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奇怪的一天

喬納森和亨利他們看到這一幕，感動是有，更多的是心里放松了不少。有人保銀行，提兌風潮就不會出現，恐慌就不會蔓延，那樣，租界就不會出現動蕩，暫時有時間來繼續抓捕劫匪。

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三家被劫的銀行都那么巧，都有存錢大戶沒能在頭一天存上錢，第二天又都絲毫不猶豫，慷慨大義，不惜用自己的血本保住這三家銀行。世上有好人，而且還是大多數，可如此的巧合，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其實，這還真是巧合，只不過是有意安排的。

原本董庫是打算等提兌出現前，也就是今天將錢存入銀行，并告訴被劫的銀行，自己的錢不著急用，用作提兌即可，穩住局勢，讓外界不了解銀行到底多大損失。畢竟幾千萬的資金，幾百斤的黃金，足以支撐提兌的問題。

可租界動作飛快，直接封鎖了道路，并封鎖了銀行，雖然可以等銀行開門再存，可行長不見得能挺過幾天，他們會自殺的。這就不是董庫希望見到的了，所以，他安排這三撥人各尋門路，上門救火，讓銀行內部先行穩定，然后以一些廠子的名義籌措資金，應對賠款。

至于那些被劫的寶貴物品，董庫按著記錄已經存放好，等租界收回，這些人如果還活著。那他會按著信息一一還回去，但不會露面。而他們獲得的賠償，就算是讓他們賺一筆了吧，反正錢是外國銀行出的，又不用他掏腰包。

這些沒有被喬納森他們注意到，也不會被他們注意。他們關心的是局勢，是租界局勢的穩定，至于銀行怎么渡過難關，跟他們武官，他們也不會出資拯救這些銀行，也出不起。

就在這些一一落定，銀行的行長都在死里逃生，不用死了的興奮中呢，更加讓人興奮的消息在喬納森他們沒離開的時候再次出現。

中南銀行里。那些昏睡的銀行職員，和周圍同樣昏睡的警察，在銀行大廳里先后醒來。

他們就跟睡了一覺一樣，只是頭略微的昏沉，其他并無不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這些人醒來，喬納森心里頓時敞亮。銀行不破產，人沒死。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一場虛驚而已。

中通和中央銀行那里的人也都先后醒來。癥狀差不多，都沒有什么不適，頂多是睡的時間長，感覺到點昏沉沉，和疲倦罷了。

這個現象讓看護他們的外國醫生好頓忙碌，紛紛檢查個人身體狀況。看看有什么后遺癥，或者不良反應。更有幾個人被帶著離開了銀行，前往醫院進行配合。

這些，當然是軍界的主意，史摩萊可是見識到這些人的反應的。他第一反應就是這種跟迷煙類似的東西一旦用到戰場，那將是無可逆轉的屠殺，釋放者只要用匕首隔開敵人的喉嚨即可，還不用擔心敵人反抗。

只是，他的想法是沒錯，這種東西的配制哪里有那么簡單？就算到后世，有先進的儀器，也不見得能通過殘留配出藥劑，更別提這會的科技了，充其量知道是什么物質到頭了，怎么產生的這些物質卻沒有弄明白的可能。

這邊忙碌，周圍的住戶也開始紛紛醒來。

他們或倒在自己的客廳里，或倒在走廊里，或者是酣睡在床上，醒來，無不適感覺出到奇怪，門窗好好的，讓他們除了覺得奇怪，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街道上，這會人才開始多了起來。起先街道冷清，銀行周圍沒人走動，并不是真的是戒嚴的過，而是都在睡覺，都中了依蘭香或者毒花霧等，導致昏睡。而他們醒來的時間，都是昏睡后十個小時，自然醒來。

他們醒來后茫然無知，除了覺得睡過頭了，并不知道有大事情發生。不過，這會中國三家銀行被劫，這并非什么大陸消息，除了參與昨晚行動的警察和士兵，再就是租界的大佬，還有董庫他們以外，外界并不知曉。

得知昏睡的人都蘇醒了，喬納森和史摩萊，亨利等人算是徹底放心了。不死人，這使恐慌無法形成，也不至于讓租界亂成一鍋粥。

“嚴密堅守各大銀行，防止再次發生搶劫的事情，劫匪沒抓到，銀行的警戒就不要松懈！！”

喬納森在離開中南銀行，得知周圍居民走出家門，沒有人發現異常的報告后，下令道。

他的命令此時算得上是最高命令，因為租界的軍隊在租界內的行動暫時歸他指揮，所以，還是有下令的能力的。

隨著他的命令，那些各銀行駐守的更加謹慎，靠近銀行都不允許。

租界里的民眾開始還沒覺得什么，只是以為這是抓捕前兩天的劫匪才如此森嚴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越來越覺得奇怪。

銀行被封鎖，還有些人沒能將錢存入銀行，他們在靠近銀行被趕走后，紛紛發現了蹊蹺。

銀行封鎖倒是可以理解為出于安全考慮，可銀行的員工都沒有通知，他們同樣在趕到銀行的時候，就被荷槍實彈的士兵驅散，不得進入銀行。

這怎么看都像是將銀行像監獄一樣看了起來，而且還沒有通知所有的銀行員工，讓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依舊趕來上班。

還有就是銀行的封鎖也不相同，外國的銀行門窗緊閉，窗簾都捂著，嚴嚴實實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中國的銀行就好多了，只是值班的不許離開，在窗戶里可以看到走動的那些職員。連外面的守護也沒有那么多。似乎防御等級不一樣似的。

中國銀行也不全是這樣，中南銀行，中國通商銀行，中央銀行這三家最大的銀行也是門窗緊閉，窗簾拉上，唔的嚴嚴實實的。不知道里面的情況，除了九十點鐘出來了幾輛卡車外，再無動靜。

這些倒也罷了，那些工廠，商行都被荷槍實彈的士兵一個個包圍，商鋪，倉庫，所有的都搜查，一點面子都不存在了。無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都不例外，就連使館都在搜查的范圍之內。

這個現象早先絕對的沒有，尤其是英美的產業，那是絕對沒有警察去搜的，可這回，他們那些中國工人眼睜睜的看著一隊隊的士兵荷槍實彈的將所有人聚攏在空地。主管的，或者老板。帶著挨個屋子搜查，喜好沒有不滿的情緒。

怎么會這樣？

所有中國人都有點轉不過彎來。

外國人在租界那是上流社會的，哪怕是個流浪漢。他們的產業是不會被搜查的。

雞飛狗跳一點不為過，那些娛樂場所，那些飯店，那些所有能被人看到的房屋。都有士兵進入搜查，部分三六九等，在這一刻，他們人權的說法才得到了真正的體現，不再分種族。

搜查的結果。是有沖突的，有些之前沒有搜到的隱秘地方，在這次被發現，一些身份不明的，也被帶走，但動靜都不算大，也看不出這些士兵和警察在找什么。

一上午的時間，臨近中午了，街道上才寬松了點，因為大部分區域都被搜查了，這也導致街道上盤查的松了些。

待行人漸多，那些在各戶搜集夜間夜壺馬桶內的糞便尿液做肥料的馬車驢車也駛入了街道，開始挨家挨戶的搜集這些東西。

那時節沒有下水道一說，或者說，大部分中國人沒有這些設施，所以，要由這些專門清理的馬車驢車弄出成。

由于的確可以使家里異味減少，這也導致很多外國人也這么干，讓這些馬車驢車已進入市內，就生意火爆。

這些收糞便的人非常勤快，只要來人，他們就倒進糞便尿液后，將馬桶夜壺就愛你但的刷洗一下，將臟水倒進路邊的草叢里，景觀樹叢中。

這本是平常，當然不會有人注意。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這些人少有的勤快，以前只是對他們好的人家或者下人，他們才會幫忙大致的刷一下馬夜壺和馬桶，哪里像現在，挨家挨戶的都幫忙刷，尤其是靠近銀行附近，更是連續刷上幾遍，讓那些住戶和下人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太敬業了，太熱情了。

大家沒注意的還有一點，他們自帶的刷馬桶夜壺的水沒了后，就會離去，返回有糞池的住處，重新再來。當然，他們短時間是無法將這些運出了，但這并不耽誤，他們會在城市邊沿用大池子一層土，一層糞便尿液的填滿，中間參上碎草枯葉，用來漚肥，等開春才會運走上地，或者賣錢，算是早起的化肥了吧，只是是有機的而已。

租界里，這些馬車驢車的身影最多，他們無處不在，從中午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他們才算是將隔夜的夜壺什么的收拾干凈，消失在了街道上。

這些馬車驢車極為規矩，他們沒有靠近那些禁區，都遠遠的，相隔幾十米，尤其是那些外國銀行，他們距離更是遠些。

這也導致守衛銀行的那些士兵并沒有去理他們，讓他們在銀行周圍為那些景觀樹叢和花草施肥，不加理會。

午飯過后，租界里除了不明白銀行為什么統一停業外，其他的倒也沒受太大的影響，秩序，慢慢的恢復，搜查過的商鋪和店鋪也開始營業。

隨著人流的增多，卡車車，轎車也慢慢的出現在街頭上，租界，這一刻算是恢復了些生氣。

令喬納森等大佬郁悶的是，那些搜查，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沒有找到劫匪，或者說可疑的人員不確定是不是劫匪，但有一點，贓物不知所蹤。

他們就奇怪了，租界不說翻了底朝天，可也差不多了，怎么就沒有發現那些大批的被劫物資呢？那可不是一點半點，初步統計也要有十幾卡車開外，就這么沒了？

租界出入已經全部封鎖，夜間江面和港口都被先遣軍的小火輪探照燈往來巡視，不用先遣軍說，那些在岸上觀望的租界警察和士兵也知道，不會有任何人，或者物品離開的，他們在探照燈的光柱里就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這些明面的，他們看不到什么，他們更不知道的是那些銀行，那些外國銀行，內部的所有人已經變成了尸體，在午飯剛剛結束后，他們換崗完成，銀行內的人要么七竅流血倒斃，要么安詳的死去，要么詭異的面帶微笑停止呼吸，死法千奇百怪，沒有一個銀行是相同的。這些銀行都是租界里最具影響力，也是最大的么還是最近幾天存入物品最多的。

但屋外站崗的警察和士兵并不知道銀行內部發生了什么，因為門窗緊閉，因為窗簾都拉著，因為里面的人沒有一絲的動靜。

下午三點，英國的匯豐銀行門前開來三輛卡車。他們持有進入銀行的手令，開車的三人都是外國人沒錯，而且都是士兵，這也讓檢查沒有太苛刻，車簾都沒有掀起，卡車就堂而皇之的開近了從里面打開的大門，緊接著關閉了。

這本來沒什么，就在卡車進入后不到三分鐘，突然，一聲清脆的槍聲中，靠近銀行大門的窗戶突然碎裂，一個人影撲倒在窗戶上。

“不好！！”

“剛才進入銀行的車有問題！！”

外圍的上百士兵在吼叫聲中撲向了銀行。

就在他們撲出的同時，嘩啦嘩啦的玻璃碎裂聲中，所有臨街的窗戶被敲碎，緊接著噠噠的槍聲中，火舌在飄蕩的窗簾后噴出。

淬不及防的士兵們紛紛中彈，他們喊叫著，撲倒在景觀樹叢后面，對著窗戶就展開了還擊。

密集槍聲隨著還擊立時激烈起來，讓街道上的民眾大亂，紛紛奔跑向家里，唯恐殃及池魚。

“什么？匯豐有劫匪！！”

正在研究下一步如何動作的租界大佬們聽到匯報，一個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