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激戰

是的，果敢號的行動無疑是相當危險的，尊貴號已經喪失了動力，而且大半截船身都被海水浸透，更危險的是在他們身后幾公里外就是成群的日本戰巡和重巡，這一旦被追上，端的只有死路一條！

反正在當時的那片戰場上所有人都覺得尤里西奇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他不光無法拯救尊貴號，反而要將果敢號也搭進去。不過尤里西奇卻不認為這么做真的有那么危險，他認為冒險是值得的。

“從進入軍校的第一天開始，我就被告之要同戰友并肩作戰，決不能放棄每一個危難中的戰友。尊貴號上還有一百多名紅海軍的指戰員，我怎么能獨自溜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日本魔鬼所吞噬。我的良知和良心都告訴我，救人是第一位的！”

實際上尊貴號都被尤里西奇和果敢號的行為震驚了，布爾基奇都沒想到尤里西奇會主動接近并拖帶他們一起走。當他反應過來之后，在感動之余斷然拒絕了尤里西奇的要求，當時這位艦長站在炸斷了的船頭前沖著十幾米開外的果敢號船舷上的尤里西奇大喊：“你瘋了嗎瓦西里（尤里西奇的名字），趕緊走，立刻就走，越快越好！快滾，你這個瘋子！”

喊這番話的時候布爾基奇是帶著眼淚的，很顯然他也被尤里西奇的壯舉所感動了，但是作為一個軍人他也清楚一點——決不能為了一己安危將戰友至于極端危險的境地。所以他在最后是扯著嗓子大聲咆哮：“瓦西里，快滾，立刻就滾！我們不需要你！”

只不過布爾基奇完全低估了尤里西奇的決心和意志，對于布爾基奇的吶喊他完全不為所動。親自操舵向尊貴號靠攏，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拖帶用的鋼纜拋了過去。

“尼古拉，別他么廢話了，趕緊的綁好鋼纜。老子絕對不會走的。今天要么咱們一起脫險，要么一起下海喂魚，你選一個吧！”

在尤里西奇的堅持下，布爾基奇只能服軟，綁緊了纜繩之后。果敢號便拖帶著尊貴號一起上路了。當時的情況真的相當危險，日軍戰巡和重巡上打來的炮彈不斷地落在兩艦周圍，而且距離是越來越近，當時尊貴號和果敢號不斷地中彈，但是兩艦官兵并沒有放棄也沒有屈服，也不斷地的開炮還擊。

這兩艘驅逐艦的“奇葩”舉動也讓日本人大為嘆服，栗田健男很是感慨道：“美畜也是有勇士的！”

當然栗田健男感嘆歸感嘆該下狠手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客氣，他親自下令：“盡快成全美畜的壯舉，用大日本海軍最強的一擊度他們！”

猛烈的炮火瞬間便淹沒了兩艘驅逐艦，甚至一度打斷了一根拖帶的鋼纜。`不過果敢號和尊貴號并沒有屈服。哪怕是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也不斷地向著己方的戰巡撤退，這是他們唯一的求生希望！

目睹了這一切的戈爾什科夫也被感動了，他命令自己的巡洋艦盡可能的掩護果敢號和尊貴號，并一度準備下令各艦掉頭，不過尤里西奇和布爾基奇卻在無線電里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他們拒絕拿巡洋艦冒險！

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在短暫的驚愕之后，立刻也恢復了清醒，他命令四艘戰巡盡可能的提高航，要用“飛一樣的度”前往為驅逐艦解圍。

與此同時。三川軍一率領的金剛號和比睿號也現了紅海軍的四艘戰巡，只不過日本人很有些犯嘀咕，因為從身板上看對手絕對是主力艦，很有可能是戰列艦。但是在戰前詳細研究過美國海軍所有主力艦的三川軍一卻完全沒辦法將這四艘大家伙同已知的美國戰列艦聯系起來。

“不像是北卡羅來納。也不像是南達科他，難道是美畜新近建造的最新型戰列艦？”

反正當時三川軍一是引起了高度重視，這四艘能飆到3o節左右的主力艦絕對不好對付，而他手里只有兩艘老舊的金剛級和近藤信竹的愛宕、鳥海，唯一的好消息是栗田健男和高木武雄帶著另外四艘重巡也跟上來了，在數量上他還有點優勢。

三川軍一決心揮遠戰的優勢。戰前日本海軍就高強度的做了遠距離炮戰訓練，在遠距離炮擊上命中率一度冠居全球。他認為必須遠遠的就干掉一到兩艘敵人戰列艦，然后后面的戰斗就好打了。

當然，三川軍一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看家本領：“重巡洋艦什么時候可以開始雷擊？”

“近藤信竹長官說正在搶占陣位，很快就能射魚雷，”參謀長大聲回答道，“不過栗田健男長官和高木武雄長官則答復說魚雷耗盡，無法進行攻擊。”

這個結果讓三川軍一很不滿意，僅僅只有愛宕號和鳥海能射魚雷，這點兒魚雷夠干什么？他不由得有些埋怨栗田健男和高木武雄浪費了太多魚雷，更埋怨自己的驅逐艦太不給力，竟然被對手的幾艘巡洋艦打爆了。

不過事已至此，三川軍一也沒有辦法，只能命令：“各艦一旦判明目標并準確瞄準就可以開火！”

當時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的四艘戰巡離金剛號和愛宕號距離大概是十五公里。應該說這個距離是很近了，至少對于戰列艦級別的主力艦來說，這個距離足夠讓他們的主炮揮出全部威力。

這么說吧，當時紅海軍的四艘戰巡經過三次現代化改裝之后，都擁有四座雙聯裝3o5毫米主炮（艦尾艦各兩座背負式炮塔），主裝甲在3o5毫米左右，最大航能達到3o節。`而金剛號也進行了現代化改造，但是改造的幅度沒有紅海軍的戰巡那么大，主要是加長船體更換輪機并增加了防空火力，但是金剛級的防御水平基本還停留在一戰時期，主裝甲依然維持在2o3毫米水平，倒是水平裝甲增厚明顯。

當然，以雙方的火力來看。在十五公里的水平上，大家都能干穿對方的裝甲，所以勝負的關鍵在于誰能更快的取得命中。

金剛號搶先開火，8門356毫米主炮的齊射在這個夜里顯得那么的奪目。不過這一擊顯得雷聲大雨點小，用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的話說：“偏差甚大，對本艦毫無威脅！”

不過日本人卻不這么認為，對于搶先攻擊他們還頗有些得意，經過簡單的修正之后。很快又開始了第二次齊射。不過這一次依然不算理想，依然還是過遠，就在鬼子的炮手大汗淋漓的裝填炮彈準備動第三擊時，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終于打破了沉默，下令開火還擊。

紅海軍的戰巡主炮口徑稍小（3o5毫米b36火炮），但是威力還是不錯的，471公斤重的穿甲彈足以撕開金剛號的裝甲。而且擁有火控雷達校射的他們更容易擊中目標。不過今天晚上，雙方的手氣都不太好，旗艦紅色薩馬拉（興登堡號）的第一輪齊射大部分近失，并沒有觸及敵人分毫。跟在后面的紅色哈爾科夫（德弗林格爾）一樣也打了水漂。第三位的紅色高加索（塞德里茨）倒是運氣稍好，她瞄準的是愛宕號重巡，當時艦長錯誤的將愛宕號誤認為是戰列艦，從而沒有跟隨前面的友艦一起攻擊敵人的戰巡。至于落在最后面的紅色奧倫堡（毛奇號）此時還在轉向途中，并沒有參與攻擊。

在紅海軍的戰巡進入戰場開始戰斗的時候，戈爾什科夫也在緊張的思考。他準備做出一個決定，此時塔林號已經被重創，基本上算是失去戰斗力了，而跟隨其一起撤退的巴庫號也是相差無幾，讓這兩艘重巡繼續戰斗恐怕是不現實的。

但是戈爾什科夫又不甘心就這么脫離戰斗。他還有建功立業的想法，不想就這么看白戲。所以一番思考之后，他命令參謀人員同他一起登上交通艇，前往里加號繼續指揮戰斗。

乍一看這么做好像沒什么。弗萊徹在約克城號被重創之后不是也轉移了，南云忠一在赤城號死翹翹時轉移慢了還讓下面的參謀一肚子意見。問題是，這時情況不同，前面那兩位所面臨的都是航空戰，轉移沒問題。而戈爾什科夫此時面對的是正兒八經的傳統海戰，在傳統海戰中。講究度和隊形。想要在這個時候換乘其他軍隊很可能打亂戰斗節奏。

不過戈爾什科夫最后還是這么做了，為了盡可能不妨礙戰斗，他并沒有命令塔林號減，而在高狀態放下交通艇真心是比較危險的，但是他毅然決然的堅持這么做了。

后來他回憶道：“我認為當時的做法是正確的，我艦隊的四艘戰巡正在同敵人的戰列艦對射，而戰場上還有相當數量的日本重巡洋艦。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同志恐怕是無暇顧及戰場上我艦隊的其他巡洋艦的，這需要有人將我們的巡洋艦統一指揮起來，從而分擔戰巡的壓力。”

十五分鐘之后，戈爾什科夫登上了里加號，不得不說這個度是相當驚人的，塔林號交通艇的舵手后來回憶道：“將軍同志命令我用最快的度向里加號靠攏，哪怕是離里加號很近了也不準減……最后我們幾乎是一頭撞上了里加號，然后將軍同志像豹子一樣跳上了里加號放下的舷梯，僅僅過了五分鐘，交通艇就沉沒了……”

不過那時候沒人在意那艘交通艇的情況，戈爾什科夫沖進艦橋之后，立刻就給戰場上的里加號、維爾紐斯號、喀瑯施塔得號和摩爾曼斯克號以及暴風號、難忘號驅逐艦統一下令。

“你們現在都歸我指揮，暴風號和難忘號準備動雷擊，瞄準敵人主力艦給我狠狠打！其他巡洋艦跟隨里加號一起行動攔截敵人巡洋艦，將這群狗雜種趕走！”

隨著紅海軍的四艘巡洋艦重新構成完成的編隊，原本準備支援三川軍一和近藤信竹的栗田健男不得不轉向應對紅海軍巡洋艦的騷擾。雙方絞殺成一團，繼續先頭那場盤腸大戰。

不過雙方的距離太近，這場近距離纏斗依然延續著上一次的劇本——對轟！激戰中雙方巡洋艦逐漸起火，不過總體而言日艦的損失更大一些。因為紅海軍中小口徑艦炮射更快，能用連珠彈雨掃射日艦水線以上的艦體。一番激戰之后，栗田健男只能命令自己的重巡洋艦暫時撤退，因為火勢實在太大。而且基本上所有的炮塔都被摧毀了。

一點兒都不帶開玩笑的，掙扎著返回日本的最上號在入塢檢修時現，五座主炮炮塔上布滿了彈孔，平均每座炮塔中彈五十。大部分炮塔都變得跟篩子一樣透光。至于炮塔里的水兵，85的都陣亡了。至于艦橋中彈更是慘重，上上下下數百個彈洞，的虧司令塔是有裝甲的，大部分小口徑彈藥并沒有貫穿。否則栗田健男真心是別想回家。

在巡洋艦捉對廝殺的時候，雙方的戰列艦之間的戰斗也進入了白熱化。隨著距離進一步縮短，雙方的炮彈威脅性也是倍增。先取得命中的是日本人，愛宕號的2o3毫米主炮在第三十九次射擊后終于擊中了紅色薩馬拉號，炮彈將其船尾水線部分撕開了一個一米多長六十公分寬的口子。

緊接著鳥海號也取得了命中，不過他攻擊的紅海軍編隊末尾的毛奇號，這枚炮彈命中毛奇號的主裝甲，鑿了一個淺坑之后被彈落到了海里。

和先拔頭籌的重巡洋艦相比，金剛號和比睿號運氣差得多，主炮轟得震天響。但是光打雷不見下雨，大部分炮彈不是遠了就是近了，這讓三川軍一幾乎抓狂。

好在隨著重巡洋艦捅破窗戶紙，比睿號也終于開胡了。第22次齊射中，一枚356毫米穿甲彈準確的命中了紅色高加索號船體，不是很費力的撕開了主裝甲之后，摧毀了紅色高加索的部分船艙，并引了一場火災。

當時三川軍一在艦橋里高興得都跳了起來，他真心希望接下來能看到這樣一幕：敵艦船身噴出火焰或者騰起巨大的火球，不管是彈藥庫爆炸還是輪機艙爆炸都會重創敵人。然后隨著敵人中彈越來越多不可避免的開始下沉最后完蛋。

只不過三川軍一實在打錯了算盤。他也不打聽打聽紅色高加索的前身是誰，大名鼎鼎的“不沉戰艦”塞德里茨。當年在日德蘭海戰中，被命中大口徑彈藥22外加一枚魚雷，五座主炮全部被打癱。那時候都晃晃悠悠的返回了港口，如今區區一枚356毫米炮彈能算什么。

實際上也不算什么，雖然紅色高加索有艙室進水，但是實在算不上嚴重，其戰斗力依然全在，四座主炮依然在不停的射擊。并很快就對比睿號還以顏色。

僅僅過了五分鐘，紅色高加索就還給了比睿號一3o5毫米穿甲彈，并準確命中比睿號艦體中部。和德式戰巡比起來，英式戰巡的底板可是差了不少，哪怕是日本人對金剛級進行了改造也沒能根本性的解決這個問題。這穿甲彈相當輕松的撕開了比睿號的主裝甲帶，然后攜帶剩余的動能繼續穿透了幾個隔艙，一直深入到輪機艙附近才“頑強”的爆炸。

猛烈的爆炸立刻就讓比睿號一座鍋爐艙報銷，順帶著讓一臺蒸汽輪機停機。隨著炙熱的蒸汽猛地噴出，受創部位一時是“生人勿近”。

這枚穿甲彈瞬間就讓比睿號度降了下來，不過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更糟糕的是抓住這個機會紅色高加索主副炮再接再厲，不斷地用連珠彈雨問候比睿號。

再次之后的第三次齊射中，紅色高加索再次中的，準確的擊中了比睿號的前主炮，彈丸雖然沒有穿透主炮炮盾，但是巨大的動能導致該炮塔座圈變形，喪失了射擊能力。在此期間紅色高加索的13o毫米副炮也連連開火，短短的七分鐘內命中了8513o毫米炮彈，幾乎將比睿號的上層建筑打成了篩子！

紅色高加索的主炮在這七分鐘內也相當給力，一口氣打出了75炮彈，命中五彈，將比睿號變成了一個大火堆！

因為打得太順暢了，以至于讓紅色高加索號的槍炮長鮑里斯中校都產生了誤判，認為已經摧毀了對手，下令轉移火力攻擊金剛號。直到五分鐘后射兩枚照明彈照亮了比睿號附近的海面，看到這艘戰列艦還能繼續開火之后，才再次瞄準該艦進行第二番痛毆……

隨著比睿號重傷，三川軍一感到了壓力山大，現在他必須趕緊決定是繼續戰斗還是趕緊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