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男人？

正文你是不是男人？

任曉風在原地愣了一會，像是忽然被人敲醒，拉開步子狂追起來。'又更新了'他追了兩個路口才追上她，她跑得飛快，像一只小鹿，匆忙的幾近盲目的逃著，當他最后狠狠抓住她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抓著她的手腕，那樣用力，她從沒見過這樣子的他，他溫文爾雅，他風度翩翩，而這一刻他幾乎是猙獰，額頭上爆起細小的青筋，手背上也有，他的聲音沙啞：“你胡說！這到底是為什么？”

她的臉白得嚇人，臉上有晶瑩的汗，仿佛仍舊想要掙脫他的手，掙不開最后終于有點虛弱的安靜下來。

“凡凡，”他盡量使自己聲音平和下來：“你到底怎么了？我做錯了什么？”

棵她垂下眼簾：“你沒有錯，是我錯了。”

“有什么問題你坦白說出來行不行？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提出來，我都可以改。”

他的額發被汗濡濕，有幾綹貼在了額頭上，而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她，仿佛細碎星空下墨Se的海，純凈得令她覺得心碎。

追她要怎么說？

不管要怎么說，都無法啟齒。'又更新了'

“凡凡，你在美國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他緊緊攥著她的手：“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感情的事不是負氣，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坦白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他的眼底有痛楚，她越發覺得心如刀割，如果長痛不如短痛，那么揮刀一斬，總勝過千刀萬剮。

“曉風，你別問了……”她幾近于哀求：“我真的沒法再愛你了，我們分手好嗎？我求你好不好？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從來不曾這樣低聲下氣，他只覺得心痛，無所適從：“凡凡，你說你沒法愛我，你不是不愛我……對嗎？凡凡……凡凡，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他的語氣越來越輕，似乎連自己也有點不確定了。

“不是這樣，”她幾乎心力交悴，只機械而麻木的重復：“不是這樣。”

“我已經不愛你了……不，我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只是把你當哥哥，當成一個照顧我的大哥哥……這不是愛……所以，我們分手吧……”

她艱難的開口，眼里飽含著熱淚，只要一觸，就要滾落下來。她愛他，沒有誰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有多愛，現在她的心就有多痛……

“凡凡，我不相信你說的話。'又更新了'”他仿佛慢慢鎮定下來，雖然他的手指仍在微微發顫，但他的聲音中透著不可置疑的堅定：“凡凡，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你再不要提這件事情了，就當它沒有發生過。”

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沒有辦法忘記在美國的那個夜晚，她所承受的一切。陸宸是個噩夢，是她擺脫不了的。她如何帶著這個噩夢，再繼續跟任曉風在一起？

如果可以，她寧可這一剎那死去。可是她沒有辦法，她的嘴唇顫抖著：“曉風……我是真的不愛你，我到現在才知道，我只是把你當哥哥……是我對不起你……”

他的臉Se發青，仿佛隱約預見了什么，突然的他粗暴的打斷她：“夠了！你在美國待這么久不回來，就是在考慮怎么跟我分手嗎？你不接我的電話，是在向我暗示什么？我不會和你分手，我不會！你說的我一個字也不要相信！”他那樣用力的拉扯她，仿佛想阻止什么，可是不過是徒勞。

“任曉風！”那句話終于還是從齒縫間擠了出來：“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我真的沒有喜歡過你，請你不要再糾纏我。”

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子靜止下來，那樣喧囂的鬧市，身后車道上洪水般的車流，人行道上人來人往，車聲人聲，那樣嘈雜，卻仿佛一下子失了聲。只余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非常緩慢，非常沉重，一下一下，然后才是痛楚，很細微卻很清晰，慢慢順著血脈蜿蜒，一直到心臟……原來這就是心痛，痛不可抑，痛到連氣都透不過來。

他有點茫然的看著她，就像不認識她，或者不曾見過她。要不然這就是個夢，只要醒來，一切都安然無恙。可是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她的眼淚漸漸干了，臉上繃得發疼，眼睛幾乎睜不開，四周的天Se慢慢黑下來，路燈亮了，車燈也亮了，夜Se如此綺麗，仿佛是一種毒。而她陷在九重地獄里，永世不得超生。

“曉風，”她的聲音幾乎已經平靜：“我們分手吧，不要在最后讓我討厭你。”

他終于松開手，眼中沒有任何光彩，仿佛就此一下子，整個人突然黯淡得像個影子，他并沒有說話，慢慢的轉身。

他起初走得很慢，但后來走得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街角。而她像傻子一樣站在那里，只眼睜睜看著他漸行漸遠。

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最后實在累了，就蹲下來抱著膝蓋。街上那么多人，偶爾有路人停下來看她，而她只是緊緊的抱著雙臂，將自己圈在一個狹小的世界里，放聲哭泣。

天黑透了，她才攔到出租車回家。管家看到她雙眼紅腫，發絲凌亂，以為她遭了搶劫，想問什么，卻被她打發去放洗澡水了。

浴缸里灑了花瓣，她擰開龍頭，把手伸進去。她忘了開熱水，冰寒刺骨的冷水一直在手上沖著，她卻沒有一點感覺。客廳里有單調的聲音一直在響，她愣了半晌才意識到是電話，仿佛腦子已經發了僵。

管家接起來，在客廳喊她：“小姐，是陸先生的電話！”

陸先生，陸先生……她默默的念了好幾遍，才驀然醒悟，是陸宸啊！陸宸的電話……她猛的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就往外跑，拖鞋被地毯絆倒，猛一下子磕在茶幾上，頓時疼得連眼淚都快涌出來。顧不得了，連忙抓到聽筒：“喂。”

陸宸大約剛從機場出來，一貫低沉的聲音里難得有絲倦意：“怎么這么久？”

平凡的回答不自覺有些心虛：“在洗澡，所以……”

“我一個小時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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