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第二道考驗

唐真人微一點頭，說道：“荀管事，是否感覺這樣的一幕，似曾相識？”

荀方遲疑了一下，方才是緩緩點頭。

“當年，也是我親自送孟如意進入刑殿接受考驗。”荀方說道。

唐真人沒有接話，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原本沒有想過，江楓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如此輕松通過考驗，甚至，我更傾向于，他會失敗。”

“失敗，其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等唐真人把話說完，荀方就是說道。

“所言沒錯，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江楓成功通過考驗，我反而是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唐真人說道。

“當年，也沒有人想過，孟如意能夠成功通過第一道考驗。”荀方提醒道。

“孟如意是孟如意，江楓是江楓，豈能混為一談？當年對于孟如意，固然有很多非議，我卻是堅定不移相信孟如意能夠通過考驗。”唐真人洪聲說道。

荀方想往昔，發覺的確是這樣，便是點了點頭。

唐真人是少數派，可使不得不承認，唐真人眼光獨到！

“何況，我不認為，江楓所接受的考驗，比孟如意當年所經受的容易，你我都知道，這刑殿考驗，是怎么一事！”唐真人說道。

荀方又是點頭。

正是由于二者都心知肚明的緣故，方才是會認為，江楓失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算不上是意外，成功了，才是意外，也就如唐真人所言，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當年，我沒有問孟如意任何問題。”一會之后，荀方說道。

“那你為何問江楓？”唐真人怪笑道。

“因為”荀方說道，但只說了兩個字，就閉口不言，唐真人心領神會，哈哈一笑，飄然遠去！

江楓這時候已經到了外院的住處，這是一個小的別院，里邊各種各樣的生活物品一應俱全。

更是有侍從隨時等候召喚，便是那普通的嫡系弟子，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江楓自然不會知道，唐真人與荀方會認為他通過考驗是意外，對于江楓自身而言，他不可能甘心接受任何失敗。

至于所謂意外，江楓只是盡自身最大的可能去做罷了。

“第一道考驗，就是如此之難，不知那第二道考驗，以及第三道考驗會如何？”略顯昏暗的房間之內，江楓想著。

考驗一共有著三道，無疑這三道考驗，將會一道比一道更難。

在江楓看來，第一道考驗的設置，極為奇巧，隨時可能會失敗，但又隨時，觸及成功的邊緣，也就是說，失敗與成功二者之間，并沒有一個具體的界限存在。

實際上，這才是最為困難的因素。

稍微出現一點差池，最終結果，就將大為不同。

第二天上午，一個灰袍老者到來。

與江楓一見之后，灰袍老者一言不發，招手示意江楓跟他走。

二者以極快的速度，離開外院，越行越遠，直至一座山腳下，才是停下腳步。

“江楓，這第二道考驗，就是你登上這座山！”伸手，指向前方的那座山峰，灰袍老者開口說道。

“哦？”

聞言，江楓朝著視線前方的這座山，打量起來。

山體并不龐大，也不算高，表面來看，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但既然這里是第二道考驗的地方，那么顯然，不能以常理來看待。

“我還需要做什么？”想了想，江楓問道。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沒有人會進行干涉，務必記住了，你的目標是山頂。”灰袍老者鄭重其事的強調道，表示江楓只需要登臨山頂，就算是通過考驗。

江楓緩緩點頭，灰袍老者就不多待，快速離去。

“奇怪。”江楓暗自說道。

如果說第一道考驗，尚且算是有跡可循的話，那么，這第二道考驗的設置，則是讓江楓滿頭霧水，無從摸著頭腦。

目標是登臨這座山的山頂，這看似是一個極為輕易，就能夠完成的目標，不過顯然，江楓不會這樣認為。

“開始吧。”江楓自語道，朝著前方疾行而去。

一會之后，江楓就是發現，這座山的不同之處，整座山，被場域籠罩，也就是說，他剛才說見到的，并不是這座山的真正樣貌。

那類似于障眼法，看到的不是真相！

隨著江楓前行，當江楓開始登山之時，這里的場域被觸動，無上的圣道壓制臨身而來，讓江楓感覺，如同是將這座山，背負在了身上。

“居然是這樣？”江楓若有所思的想著。

這種壓制很詭異，與戰斗擂臺的壓制不同，江楓能夠感知到，體內的生機，正在流逝。

江楓身為合體修士，體內生氣，浩瀚如海，可這時候，也是臉色異變，因為，這般流逝不可逆，是一種強行的剝奪。

“這里的場域，剝奪生機！”江楓默默說道，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這一考驗的不同尋常之處。

生機被剝奪的速度極快，像是一個巨大的漏斗一樣，體內生氣不可逆的流逝，時間越長，流逝的速度越快，不難得知，在他登山的過程之中，他的修為境界，將會以驚人的速度跌落，直至最后變成凡人，甚至連凡人都不如！

這里的考驗，與刑殿內的考驗一樣古怪，不按常理出牌，江楓倒也是好奇，那樣的深意會是什么。

并沒有太多的想法，江楓腳步堅定的，往上行去，速度并不是很快，圣道壓制太強大了，讓江楓每往前走一步，都似乎是要耗盡全部的力量。

好在，隨著自身生氣被剝奪，圣道壓制也是逐漸減弱，始終維持一個平衡的狀態，不然的話，休要說登山，江楓便是連正常走路都很難。

山體被場域覆蓋，海拔有多高江楓無從丈量，江楓唯一能夠丈量的，便是他的腳步，因為，江楓必須要一步步的往前行走，沒有任何的捷徑。

圣道壓制的力量太恐怖了，江楓本非凡人，可這時候與凡人并沒有太大的區別，沒過一會，江楓就是汗流浹背，打濕了衣裳。

“咔嚓！”

體內好像是有著什么東西，被強行撕裂了，這是江楓的修為境界發生跌落，自合體后期修為，跌落至合體中期。

“百息？”江楓輕語，臉色悄然之間，變得難看不已。

修為跌落的時間，比江楓預計的更快，不過百息時間罷了，事實上，他連一百步的路都沒有走到。

按照這般修為跌落的速度而言，正常情況下，江楓根本就沒有可能登臨山頂，最多走完一半的路。或許，三分之一。

這是江楓始料未及的一種情況，原本按照江楓預計，至少能夠走上五分之四的高度。

何況，隨著時間推移，江楓無比清楚，修為跌落的速度，會變得越來越快，他甚至有可能，走不完三分之一的路。

若是在修為境界被壓制到凡人，江楓連三分之一的路都走不完的話，那么，想要登臨山頂，如同天方夜譚。

到這時候，江楓算是徹底認知到，這第二道考驗的難度何等驚人，幾乎就是一道，不可能通過的考驗。

江楓料想的沒錯，當時間又是過去百息，他的修為境界再度發生跌落。

而在第三次修為跌落出現之時，時間已經不足百息，確切的說，是九十七息，這時候，江楓已經徹底跌出合體修為，是那煉虛后期大圓滿的修為。

而且，江楓前行之路，走的更為艱難，無上的圣道壓制，讓他連呼吸都是變得困難不已。

“一個修為大境界，有著四個小境界，以我目前的修為而言，看似時間還有很多，但留給我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江楓默默說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樣的壓力，哪怕是在刑殿之內，都不曾有過。

埋頭，江楓苦苦前行，只是，當每一次修為境界跌落之時，都是會給江楓帶來一陣不一樣的觸動。

雖然，這里的路并不崎嶇，亦不陡峻，當那般修為境界跌落之時，所帶來的煎熬之感，則是無時無刻，不影響著江楓。

“注定要失敗嗎？”江楓輕嘆，突兀感到迷茫。

這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但這種情緒，如陰影一樣出現之時，哪怕是江楓本人，也都是大吃一驚。

“表面來看，壓制的是我的力量，實際上，影響著我的心境，但是我的心境，不可避免受到影響。”

“那么，這第二道考驗，所考驗的究竟是什么？心境的磨礪？是這樣嗎？”

江楓一直都在想，這第二道考驗的設置，有著怎樣的深意，直至這時候，方才是看出一點端倪。

“磨礪心境？”江楓沉吟，又是無從確定是否如此，直覺告訴他，未必如此簡單。不然的話，完全沒有必要，設置如此之多的壁障。

這些壁障的存在，無一不是透露出，這第二道考驗，有著更為深刻的意圖，只是江楓暫時，沒能理順罷了。

江楓仍舊往前行，看似失敗已經成為定局，但在失敗來臨之前，江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沒有放棄的理由，何況江楓不會忘記，他這一趟前來荀家，與司曇音有關，若是接受失敗，那么，豈非也是意味著，接受了司曇音的命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