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天使

一屁股跌坐在沙灘之上，上條刀夜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不遠處的海灘上，站著一個身穿紅色襯衣，外面罩著紅色披風的少女，她全身到處都纏著奇怪的黑色皮帶，脖子上甚至套著一個意義不明的項圈，在這夏日炎熱的海邊，面對著數目眾多的泳裝，這身打扮出乎尋常的異類。

當然如果勉強說起來，這還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挺多是一個少女有著奇異cosplay的興趣，但對方那雙眼睛是怎么回事，那已經不是人類的眼睛了——人類不可能有那樣的眼睛，不可能有那種遮蔽了所有心理現象，看起來只像兩顆玻璃珠或水晶的眼球。

從那嬌小的身軀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向外噴出。

刀夜的兩只腳就好像被釘在地面上一般，不停地顫抖，胃袋感受到沉重壓力，呼吸紊亂，心跳急促，腦袋深處感覺到一陣一陣像火花一般的疼痛感，思考完全停止。

殺氣！

裸的，不帶有其它雜質的純粹殺氣！

人類絕不會擁有的，只是單純地想殺死對方，而不帶有絲毫目的的殺氣！

雖然沒有領會過，但那冰冷的感覺足以讓身為普通人的刀夜也察覺到異樣。

喂喂！自己只不過是曾經看到這個少女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然后在散步的時候。走過來搭訕了一下，隨意聊了幾句而已，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難倒說對方以為自己是什么不懷好意的家伙？可明明已經給她看過自己和當麻的照片了，他們不是朋友嗎？

不幸啊！

心中哀嚎著，看著明顯已經陷入了某種異常狀態，顯得格外可怕的少女，上條刀夜險些說出自己兒子的口頭禪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僅僅是被對方盯著，自己就會有這種反應。但他至少知道這一次自己的麻煩大了。

慢慢地、慢慢地將手中的l形釘拔舉起，莎夏.克洛伊潔芙做出了一個仿佛像握著木刀的姿勢。

下一刻伴隨著一陣天搖地動般的轟隆聲，原本一片清白的明亮天空。在一瞬間變成了星光閃爍的夜空。

“不、不是吧！”

吃驚地長大嘴巴，上條刀夜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地回不過神來，雖然因為自己兒子的原因，他酷愛收集各種宗教、神明的小物品。但不代表著他就能接受眼前這種奇異的變化。明明剛剛還是清晨，怎么一下子就進入到了晚上，這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絲毫沒有為刀夜解釋疑惑的意思，少女手持著兇器，慢慢地朝著對方靠近。

但風嘯之聲乍起。

無數閃著耀眼光芒的武器猛地劃過天空，然后如急雨般扎落了下來，成片的沙土被排開，在刀夜和米夏面前。那些武器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

握著釘拔正打算要出擊的米夏一瞬間就被轉移注意力，雙腿一彈。向后躍出了幾米，然后扭頭向一個方向看去。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莫聞一邊鼓著掌，一邊從遠處走了過來。

他的身后宛如紅色的水面不停地閃爍著，一件件華美的武器從波紋冒出，對準著俄羅斯成教的戰斗修女。

那壯麗、鮮艷的遼闊彈幕配合著莫聞修長的身材、英俊的面貌、以及不言而喻的尊貴氣質，顯得異常的華麗、神秘，看得一旁的刀夜就是一陣目眩，他可從未發覺自己兒子有著這么炫酷的一面，那姿勢、那氣質，這還真是自己那從小不斷倒霉的兒子嗎？

沒有理會被一系列變化打擊得腦袋一片空白的刀夜，看著那一片漆黑的夜空，莫聞不禁贊嘆出聲。

“為了強化自身屬性而呼喚‘夜晚’，而且將月亮放在主軸位置。嗯，原來如此，我懂了。水的象征、青色的掌管者、月亮的守護者、后方的加護者。在舊約圣經中以火雨摧毀墮落城市蛾摩拉，在新約中將神子受孕之事告知圣母。”

“……你的名字是‘神之力’，隨侍于神之左側的雙翼大天使，對吧？”

側身攔在了癱軟在地上的刀夜身前，莫聞看著如臨大敵的米夏，忽然輕笑了起來。

“真是了不起的力量，一個不小心，這個世界都會因此而完蛋呢！”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便宜老爸召喚出來了不得了的東西，但是親眼見到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呢！不過雖然有些好色無恥，經常搭訕漂亮女性，惹老媽生氣，但怎么說也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呢，相處那么多年，對咱還不錯。”

“——所以能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饒他一命嗎？”

回應莫聞的是天空的再次異變。

就好像攝影鏡頭拉近了一般，頭頂的滿月剎那間變得更白、更亮，一圈淡淡的光輪以耀眼的月球為中心，瞬間向外擴張，最后消失在夜空邊緣的水平線上。光輪的內側出現各式各樣的發光線條，宛如是各種復雜的記號。

那是魔法陣！

數量龐大，密密麻麻，宛如螞蟻或是海中的魚群的魔法陣出現在天空，足足有幾十億個，遮掩了整個月空。

看著天空在那一經發動就能毀滅整個世界，只存在于神話傳說中的魔法，莫聞微微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來。

“火箭豪雨嗎，過去曾經將一個墮落文明完全消滅的滅世魔法！看來交涉失敗了呢，那就沒辦法呢，——神之力大人，請你去死吧！”

微微低垂的頭猛地抬起，莫聞那金銀色的眼睛中露出了極度嗜血的光芒。

面對前所未有的強敵，他身體里好戰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砰砰砰！

海邊的沙灘上，巨大的轟鳴聲不斷響起。

海面上，數十噸龐大海水如巨大水蛇或海龍般沖出，一次次呼嘯著朝地面砸去。

數十根宛如隨意切削而成的尖銳冰晶排成一面翅膀，像劍山一般延展開來，在大天使的身后，是灌注了天使之力的冰冷翅膀，宛如深夜的海面，帶著混濁黑影與死亡氣息的碧藍，每一根都可以像天譴一樣移平高山、挖地成谷。

但面對這種超自然的偉力，莫聞卻只是哈哈大笑。

右手猛地一拳揮出，那巨大的水蛇就像泡沫一般消失不見，除了那四濺的水花外，一切好像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我都說了這沒用的！在我的幻想殺手面前，這種東西根本不堪一擊！”

腳在地上一跺，莫聞的身子如同炮彈一般朝著天空襲去，右手狠狠地朝著懸浮在空中的天使擊去。

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仿佛提線木偶一般，神之力、大天使整個身子開始向后移去，左右移動著，閃開了莫聞的攻擊，同時它身后的由海水凝結成的數十根冰晶翅膀猛地朝飛向了半空中的莫聞扎去，就如同幾十位刀客一起持刀圍剿。

交戰了足足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對彼此的手段了解得也差不多了，莫聞面對這種攻擊也毫不慌亂，人在半空之中，身子就詭異地扭曲起來，左旋、右轉，前擋、后拍，一拳拳揮出，在那右手之下，一瞬之間，幾十根冰晶就破碎開來，變成了冰屑散落開來。

但經過這么一攔，莫聞也無力再去追擊大天使，畢竟幻想殺手在身，他現在可沒辦法飛，只能向著下方滑落。

而就在他落地的一刻，幾道海龍又咆哮著迎面而來。

身子輕盈地一跳，莫聞手、腳在地上幾點，幾個翻身就從容從那一片海水的堵截中逃了出來，可看著天空，又恢復了羽翼，如同冰雕孔雀一般的大天使，莫聞就是一聲輕哼，對著對方大喝起來。

“切，難搞死了，我說神之力，你就不能正面和我較量一下嗎，虧你還是曾經滅世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