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謎底

“沒有？”

“怎么可能沒有？！！”

楊紀怔住了。巨石的另一端居然光禿禿的，沒有文字。但是這怎么可能，三個字怎么可能成得了一句詩詞、對聯。

而且，為而為？這是什么意思？

這三個字聯在一起，根本沒有意義啊！

“羅蕓梓說巨石上有一副儒家的詩詞。難道說的根本不是這塊巨石，而是另外一塊？天下間有這樣的事情，同一個地點藏兩塊不同的巨石，而且都刻有文字？”

楊紀怔怔的站在那里，只覺得眼前籠罩著一重濃濃的迷霧。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這種巧合！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么偏偏羅蕓梓說的那塊巨石不見，卻偏偏出現這塊巨石？——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沒發現的東西。”

目光緩緩的掠過巨石，當移動到巨石被泥土掩蓋的右側時候，楊紀心中猛然一震，恍然之間明白了什么：

“右邊！是了，還有右邊。我只注意到左邊一側，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右邊！”

楊紀心中一動，地行舟猛的一蕩，橫移數丈，飄到右側。重重的泥土紛紛避開，一個碩大的字體瞬間出現在楊紀的面前。

“為字！這邊還有一個為字！”

楊紀心中頓時激動起來。

巨石的右側果然還有其他的文字。

“這是一個不字！”

“這是一個而字！”

“沒有了，只有三個文字？”

楊紀一路探索，當探索到第三個文字，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巨石表面那些鐵勾銀劃，剛勁雄渾的文字突然之間消失了。

——巨石的右側。相對稱的地方居然也只有三個文字。

左側“為而為”！

右側“而不為”！

整個巨石表面只有六個不同的字體。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為而為，而不為，為而為，而不為……”

黑暗中靜悄悄的，楊紀站在兩丈長的地行舟上一動不動，眼神越來越迷惑。

隨著新的三個字體出現。楊紀感覺籠罩在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增多了。

“為而為，而不為……這六個字完全構不成巨體的意思啊？”

楊紀喃喃自語。

羅蕓梓所說的那塊巨石恐怕就是這個了。看著這六個字，他終于有些明白，為什么以羅氏豪門的能力，以及當時那么多知情者的能力，也絲毫奈何不了這塊巨石，勘不破迷底了。

為而為，而不為！

這六個字莫名其妙。無頭無尾，完全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楊紀也是文氣迸發，拿到過文童生魁首的人。在文道上也略有修為，雖然不高，但在這個文道沒落的時候，已經很驚人了。

更別說，楊紀還獲得了上古文道的傳承，獲得了《大儒之書》！

但連楊紀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文道是不可能有出這種毫無意義的難道的……”

楊紀怔怔站在那里，默然不語。

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塊巨石和儒家有關。《大儒之書》感覺到的文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以儒家的做為，是不可能開出這種解不開的難題的。

楊紀腦海中此起彼伏，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楊紀站在那里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楊紀已經完全淡忘了時間。

“不應該啊！……”

楊紀長長一嘆。這么久的時間，他卻完全想不出任何的端倪。這六個字似乎沒有任何的意思。

突然，楊紀心中一動。產生一個念頭：

“羅蕓梓說這上面是一副詩詞、對聯。但這六個字根本不成為詩詞。難道說，我一開始就是錯的。這六個字根本不是詩詞……”

這么一想，楊紀陷入困境的思維突然活絡起來。就像一個走入死胡同的人發現另一條小道一樣，楊紀的心思再次活潑起來。

儒家是不可能出那些解不開的難題的。武道的強者在涉及到道統繼承的時候或許會這樣，但楊紀知道儒家絕對不會如此。

儒家并不會特別在某一個地方咬文嚼字。它更多的是注重的是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儒家的經典、文科舉的考試無不是如此。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巨石上的六字迷題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困難。反而很有可能極其的簡單。

楊紀瞳孔一縮，再次全神貫注在巨石上的六個字上。慢慢的，眼前的迷霧似乎稀薄了很多。

有些東西似乎正變得清晰起來。

一道電光閃過腦海，突然之間楊紀好像明白這六個字是什么意思了。只是，真相如此簡單，楊紀反倒突然之間有些不太敢相信。

“為而為，而不為……，知不可為而為，知可為而不為？”

楊紀心中驚疑不定：

“難道這六個字指的是這個意思？”

那個難倒羅氏豪門以及當時眾多知情者的巨石迷底居然如此簡單，楊紀反倒一時之間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但是內心深處，楊紀卻深深知道，以上古文道先圣們的作風，這塊巨石上文字恐怕很可能就是這個意思了。

不是最難，卻是最簡單！

——巨石的兩行文字指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詩詞、對聯，而是這句最簡單的儒家句言。

“知不可為而為之，知可為而不為”，這是儒家著名的修身、慎獨、正影、立行的規范。

說的是一個人要勇于迎難而上。去做對的事情。同時也要能夠抵御誘惑，不去做錯的事情。

答案如此簡單，也難道當時無數人往最艱深、最深奧的方面去想。自己受到羅蕓梓的影響，先入為主，也一同步入了思維的誤會。

“是與不是，試上一試也就知道了。”

楊紀心中閃過這道念頭。立即駕馭著地行舟，沿著巨石表面往上升起。在巨石上空白的部分，楊紀伸出一根手指來。

“嗡！”

異變突生，堅硬的巨石表面，楊紀的手指接觸的地方，突然泛開陣陣漣漪，并有道道淡黃的光暈迸指。

楊紀感覺自己的手指好像接觸到了水面一樣。

“看來果然如此！”

楊紀心神大定，以手指為筆，在巨石表面鐵勾銀劃。龍飛鳳舞，書寫起來。

“知！”

第一個字寫完，就像魔法一樣，楊紀手指劃過的地方突然由黃轉黑，化為一個巨大的墨字。

看著這個巨石上新生的大字，楊紀信心大漲。

“再試第二個字！”

地行舟沿著地面往下沉去。楊紀鐵勾銀劃，眨眼之間，漣漪泛開。第二個“不”字再次躍然石上。

第三個字“可”字寫上去，“知不可為而為”六個通順的墨字立即躍然石上。

巨石的波動越來大。楊紀心中一喜，索性將右側剩余的三個字一起填下。

“成了！”

楊紀操控著地行舟退開數步，看著巨石上的兩行文字心中陣陣的喜悅。巨石周圍本來是有厚厚的泥土覆蓋的，但是這個時候，一陣陣漣漪泛開，推開泥土。兩行十二個字全部顯現出來。

“不知道這塊巨石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楊紀看著眼前的巨石，心中生出了強烈的期待。

紀元破滅之后，留傳到現在的儒家寶物實在是太少了。幾乎和大海尋針無易。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消息，楊紀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史師說里面是用來鎮壓萬墳場的陰氣、邪氣和尸氣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是個石頭。而且也感覺不到多少文氣？”

在等待的時候，楊紀心中暗暗道。

巨石內部透出陣陣黃光，楊紀急切的等待著。然而就在楊紀等待結果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巨石上的黃光和漣漪突然由濃轉淡，那些波動也漸漸的微弱。

“嗡！”

就在楊紀錯愕的目光中，巨石表面一左一右，由楊紀書寫的三個大字突然消失。四周的泥土覆蓋過來，眼前的巨石再次恢復了普通，寂然不動。

“這是怎么回事？”

楊紀呆住了。預想中的迷底揭開沒有發生，傳說中的儒家寶物也沒有出現，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嗡！”

地行舟猶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過去，楊紀伸出手指在巨石表面再次書寫。然而黃光、漣漪，上次的事情并沒有再次發生。

楊紀感覺手指碰觸的地方堅硬如鐵，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像一個只有一次考試機會的考驗，而楊紀失去了自己的那次機會。

——他被巨石拒絕了。

“不可能？”

楊紀仿佛被迎面砸了一拳，滿臉的不可置信。有黃光、漣漪，巨石表面變軟，這證明自己的思路應該是沒有錯的。

但是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巨石并沒發生自己期待中的變化。

楊紀錯愕不定，完全接受這個事實。

“知不可為而為，知可為而不為”，這應該是巨石謎底沒錯的。但是為什么會這樣？

楊紀感覺心中難以接受。

突然伸出手指，沖到巨石表面再次書寫起來。一次，兩次，三次……，巨石就是巨石，不管楊紀書寫多少遍，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甚至連楊紀之前感受到的巨石內部透出的黃光，也黯淡了許多，若有若無。

接連嘗試了十多次后，手指的皮膚都快磨了一層，楊紀終于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難住了羅氏豪門和當時無數知情者的巨石，似乎同樣對自己這個最有可能獲得承認的儒家傳人關閉了大門。

“答案不會有錯的，但是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會是這樣……”

楊紀思維一片混亂。

這個結果別人或許可以接受，但唯獨他卻是無法接受的。繼承了《大儒之書》，他是這個時代儒道興盛的希望，也是最可能重現浩氣長河。

但是這些鴻圖壯志還沒有開始，但便在最開始的地方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