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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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皇上讓太子和敬王退下，卻留下端王趙瑜，趙琮看到趙瑜神情低落，內心暗笑：四弟有得受的，父皇哪里懂操持婚嫁這樣的事？能記著皇后臨終遺言，將四弟婚事放心上就不了。也不過是全聽太后和淑妃的，她們倆個說誰好，就是誰。太后先前一直夸贊錢尚書家的，四弟明顯不喜歡，這一回，淑妃薦了一個，若再不喜歡，父皇難道要用逼的？

趙瑜對此也有預感，果然，太子和敬王離開之后，皇上溫和地對他說道你去年秋季回京，到如今都新春三月了，半年多時光，公務私事都忙完了吧？無不少字那就該正經議親了。先前錢你不甚如意，太后留她在身邊調教日久，卻言說此女甚好，既如此，朕看留她做個側妃也不？這些年來，你比太子、諸位弟弟都辛苦，父皇看在眼里，不能虧待了你，你的親事自是要大操大辦，儀制可以與太子大婚相差無幾，父皇與太子和眾閣老說過，將來你的兒女，無論大小，都要有封號和食域如今當務之急，是要為你完婚——淑妃這些日子勞心勞力，殫精竭慮，為你選得一位賢德多才、姿容莊秀、端雅溫婉的世家名媛，不是公候之家，卻是世代貴戚，乃平州楊家的朕的祖母、你的曾祖母，先朝順仁德慶皇后便是出自他們家”

平州楊家，趙瑜會不？在天朝，能與歷代皇族通婚的，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家，除了平州楊家，還有去世母后的娘家、明州高家，原州蕭家，京城周家，這些號稱有高貴血統的名門世家送女兒入宮為后妃，他們彼此間也通婚，牽牽扯扯千絲萬縷關系不斷，互為影響，周家如今是斷了這條路，高家的女兒做了太子妃，這是母后所為。而現在給挑上平州楊家的，自然是母后的姑表妹、淑妃蔡氏，蔡氏憑著長相有幾分像母后，得了父皇的寵幸，據滎陽說不是偶然的，母后病重時，蔡氏就常以奉皇后之命送點心夜宵為名，進入上書房陪侍父皇若所言不假，那她就算是個有心機的女子，堂侄女薦給敬王做王妃，這回想塞給的女子，不會跟她沒有一點關系吧？無不少字

端王恭敬地朝淑妃行了個禮辛苦淑妃娘娘了”

蔡氏忙微笑道殿下快別如此說，為殿下挑王妃是我應該做的殿下請放心，我親自見過楊家，真真是個絕色品性端正，多才多藝，與殿下極般配……論起來，我可還是你的姨母呢，你的事，自是要多費些心機”

趙瑜抬起頭，清冷的目光只看了蔡氏一眼，她就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淑妃娘娘是本王姨母？本王怎不？本王母后姓高，何時有個姓蔡的？當面都能如此，可見淑妃娘娘言語不屬實，這個絕色的楊，誰愛便給誰去吧，本王不喜歡”

蔡氏臉色發白，轉臉去看皇上，眼里含了淚花，顯得楚楚可憐：

“皇上……臣妾……是奉了皇上口諭辦事，是一片好心”

皇上皺眉瑜兒不得無禮淑妃是你母后表妹，怎不算你姨母？”

“回稟父皇：只是表妹，并不是親的何況她現在貴為淑妃娘娘，是兒臣母妃，若改稱姨母，她肯嗎？”無錯不跳字。

皇上無奈，龍生九子，各個不同，他對每個都有過責斥，唯獨這個趙瑜，從小到大，沒對他發過一次火。

并不是趙瑜特別順他的意，而是，他心里邊就是老放著這個，舍不得責罵。

也許跟他出生時是難產有關系吧，當時皇后已經奄奄一息，仍堅持要保孩子，他卻在外邊吼保住王妃，不要管那孩子”

最終母子都活下來，他便對這個曾經被起心遺棄的分外關愛，沒想到這孩子越長大越像他，較之別的，愈發親近他些。

皇上看著趙瑜你到底想要樣的姑娘？再不行，過幾日御花園里開花宴，把京中未婚配的貴女們統統召來，你選”

“稟父皇：不用這么麻煩，兒臣有心上人”

蔡氏眼睛瞪得溜圓，皇上一喜臭小子早說嘛朕查問過你的隨從，那個周、王府侍妾你都不動，害朕為你發愁，以為你……快說說看，是誰家的姑娘？難得你喜歡，三月春暖，便趕緊把婚事辦了吧”

“她家出了點事，只怕暫時不能這么快”

“說來聽聽，事情能阻止得了朕的皇兒娶？”

趙瑜頓了頓，看向皇上，目光坦誠父皇，兒臣不辦沒有章法的事請容兒臣過些時再向父皇稟報此女子家事”

皇上呵呵一笑弄得如此詭秘，你小子不會是要搶親的吧？無不少字朕可跟你說，你是皇子，也不能無法無天”

“父皇放心，兒臣不敢”

“嗯，好你至少有個喜歡的女子，朕就放心了不過不能太久，最遲不超過五月，給朕完婚”

“是多謝父皇成全”

皇上含笑看著趙瑜退下，蔡氏在旁邊提醒道皇上，臣妾覺著端王殿下喜歡的女子不會是貴女？”

“何以見得？”

“皇上想想看——殿下連姓甚名誰，哪家的姑娘都不敢說，若是京中貴女，說與皇上聽何妨？且最后還說了句‘多謝父皇成全’，這其中，可是有些意味不明”

皇上沉吟著，慢慢點頭有道理，待朕找他的人來問一問便知”

蔡氏依在皇上身旁，輕輕地為他按摩肩膀，半帶撒嬌地說道：

“皇上楊辦哪？臣妾把話都說滿了，這會又說不要人家，人家可是未議過親的小姑娘”

“天朝女子，本就應該先讓皇子挑選過，落選方能議親”

蔡氏臉色一滯，手上不敢松緩是臣妾失言臣妾……了請皇上恕罪”

皇上嘆口氣瑜兒做事向來有主張，他不要，難道朕還強迫他？雖說諸王除了正妃，至少得有兩名側妃，可瑜兒脾性，比朕年輕時更甚，他只要得了那位心上人，只怕便不會想別人。當年若非皇后賢淑良善，兩名側妃與兩名妾侍朕也是不要的……她自知體質不好，只生得滎陽和琮兒，最后瑜兒還是拼了命保下來……若非她堅持，朕如今就沒有這么多個兒女淑妃啊，后宮妃嬪眾多，朕獨留你在身邊，是因為你外貌稍有與皇后相似之處，但你終究與皇后相差太遠，你要記住：在他們面前，不要將與皇后相提并論，惹惱了他們，朕也顧不得你朕心里皇后永遠是第一位，無人能替代”

“是，臣妾明白”

蔡氏答應著，聲音里未敢有一絲一毫委屈，滿含崇拜皇后娘娘是臣妾的好表姐，風華絕世，母儀天下，賢德貞靜，明達仁慈在臣妾眼里，這全天下就沒有能及得皇后娘娘的”

皇上頷首，臉上有傷感之色，蔡氏扶著他道皇孫在院子里玩了許久，臣妾陪皇上去看看他吧？無不少字”

皇上想起孫子，心里歡喜起來好，好咱們去陪小家伙玩會兒”

花園里，小小的趙燁的宮女內侍們的看護下，歡快地到處找蝸牛捉螞蟻，皇上四周望了望，感慨道太少了這么大的院子，該有十幾二十個孩子一起玩才對想當年，老大、老2、老三、老四、老五差不多一般年紀，養在一處，讀書習武論兵法，何等熱鬧皇后教子有方，他們合睦友愛……唉如今，朕卻只得這么一個孫子淑妃啊，你看那楊若是真好，便尋個機會給瑜兒看看，或許見了面會喜歡，多個側妃，不是壞事”

蔡氏一楞，旋即答應是，臣妾自去安排”

趙瑜出了宮門，急匆匆要趕回林宅，一群人走到半路，便見太子的侍衛從斜巷里奔馳而出，行禮道稟端王：太子殿下召請有急事相商”

趙瑜勒住馬頭，心想這才從宮里見面出來，有急事剛才不說？

又見的二等侍衛曾德平急馳而來，稟報林宅侍衛告急：太子妃請了韋去”

趙瑜怔住可有人跟著？”

“太子妃先是遣人來請，侍衛不允進府，隨后太子妃親自前來，責斥侍衛，說是要討教衣裳式樣，邀了韋同往太子府，侍衛們只好跟著一同去了冷月沉星，相隨左右”

“了——掉頭，往太子府”

忽又有兩人急急忙忙跑來，黃文正帶著四寶，兩人都是臉色慘白，黃文正道：

“我只去了一趟街，就不見妹妹了——端王殿下，請帶我一起去，我、我要找我妹妹”

端王瞧著他哼了一聲：就你這樣兒的，十個妹妹都不夠丟的

思及當初還不是一眨眼功夫就把小喬弄沒了，也不禁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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