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四十四章 千山滅的邏輯

面對筑基期八層的千山滅，甄誠能感受到那泰山壓頂般的重壓，身體情不自禁的后退，但甄誠卻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掛在臉上。

“我——”感受到甄誠身上那雄厚的真氣，千山滅猛地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甄誠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吳下阿蒙了。甄誠再也不是那個，自己想讓他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地階后期大圓滿的年輕高手了。自己不但不能對甄誠動手，反而還有事情需要甄誠的幫忙。

原本想好好與甄誠聊一聊，哪里想到，遇見甄誠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事情弄得如此尷尬，千山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收場，但手上的力道，卻暗自減了三分。

甄誠冷冷的看著，小心的戒備著。直覺上，自己面對千山滅沒有任何優勢。如果千山滅執意要與自己動手，甄誠會毫不猶豫的逃跑。

被動挨打，不是甄誠的作風；明明知道打不過，還死要面子，更是不可取。因為千羽雪和千羽寒的關系，甄誠篤定，千山滅不敢對自己動手。

看著千山滅臉上的怒氣一點點消解，自己身上的重壓也在慢慢的緩解。甄誠直視著千山滅，既不說話，也不再后退。甄誠再等，等千山滅道歉。

人的容忍是有限度，對于千家的四個人，甄誠自認為沒有任何的虧欠，相反，自己可能還對千家有恩。

甄誠一言不發，千山滅的一張老臉變得更紅了。手上的力道消失殆盡，但一雙手臂還像木棒一樣僵硬的伸展著。

千山滅希望甄誠說上幾句軟化，但可惜的是，站在自己十米開外的甄誠一言不發。除了山頂上傳來的冷風，千山滅還能聽到的就是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千山滅的喘息聲中透著不甘，情緒異常的復雜。夜風中，那懸崖上傲岸的松柏，正在不甘心的低頭凝視，凝視著幾個月前，自己連看上一眼都覺得浪費力氣的年輕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甄誠似乎老僧入定了一般，與千山滅玩起了不許動。甄誠脾氣倔強，認準了的事情，絕對不會退讓半分。甄誠可以選擇轉身離開，但那樣的話，甄誠會覺得自己沒有面子；甄誠可以率先開口，但那樣的話，甄誠會很瞧不起自己。

修為高就牛X嗎？修為高就可以在自己面前隨意出手嗎？甄誠要讓千山滅明白，自己不是那種隨意可以拿捏的青年人，自己更不是一個可以用強力壓服的青年才俊。

“對不住了！”又過了盞茶的時間，千山滅頹然的放下了手臂，想想自己的三個兒女，千山滅神色頹喪，聲音低微的道歉。

“呼——”甄誠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看著千山滅，沒有再說什么過激的話。

千山滅的遭遇，甄誠都清楚了。對于這樣一個把三個孩子養育成人的父親，甄誠發自內心的敬佩。千山滅為什么會變得這樣暴力，甄誠不清楚。但對這樣的男人進行羞辱，甄誠自認做不到。千山滅退了一步，甄誠也不好再過分的要求什么。

“時間不早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問了！”

寒大千接管了千山滅負責的事情，千山滅現在連到藥園去的機會都沒有。除了甄誠回來的時候，千山滅在一村的大屋見過甄誠，半個多月來，千山滅連甄誠的影子都沒看見。

得知甄誠下山，千山滅又怎么肯放棄接觸甄誠的機會呢？邀請甄誠到自己家里，這是一種不錯的辦法，但耿直的千山滅做不到這一點兒。多年來，千山滅的身上，也濡染上了開卡博峰其他人身上的缺點，那就是以出身和實力來界定一個人的價值。

直到剛才出手的那一刻，千山滅才意識到甄誠已經是筑基期的高手了，直到剛才的那一刻，千山滅才意識到，自己沒有邀請甄誠到自己家里談事情是多么的不禮貌。

“我的女兒怎么樣了？”甄誠雖然開口了，但千山滅依然感覺到難為情，扭轉頭看向別處，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對你女兒沒興趣，放心好了！”甄誠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稍稍想了想，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告訴千山滅，你的兩個女兒，爺沒寵幸呢，你放心好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千山滅有些惱怒的看著甄誠，那眼神很像一位岳父，突然看到了糟蹋自己姑娘的新姑爺一樣，要多憎恨，就有多憎恨！

“那你想知道什么情況？你又想知道你哪個女兒的情況呢？”甄誠雖然臉皮足夠厚，但想想自己剛才回答的有些蛋，也還是有些小臉紅的不好意思。但看到千山滅那憤怒的樣子，甄誠又故意刁難千山滅，提醒千山滅，你丫的女兒調包，老子是知道的。

“都想！”也不知道是因為山風太冷，還是被甄誠氣得，千山滅的鼻涕差點兒飛了出去。握緊雙拳，又不甘的松開，這一刻，千山滅很想大聲的罵娘。

“千羽雪的修為是個問題，如果不盡早解決，你可能會遇到大麻煩！”看到千山滅那憤怒的樣子，甄誠反而變得嚴肅起來了。千羽雪如果修為暴露，對于自己來講，也不是什么好消息。難道自己可以說，自己不知道千羽雪和千羽寒是怎么調包的嗎？

雖然千羽雪和千羽寒調包只有一天的時間，就跟著自己墜崖了。但在開卡博峰的所有人看來，千羽雪和千羽寒互換身份，是在山下，而不是在山上。

“你關心的是自己吧！”甄誠能考慮到的問題，千山滅又怎么會不清楚呢？輕蔑的反駁一句，因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讓千羽雪快速提高修為。

“有差別嗎？”千山滅不擔心自己揭發千羽雪的身份，恐怕是早就想好了應付的辦法。九祖發現不要緊，甄誠最擔心的，就是其他老祖或老祖的后人們拿這件事說事。

自己現在名聲在外了，這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樹大招風的道理，甄誠還是清楚的。

“你準備怎么幫助我女兒？”千山滅打量著甄誠的丹田，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行的辦法。甄誠既然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從地階后期大圓強者提升到筑基期，那甄誠幫助自己的女兒千羽雪快速提升到練氣期，能有什么問題呢？

“我靠！”甄誠很是無語的看著千山滅，情不自禁的爆了粗口。見過不要臉的，還第一次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難道姓千的人家，不管男女老少都這樣自以為是嗎？甄誠有些懷疑，千羽寒的母親，千山滅的老婆諸葛云是不是有倭國人的血統。

一個字，賤；兩個字，簡直TMD的不要臉。自己跟千羽雪和千羽寒什么關系？自己又有什么義務幫助千羽雪呢？

“你不肯幫忙？”這么多年，雖然只是做個護法，但千山滅的權力卻很大。再加上很少與外面的人接觸，千山滅幾乎都忘記怎么與人相處了。看到甄誠那滿臉的冷漠和拒絕，千山滅很生氣的責問。

“千師兄，我跟你們家有親戚嗎？”

“沒！”千山滅回答的聲音像冰塊一樣干脆。打量了一眼甄誠，心里暗道，你算什么東西，跟你有親戚，實在太丟人了。

“你們家對我有恩嗎？”看著千山滅那麻木的模樣，甄誠很想拿錐子刺一刺這不開竅的老東西。媽的，自己都說的這么露骨了，這老東西怎么還沒反應過來呢？如果不是因為千山滅的神色還算正常，甄誠真懷疑眼前這五十歲不到的男人是不是老人癡呆了。

“沒！”千山滅稍稍想了想，像夜風一樣冰冷的回答。

“那我為什么要幫你女兒！”甄誠覺得，自己還是直接點兒吧，對于千家的人，只能采用直接點兒的方法。

千羽寒要摁在沙發上假裝，這才能讓按失蹤的丫頭不敢再和自己嘚瑟；千羽剛要摁在王府井大街上狠狠暴打，這樣那孫子才不敢再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如果說千家有正常人的話，那也許只能是千羽雪了。但這妮子也一根筋，居然要代替千羽寒做自己的丫鬟。現在好了，自己剛剛把年輕的擺脫，千山滅這老精神病又纏上自己了。

“這——”甄誠開導還算是到位的，至少甄誠這么露骨的反問，千山滅終于聽明白了。仔細想想，自己剛才提出的要求，的確有些過分了。“你不幫我女兒，那誰幫？”千山滅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仔細想想，在開卡博峰上自己認識的那些人，好像現在敢于幫助自己的，只有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我的天！”甄誠很少有的跺腳，像個小姑娘一樣的臉紅。看著千山滅，甄誠有一種抓狂的感覺。

看千山滅這架勢，感情是訛上自己了。甄誠覺得，自己要耐心的跟千山滅講道理。千家的事情，自己可不能惹，萬一招惹了，那麻煩的事情多了去了。

“這應該是你思考的問題，你不應該問我！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會考慮幫忙的，但我自顧不暇，哪里有能力幫助你女兒！”甄誠那和聲細氣的模樣，仿佛一位成年人在跟兩歲的小孩講道理，要多慈祥就多慈祥，要多和藹就多和藹。

“我想不出！”千山滅沒等甄誠說完，就接口回答，“你有辦法，你就應該幫忙！”

“——”甄誠想說，我日你太姥姥，但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咽下去了。看千山滅那誠摯的樣子，甄誠有些心軟。

“你的修為怎么提升的那么快？”千山滅問的直接，絲毫不管甄誠的感受。

“——”甄誠想轉身逃跑，看著千山滅感覺到可怕。這老東西是真傻，還是在跟自己裝傻？甄誠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自己提升修為快，這是個人隱私好不好？雖然現在四周沒人，千山滅也不能這樣裸的問吧？

千山滅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盯著甄誠那白茫茫的丹田打量。甄誠臉上的詫異神情，直接被千山滅忽略了。

甄誠有些手足無措！如果千山滅動手迫自己，那自己可以逃跑，也可以抵抗，幫助千羽雪那就連提都不用提了；如果千山滅給自己跪下，然后涕泗交流的說自己如何不容易，那自己也許會考慮一下！千山滅現在這做法，讓甄誠簡直抓狂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無奈的看著千山滅，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應對。

“雪兒的事情就這樣了！我那個女兒去哪里了？”沒得到甄誠肯定的拒絕，千山滅想當然的認為甄誠答應了。對于千羽寒，千山滅內心有說不出的氣憤，也有著難以割舍的牽掛。“五祖說，我兒子在燕京，而且你們還見過面，這樣的話，她也應該在燕京，對吧！”

千山滅很警覺，即使跟甄誠裝傻充愣，但卻一直不明確承認兩個女兒互換身份。雖然站在一村村外，但千山滅依然很謹慎。正所謂，隔墻有耳，萬事小心才是上策。

“什么叫就這樣了？”甄誠氣得滿臉通紅，很想沖上去踹千山滅幾腳。“你那個女兒失蹤了！”甄誠不想隱瞞什么，干脆直接的告訴千山滅。雖然自己這樣做有些殘忍，但有些事情，該講的還是要講，“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與吳耀祖、羽千顏等人一起失蹤的！”

“哦！”千山滅點了點頭，一種我也這么想的表情掛在了臉上。“喜馬拉雅學院，的確有意思！”出乎甄誠的意料之外，千山滅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千羽寒的下落。

“你兒子在燕京，混得馬馬虎虎！”甄誠只想快點兒離開千山滅，沒等千山滅開口，主動積極的介紹。“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想走了！”甄誠很怕千山滅跟自己說，“你去把我女兒千羽寒從喜馬拉雅學院救出來，就這樣了！”

“先等一下！”甄誠要離開，千山滅急忙開口阻止。鄭重的看著甄誠問道，“你覺得，我兩個女兒怎么樣？”

“——”甄誠額頭上全是黑線，傻呆呆的看著千山滅，木然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