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無字書

“怎么樣？”

楊紀上前幾步，關心道。

“咝！”

小紀迎著楊紀的目光，緩緩的搖了搖頭。

“沒有？”

楊紀臉色一變，立即追問道：“小紀，你確定每個地方都找過了嗎？”

“咝！”

這回小紀點了點頭，意示確實每個角落都找過了。

楊紀心中頓時沉了下去。小紀是萬蛇之王，在地底穿行如魚得水，它說沒有就一定是沒有。難道滄海桑田，日月變化，《大儒之書》已經泯滅消失了？

楊紀目光閃爍，心中驚疑不定。

《大儒之書》是那位儒道前輩指定讓他去取的寶物，對于儒道一脈關系重大，是紀元毀滅之前曾經璀璨的文道盛世重觀的關鍵。

在文道衰弱的現在，這本《大儒之書》可以說是儒道的圣典。若是史師他們知道，那是連命都愿意拿出去換的。

如果真的失蹤的，那將是文道一脈的巨大損失。

“不可能的。山洞可能消失，大地可能沉浮，但是那本《儒道之書》不應該啊。這么漫長的紀元，連一塊殘缺的文圣筆墨都能保留下來，一本《儒道之書》沒可能保留不下來啊？”

楊紀緩緩的抬起頭，望著滿天璀璨的星斗，心中此起彼伏。

《大儒之書》肯定比不過“文圣筆墨”，但楊紀“看”過那位墮落的儒道前輩的記憶，知道這本《大儒之書》為那些消失“文圣”們為后世復興文道的交鍵。

這樣的東西比“文圣筆墨”還要重要，不可以隨時流著時間的消逝就這么泯滅、風化、消失。

“那些消失的文圣們學究天人，貫通古今，還精通天機數術，不可能犯下這么大的錯誤。如果《大儒之書》真的毀滅了，那位儒道前輩也絕不會叫我來取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沒有注意到的東西。但是……是什么呢？”

楊紀望著天空，陷入深深的沉思。

天空星辰燦爛，不知不覺天色更暗了。楊紀望著滿天的星辰，眼光掠過其中一座星座時，突然之間心中一震。在楊紀的感知中，這個星座的位置似乎和之前有細微的差別。

“嗡！”

一道靈光劃過腦海，楊紀渾身一震，突然明白過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不是《大儒之書》消失了。而是我根本沒找對地方。”

楊紀突然恍惚大悟：

“按圖索翼只要跟蹤地形來就可以了，但是星辰定位不同。我只注意到星辰指定的位置，卻沒有注意到不同的時辰星辰的位置是會變化的！”

想到后來，楊紀霍然躍起，激動起來。

星辰的位置并不是一塵不變的，而是隨著時間而變化。大部分肉眼可以觀察到的旱辰雖然隨著時辰的變化不大，但是對應到地面上的位置，那就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楊紀想到此時，心中一片通明，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望著天空的星辰，楊紀再次計算起來。兩個時辰之后，楊紀終于算出了山洞的位置。

“《大儒之書》埋藏的地點不在這里，而是在那里！”

楊紀的目光掠過重重山巒，落向另一處相隔不遠的山峰。

“小紀，麻煩你了。”

抵達那座山峰后，楊紀再次拍了拍小紀的頭顱。這次小紀出來的很快。

“咝咝！”

小紀興奮的吐著信子，在楊紀面前歡呼雀躍。它的尾巴在地上劃動，很快寫出一行拙劣的字跡來。

“山洞，我……找到了山洞。”

楊紀讀出了“小紀”在地面劃出的那行字跡。看到這行字跡，楊紀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心中興奮不已：

“太好了，終于找到了！”

“希望就是那個山洞！”

楊紀也沒有把握這一定是那個山洞，但是這個位置，這個地點……，楊紀心中暗暗猜測十有八九應該不會有錯。

“咝咝！”

就山腳的位置，小紀停了下來，一個猛子鉆進了大地深處。楊紀看了一眼，小紀鉆進去的地方，完全是泥土和碎石，沒有任何的通道。

“這應該是以前的通道被堵掉了。”

楊紀心中暗暗道。

“吟！”

一聲清越的龍吟，楊紀背后四柄削鐵如泥的“古泉劍”齊齊出鞘，在空中閃爍了一下，瞬間化為一道狂風，鉆進了地下。

“去吧！”

楊紀催動寶劍，劍氣縱橫，無數泥土和石屑被劍氣帶動，紛紛飛泄而出。小紀在前面帶路，楊紀在后面施展“仙人背劍汗挖掘通道。”

楊紀以武道四重的境界挖掘通道，速度奇快無比。

“嗯？怎么一直是往下？”

楊紀只是挖了七八丈，立即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妥。山洞，山洞，近道理應該是在山上，按照小紀這么帶路，這個山洞就應該是在地下了，那就不是山洞，而是“洞穴”了。

“小紀跟我說的難道是個洞穴？”

楊紀立即感覺到了一絲不妥，小紀對文字的“修為”不深，恐怕很有可能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但是小紀正興沖沖，一路領頭往下鉆去，楊紀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決定跟著小紀繼續往下鉆去。

楊紀剛挖的時候，山腳的地表還是紅褐色的巖石，但越往下，土壤越松軟，也越潮濕。

十丈，十五丈，二十大……

楊紀越挖越深，這個時候已經看不清兩側了。楊紀心念一動，掏出了那枚“避火珠”。一股紅褐的光芒照耀在兩側，地道里再次變得明亮起來。

“這個洞穴怎么這么深？難道我猜錯了，這根本不是我要找的那個？”

楊紀皺了皺眉，挖了二十丈多丈還沒到頭，楊紀這個時候已經無法確認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了。

“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古泉劍的前端突然傳來一陣堅硬的感覺，似乎遇到了一層堅硬的巖石。

楊紀心中越來越好奇，能讓古泉劍感到堅硬的石頭可不是普通的石頭。

楊紀將血氣貫入劍器，下一刻，轟隆一聲，地道倒坍，一塊塊碎巖從前方掉了出來，碎巖背后，現出這個巨大的一人高下，黑洞洞的通道來。通道往下，也不知道一路延伸到哪里。

“咝！”

看到這個地底深處的通道，楊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滄海系田，物是人非……，想不到這個山洞居然已經沉到了地下。”

楊紀看著身前，這個黑洞洞的通道和記憶中的某個影像重合到了一起，正是那道儒道前輩記憶中能往山洞的“入口”。

雖然時光變幻，一切都顯得古老了許多。但確實是那個山洞無疑。

楊紀深吸了口氣，握著“避火珠”，踏入漆黑的通道之中。通道里靜悄悄的，只有楊紀腳步的回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點光芒突然出現在前方。

“真的是在這里。”

楊紀慢慢的跨過通道，踏進前方的石室，心中激動不已。漫長的時間，讓這里發生了許多的變化。

支撐洞穴的巖石層已坍塌，一塊塊巖石散落在石室中。

楊紀站在這個石室里，突然產生一種錯覺。似乎無數個紀元前的那個時代，和眼前的時代重合到了一起。

天崩地裂，時光反復，很多東西都已消磨殆盡，但那些留下來的氣息并沒有變化。

“《大儒之書》！”

楊紀望著中央的石臺，念出了石臺上那本厚厚硬皮大書封皮上的字跡。這是一本一尺多長的大書，足有普通書藉的兩倍大小。

書皮通體泛著白光，表面現著繁復的山河、天地，透出一股古老的氣息。書皮上“大儒之書”給人一種極其厚重的感覺，似乎承載的無數的時光、歷史，和難以言語的重擔。

楊紀沒有猜錯，盡管時光變化，紀元更替，但是這本承載了儒道無數復興希望的書藉卻并沒有隨著時間湮滅或者消逝。

楊紀望著五尺多高石臺上的大書，心中沉甸甸的，想要接過，又不想要接過。楊紀清楚，眼前的《大儒之書》并不只是一本書藉那么簡單，一旦接過還意味著一種承諾、責任和重擔。

這一剎那間，楊紀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八載的寒窗苦讀、無數個日夜對那個文道盛世的神往，文科舉時的秉讀，以及邪靈體內對那位前輩的承諾……，一一劃過腦海。

“前輩，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召喚出浩氣長河，但我一定盡我的全力去實踐對你的諾言的！”

腦海中劃過這道念頭，楊紀伸出了手掌，一臉鄭重托起了石臺上的厚書。

“啪！”

當楊紀滿懷期待的打開《大儒之書》的時候，突然就好像被打了一巴掌，臉色驟變。

“無字？怎么可能沒有字跡？”

楊紀大吃一驚。他不信邪的翻開第二頁，第三頁：“無字，無字，無字！……怎么全部一片空白！”

初始的興奮和期待蕩然無存，望著手中空白的《大儒之書》，楊紀瞬間如墜冰淵，額頭上冷汗都出來。

“怎么會沒有？一本無字的《大儒之書》如何能夠振興文道？”

楊紀臉色都變白。他想過可能找不到大儒之書，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大儒之書》中居然是一片空白。

從開頭翻到結尾，楊紀已心中越來越沉，當合上書頁的剎那，楊紀心中冰冷。

這居然真的是一本無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