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通往一切的正確指標(上)

它或許已經感覺到自己足夠強大了，因此想要再一次吞噬著正在身邊行走著的這一份美味一樣。

已經不再是一開始的那種小兒科的攻擊——那吞噬了無數生靈成長而來的身體，每一次都能夠調動成百上前的龐大根莖進行打擊。

然而每一次的攻擊，最終都無法實現……因為，除了這份大餐本身就有著讓自己畏懼之外，對方的手上還持有了一樣讓它更為害怕的東西。

具體來說，是那東西所釋放出來的聲音，讓它感覺到害怕，讓它感覺到了驚恐，也讓它頭痛欲裂。

是的，那個可惡的陶笛。

只要想要它產生聲音的話，它不可能不產生聲音。因為這僅僅只是一個制造出來的普通陶笛，盡管材料算是不錯的材料，然而它除了發出一些特別的聲音之外，別沒有任何別的功能。

然而正是這種特定的聲音，能夠無時無刻地刺激這創之樹的神經，讓它感覺到無比的痛苦——這或許就是創之樹的培育著除了這顆樹之外的最偉大的一項發明。

如此規模的創之樹，趙楠已經觀察了到了第五天的時間。并沒有超出他的預估多少，創之樹幾乎已經覆蓋了整個大地……它的根莖，甚至已經從泥土之中，深入了沿海岸線之中，唯有那吞噬世界的邊緣，才是它沒能生長的地方。

這一天，趙楠再次返回到了原本聽風城所在的地點之中。在這里，是創之樹開始生長的源頭，也就是說，它的一切就在這個地方。

又無數的根莖所糾纏著，螺旋著沖上了天空之上。化作了一根通天般的巨大柱子。而在那柱子的頂端，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莖球……一個灰黑色的超巨大球體。

膨脹，收縮，膨脹。收縮……這大概就是這短短幾天時間之內，這個莖球唯一會做的事情……就如同正在呼吸的心臟一般。

轟隆隆——！！！

猛然之間，一種巨響在天地之中開始回蕩起來！

整個大地，也在這種巨響的回蕩之中，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已經徹底地成為了黃沙的土地。此刻開始掀起了一陣陣劇烈的風暴！但與此同時，所有表露在地表之外的根莖也開始干枯了起來。

并非死亡，而是生命進入另一種的形態——進化！

在吸收了整個紀元余下的所有生命之后，創之樹終于開始了自己的一次生命的質變！無數吸收自大地生命之力，此刻都從干枯的根莖之中，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了創之樹的那顆巨大的核心莖球之中。

它是以吞神世界樹以及另一種超級強悍的植物所融合而出，同時也保留了這兩種之物的特性——所以也如同吞神世界樹般，創之樹也能夠凝聚出來一塊蘊藏了無窮無盡般力量的的核心。

而就在這個核心之中，馬上就會誕生出來一個全身的生命形態！

巨大的莖球此時開始裂開，自上而下地。一共出現了十一道的裂痕！裂開的莖球表面，開始脫離下來，宛如那綻放的十二朵花瓣般，而在那中央位置，則是能夠看見一根巨大的碧綠柱子。

它的表面并不均勻，像是那種自然產生的晶石礦石般的粗糙，而已它卻通體晶瑩，十分容易能夠看見那柱子里頭的一切……那是一顆如同心臟般，給人正在跳動的感覺。

但你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而這一刻，紀元之內大概就只有一人在默默地看著這種變化——趙楠。

此時。面對著這根越發晶瑩的柱子，趙楠深呼吸一口。他的雙手同時托起，朝著那天空之上。

并沒有任何的電閃雷鳴，也沒有狂風暴雨。但卻有著讓人心悸的天地變化！

整個天空仿佛被染污了般，變成了水墨的灰黑色，而在這無窮無盡般的灰黑色之中，此刻正有著一個旋窩在緩緩地轉動著。

“世界的憎恨，世界的絕望……來自世界的不甘心。”趙楠聲音頓時變得無比的莊重，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的情感變化。“所有意愿，都來源于對我的憎恨而來……意愿在誕生的那一刻，就應該實現所有人的期待。”

他右手突然如劍般劈下，那天空之中巨大的旋窩之中，一道兇猛的灰色龍卷瞬間倒轉而下，卷動著這方地點之中的氣流，狂風乍現！

龍卷，這一刻直接卷動到了這根碧綠色的柱子之中，而趙楠的聲音也繼續響起：“……尋找那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占據，而后，如同復仇者般地真正誕生在這個紀元之中。”

驟然一道凄厲的尖叫聲從那柱子之中釋放而出！

那是創之樹本身所擁有的意識，這一刻開始在紀元意愿的入侵之下，所發出的悲鳴！它雖然吞噬了紀元的絕大部分，然而它的意識依然還沒有真正成長到成熟的階段！

即便是徹底成熟的階段，又怎么能夠承受得了這股來自世界悲鳴般的意愿集合？

“放任你自我成熟，哪怕擁智慧不斷進化，也始終擺脫不了這種吞噬的本能。即便以后能夠成長成為全新的一種概念，一種能夠凌駕一切之上的概念，但在那到來之前，你怕是活不下去……”另一手同時劈落下來，那天上倒卷而下的龍卷瞬間開始變得狂暴起來！

“……所以，現成的強大個體，現成的絕望意愿，才是最佳的組合。”

話畢。

天上的旋窩猛然之間停下來，一瞬間的停頓之后，是又一次無比瘋狂的轉動！仿佛是為了徹底地傾吐出旋窩之中的所有般……仿佛是整個天也要壓下來一般！

仿佛這種旋轉正在帶動整個世界在瘋狂地轉動般！

無窮無盡地，涌入！！

咔嚓——！！

風中，仿佛有著碎裂的聲音響起。而后，就在趙楠的眼前，莖球之內的巨大柱子也在這瞬間徹底地碎裂開來。

龍卷停止了……僅僅余下了一絲絲如同黑煙般的氣流，正在有氣無力半地緩緩纏繞而下。

而這一刻，整個莖球也開始枯萎起來，甚至承托這個莖球的無數藤蔓巨柱。也在這一刻開始崩潰而落下。

已經無暇對這些巨大之物墜落之后對大地所帶來的傷害，趙楠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在看著那唯一一點的中心位置。

那一個，擁有者創之樹吸收了紀元生命，以及紀元負面意愿所組合而成的……個體？物體？還是什么東西？

宛如剛剛誕生在世界上的新生命般。

在那暫且還算是柔光的包裹之下。此刻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把頭埋入了雙手所抱著的雙膝之中。

它，赤身，什么也沒有帶來。

然而這一刻，從它的身邊開始。空間則是出現了不斷的裂開，愈合，裂開，愈合的狀況——這個即將崩潰的紀元，無法真正地容納這個‘它’的存在。

然而它，似乎并未真正地蘇醒過來。

趙楠依然在靠近……靠近的原因只是為更加清晰地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即便‘它’的誕生是趙楠一手一腳創造出來的也好。

或許是類似自己成為第九唯一的那種情況。然而唯一是一切正確選擇的指標的話……那么‘它’應該就是一切錯誤選擇的指標才對。

這一刻，‘它’忽然睜開眼睛，抬起頭來。

黑色的全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細微到了每一根頭發的長度，乃至于身上毛孔的數量，都一般無二。

或許還有不同的就是那膚色，要略微地偏暗淡一些。

是的，初次之外，這便是如同鏡子之中的自己一樣——趙楠自己！

“憎恨的對象是我，所以在無相的誕生過程之中自動選擇了憎恨對象的外貌嗎？”趙楠略微后退一步。

‘它’的存在實在是太過危險——一切錯誤選擇的指標，無時無刻都會與一切正確選擇的指標相互抵消。所以即便是這個紀元的真正主人第八唯一，也會不喜與之靠近。更何況趙楠是作為下一個紀元的唯一……‘它’對一切正確選擇指標的抵消就更為的厲害了。

黑色的全瞳無法看見對方任何的情感。但是此刻‘它’在伸張了自己的身體之后，也下意識地略微后退了一些。

正如‘它’讓正確指標感覺到威脅一般，正確指標也一樣會讓‘它’感覺到不喜。

“殺了你。”

‘它’忽然開口，歪著頭。語氣之中似乎還帶著一點的困惑，然而卻在瞬間之后變得無比堅定起來：“我要殺了你！”

那初生的意愿，此時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成長起來——無須經歷什么，‘它’的存在便已經是一切的知識。

既然是錯誤的指標，那么一切與自己相對的便是正確的指標，因此‘它’明白這一切……正如趙楠此時也明白‘它’的一切般。

“不。你擁有遠比我更值得對付的對手。”趙楠卻搖搖頭道：“即便我是你的憎恨對對象，但你作為第八集元的負向選擇，你的真正宿敵會在不久之后正式地出現在你的面前。”

“但那之前，我依然會毀滅了你。”‘它’不咸不淡道：“唯有實現共同所祈求的意愿，我才能夠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正確的指標如此，錯誤的指標自然也一樣。”

趙楠卻不置可否道：“可惜……如今并沒有讓你實現意愿的對象。這個紀元之內已經在沒有任何的偽魂了。你的存在，便是這些偽魂最后的心愿……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偽魂心愿的實現。”

“那樣的話，就讓我實現所有偽魂的另外一個心愿吧。”‘它’冷笑一聲。

身上無邊的黑霧涌出，輕易地覆蓋了自己的全身，化作了一襲的黑袍。

或許這一刻，應該把‘它’稱之為‘黑楠’才對。

“或許比起非道，你更應該冠以極惡之名才對。”趙楠輕聲道：“真正意義之上的……同位意愿集合，在這個紀元之內我確實比不上你，甚至作為個體的力量也一樣無法和你相比。但是想要在這里毀滅我，也不見得是容易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假如無法在第八唯一沖破封印之前將我進行消滅，接下來陷入絕境的將會你自己。”

“哈哈哈哈！第八唯一一樣不會喜歡你這個入侵者！”‘它’瘋狂地大笑著：“正如我不喜歡你一樣！到時三角混戰，第一個死的便是最弱小的你！不過……”

滿頭的黑發忽然之間散開，天空之中，‘它’的背后，出現另外數之不盡的虛幻之向——一個個的冤魂，一個個的惡鬼般……那是為了‘它’的誕生而慘死的千千萬萬的偽魂。

“不過，作為你讓我誕生的答謝，在你那種慘淡的下場到來之前，就讓我先了解你這個紀元外的入侵者吧！”

‘它’忽然揮動拳頭，吵著趙楠打擊而來——那空氣之中層層的障礙，此時就如同薄紙一般，根本無法抵擋‘它’半分的沖擊力！

在對方的推進之下，趙楠不得不飛速地后退著——轉眼之間已經不知道跨越了多少的距離！

‘它’的拳頭，甚至擁有輕易就讓這個紀元至高們所折服的力量！

一拳。

山崩地裂。這，便是吞噬了整個世界生命的‘它’的實力。

“哈哈哈！！作為所有偽魂所憎恨的對象，你的力量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太過弱小了！！”‘它’的狂笑聲，足夠讓整個世界都震蕩起來！

趙楠依然在后退著，卻十分從容道：“我并不否定你的說法，你確實比我強大得多。然而……”

大地開始被天邊的黑暗所吞噬著——這一刻吞噬的速度竟是突然之間加速了起來。

‘它’突然之間停了下來，皺著眉頭，“你到底做了什么？”

對方已然停下，趙楠自然也沒有繼續地后退。只是此時黑暗吞噬的速度又在變得更加的瘋狂起來，“我說過，你的對手不會是我……第八唯一既然是我親手封印的，那么可以解開這個封印的也就只有我……不是嗎？”

還須幾天方才徹底地達到封印的極限。

然而這一刻，紀元之內在沒有任何可以保留的東西，提早解開封印，自然也沒有什么……

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