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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塵封的記憶(二合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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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09-12  作者:薩琳娜
武五娘的出現,似一記重錘砸在了蕭南的心上,塵封多年的記憶,如同噴涌的泉水般翻滾而出,瞬間將她的意識掩埋——

那一日,蕭南穿來整一個月的日子。

蕭南的心情很不好,經過了穿越的驚慌,偶的空間的驚喜,以及遭遇渣男的郁悶后,現如今的她只想快些離開這里。

偏在這個時候,崔家上下流傳著一個謠言,說她這具身體的祖父宋國公被人告發私通突厥,并有通敵賣國之嫌。

事實上,不過是蕭禹擔心身在突厥的親姐蕭皇后,給她寫了幾封信而已。

這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唯一不妥的便是寫信的時機不對,那時,圣人正在對突厥用兵,兩方是交戰關系。

而蕭禹,身為朝中重臣、皇親勛貴,卻被人抓住了與敵通信的把柄,不管他的信里寫的是家長里短的瑣事,還是大唐派兵遣將的部署,總歸是跟敵國有了牽扯。

尤其是蕭禹在被人告發后,還因李靖誅殺了吉利可汗的妻子、蕭皇后的小姑子義成公主,上書彈劾李績。卻又被人反告他彈劾不當,假公濟私。

最終的結果是,通敵之說子虛烏有,但彈劾不當卻是事實,再加上蕭禹性格耿直,不喜那些寒門庶族出身的勛貴,多次當眾嘲諷他們,著實得罪了不少人。

錦上添花的人多,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

在諸多落井石的作用下,圣人最終罷了蕭禹的相位,并貶他出了京城,去岐州當了個刺史。

當時蕭南身在內院,對外頭的消息并不靈通,但也不知道怎的。她每次偶然聽到的議論,都在說什么:宋公這次肯定完了,通敵呀。多大的罪過,即使不抄家滅族,宋公的爵位也保不住了。

那時的蕭南已經得知當下的世界。是個被諸多穿越者蝴蝶得亂七八糟的時空。

她記得正史上說宋公是凌波閣功臣,是兩朝皇親。兒媳婦還是個公主。

太宗又是千古一帝,是少有的不兔死狗烹、誅殺功臣的帝王。

再說了,宋公通敵的罪名根本就不實,只要查清了,圣人應該不會把蕭家怎么樣。

但這里卻不是真正的大唐,正史上記載的東西也未必是對的。

蕭南明白,不管再開明的皇帝。也不會希望手底下的人通敵叛國。再者說,通敵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只要有一點兒跡象證明蕭家和突厥關系莫逆,那蕭家……

偏蕭南對唐朝的歷史,更多的還是女皇的故事(某南:電視兒童傷不起呀!),在那段歷史里,充斥著種種酷刑、殺戮。

很多人,即使貴為公主、皇子,一旦沾上了謀逆造反,也會被流放。甚至被賜自盡。

就是那一天,蕭南偶爾聽到兩個丫鬟在花陰下,說:“……公主又怎樣?圣人不會殺自己的女兒,可是蕭家的人卻未必能保得住呢。哼。我看呀,極有可能是發落了蕭家的人,然后再讓公主改嫁,反正在咱們朝,公主改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就是蕭家的人慘咯……”

蕭南很害怕,她真怕圣人不明,冤枉了蕭禹,最后連累她。

她又怕婆家為避禍,想對她痛下殺手,現代看得宅斗、宮斗文都說了,娘家禍事雖不波及出嫁女,但哪個婆家不想要個體面的婆家,而不是所謂的罪臣?!

蕭家若真出了事兒,崔家既想保有仁義之名,又想丟棄娘家倒臺的兒媳婦,最好的法子,便是讓兒媳婦病逝或者意外掛掉呀。

人就是這樣,一旦想到了某種可能,便會反復的想,反復思考的結果,便是愈加篤定自己的猜測。

為了不坐以待斃,蕭南決定,她必須行動起來。

而武氏,便是在蕭南心亂如麻、決定金蟬脫殼的那一天來到崔家的。

武氏,是六少夫人小柳氏的娘家姨表妹,武氏的祖母又是楊家的女兒,所以七拐八拐的,和蕭南也能沾上點兒親戚。

是以,武氏頂著蕭南表妹的名義,時常來辰光院閑談,偶然一日,巧遇回辰光院取銀錢的崔八,兩人閑談了幾句,發現彼此間很有共同語言。

兩人都喜好詩詞歌賦,都崇尚魏晉古風,都善音律美食。

于是乎,武氏成了辰光院的常客,只是她拜訪的對象,是住在‘內書房’的崔八。

武氏的時常拜訪,對于忙活著變賣嫁妝、轉移財產的蕭南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而她與崔八有點兒曖昧的關系,蕭南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其實,當時蕭南還解氣的想:來得好呀,正巧阿槿正懷著身子不能侍奉崔八,家里的下人們謠傳崔八看上了一個教坊的歌姬,正天天想著把這奇女子弄回家來呢。有武氏一打岔,崔八也能消停些。

武氏也乖覺,看出蕭南對她并不厭惡,便主動湊上來交好。

弄到最后,她們兩個更是姐妹相稱,有時遇到了跑到蕭南面前放肆的阿槿,武氏還幫著蕭南出氣。

恩恩,果然是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呀。

蕭南很自然的便接納了武氏。

隨后,更因武氏能外出得到最新的新聞,而時常叫來武氏問詢。

武氏呢,是個心思敏捷的人,她總能不著痕跡的給蕭南提出建議,這讓解決了麻煩的蕭南,很是欣賞。

無形間,更是把武氏當成了貼心的姐妹。

崔八對蕭南不親近。

武氏便建議:“男人都喜歡溫柔大度的女子,姐姐不妨對八郎君寬容些,他喜歡出去郊游會友,你就讓他去嘛,不但不阻止,還要主動給他準備些交際需用的銀錢。當然數量也不能太多,多了男人就要做壞事了。”

蕭南覺得她馬上要跑路了,為了不讓崔家的人發現異常,她想著籠絡一下渣男也好。便從自己的私房里拿上十幾二十貫的讓崔八花銷。

此招一出,崔八對她果然和顏悅色了許多,且天天出去游玩。徹底把阿槿拋在了腦后。

阿槿對蕭南很不敬。

武氏便建議:“這樣的奴婢,姐姐根本不用多管,只待她生產的時候……呵呵。俗話不是說了嘛,女人生產便是一腳踏入了鬼門關。”

蕭南聞言。深覺有理,雖然她并不打算在崔家常住,但自她穿來后,阿槿時不時的跑到她跟前擠兌、嘲諷,弄得她很不舒服。

當然,蕭南不敢殺人,但又不甘心被人擠兌。便把教訓阿槿的事兒交給了武氏,還特意囑咐她,“千萬別害了她的性命。”

武氏出手,內院太平呀。

阿槿果然老實了,天天龜縮在院子里,即使見了面,也對她恭恭敬敬。

如此幾次后,蕭南對武氏更加信任。

說到這里,有人問了,難道上一世的蕭南就這般蠢。她竟看不出武氏這么殷勤是有目的的?

答案是,蕭南當然看得出,她只是單純且沒有成算,但并不是瞎子、傻子。武氏一提起崔八就兩眼放光,她哪里會不明白。

只是她想著,人之所以算計他人,無非是有利益沖突罷了。

她蕭南和武氏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呀。

武氏想要這個渣男,沒問題呀,蕭南就多次委婉的和武氏說,她對崔八很不滿意,想等祖父的事情完結了,便跟他和離云云。

蕭南相信,她已經表明放棄了渣男,武氏那么聰明,應該能領悟她的意思。

并且,蕭南覺得武氏若是真對渣男有意思,她就更該幫自己解決崔家的麻煩,好讓她早日脫離此地,給她騰出正妻的位子。

期間,蘇媽媽她們就像冷漠的旁觀者一般,起初還勸兩句,說武氏心機叵測、居心不良,還讓她多加小心。

后來,蘇媽媽回過一次親仁坊后,便也住了嘴,玉竹忍不住勸蕭南的時候,蘇媽媽還主動呵斥。

就這樣,武氏算是在辰光院扎下了根,逐漸幫蕭南打理起內務來。

給大夫人請安?武氏去。

崔八被老相公罰去跪祠堂,要人去關心?武氏去。

崔八的朋友到京了,攜家眷來訪?武氏去。

但凡是需要蕭南出面的場合,不管是公還是私,統統都是武氏代替。

除了名分上不是八少夫人,武氏儼然就是辰光院的主母。

而大夫人,也從一開始的不樂意,發展到后來的妥協,睜只眼閉只眼的任由武氏一個未嫁女在兒子身邊晃悠。

闔府上下,都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唯有蕭南不曾發覺。

她還在忙著種田、清點嫁妝、鍛煉身體,并在武氏推薦的能干小廝陪同下,去東西兩市收購商鋪。

除此之外,她還努力想著怎樣和面臨抄家奪爵險境的娘家脫離關系。

那一天終于來到了。

武氏神色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拉著蕭南便往內室走。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蕭南被嚇了一跳,心怦怦亂跳的問道。

“姐姐,宋公的案子終于了結了。”武氏神色鄭重,眼中帶著幾分擔心。

“……怎么,怎么了結的?”蕭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次她去東市的時候,還聽酒肆里的人閑聊,說這次圣人對宋公很生氣,極有可能重判,還會累及家人。

“……罷相、奪爵含封邑,令貶出京城,流、流放嶺南。”武氏一字一頓的說道,那肅穆的神情,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她的話。

“流、流放?”那是要死人的呀。

蕭南一時心慌不已,急切的問著武氏,“我該怎么辦?啊?我該怎么辦?”

武氏看了眼微微晃動的帳幔,皺著眉頭,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擔心娘家的親人?你放心,你若是有什么金銀衣物,只管交給我,我轉交給你的家人,有了這些東西,他們在路上也輕省些。”

蕭南脫口而出,“我哪有什么錢……”

隨后又覺得蕭家雖不是她的正經親人。但她總歸占了人家的身體,便又一臉肉痛的說道:“好吧,我還有些金子。就勞煩你給他們送去吧。”

“哐當”一聲微響,外間兒似是被打翻了什么東西。

蕭南此刻正為掏出去金子心疼,根本無暇他顧。也就沒有留意,只是怏怏的說:“還有些衣物、藥材。數量雖不多,但也能夠他們撐到嶺南。”

蕭南不是什么圣母,有隨便認父母的習慣。但她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蕭家的人確實與她無關,她卻真不能不管人家。

“恩恩,姐姐放心。我定會將這些東西交給蕭家的人。姐姐,外頭還有事。我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武氏嘴角微翹,身姿優雅的站起來,緩步退出房間。

武氏確實很忙,她一出去,就傳來與人交談的聲音。

蕭南隱約聽到是個女子的聲音,便想著可能是哪個丫鬟找武氏吧,也就沒再留意,起身來到錢柜邊,拿出鑰匙(蕭南才不會把自己的錢柜交給別人看管)。打開鎖后,從里面取出二十個十兩一鋌的金鋌,決定把這些交給蕭家。

當然,蕭南并沒有見蕭家的人。她還是把這事兒托給了武氏,責令玉簪陪著武氏一起去見蕭家的人。

回來后,玉簪復命說,家里人已經收到了,還讓蕭南好好保重。

蕭南松了一口氣,隨后又聽武氏說,蕭家的人已經離京,宋公的案子也徹底了了。

至此,蕭南才總算放下心來,安心的梳理私產,打理店鋪,為將來的脫身做準備。

這一天也很快就到來了。

那是九九重陽節,蕭南前世的時候,對這個節日并不怎么看重,只隱約記得每年重陽節,爺爺奶奶的單位都會給他們發福利,爺爺興致來了,還會領著她去爬山,僅此而已。

所以,蕭南就像往常一樣,睡覺睡到自然醒,醒來后,武氏又笑吟吟過來陪她說話(作者吐槽:是來當‘主母’吧?!),還讓伺候的丫頭帶了一小罐菊花酒,邀她一起去花園賞菊對飲。

蕭南因最近著實忙活了一段時間,也想好好玩一玩,又有善言辭的武氏陪著,兩人說說笑笑,對菊暢飲,從下午一直喝到了月上中天。

或許是酒喝多了,蕭南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她卻看到了一群來勢洶洶的人,打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夫君離京赴任、近日剛剛調回京的崔二夫人,以及二房的一干女眷。

蕭南只覺得頭很暈,她用力揉著,耳邊卻傳來一通厲聲暴喝:“好個逍遙的襄城縣主,好個孝順的孫媳婦!”

“……額,誰呀,叫這么大聲!”

蕭南宿醉乍醒,神智還不是十分清明,她茫然的看著二夫人并一干女眷圍著她,滿臉怒容,一個個涂得殷紅的嘴巴張張合合,耳邊盡是嘈雜之聲,她一句話都沒有聽清楚。

好容易,蕭南清醒過來,才知道,原來前些日子老夫人身子不太舒服,在京的幾個少夫人都去榮壽堂侍疾,唯獨八少夫人蕭南不在。

昨天更是兇險萬分,若不是太醫的丹藥神效,老夫人極有可能就挺不過去了,這讓剛剛進京的崔守義夫婦驚慌萬分——長姐對于他們就是母親的存在,自己卻因公事不能近前照顧,險些與她人天兩隔。

崔守義自責了半夜,隨后見姐姐終于救了過來,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跟長兄說起此次進京的差事。

而二夫人呢,也和大嫂一起侍奉在老夫人身邊,見老夫人服藥睡去后,便悄悄的退了出來,因不放心,眾女眷都沒有離去,一起坐在堂屋閑聊。

二夫人卻發現,在一干小輩兒中,竟沒有八郎的娘子蕭南。

之前二夫人便聽說過,蕭南自持縣主身份,不事翁婆,不孝長輩,對丈夫不敬,對姬妾不慈,對娘家也不親,簡直就是個冷情寡義的人。

如今親眼見了,二夫人雖還沒有落實,已經將那些流言信了七七八八,冷聲對大夫人道:“八少夫人呢?怎不見她?我看連崔薇她們姐妹都陪在老夫人榻前,她這個侄孫媳婦怎么不見?”

大夫人也有些氣憤難平,但蕭南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家丑不可外揚,老二家的雖不是外人,可也隔著房呢,讓她知道了,肯定要笑話自己不會調教兒媳婦。

可若是不說,二夫人聽信了那些謠言,八郎更丟人。

長嘆一聲,大夫人便把蕭南從來不給自己請安,老夫人得病后也從來不給老夫人侍疾的事兒說了一遍,臨了還拿帕子捂著臉道:“唉,也是我沒福氣,想著蕭家的家教甚好,公主又是個溫柔嫻淑的女子,她的女兒也定是……誰承想,唉,是我誤了八郎呀。”

“什么誤不誤的,這樣的媳婦兒就該休了她。縣主怎么了?咱們崔家也不是寒門窄戶,就是公主……聽說高陽公主不就因不事翁婆,被皇后叫回宮里好生訓斥了一通?!”

二夫人本來就為大房娶了個出身高、門第顯貴的兒媳而有些嫉妒,這會兒聽了這話,解氣的同時又義正言辭的勸誡大夫人讓崔八休妻。

大夫人不想這么草率,便悄悄派人去辰光院通知蕭南,結果直到天亮她也沒來。

回來的人說,蕭南喝酒喝醉了,正在花園里酣睡呢。

一聽這話,二夫人更來勁了,也不急著梳洗換裝,領著一群女眷便殺到了花園。

第二天,蕭南和離了,且帶著不孝不敬不慈的壞名聲。

而武氏呢,則風風光光的嫁入了崔家,以一個落魄氏族之女的身份,嫁給了崔家嫡幼子為正妻。

正文5136字,以下皆免費啦!

另外,不是蕭南太笨,實在是對手太高桿。

當然,這一世,蕭南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面對情敵的諸多算計,她也會狠狠的反擊哦,還請親們繼續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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