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

別看只是少了一個人，但是對于一個組合來說，變化是非常的大的。尤其是MNET為他們拍攝的綜藝節目已經播出預告，馬上就要播出的情況下。

這一突然變化，會讓節目組那邊原定的拍攝計劃出現大幅度的修改。相應增加的工作量，更是多出幾倍不止。

“給幾位負責人發通知吧，如果都能回來的話，明天開會商討一下。”發了一通無明業火，崔正源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這是國家最高權力機關做出的決議，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企業老板能更改的。最起碼短時間內想要在這上面打主意，那是沒可能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全美妍領著蔡東河和金勇俊走了進來。“常務，這兩個練習生說有要事找你。”

A.P公司的練習生實在太多，全美妍又是主管行政助理，自然不會認識他們。好在從公司的資料里可以查到他們的檔案，不然全大助理未必會帶著他們進來。

蔡東河和金勇俊沒想到崔正源的辦公室里面居然韓成豪也在，一時間有些緊張，忘記了要說什么事。

崔正源已經控制住了脾氣，沒有因為他們的糟糕表現而發火，而是輕聲問道：“你們怎么來了，有什么事嗎？”

事情緊急，蔡東河盡管已經看到崔正源的臉色不好，但還是壯起膽子說明了來意。“常務，笑云他正在收拾行李，說是要回國。我們勸了好久。他都聽不進去。”

揮手重重一拍，崔正源的牙齒差點把嘴唇都咬破了。

馮笑云鬧著要回國情有可原，他不能出道的消息經過這么久的風風雨雨，已經路人皆知。

這個懷著巨大的夢想遠赴異國他鄉的年輕人，在夢碎了以后肯定傷心絕望到了極處。

想了半天，崔正源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吧，帶我去看看。”

“常務……”崔正源的臉色可不好。再加上他的傳聞，蔡東河兩人以為他要發火了呢。那樣的話，馮笑云肯定要倒霉了。而且這次的事情可不是平時的小打小鬧，也不知道隊友會遭受到什么樣的厄運。

勉強輕笑了一下，崔正源意興闌珊地道：“你們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亂發脾氣的人。”

被揭破了心思。蔡東河和金勇俊尷尬地撓著腦袋，呵呵地傻笑。

“走吧，別等他真走了，那就來不及了。”崔正源當先走了出去。

SGWannaBe的宿舍內，氣氛極度的壓抑。一股濃郁的哀傷氣氛讓人呼吸都快失去了作用，要不是偶爾的抽泣聲這里或許和停尸間都沒什么區別。

這就是崔正源走進來的時候第一感覺。

馮笑云清瘦的背影一直在整理東西，間或肩膀會抽動一下。

金鎮浩和李錫勛一站一坐。但無一例外的臉上都是掛滿了淚痕。

就在昨天大家還坐在一起暢談出道后的美好未來，結果今天上午就從國會傳出了晴天霹靂。就算他們不懂政治，也知道這份決議出爐，把馮笑云最后的希望都斷送了。

馮笑云準備回國，他們盡管很不舍，但是實在找不出什么理由來勸阻。身為一個外國人，帶著做明星的夢想來到了這里。如果不能實現的話，還留下來干什么？

換做是他們。除了灰溜溜的回去，恐怕也別無選擇。

千言萬語卡在喉嚨里，卻變不出一句能夠表達心聲的勸慰，這就是他們此時最真切的寫照。

關鍵時刻，讓他們想到了剛剛回國的崔正源。

一直以來的神奇表現，讓崔正源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披上了神奇的光環。在練習生當中，這個比他們還小的常務那是無所不能。就沒有什么是他辦不到的。

所以蔡東河和金勇俊第一時間就沖出了宿舍，火急火燎地去找崔正源了。

而他們也不負所望，崔正源修長挺拔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宿舍門口。

“常務，您來了。”還在傷心的金鎮浩和李錫勛的語氣里帶著巨大的喜悅。好像失散的孩子終于找到了父母一樣。

無論多大的火氣，當看到這些沒法改變自己命運的男孩子的時候，都化為了烏有。崔正源的語氣里多了些疲憊，“辛苦你們了，不用太客氣。”

房間不大，金鎮浩和李錫勛說話的聲音，馮笑云不可能聽不到。然而他只是停頓了一下，卻又繼續整理起行裝來。

這在以前一直禮貌恭謹的他的身上，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可見此時的他，傷心到了什么地步。

換做以往，自己旗下的藝人和練習生出現這種不顧禮儀的行為，崔正源肯定會發飆的。但是今天他卻沒有任何表示，而是溫和地蔡東河四人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去吃晚飯吧。讓我和他單獨聊聊。”

常務沒有發火，蔡東河四人長出了一口氣，哪里還敢再想什么，都連忙退出了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兩道呼吸，以及馮笑云默默收拾行裝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崔正源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千言萬語到最后只變成了一句無力。“對不起，笑云，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馮笑云的身子一僵，很長時間沒有動作。

他沒聽錯，崔正源是在向他道歉。

在他的印象里，這是這位年輕的老板第一次對別人說對不起。一貫強硬如他，不管面對什么難題，都是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多少能量通天的大人物，都不能讓他色變折腰。

想不到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練習生，居然得到了這份殊榮。

可是有什么用呢？再有誠意的道歉，能換回已經無法更改的事實嗎？這一刻。馮笑云的心里在笑著流血。

因為他背對著，所以崔正源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變換，依舊在自顧地說道：“是我對困難的預估不足，輕易給了你希望卻又食言。不管你怎么怪我，我都不會介意。就算你真的想回去，難道沒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嗎？”

馮笑云豁然轉身，一張還算俊俏的臉上布滿淚痕。嘴唇因為咬的太用力。導致一條刺目的鮮紅夾雜在清流中間，格外的扎眼。

“常務，這個國家接受一個外人就那么難嗎？”說不多，但是馮笑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空曠的房間久久回蕩著他的怒吼，強烈的聲波震得崔正源腦袋有些發懵。但隨即涌起的就是無盡的自嘲，感慨世事的可笑。

這個國家的人們一直對大陸的所有一切持懷疑態度。總是覺得那里是貧窮落后的地區。但自詡為開放的發達國家，居然實際上是這么的封閉。

連一個接受外國人的勇氣都沒有，就憑這一點，韓流文化能走出去多遠？

巨大的現實壓力，把崔正源心底的硬氣逼了出來。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直視著馮笑云憤怒的眼睛。“別人如何我沒有權利阻止，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崔正源、A.P公司不是這樣。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從中國帶來了，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不是我喜歡的方式。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相信我嗎？”

相信嗎？馮笑云的心里也躊躇了起來。

這個常務的身上發生了太多的奇跡，不管哪一個都是那么的耀眼奪目，讓人頂禮膜拜。

他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刨除掉希望破滅的傷心之外，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崔正源的錯。國家的意志永遠不是個人能夠改變的。也不是那么輕而易舉就能打破的壁壘。

可是自己還有什么前途可言，留在這里還能干什么呢？這里是娛樂公司，一個不能出道的人在這里是沒有價值可言的。

“就算再相信還能怎么樣？不能跟著東河他們一起出道，我在這里的所有意義都是泡影。”經過了極度的憤怒之后，馮笑云的意志極速消沉下去。就像原本膨脹到了極點的氣球，一旦被戳破，萎縮的速度更加的驚人。

崔正源可不是一個意志容易消沉的人。不管是多么大的困難，他都能咬牙堅持。正式因為這樣的性格，也讓他對屬下的要求格外嚴厲。

看著馮笑云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一聲驚雷爆喝：“天塌了嗎？還是世界末日了？堂堂男子漢。哭哭啼啼的，就算有希望也被你弄沒了。”

希望？

馮笑云腦中電光一閃，好似抓到了什么。但隨即自嘲一笑，放下了執念。

真的是有些入魔了，連韓國國會都否決了，就算崔正源的本事再強，難道還能違背國家法律嗎？

哀莫大于心死，馮笑云突然生出了一股灑脫的豪氣。“常務，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想明白了，就算不能出道又能如何？就像你說的那樣，天塌不下來。回到中國后，我能選擇的路還很多。這段在韓國的生活，也算是我生命中一段難忘的回憶吧。最起碼經歷過了，總算沒有讓記憶變得蒼白。”

崔正源卻截然相反，眼睛里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剛才的話雖然是臨時起意，但是他的腦筋轉的多快，居然被他在一瞬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韓國出道沒可能，但是除了韓國呢？”崔正源的話就像撒旦的誘惑一樣，刺激著馮笑云敏感的神經。

馮笑云之前陷入了誤區，總以為韓國的娛樂公司，那么出道就一定限制在韓國。直到此時聽了崔正源的話，他才想起來，眼前這位可是在歐美出道的，并且還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可他的神色又迅速地轉入黯淡，有些底氣不足地道：“不和東河他們一起出道，我的實力又不足以solo，不還是一樣嗎？”

“所以我才說，希望你留下來，因為你還是SGWannaBe的一員。雖然你不能在韓國登上舞臺，但是SGWannaBe的將來又不會只局限于韓國一地。等到了外面，難道韓國的法律還能限制你嗎？”崔正源越說越興奮，到最后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韓國的法律可管不到國外。世界上除了韓國，也沒有哪個國家這么奇葩的會限制藝人演出。

這種想法漸漸清晰起來，也越來越具備操作的可能。

最主要的，他在馮笑云的眼里看到了強烈的希冀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