活下來的感覺好幸福！真的好甜！”

    陸文龍哪有這么文縐縐，只會嘿嘿笑，嘴里吃完了就努嘴表示，蘇小妹終于笑呵呵的給他填上，好像之前的那場血腥殺戮不存在一樣。

    只是等到兩人住進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賓館，蘇文瑾關上門，才小心的問：“我……今天是不是殺死了人？”

    住這里是陸文龍的主意，兩人都沒身份證，就算有，陸文龍也不愿拿身份證暴露了蹤跡，所以根據他和楊淼淼還有湯燦清住酒店的經驗，越高檔反而查得就越輕松，所以讓乖乖巧巧的蘇文瑾自己一個人走過來說幫家里人開個房間，一下就得逞了。

    陸文龍提著不多的那點行李，其實就是蘇小妹的新衣服，那包槍彈已經就埋在了洗車的那個路邊界碑下，聽了蘇文瑾的問話，他心思還是敏感，點點頭更不在乎：“是我殺的，你把人砸昏了！說起來，要不是你那塊石頭，我們倆現在肯定死在那里了。”毒品已經運到了蜀都境內，他們倆的作用已經消失了，如果相安無事的運貨到渝慶，那就是同案犯的關系，但一旦在那個地方鬧將起來，必然不會留下他們的性命！

    但蘇小妹有點倔強的搖搖頭：“我知道！我殺死了人，石頭砸在了他的頭上，一下就砸開了！”

    陸文龍終于有點正視的看她，放下衣服袋子在潔白的床上，搖搖頭：“那不重要，我今天殺了那么多人……我都沒有來得及想，他們都不是好人，全都是罪大惡極的毒販，我們最多算是殺死一些豬狗不如的畜生！”伸手就要去抱蘇小妹。

    蘇文瑾卻有些皺眉的躲開了：“臟……我身上臟……”

    陸文龍一點沒有這些文藝腔，蠻橫的伸手一把抱住她，就扛在肩膀上，伸手拍她的屁股，還別說，拍拍就覺得手感好，忍不住就放輕了動作：“臟個屁！我給你洗澡好不好？”說到后來，他的聲音不自而然的居然有點沙！

    嘿嘿嘿，大砍大殺的激動興奮以后對男女之情是有點敏感，蘇文瑾抱著他的頭同樣聲音也有點怪怪的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