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幕不是茅場晶彥,是熊

“到底怎麼回事？”“游戲GM給我出來！”“快點讓我登出啊！”這樣的怒吼并不在少數，而且不滿聲音正在逐漸增長，讓局勢有失控的趨勢。

之前的猜測還真的應驗了。還好突然出現的接近一萬人的龐大群眾并非樂道爾游戲者，而是刀劍神域的玩家們。換句話說，他們是游戲王大賽中這個新手場景的劇情人物。

話說樂道爾集團挑選了刀劍神域世界作為游戲場景，還真是惡趣味。在他們意識里自己是進行游戲的玩家，殊不知實情卻是游戲王大賽中的劇情人物。從樂道爾游戲者的角度看來，他們才是真正的NPC。

“測試，測試。各位玩家請安靜下來～”突如其來地冒出一把經擴音後的幼稚聲音，覆蓋整個中央廣場把無數道喧譁聲給壓下去了。

同時，在上百尺的高空中出現了一堆六角形的格子，寫著“警告”及“系統公告”的鮮紅色的文字，它們以非常驚人速度蔓延開，轉眼便鋪滿了整個天空，儼如一個被鮮血涂抹了的詭異空間。

在看見這兩組單字後，再結合到剛才聲音，再愚蠢的人也能判斷出，這是來自GM游戲管理員的操作。所有人再顧不得大吵大鬧，連忙屏息靜氣、全神貫注地準備聽取系統的公告。

接下來的，廣場的正中央瞬間生成了一座臺階出來。

“喂，全員集合了吧！？那麼，是時候開始了！”一只造型獨特的熊玩偶戲劇性地從臺階的正下方跳出來。熊玩偶簡單明了地分成黑白二色，所說的不是熊貓那種，而是身體左邊一半是白色、右邊一半是黑色。就像把兩只不同的熊布偶縫在一塊。額，難道說這個玩具偶出自石之章森太郎的手筆？（詳見電腦奇俠、假面騎士W）

白色的左邊是乖巧正常的普通熊寶寶，黑色的右邊則是充滿了邪惡氣息，右眼位置是一道赤紅色的傷痕，還有半張尖牙利齒的血盤大口。看上去直讓人覺得別扭、詭異，心里有點發毛。

“這是誰？會說話的熊玩偶？GM到哪里去了？”不單是SAO玩家，甚至是樂道爾游戲者們也一下愣住了。

SAO封測玩家曾經見過GM的模樣，是穿著長袍的老人或者小姐。不應該是這種造型詭異的玩偶角色。

游戲者們同樣驚訝，為什麼跟之前說的不一樣，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穿著血色斗篷的無臉巨人嗎？

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被動漫宅的假情報騙了！難怪他會這麼好心分享重要的情報，原來他不是傻子，還有這樣的心計！看動漫宅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不善和猜忌。

卻不知道動漫宅實是被冤枉了，但他此刻沒有心情管這種事情，內心正翻起了劇烈的波動。這完全不一樣的開端讓他意識到一切正在脫離他的掌握。

“我才不是玩偶，是你們這群家伙的GM－－黑白熊。請多指教了。庫瑪（Kuma，也就是熊的日文）。”

“好了好了，既然已經做了自我介紹，那就趕快開始吧。”黑白熊滑稽地揮舞著雙手，以表示他的急不及待。

好歹見到有GM出現來說明，SAO玩家們都松了一口氣，猜想大概是系統出現了bug、或者是特別的慶祝活動。

但接下來的話句卻狠狠地背叛了他們的期待。

“由現在開始，你們這些充滿希望的寶貴的玩家只能在這個游戲中共同生活。”

“關於那個共同生活的期限嘛－－沒有期限。也就是說，你們這些家伙要在這里度過一生！這就將是你們的未來生活！”

“你這家伙在說什麼蠢話！？”“快點讓我出去啊！我接下來還有重要的約會啊！！”“我鐵定要投訴你這家混帳的游戲公司！”“登出！我要登出！！”

本來一眾SAO玩家無法登出游戲，心里已經相當的不安。再經黑白熊那麼一說，無疑是火上加油。廣場上的形勢比起剛才的一幕更加的混亂！！

人群中也有幾把聲音出現了，企圖安撫在場失控的玩家們。他們提到只要把頭盔脫下來、游戲公司或者警察發現到問題，便解決了這場事件。

可是，黑白熊連他們一絲希望都要奪去，給予他們最上佳的絕望。黑白熊不緊不慢的搬起所有樂道爾游戲者都知道，原來屬於茅場晶彥的解說。既無法拿下頭盔、警察和營運公司都無能為力的事實。

“哈哈哈哈，警察也好、游戲公司也好，沒有人能夠拯救你們了。看著你們這些希望之星自相殘殺，這種絕望的場面令我心跳不已呢。”說著的時候黑白熊的玩偶面上出現了不自然的潮紅和汗水，真是有夠惡心的。

“這家伙瘋了！”“為什麼我們非要自相殘殺？”“別總是給我們開玩笑！快放我們出去！”

“少開玩笑了！你的正體是茅場晶彥吧！”沖動地說出這番話的不是任何一位樂道爾游戲者，而是一個穿著新手裝備，擁有一張秀氣臉蛋，看上去有點娘的黑發少年－－正是刀劍神域故事的男主角桐谷和人。

“茅場……晶彥……？他是誰啊？熊沒有聽說過。”黑白熊用爪子撓了撓頭殼，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你再裝傻也沒用！世上只有SAO的設計者茅場晶彥有權限，在脫離營運公司的控制下主宰這個假想世界！”

“哦！原來是指那個人麼？熊已經把他殺死了。”黑白熊簡短地道。

“你說，殺……殺死了……？”桐人臉上一陣駭然，難以置信地呢喃道。

“不、不可能的……”聽到這個消息的動漫宅瞠目結舌，眼珠幾乎要凸出來，整個人變得呆滯不已。

“沒錯啊，熊殺死了他，而且從他手上拿走了這個世界的控制權了。你看～”黑白熊朝天上一指，由六角形構成的巨大螢幕上的畫面頓時產生了變化，頓時出現了一段影像。

彈幕游戲，影像中首先出現了這個標題。

在一個封閉的巨大房間中一個年輕學者模樣的男性被綁在一張特制的椅子上，雙手被強逼放在鍵盤上，他的前方一個巨大的液晶電視，而後方則有一座小山般巨大的不知名的復雜機械。

“那、那是茅場晶彥！”桐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性的身分，正是這個SwordArtOnline的設計者，以及他仰慕的對象，茅場晶彥。

在充滿狂氣的bgm、像涂鴉般的惡質背景下，茅場晶彥被強逼地開始了一個經典的彈幕游戲：液晶電視上出現了一陣彈幕，而茅場則控制著畫面中的自己的Q版角色進行閃避。

隨著時間的流逝，彈幕的速度不斷加快，但是身為天才的茅場的精密控制下一直保持無傷。良久，彈幕的速度、密度已上升到一個可怕的地方，恐怕世上沒有多少個觸手能做得比他好。

此時，茅場終於出現了第一個失誤，螢幕上的角色被彈幕擊中。同時，背後的機械終於發揮了它的作用，產生出一道電流，透過金屬制的椅子進入茅場的身體。

一開始的時候電流的電壓還不是很高，對他造成的影響不大，繼續這個永無終止的彈幕游戲。可是，伴隨失誤次數的增多，電流的威力顯然急劇上升，而且因為電擊造成的麻痹使茅場的手腳變得有點不使喚了。

只要再一次的電擊，就能讓他再無翻身機會。這一點茅場自己最清楚不過，面上失去了昔日受訪時在鏡頭前時的的淡然和冷靜，取而代之是近乎瘋狂的表情，仍然在作出臨死前的掙扎。

鏡頭中突然出現黑白熊的近寫照，他做出了一個掩嘴偷笑的動作。

毫無預兆地，電視上的畫面突然一轉，二維的平面彈幕一下子換成了三維的立體彈幕。搞不懂情況的茅場登時中彈，這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無法挪動分寸的茅場晶彥只能眼睜睜地看到控制角色被彈幕不斷擊中，不對啊，到了一半的時候，電壓已提升到一個可怕的地步。茅場身為一位天才的大前提是一位人類，早就口吐白沬、雙目反白，失去了一切意識。

無人控制的游戲角色自然一動也不動，這意味著電擊會無止境地仍然攀升……

當背後的發電機顯示出一個天文數字的電壓時，本來是名為茅場晶彥的人，已經變成了一段黑炭……

全場鴉雀無聲，他們全都被黑白熊的絕望處刑給驚呆了。本應是SAO游戲設計者，他們逃出這個假想世界的希望，就這樣被黑白熊給奪去了。而且是這樣殘酷的方式。

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一個有著夸張的飛機頭發型的不良少年，徑自沖上黑白熊在的臺階上，一把拎住半只到大腿高度的黑白熊，瘋狂地吼道：“你的惡作戲也太過了吧！不管你是黑白熊還是黑白貓，總之快放我們出去！不然我殺了你！”

“等等，對GM進行暴力行為是禁止的！”黑白熊慌張地回答道。

當有了第一個人走出來，其他不滿的人也陸續跑到臺階上圍攻黑白熊。他們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失去了理智，全然忘記了眼前的熊玩偶掌握了他們的生死。

桐人很想提醒失控的人群：這樣是沒用的。他們現在身處的不過是假想世界，真正的肉體還躺在外面世界，就算對付的了黑白熊這個游戲角色，也沒法對黑白熊的正體造成絲毫威脅。更何況它繼承了茅場的GM的最高權限……

“發動召喚魔法－－救命啊～岡格尼爾之槍”被眾人抓住的黑白熊發出了十分裝作的棒讀聲。

然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某種堅硬的東西多次插入肉體的聲音。

在臺階上，十多名失控的SAO玩家們全身上下都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鋒利的鋼槍貫穿了身體，鮮血彷佛不要錢似地從多個傷口流淌而出，驚心觸目的赤紅色映入所有人的眼簾里。

死人了，雖然是假想世界，卻沒想過居然能做得這麼逼真。再者，黑白熊說過了在游戲中角色的生命是與現實中掛鉤的。也就是，那一剎那十多條活生生的性命被輕易地奪去了。

沒待SAO玩家們來的及發出尖叫，所有刺在屍體上的鋼槍發出一瞬耀眼的光輝。

“轟！！！”廣場正中央的臺階上發生了一場驚天大爆炸。

一個成年人身體大約有５公斤血液，光是站在階級上的暴起的SAO玩家就不止十多人。身處爆炸中心的他們毫無疑問地成了這盛大煙花的佐料。從鋼槍上流下來的那攤鮮血，比起爆炸引起的血雨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受到波及的范圍比想像中的要廣的很多倍。

隨著巨大爆炸帶來的強大沖擊，總共幾十公斤的血液往四方八面地送出去。近的站在臺階附近廣場中心被濺了一身蕃茄醬，還有各種黃黃白白的內臟碎塊。遠至五十米開外的游戲者們也沾到多少血紅色。

明明知道是人工制作出來傳送到大腦的虛假影像，卻如斯地真實，多虧了最新的虛擬感官技術，不單用眼睛看見到，他們能確實地感受到落在身上血液的溫熱，還有飄散在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道。

盡管這些血液和內臟塊立馬被游戲刷新了，除了那十多位玩家再沒有出現，一切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僥是這樣，一堆活在正常社會的、嬌生慣養的玩家們曾幾何時會見到這麼血腥的限制級畫面，紛紛都在跪在原地嘔吐起來。

“真是的！你們總是喜歡打斷熊的說話。”黑白熊毫發無損地從爆炸的中心處走出來。這是理所當然的，擁有GM權限的它在這個世界幾乎是無所不能。雖然沒有人親眼看見到，但是樂道爾游戲者們敢說它已打開了無法攻擊的外掛。

“按照游戲的設定，假如你們想離開這個游戲是可以的。可是你們必須完全攻略這個浮空城艾恩葛朗特，一共有一百層。途中當然不少得有非常強大的怪物Boss鎮守在每一層的迷宮里……”

本來聽見有離開方法的玩家們似乎見到了一絲希望，卻在聽見到一百層的時候便重新黯淡下來。從封測玩家以及營運公司里得到的消息：SAO是一個非常高難度的游戲，就算是封測的數個月里，他們也不過攻略到第三十層左右便停步不前。聽說正式開放後的難度更視乎人數而重新調整……根本是提高了好不好。

而面對最嚴重的問題是取消了復活機能，這下子死掉一個便會少一個人繼續攻略，愈後面的階層便是愈困難。不少人心生出這個疑問：他們真的有能力打通一百層迷宮，離開這個假想世界嗎？

但是，黑白熊的說話并沒有在那里完結，接下來還有繼續的內容。

“－－原本應該是這樣。”這意味著事情尚有轉彎的余地。

“鍾仔大人，你要到哪里去？”被拖拉著走的艾莉娜悄聲地問道。

早在黑白熊露面的時候，鍾仔就不由分說地牽起艾莉娜的手，明明他平日那麼不坦率自己的感情。這讓她很好奇鍾仔的異樣反應，沒有待黑白熊演說完，就已經匆忙地拉扯著自己，轉身就往外面跑。

“先不要說話。”鍾仔沒有立即作出回答，此時艾莉娜窺到他的側面，發現到他的臉色有點蒼白難看。

果然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自從一萬名SAO被傳送到中央廣場以來，鍾仔就沒由來地隱約有一陣不妥的感覺。就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

當出現的不是茅場晶彥，而是奇怪的黑白熊，就愈發肯定自己的猜疑。

這看上去簡單得過分的任務條件……東躲西藏的任務名……一萬名SAO玩家……所有線索一下子都連系系起來，這樣子就能說得過去了！

“要是可以的話，我倒希望是自己猜錯了。”也許是心性多疑的鍾仔在杞人憂天，但是他并不是孤身一人，時刻緊記著自己旁邊還帶著艾莉娜。這是絕不能拿來冒險的！所以他情愿是疑神疑鬼，也要作出這個過份的提防工作。

必須馬上離開這個起始之鎮的中央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