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2章 路已斷

能夠轉身離去的，只是少數，有著數萬的生靈，當前只能繼續朝前，沒有選擇。

這些人現在也很緊張，他們也難以相信這條路可以打通，因為關于位面與位面之間的桎梏，有著太多的傳說。

這就好比兩片世界的人，不單單只是距離的問題，更是道法秩序的隔閡，這片天地間，唯一成功的例子，便是荒古時代，以混沌仙靈為首的一批巨擎的離去。

但當時那件事，堪稱是萬古的轉折點，徹底改變了后來天地格局，幾乎荒古時代最強的一列生靈都上路了，那種陣容，今天想想簡直無法在腦海中勾勒。

而眼下，這批后繼者，陣容深度與荒古時代的那一批，差距就不是一星半點了，除了那位絕代現在，其它的人，縱然已經踏入神級，與荒古時代的那批相比，都是要被高高俯視的對象。

可就算這條路希望渺茫，這數萬天地萬族匯聚而來的精英，也只能祈禱奇跡出現，它們現在的處境，可以說生死全系在這批人的戰果上。

路能夠打通，它們也可以跟著前往那片傳說中的神土，展開新的征程，若是不然，魔潮席卷而來，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最前方，正在清掃位面碎片的沈辰等人，面色平靜，人沒有給自己后路走，就犯反而是輕松了。

這種層次的力量爭鋒，主要還是古鏡、天璇仙子，還有三大祖器為主，其它的人，哪怕是強大如鳳舞、鯤傲這等族主，都是在間接的出力。

它們早已位列神級巔峰，此番接受了先天神火的極致洗禮，進階神明的路，已經一片光明。

但在這片天地間，踏上神道需要在天地間證道，這不是一件草率就可以完成的事兒，需要諸多準備。

沈辰、鳳月、碧華他們，也包括其他人，同樣加入到了這場行動中，鳳月將從古皇山感悟到的三皇法，傳授給了幾位重要人物，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可以聯袂出力。

轟轟轟！

像是大地在破滅的聲音，那種至強的碰撞，讓后方群雄心驚膽寒，不敢靠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方的先天神火，已經很少了，像是山里的蘑菇，不再像開始的時候那樣，隨處散落的都是。

這意味著，祈神界已經進入了后半段，這場天地億萬眾生曾經渴望已久的爭奪，已經接近了尾聲。

絕大部分先天生靈、神級存在，都離開了，它們不相信這條路能走通，現在魔軍恐怕快要抵近祈神界了，不能再耽擱，必須馬上回去交涉，以免無辜陷入這場大戰。

沈辰他們也不曾阻止，因為不想浪費力氣在那些人身上，縱然那些人日后可能成為他們的敵人，但這種敵人，顯然不是主要的。

若是還能夠回歸，驀然回首，也許曾經百舸爭流的人杰，早已化為了平庸，路是往前走的，趕不上的人，就會成為別人的風景。

清掃碎片障礙，對于當前的沈辰他們而言，并不困難，天璇仙子和古鏡大發神威，三大祖器漸漸開始復蘇，勢如破竹。

半個時辰后，前方路已到了盡頭，放眼眺望是無邊的黑暗。

那種黑暗，并不是虛無，更像是一種黯淡無光的屏障，看一眼，都讓人絕望，仿佛是來到了天地的盡頭，這里就是天邊，往前一步，路已斷，眾生皆要在此回頭。

若是單純的要穿越天邊，自然可以通過天地與虛空空間交界地帶的那些大裂縫，只要能夠承受裂縫中的磨難，就有機會去到天外。

但進入另一個位面，情況就沒有這么簡單，需要找準精確的坐標，在兩片位面之間，打通一個蟲洞。

這遠比橫渡天邊的裂縫艱難萬倍，某種程度上，需要打破時空的桎梏。

時空的領域，一向被視為蕓蕓眾生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縱然踏在神道上，對于時空的領悟，也只是皮毛。

而現在，這條路要對抗的，卻是兩片位面之間可怕的排斥與桎梏，這種難度，連荒古時代的混沌仙靈，都要聯袂，可想而知有多么的不容易。

事實上，無論從哪一邊打通，主要須得打破的，還是當前這個位面的時空桎梏，道理上，那片神土中的人想要過來，會更困難，因為神土的萬法秩序等級和位面寬廣度，都要遠勝沈辰他們的天地界。

但也須知，正因為那片神土的位面等級高，那里孕育的生靈，成長速度，可以成長的空間，都遠勝這片天地的億萬眾生。

先天輪回神火，便是從那片神土中溢過來的，那是神土中源力的精華，既然是源力，在那片神土中，自然無處不在，由此也是可想而知神土的總體等級，有多么可怕。

祈神界的盡頭，九盞明燈沉沉浮浮，像是在等候沈辰他們的到來。

在九盞明燈排列的地方，在永恒位面桎梏上，勾勒出了一個溶洞入口般的輪廓。

這是九州明燈為沈辰他們選擇的出手角度，那顯然是最合適的坐標，荒古時代，那些巨擎已經在那里打通過一次。

雖然如今路已斷，有著近乎四分之一的通道愈合了，重新化為了永恒位面桎梏，但那里既然成功古，說明是一個正確的位置。

某種程度上，這倒是為沈辰他們減少了不小的難度，至少他們不用再煞費苦心的尋找位面坐標。

轟隆隆！

后面遠方，祈神界之外，滾滾魔云浮現，天昏地暗，像是末日的延展。

魔潮已經進入了第八域，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路已斷，需要去拼，現在就開始吧！”

九州明燈中，一道意志輕語，旋即祈神界入口，一座座古老滄桑的殿宇，像是漫天的星辰連珠，排列著飄了進來。

“荒殿！”

群雄瞠目結舌，突然間，竟然所有飄蕩在九界中的荒殿，都進入了祈神界，那畫面，簡直是波瀾壯闊。

要知道，那可是荒古時代那些大成就者留下的道場啊，里頭還留有璀璨的傳承，縱然是在這等局面上，很多人也是忍不住狂吞口水。

終于，排在最前方的第一座荒殿——燭龍道場，率先降下，轟然撞向了九州明燈在位面永恒桎梏上勾勒出來的那個輪廓。

這位荒古鼻祖的道場，頃刻間破滅，像是荒古大能的一擊，璀璨的光火，統統往前傾瀉，不曾浪費分毫。

那些荒古大能，對于力量的掌控，已經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

緊接著，有一座荒殿撞下來，那是九靈天王的一座分殿，轟然破滅后，緊接著，又有七座分殿，像是連珠的流星雨，撞了上去。

轟！！！

九靈天王的主殿，也在緊隨其后，在那個已經一步步打通的位面通道里，綻放出了華麗的光火。

說是通道，實際上還沒有天邊的那些大裂縫狂，現在已經顧忌不了太多，沈辰他們這些人，就算得到荒古大能留下的遺跡相助，也萬萬不可能打開一條寬敞的通道，只能勉強滿足通過了。

當然，位面裂縫太狹窄，就意味著充滿了諸多未知的兇險，位面法則的影響極大，而且隨時都有愈合的可能。

這已經是一條艱難的絕路了。

轟轟轟……

眾多荒古大能的荒殿，依次出現，不下上百座，排著隊，走向最后的毀滅，那霎那的綻放，只為在位面裂縫中，開鑿出先前的一步。

九州明燈獵獵發光，不止燈芯，連燈身都開始燃燒了，它在祭燃自己，支撐著這條裂縫，不讓它在位面法則牽引下愈合。

這也是九州明燈最后的絕唱了，自此之后，九界都將消失在天地間，通道時空崩潰，一切將回到原點。

洪荒圖不全，這項重任，只能由九州明燈來勝任。

“祖先！”

“祖先！！！”

一座座來頭恐怖的荒殿，相繼撞向了那條裂縫中，讓群雄大呼，因為其中的不少，是它們始祖的道場。

每一座荒殿，都只有一擊，一擊之后便是毀滅，絢爛而耀眼。

金鳳、圣白虎、葵水玄武、離火朱雀、青龍、騰蛇、貔貅等等荒古大能的道場，相繼出現，這些就算不是混沌仙靈，也是初代鼻祖，為混沌先族以后，天地間最早誕生的生靈。

另外，諸如紫霞天尊、九靈天王、云霄道人等荒古初期的后起之秀的道場，也是相繼出現，這其中，最耀眼的當數三皇五帝的遺跡。

只是，天皇的主殿已經被天魔的魔皇兵擊碎，飛來的只是一些分殿。

像是一個荒古時代的大舞臺，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演繹，群雄心中的震撼，已經難言于表。

這是荒古大能們留在天地間最后的東西了，隨著這些荒殿的破滅，自此之后，新的天地間，也只有它們的傳說了。

咔嚓！咔嚓……

位面裂縫中，每一座荒殿破滅后，都會傳出像是空間裂開的聲音，這條路真的很難，那些絢爛的光火，也僅僅是能震開一小段裂縫而已。

這等層面的力量，若是統統傾瀉到外界，足以讓大地沉淪，不朽的傳承走向毀滅。

位面時空的桎梏，超乎想象，那就像是眾生與萬物的枷鎖，而今，沈辰他們需要做的，便是沖破這道枷鎖。

轟隆隆！

一尊被天罰籠罩的荒古異獸，駕馭一片雷海而來，十幾座道場，圍繞著它流轉，毅然沖向了裂縫中。

下一霎，神雷涌動，整條裂縫中，都化為了紫電的海洋，無盡的力量，在破滅中，向前灌注。

雷劫獸殘念駕馭的這一擊，驚天動地，在裂縫中，打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蹬蹬蹬！

蒼穹上，一尊金色神影，大步踏向前方，人皇伏羲的威武神姿再現，一拳砸出，自身亦是深陷進了那一拳中，萬法歸宗，像是永恒戰力的極致演化。

那一擊讓沈辰心血澎湃，感慨人皇之姿霸氣萬古。

大片的荒殿中，有著一些，內部的殘念還很強烈，故而將荒古大能的道法再現，荒殿都在一剎那凝練，施展出來了極端恐怖的一擊。

而有的荒殿內則是僅有一絲意志，這并不能用來衡量這些荒古大能的強弱，多半是那些大能離去前的想法詫異，有的要對后世得到傳承的人指點一些迷津，故而在道場內，銘刻下了念力，而有的則是沒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