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鬼宅

“那么，古里斯先生，小矮星在哪？格蘭杰小姐說你把他抓住了。”

莫聞拿出了一個小籠子遞給了鄧布利多，那里面一只小老鼠正在沉睡。

“這就是小矮星嗎？”仔細打量著籠子里的老鼠，鄧布利多自語道，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你打算把他交出去給福吉嗎？”莫聞見鄧布利多的樣子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想幫布萊克洗脫罪名。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事實上我剛剛和布萊克談過，我們做出了另一決定，放了彼得。”

見莫聞略微驚訝的樣子，鄧布利多緩緩地開口道：“古里斯先生，我可以——信任你嗎？”

自從里德爾家一家三口一夜間死亡之后，那座華麗的莊園就風光不再，潮濕陰霾，殘桓斷壁，蛛網密布在每間房子內，宛如一間鬼宅，幾乎所有人都不想接近這里，當然除了老園丁弗蘭克以外，這里確實也沒有什么人。

弗蘭克都快要七十七歲了，聾得很厲害，什么也聽不見，他那條腿更加不能動彈，但天氣晴朗的日子還可以見他在花園周圍閑逛，雖然野草都開始把他淹沒了。弗蘭克不光只與野草斗，村里的男孩常常向鬼宅的窗戶扔石子。弗蘭克勞了很大的勁讓草坪乎乎整整，而孩子們卻在上面騎車，偶爾一兩次他們竟破“宅”而入進行挑釁。他們知道弗蘭克忠于鬼宅和那片土地。孩子們看著弗蘭克跛著腿走過花園，他們感到很有趣。弗蘭克有時會揮舞著拐杖，對他們呱呱亂，而對弗蘭克來說再沒有比這些孩子再麻煩的生物了。

八月一天夜間弗蘭克一覺醒來，驚奇地發現本應空無一人的宅子里竟然有火光，或許是那些孩子們又來搗亂了。

一爬上樓，弗蘭克向右轉，馬上就看見了入侵者在什么方位。就在走廊盡頭，大門半開半掩，搖動的光從門縫里透了出來，在黑黑的地板上投下金黃色的長條亮影。弗蘭克慢慢地往門邊靠近，拐杖握得緊緊的。離門口只有幾英尺了，可以看見房間里狹窄的一部分。

他看清了，火燒在暖氣爐里。這令他很驚訝。他停止向前走，專心地聽，有一個人在屋里說話，聲音聽起來緊張、膽怯：“主人啊，如果還餓的話，瓶子里還有一點。”

“過一會。”第二個人的聲育，也是男音，不可思議的高音，像刺骨寒風突然爆裂一樣冰冷。這聲音有那么點東西使得弗蘭克后腦勺上的幾根稀松的頭發也豎了起來。

“我們應該先招待客人，蟲尾巴！”

“是嗎？能被偉大的黑魔王稱為客人，我應該感到榮幸嗎？”這時第三個聲音傳了過來，這個聲音還顯得有些稚嫩，明顯說話人的年紀不大，而且似乎是身份高貴，年輕人的貴族腔十足，不過并不令人討厭。

“呵呵，”一陣刺耳的笑聲，老弗蘭克保證這絕對是他聽過的最難聽的聲音。

“你將我的仆人帶過來給我，而且還為我這具身體提供了不少材料，黑魔王是不會虧待對他做出貢獻的人的，好吧，年輕人，你要什么？”

第三個聲音似乎沉默了一下，接著開口道：“利益，我們純血家族的利益，巫師界現在幾乎已經被那些流淌著低賤血脈的家伙占領了，我不知道除了您以外，還會有誰能出面將本應屬于我們的世界歸還于我們。”

“是嗎，”那個令人發寒的聲音開口說道：“我聽說你和鄧布利多那個老頑固走得很近，怎么又投入我的懷抱了？”

似乎沒有聽出前者語中的寒意，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糾正一下，我和我代表的那些純血家族可還沒有投靠您，或許在您復出，重新統治魔法界之前，我更傾向于盟友這個稱呼，這應該是我們的一種投資吧，畢竟鄧布利多已經老了。”

良久的沉默，然后就是一陣狂笑，“說得好！鄧布利多那個老家伙已經老了，魔法界注定是屬于我的，只要我用哈利的血復活后，就再也沒什么可以阻擋我了，我想到時候你不會再拒絕了吧。”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一下子下降了不少，弗蘭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是自然，偉大的黑魔王。”另一個聲音輕語道。

“主人啊！如果沒有哈利－波特，我們早就成功了。”這時第一個聲音顫顫巍巍地響了起來。

又是一陣沉默，比剛才又要長些，接著第二個聲音輕聲說，“沒有哈利·波特，讓我想想……”

蟲尾巴的聲音越來越尖：“主人啊！我這樣說并不是出于關心哈利－波特，這男孩對我來說一錢不值，根本無足輕重。只是如果用另一個女巫，或男巫，哪怕是任何巫師，這件事可以完成得快得多！假如您允許我離開您一會，您知道我將會最有效地偽裝自己，并可以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帶來一個合適的人選。”

“呵呵，”一陣輕笑，那個年輕的聲音說道：“蟲尾巴，我開始后悔救你了，本來還以為是件不錯的禮物，可現在看來你還真是夠蠢的，居然會質疑黑魔王的決定。”

“是啊，我也想要一個忠誠而有頭腦的仆人，可惜蟲尾巴哪一點都做不到。”

“主人，是我找到你的，是我找到你的。”蟲尾巴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你也就這點用處了，要不是我一直跟著你，你早就被帕金斯抓走了。”年輕的聲音嗤笑道，“當然了，你還是挺走運的，沒想到那個女人還挺有用的，當然我是指她還活著的時候。”

冰冷的聲音也是一樂，“是啊，沒想到我還有一個忠誠的仆人沒有被關進阿茲卡班，到時就看你的了，m——”

“對了，魔王殿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您也知道最近魁地奇決賽就要到了，而且家里還有個海貍小姐需要喂飽呢。”似乎不想自己的名字被聽到，年輕的聲音忽然插口道。

“運動與女人啊，真是值得懷念的記憶。”冰冷的聲音似乎有些感慨，可惜那嘶啞的聲音破壞了這種氣氛，“好吧，去吧，霍格洛茲的行動還需要你的配合，記住了。”

“明白。”一陣噼里的響聲，老弗蘭克莫名地就得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不見了，可這怎么可能，又不是變魔術。

然后從屋子里傳來一陣弗蘭克從來未聽到過的噪音，有人在不斷發出嘶嘶聲和呼嚕聲，弗蘭克認為他一定是某種痰病發作。

接著，弗蘭克聽見漆黑的長廊里有動靜，就在他身后，他朝身后看去，驚駭得癱著不能動彈。

某東西正在漆黑的地板上朝他爬過來，當快接近燈光長影時，弗蘭克驚恐萬分地發現，那是條巨大的蛇，至少有十二英尺長。太惶恐了，太可怕了，弗蘭克瞪著它的眼睛一動也不動，那蛇身如同波浪一樣起伏不平，在厚厚的塵土上扭開一道寬寬的彎彎曲曲的灰溝。

就在弗蘭克考慮是否要拔腿就跑的時候，巨蛇已經從他身邊滑過，進入了房間里，然后就聽那個冰冷之聲突然說道：“納吉尼帶來了一則有趣的消息，蟲尾巴！”

“真——真的嗎，主人啊！”蟲尾巴說。

“真的如此！”那聲音說，“根據納吉尼所說，屋內有一個老家伙，聽到了我們說的每一個詞。”

弗蘭克沒有機會隱藏。有腳步聲，房門一下子大開。

一個禿頂灰發，尖鼻子的矮個子站在地面前，眼睛小而濕潤，臉上全是驚恐。害怕。

“請他進屋來，納吉尼，你的禮貌到哪兒去了！”

蟲尾巴示意讓弗蘭克進屋。盡管還是發抖，弗蘭克使勁地緊了緊手杖，破過了門檻。

然后弗蘭克，他看見椅子里面有什么，他的手杖“咣當”一聲掉在地板上。他張開嘴，尖叫起來，他的尖叫聲音太大，聽不見屋子里面的東西舉起魔杖時所說的話，一道綠光一閃，加上呼嘯之聲，弗蘭克－布來斯倒下了，他還未倒在地上就已經死了。

在兩百英里以外的地方，那個曾被提到的叫哈利－波特的男孩猛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