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集:唯一的選擇

大地震動，熊熊地脈之火，不住的噴涌而出，集聚了千萬年的力量，完全不是一個兩個破碎虛空的至強武者就能夠與之抗衡的。

混亂之中，神劍山莊的所有人都沖出了莊園，向著附近的城鎮撤去，雖然是千萬年發展經營的根基所在，但遇上了這種完全近乎是毀滅性的打擊，歐冶神棄雄心再大，卻也是不得不做出取舍了。

山莊沒有了，可以再建，強留下來，也改變不了什么，而且，若是性命都沒有了，重建神劍山莊，更是一句空話之中的空話。

眾人離開神劍山莊還沒過片刻，便只聽得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驚天動地般的不斷傳遞而來，隨之，方圓十萬里之內的大地都在劇烈的搖晃抖動，像是發生了什么百年不遇的大地震一般，就算是武道高手，踏在地面之上也會生出無可抵御的錯覺，地脈之火，當真是威猛無比。

屹立在這片天地經年日久不知多少歲月的神劍山莊，終于還是伴隨著地脈暴動，徹底的被埋葬在了無盡黃土之中，而與此同時，地脈之火也完全爆發，一股股炙熱的巖漿隨著地脈暴動噴射而出！

累積了千萬年的力量，一朝爆發，再也難以抑制，地脈之中。匯聚著巨大的力道，將巖屑和深部巖漿噴向高空。形成了高大的赤色巖柱！

如此巨大的天地災難，就算是實力強大的武道強者，也只覺得這一刻恍如天塌地陷，末日降臨，歐冶神棄等神劍山莊的高手這時也無法再保持冷靜，各自領著家眷向著萬里之外狂奔而去。

慌亂了半響，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時候，神劍山莊的眾多高手以及家眷方才撤離完畢。清點之下，就算是撤退及時，神劍山莊依舊還是損失了不少的高手，這也難怪，地脈之火來勢太快，很多人動作慢了，就被火焰吞沒。就算是武道高手，也經不住地脈之火的燒灼，直接就被燒成了灰燼。

歐冶神棄看著神劍山莊所在的方向，就算是相隔萬里，依舊隱隱看得見，高天之上烏云密布。天空已被濃煙遮蔽，難見天日！

“糟糕！”眼見著這一幕，歐冶神棄忍不住的為之心里一驚，卻原來，他是想起了自己再匆忙之間。竟然將洛楓忘在了鑄劍場的地宮之中，但此時此刻。就算是他想起來，卻也未免有些太遲了，地脈之火爆發，這個時候，洛楓只怕早已經被火海吞沒多時了，如此一來，那下半部的《鑄天心劫》只怕也要隨之長埋地下了。

《鑄天心劫》作為神劍山莊的傳承寶典，自然非同一般，旁人很少知道，但是，身為神劍山莊的莊主，歐冶神棄卻很清楚，《鑄天心劫》分為上下兩部，上部之中記載了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厲害的玄功神通，涉及的鑄劍之術并不多，而下半部則是正好相反，記載了神劍山莊日益精進的鑄劍之術，另外，還有神劍山莊鑄劍師才會修煉的幾種淬血神通，其之奧秘，非比尋常。

“真是可惜了。”歐冶神棄心中暗暗后悔不已，他所擁有的只有《鑄天心劫》的上半部，于下半部，卻并沒有從天工子那里學到多少，只因為，他雖然在修煉之路上資質絕佳，但對鑄劍之術，卻天賦欠佳。

“父親，您怎么了？”眼見著歐冶神棄一臉的懊悔神色，歐冶憐音不由得為之擔憂出聲，言語之間，多有擔心。

血濃于水，父女之間，到底還是有著難以斬斷的親情，哪怕，歐冶憐音對于歐冶神棄的一些事情并不認同，也不例外。

歐冶神棄滿臉的陰沉神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但他卻不能表露出半點，只得搖頭應聲道：“沒什么，只是有些心力耗損罷了，你吩咐下去，將山莊的那些家眷好生安置，此事事關緊要，不容耽擱。”

聞言，歐冶憐音連忙點了點頭，隨之，又忍不住的出聲問道：“那山莊之中的那些鑄劍師怎么辦？”

歐冶神棄沉吟半響，卻是有些頹喪的道：“憐音，現在山莊被毀，鑄劍師暫時也無事可做，一切只能等到地脈爆發平復下來之后，再想其他的辦法了，至于現在，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可是，父親，這些鑄劍師都是我們神劍山莊的根基，萬萬不能夠有半點閃失的，否則，對我們而言，將是難以挽回的損失。”歐冶憐音有些擔憂的道：“如今，天烽神劍出世，各方勢力都在盯著我們神劍山莊，這種關鍵時刻，實在是太過兇險。”

“唉........”歐冶神棄口中一聲長嘆：“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經歷這一場天災，我們經營多年的神劍山莊已經差不多完全毀了。”

歐冶憐音心中也是憂慮重重，忍不住問道：“父親，那我們今后該怎么辦？是否準備重建神劍山莊？”

“今后怎么辦？先不著急考慮，還是想想怎么渡過眼下的劫難吧，重建神劍山莊，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在天烽神劍出世的當頭，再加上天地大戰，黑天域和中域以及外域打得不可開交，我們神劍山莊夾在中間，本就十分兇險，如今，又失去鑄劍之利，只怕會很艱難。”歐冶神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了自己的心緒，振聲道：“不過，只要人還在，希望就在，以我們神劍山莊的財力，就算這一次損失巨大，但只要渡過難關，重建神劍山莊，并非難事，只是........”

說到此處，歐冶神棄卻是忍不住的為之輕輕一嘆。顯然對自己的話都不是很看好，畢竟。神劍山莊傳承至今，已經經歷了千萬年的歲月，歷經上一次的天地大劫難之后，本就已經損失嚴重，沒落沉淪，這五千年來，在各大勢力委屈求存，方有了幾分恢復。但如今毀于一旦，想要再次重建、再現輝煌，只怕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關注著這里的段岳，忽然心頭一動，口中出聲道：“歐冶莊主，對于此事。本座倒是有個提議，只是不知道歐冶莊主是否愿意放下神劍山莊莊主的面子？”

聞言，歐冶神棄不由得為之心神一震，轉眼看去，卻見到段岳、風云無忌、獨孤求敗以及西門吹雪四人踏步行來，他心念千回百轉。轉瞬便又恢復了正常，連忙迎上前來，驚喜的出聲道：“段大人，原來你們還未離開！”

段岳微微一笑，灑然應聲道：“神劍山莊遭逢如此大難。本座昨日承蒙歐冶莊主熱情款待，此時怎好一走了之？方才無意中聽到歐冶莊主之言。本座到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未知歐冶莊主愿意聽？”

對于段岳一行人，歐冶神棄是真的難以看透，但是，他畢竟不愧是執掌神劍山莊的梟雄，心思非凡，只是微微一怔，便即恢復了一片鎮定神色。當下，帶著幾分灑脫出聲應道：“大人但說無妨。”

段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說起來，本座在黑天域還算是有些地位，若是歐冶莊主不介意的話，不妨隨本座一起前往黑天域，或者，直接在黑天域的境內重建神劍山莊，相信，本座都可以幫得上忙。”

“這.........”聞言，歐冶神棄不由得為之一怔，隨之卻是沉吟不語，以歐冶神棄的心機、心智，自不會笨到以為段岳會無償的幫助自己，哪怕是段岳昨夜酒醉之后表示出對自己女兒的興趣，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然而，不得不說，段岳的這個提議卻是讓歐冶神棄非常心動。

如今，黑天域已經是神武大陸第一大勢力，就算是天地大戰爆發期間，黑天域之內，依舊保持著相對的平靜，而且，若是進入黑天域內，還可以得到黑天域那龐大的勢力的庇護，以神劍山莊的財力，重建神劍山莊，必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雖然，這其中有著一定的風險，但相比之下，這點風險，他還是愿意承擔的。

心中念頭飛轉，轉瞬之間，歐冶神棄已經想到了無數的可能，但是，卻始終難以擺脫已經隱隱定下的決議，半響之后，他到底還是忍不住的沉聲問道：“大人的提議實在是讓人心動，但是，在下也不是愚笨之輩，深信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就算是沒有選擇，在下還是想要問一聲，不知道，在下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哈哈哈.........歐冶莊主果然是快人快語！”段岳哈哈一聲大笑，當即出聲道：“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多說廢話，天地大戰完結，本座只需要在天地大戰完結之前，神劍山莊能夠成為黑天域最忠實的盟友，天地大戰完結之后，歐冶莊主自可選擇神劍山莊的去留，本座絕不多加為難。”

此話一出，頓時，歐冶神棄、歐冶憐音父女二人之威臉色劇變，從現在開始，道天地大戰完結，這時間雖然可能不會太長久，但絕對是不短的一段時間，倘若段岳有心吞并神劍山莊，這段時間，足夠黑天域將神劍山莊吃得連殘渣都不剩！

托庇于黑天域，雖然是眼下對神劍山莊來說最穩妥的方法，但是，在歐冶神棄父女看來，這代價與風險實在太大，頓時猶豫不決起來。

相比起幾乎要雄霸整個神武大陸的黑天域，神劍山莊的勢力實在是有些太弱了，甚至，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比性。

段岳如今也是一方霸主，梟雄心思，見到歐冶神棄父女二人的模樣，多多少少也能夠猜測得到他們的心思，當下，便即淡然一笑，出聲道：“本座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若是歐冶莊主覺得本座提出的條件難以接受，便當本座的話從來都沒有說過就是。”說罷。他便就要轉身離去。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神劍山莊。真正能夠讓段岳看得上眼的，除了那般曠世神劍天烽以外，也就是那上萬名鑄劍師了。

神劍山莊素來以鑄劍之術聞名天下，這些鑄劍師縱然沒有天工子那么超凡入圣的鑄劍之法，想來，卻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將這些鑄劍師掌握在手中，自然能夠讓黑天域大軍的裝備更上一層樓。對于天地大戰，絕對能夠起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巨大作用。

至于那柄曠世神劍天烽，更是威力無比，段岳手底下的劍道高手并不在少數，隨便給一個，便可令其實力大進，就算是對上超出破碎虛空極致境界以上的蓋世強者。也有足夠的力量一戰。如此神兵，掌握在歐冶神棄的手中，實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只有拿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夠讓段岳安心。

這次的邀請，與其是條件。倒不如是他給神劍山莊的最后一條路，如果，歐冶神棄拒絕的話，那么，為了黑天域。他不得不狠下心來，如剿滅天族一般。將神劍山莊徹底毀滅，或者征服！

自然，段岳心中的想法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這上萬名鑄劍師，乃是神劍山莊的立足之本，他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單單救下了洛楓，更是收服了歐冶流云，為的，就是要徹底掌控神劍山莊。

若是歐冶神棄此時此刻知道了段岳的真正心思，恐怕，即便寧愿是窩在這里，等待著那些搶奪曠世神劍天烽的各路武道高手，也絕對不會愿意上段岳的賊船。

可惜，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所以，歐冶神棄根本不可能知道段岳的想法，他只是憑借著本能，隱隱約約的感應到了，段岳言語之間，雖然平和淡然，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黑天域的實力太強，他完全可以想象，倘若自己拒絕，必然會惹來黑天域的不滿，甚至是大軍來襲，對于如今的神劍山莊來說，只怕連反抗都做不到。

生存或者滅亡，二選一的機會，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都處在了他的一念之間，由他自己來做這個決斷。

“等等，我.......”歐冶神棄幾番掙扎，終于還是決定要做出決斷。

歐冶憐音見狀，連忙急聲阻止道：“父親，你.........”或許，她的心思沒有歐冶神棄看的遠，但是，她卻也知道，以神劍山莊現在的狀況，若是真的跟黑天域結盟，只怕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會被黑天域徹底占據。如此一來，神劍山莊千萬年來的基業，可就算是徹底的毀在他們父女二人的手上了。

歐冶神棄何嘗想不到這一點，但他更清楚，倘若自己拒絕的話，只怕是等不到黑天域慢慢占據神劍山莊的力量，直接就要面臨黑天域大軍的毀滅性打擊，當下，他只得揮斷了女兒的話，望著段岳笑道：“大人，在下答應你的要求，神劍山莊愿意與黑天域結盟，成為黑天域永遠的盟友。”

“很好！”雖然早已經想到歐冶神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此時此刻，當他親耳聽到這般肯定的答復之后，還是忍不住的為之一喜，當即哈哈一聲大笑，贊賞道：“歐冶莊主，本作相信，你絕對不會為今日的選擇而感到后悔的。”

歐冶憐音卻只覺得耳邊突兀的傳來一聲晴天霹靂，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歐冶神棄，急忙出聲道：“父親，你怎么可以答應他這樣的條件？”

“憐音，無需多言，為父相信斷山大人！”歐冶神棄凜然出聲道：“如今，天地大戰爆發，我們神劍山莊夾在各大勢力中間，雖然地位超然，但是，終究做出一個選擇的，黑天域乃神武大陸第一大勢力，唯有與黑天域合作，才能夠保證我們神劍山莊的傳承。”

段岳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神劍山莊的莊主，看事情，就是比旁人來的透徹一些，歐冶小姐放心好了，黑天域雖然征戰天下，但也不是霸道之輩，如今，黑天域的盟友并不在少數，神劍山莊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歐冶憐音冷著臉并不回應，她心中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便不是段岳三言兩語就能夠更改動搖的。

但歐冶神棄卻像是真的被段岳話語說動了，聞言，當即便是滿意無比的點了點頭，隨之翻手之間，取出一方黑色劍匣，雙手捧著遞向段岳，“斷山大人，既然雙方結盟，黑天域又肯幫忙重建神劍山莊，在下愿意將天工子畢生心血所鑄造之曠世神劍天烽，獻于黑天域主，還請大人代為收納。”

“父親——”歐冶憐音頓時失聲大叫。

“這——”就連段岳也忍不住的為之大吃一驚，卻是沒有想到，這歐冶神棄竟然有如此心性，連天工子的曠世神劍都拿出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送上門來的寶貝，卻是沒有理由不要的，當即，段岳便自歐冶神棄的手中接過了劍匣，哈哈笑道：“歐冶莊主如此盛情，那本座就先代為收下了，放心，重建神劍山莊之事，便包在我們黑天域身上........”

眾人說話間，忽然，遠方天際，一道流光飛馳，破碎虛空，轉瞬之間，便是已經循著段岳等人的氣息，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