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頂天立地

葉白凝視著藍色霧氣的中心，目光銳利的如鷹似隼，好似要穿透其中一般。

季蒼茫的心思，他實在太清楚了。

以青天行云舟的速度，根本逃不過對方的追擊，因此必須就要在外面將對手擊殺，或者至少擊傷到令他不敢再追，否則對方若是發起瘋來，一掌劈壞了青天行云舟，就只能靠葉白這個半吊子的煉器師傅去修了，若是修不好，麻煩就大了。

所以他們這一行，最大的破綻，便在這艘船上，這也是鐵如律，何苦，司豪等一干小輩很少出艙的原因之一。惹出對手的注意，只要毀掉這艘船，眾人連現在的速度都無法保持。

葉白的手里，已經握住了黃芒閃爍的嘯月刀，隨時準備出手接應。

回說季蒼茫，一步一步走進藍色霧氣之中。

灰寂似乎早料到他會這么做，或者說在等待著他這么做，沒有出聲喝阻，藍色霧氣，依舊翻涌，卻又寂靜無聲。

才一走入藍色霧氣，灰寂得意的狂笑之聲，便從霧氣深處傳來，“小子，你可知道，從你踏進我的水之世界的這一刻起，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季蒼茫看向迷霧深處，雙目微瞇，進到霧中之后，他再次展開神識，已經可以察覺到霧氣中的一切景象，而霧氣外的世界，反而感覺不到一星半點。

季蒼茫回頭看去，只見身后剛剛踏入的地方，已經被霧氣完全籠罩，仿佛厚至無邊無際一般。

“小子，你若是不相信，老夫可以破例給你機會試一試。看看能否闖出去！”

灰寂的玩味聲音從前方傳來。

“不必了，只要傷了你，這處霧氣世界，自然會出現破綻，只要擊殺了你，這處霧氣世界。自然會消散，何必現在浪費氣力去找出路！”

季蒼茫的眼界見識，均非尋常人，心里十分清楚，這種元氣構筑出來的世界，比起意境要差上許多，只要能夠釋放出更強的力量，就可沖跨這方世界。

“話雖如此，但你傷的了我嗎？你那門亂七八糟的神通。對付亢顓那個小子，或許有用，但老夫還未放在眼里！”

灰寂的聲音里，滿是鄙夷與不屑。

季蒼茫望向他的方向，臉色有些古怪。

他的肉眼雖然被藍色霧氣阻隔，但神識已經可以看到，霧氣深處，根本不是什么之前的高瘦老者。而是一頭灰白色鯨魚般的妖獸。

此妖獸的本體，應該是經過刻意控制。大約只有四五丈長，上半身一片銀灰之色，肚皮卻是白花花的一片，身材圓滾而又粗壯，大嘴如同一只巨大的簸箕一般，兩道細成兩條縫的眼睛。冷冰冰的盯著季蒼茫。

他的本體，雖是魚類，此刻橫在天空里，卻如同在汪洋大海當中一般，悠閑自在的扇動著巨大的尾巴。身邊的霧氣極有規律的流動著。

季蒼茫看了數眼，點頭道：“原來閣下是將自己的天賦神通，藏在了法則神通的世界里，表面上看是法則神通，實際上不過是幌子，真正吞噬了我們的攻擊和劉兄的法寶的，是你的天賦神通才對，難怪至今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你的妖獸種族究竟是什么。什么在迷霧海枯坐百年，什么有來無回，全是你編出來唬人的。”

“哈哈哈哈”

狂笑之聲響起，灰寂道：“你真的很聰明，竟然幾息之間，就看穿了我的把戲，你說的不錯，以前那些進到我的世界里的蠢貨，都被我吃了。”

鯨魚搖晃著大腦袋，吧嗒著大嘴巴，嘴里卻發出陰陽怪氣的老邁聲音，這一幕，實在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子，你的資質著實令老夫有些動心，若是你現在就把那門元氣轉化的密術和空間身法交出來，老夫可以饒你一命，而且收你為徒，否則便休怪老夫辣手無情了。”

季蒼茫聞言，笑道：“就算我交出來，閣下難道會真的相信我沒有做手腳嗎？”

話音落下，世界之傾再現！

五彩斑斕的元氣，猛然出現在鯨魚的身邊。冰刀火海，雷霆金光，如同一朵朵煙花一般，瞬間綻開，轟向灰寂。

“小子，你找死！”

灰寂見季蒼茫陡然出手，怒喝出聲，巨大的身體之外，陡然爆發出一層金色光幕，護住身體。

蓬蓬蓬蓬

巨大的響聲，綿綿響起，灰寂的妖獸本體金芒綻放，強悍到如同最堅硬的金屬一般，濺出無數火花，卻看不到一點傷痕，或是血液。

季蒼茫看著對方的護身光幕，目光微緊，對方的這層護身光幕緊緊貼著身體，如同貼身鎧甲一般，沒有一絲縫隙，根本不可能像擊傷亢顓一樣，故技重施。

“小子，記住，老夫的真正神通，根本不是什么有去無回，而是鯨吞天下！”

灰寂陰氣森森的道了一句，根本不在乎砸在自己身上的綿綿不絕的攻擊，說完之后，大口一張，巨大的吸附之力從他的嘴里傳來，藍色霧氣瘋狂的向他嘴里鉆去，但片刻之后，就從他空洞的鰓部流了出來。

對方顯然不可能自己破了自己的法則世界，這一招，只為吞了季蒼茫！

季蒼茫臉色一變，連忙施展虛空步閃向旁邊！

這一步，只踏出三十多丈，就好似到了霧氣世界的邊緣一般，季蒼茫重重撞在一面霧氣凝結的無形墻壁上，混身生疼。

灰寂大笑道：“小子，不要忘了你現在在我的法則世界里，老夫看能躲到哪里，當你元氣枯竭的時候，就是你被老夫吞下的時刻！”

鯨魚異常靈活的掉轉巨大的頭顱，追著季蒼茫的方向而去！

季蒼茫目光微沉，臉上沒有多少波瀾，一邊躲閃，一邊催動著世界之傾，攻向對方。

他的世界之傾，論構架之宏大復雜，包含的元氣之復雜，確實已經達到了第一重法則神通的顛峰，但要破開灰寂這樣的元嬰后期的老妖獸的防御，明顯仍舊差了一截，畢竟只是第一重法則神通。

只嘗試了十幾息的功夫，季蒼茫就撤去法訣，再不做此浪費元神法力的無用功。

閃電一般，躲閃對方吸攝之力的同時，他的嘴角亦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心中笑道：“葉白一直渴望見到見一見我的意境神通，如今我真的要施展了，且就在他的身外百丈之處，但因為我如今身處灰寂的法則世界里的原因，他卻無緣一見，若是知道了，定要郁悶之極。”

想到這里，季蒼茫也少見的咧開嘴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樂了！

沒錯，他敢踏入灰寂的霧氣世界，最大的倚仗，就是自己獨有的意境神通頂天立地！

幾息之后，季蒼茫定住腳步，排空腦海，笑容一收，恢復到尋常的嚴肅樣子，雙手掐訣，一股古怪而又玄妙的氣息，從他體內散發出來，他的身軀也猛的變的漲大起來，速度之快，勢力之猛，令人直有種他要頂破九霄的感覺。

無論灰寂怎么施展鯨吞天下的神通，都再無法吸動季蒼茫的身軀。

大道玄音，在灰寂的耳中響起！

灰寂臉色陡然一變，看著越來越高大雄偉的季蒼茫的身影，滿眼震驚之色，盯著季蒼茫身外的氣息，感受了片刻之后，目瞪口呆，既驚且妒道：“這是意境之力？但這又怎么可能，連我到至今都沒有領悟意境之力，他一個元嬰初期的小子，怎么可能領悟！”

季蒼茫的身軀仍在漲大，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骼，均在不斷的漲大強化！

最令灰寂感到恐怖的是，季蒼茫體內的元神法力，似乎也隨著他身軀的變大，瘋狂增長起來。

十數息后，季蒼茫就頭頂青天，腳踏大地，氣概豪邁，目光如神，冷冷俯視著下方螞蟻般大小的鯨魚身軀。

這就是砥柱意境的神通頂天立地！

這門神通，嚴格說來，和吞天噬地一樣，也是一門輔助神通，但這門輔助神通，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加持力量，可以成十上百倍的增加肉身強度和法力元神。

但以季蒼茫目前的境界，在這樣的狀態下只能發出三記攻擊，三記攻擊過后，這門頂天立地的輔助神通的狀態，就會土崩瓦解，而他自己則會陷入長久的元神法力低谷期內！

三記攻擊之內，若殺不死灰寂，便輪到季蒼茫倒霉了！

季蒼茫一指點出，直射灰寂，第一記攻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