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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節 誰更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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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08-02  作者:鼎鼎當當
到燈下看看嗒嗒兒虎,牙關咬得咯吱吱響,摳開牙齒,口中有部分粘液,似乎在佐證王曲曲下毒,但征戰十余年的狄阿鳥卻是知道,這并不像中毒的癥狀,一般中毒噙出來的是沫子,這些粘液甚至都不是病變的征兆,不少士兵受了傷,因為太疼,也會吐胃液,吐飯吐粘液。

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中毒。

他回想起吃飯前后王曲曲一系列的反常舉動……那只傾灑的飯碗,中毒的狗,一切都已經清清楚楚。他讓人找找還有沒有殘飯剩下,自己掰開嗒嗒兒虎的嘴巴,讓他吐,嗒嗒兒虎翻身吐了一地,似乎腸胃都吐空了,但卻沒有緩解,等殘飯找來,好些郎中在飛奔,快得已經到了。

狄阿鳥看了嗒嗒兒虎的嘔吐之物,看看那些殘飯……全然不同。嗒嗒兒虎吐出來的多數是肉食,而那碗殘飯,卻是甜羹,正因為是甜羹,里頭有一些蓮子之類的東西,狗都沒吃多少,一個郎中連忙俯身下去,持銀針一驗,震驚抬頭,口中說道:“大王。劇毒。”狄阿鳥心里一顫。

然而一想,他不挑食,幾乎每樣飯菜都嘗了,難道嗒嗒兒虎吃的,還是另外準備的?他表情依舊木然,急促地說:“檢查。診治。我去問問是什么毒。我去問問。希望她還有一點善心。”

他連慣用的“孤”都不用了,猛地拽下腰中長劍,連鞘持在手里,站起來就往屋里走。

郎中越來越多。

注意力都在毒上。

善于辨毒的郎中都有用手蘸上,少量嗅、嘗。

李言聞的得意弟子之一,在靈武救治過女丫的郎中伏在嗒嗒兒虎身前檢查,他翻眼皮,查舌苔,摁動幾個穴位,制止住別人用溫水化解毒散,喃喃自語地問:“這是什么毒?不像是毒呀。”

屋內,狄阿鳥走進去,王曲曲還在問幾個丫環給嗒嗒兒虎吃的什么,似乎真和她沒關系。

狄阿鳥也不顧丫環在場,聲色俱下地說:“曲曲。我求求你,你告訴我什么毒,你毒下了就下了,你告訴我是什么毒?我有什么欠你的,我會償還你,別拿孩子撒,他和你沒關系。”

王曲曲倔強地說:“我沒下毒。”

狄阿鳥忍住震怒,臉色猙獰抽搐,喝道:“那碗羹里有毒。羹里有毒。”

王曲曲扭過頭,一聲不吭。

狄阿鳥劍在鞘里動了又動,殺心起了又起,還是堅持問她:“告訴我,是什么毒?你要毒死他干什么?他只是一個孩子呀。你都不讓我喝那羹,給撲下來了,為什么非要讓孩子死在你面前?”

王曲曲喃喃地說:“我沒下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他吃的都是什么。是的。羹里是有毒。那不是給他喝的……”

狄阿鳥反倒信了。

王曲曲毒嗒嗒兒虎干什么?要毒,毒死自己呀。

但接下來,王曲曲一句話又把他打回地獄,說:“我是想毒死這小崽子,但我狠不下來心,我不是那個賤人。”

狄阿鳥問她:“哪個賤人?誰是賤人,是孤嗎?”

他遞出長劍,央求說:“殺了我。你殺了我。趕快告訴我是什么毒,讓郎中們施救。”

王曲曲慘淡一笑說:“我寧愿殺自己,也不會殺你的。那賤人是誰,你當真不知道嗎?那小兔崽子他娘。”

狄阿鳥糊涂了,他平時腦袋只一轉就能清楚,但這會兒,他想不到了,他再次摸向劍柄,殺心大起。

不是他不愛王曲曲。

他真的難以面對嗒嗒兒虎死于身前。嫡子傳國,不知給予了他多少期望,自小捧在手里,自己帶大,幾天不見就想得要命,他最終放棄拔劍,跪倒在地說:“曲曲。我求你了。只要能把他救活,我什么都愿意,你想讓阿爾蔑當國王,我都答應你。陳州,陳國都是你們夫妻的。我保證。我起誓。”

王曲曲卻猛然咆哮起來:“你混蛋。”

她問:“你真的不知道我說的那賤人是誰?嗒嗒兒虎他娘是誰?你忘了他們李氏是怎么對待我們家的?你知道我飽受多少摧殘,你知道在牢里,我差點被人強奸,這些你知道不知道?”

狄阿鳥反問:“你說誰?”

王曲曲一字一句地說:“李思晴個賤貨,她利用我愛你的心里,把我坑了。”

狄阿鳥呻吟了一聲,歪坐在地板上了。

他輕聲說:“曲曲。思晴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仇恨,那都是你們之間的誤會,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他大吼一聲,痛哭道:“她死了。她死很多年了。孩子哪里是她的?”

王曲曲愣了。

撲上去抱向狄阿鳥。

狄阿鳥一把把她推個跟頭,兩眼全是淚水,用力地說:“你知道阿虎一旦出事,意味著什么?”

他“啊”一聲,拔出長劍一甩,釘到柱子上頭,劍身一陣顫鳴。

王曲曲肯好好說話了。她大概太意外,還沒來得及有太多的歡喜或者是痛恨,只是懇切地說:“我沒有下毒。我在羹里是放了毒。那不是給你們喝的。”

狄阿鳥反問:“給誰?”

他想起來了,問:“李思渾?李虎沒喝?”

王曲曲搖了搖頭,說:“也不是李思渾。”她大叫:“我自己,我自己。”

狄阿鳥又木了,他性格中有狐疑的一面,不知為何,卻相信了,連忙往外爬,繼而走直了沖了出去。

一出去他就問郎中們:“拋開毒。你們看像是什么病?”郎中們卻被眼前的一切給誘導了,紛紛說:“應該就是中毒了。”他們也感到義憤,紛紛奮臂高呼:“大王。殺了那個狐貍精。女人多的是,嫡子您有幾個?”

士兵們也上來了,外頭打著火把,圍得滿滿的,自發高呼:“殺死毒害李虎兇手。”

有人失聲痛哭。

這是王儲呀,氣氛又是這樣。

拓跋曉曉左看右看,心里早已震驚。

都說狄阿鳥受動夏人愛戴,但怎么一個受愛戴法?

他還沒有眼見過。

現在,眼前卻就是真實的場景。

這不是他狄阿鳥,只是他狄阿鳥的一個兒子,據說中毒了,卻還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中毒,然而士兵們上來,成片痛哭,要以身相代。

士兵們聲勢極大,紛紛呼喊:“大王基業為重,請殺妖女。”

狄阿鳥抿緊嘴角,陰兀地站著,盯著幾個拿不定的郎中檢查嗒嗒兒虎。

嗒嗒兒虎依然疼痛不減,雖然時而他會好一些,但是很快就又會疼得厲害,雖然沒有喊出來,嗓子也啞了,時而得機會爬起來,到處亂撞。

終于,李言聞的得意弟子一回頭,給狄阿鳥說:“像是腸癰呢?阿虎平時愛劇烈運動,又喜冷食,像是腸癰。”

狄阿鳥愣了一下。

雖然一下釋然,但是半點輕松不了,腸癰是什么病?腸子爛一段,狄阿鳥其余行伍,在軍隊里看到過人活活疼死。他們還是大人,嗒嗒兒虎呢?他垂淚往跟前趟幾步,焦急地問:“我可憐的孩子呀。你有辦法治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竟然是想,還不如中毒呢,中毒就是死,死得快,這病,就他所知,疼到死的人多了去。

難道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眼跟前疼死?

沒想到那李言聞的弟子卻肯定地說:“有。”

狄阿鳥不敢相信地問:“有?腸癰?我聽說的人里頭就沒治好的。”

李言聞的弟子肯定地說:“那是他們碰不到像樣的郎中。他們不能。我能。”

狄阿鳥大喜過旺,立刻給他鞠了一躬。

他看著李言聞的這位弟子診治,發現兩針下去,嗒嗒兒虎不再那么疼了,郎中們肯定下來,個個說:“看來真的是腸癰。”然后他們找來消腸散,給嗒嗒兒虎服下。狄阿鳥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來。

等李言聞的那弟子告訴說三四天能好,他就徹底拋卻擔心,此時才發現自己背上全汗透了,臉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身子一陣發軟,想起自己給了王曲曲莫大的委屈,又一陣接踵的后悔。

士兵們還是要殺妖女。

狗死了。

給狗吃的食物原本是給誰的?

他們相信這樣的人留在大王身邊,就是危險,上千人趕來,發出呼聲:“大王不要留禍害在身邊。”

狄阿鳥卻是覺得像王曲曲道歉。

想到道歉,他就信任王曲曲了,信任王曲曲了,再一想那碗羹,若真是王曲曲想自己喝的,那她?

狄阿鳥又焦急了,三步并作兩步走進去。

她把人趕走了,只一個人在,聽到狄阿鳥的腳步,把什么放回枕頭底下。狄阿鳥一進去就說:“曲曲。郎中們已經確診了,不是中毒,孤剛剛是著急,你別跟孤一般見識呀。”

王曲曲卻是問:“李思晴真的死了?”

狄阿鳥嘆了一口氣,找塊干凈的地板坐上了,與她講當年發生的事情,中間,他嫌外頭吵,喊狄黑虎讓人散了,等人都散了,又喊人給弄點酒,拓跋曉曉與王山還在外頭,他卻忘了。

一講李思晴的事兒,他就忍不住想喝酒。

王曲曲想了一會兒說:“李虎真的不是她兒子?”

狄阿鳥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什么,把酒收起來,輕聲說:“曲曲。不要尋短見。孤明白你的心了。孤這會兒反倒怕那碗羹,你真是要自己喝呀。孤會娶你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不行。你先跟拓跋曉曉回去。”

王曲曲斷然拒絕:“不。”

狄阿鳥嘆口氣說:“千百人事大,由不得你。你要相信我。”

王曲曲搖頭說:“我不信。你是騙我的,你就是騙我的。當年你就對我好過一會兒,哄完就不理我了。”

狄阿鳥肯定地說:“這一回不會。”

他再次說:“孤是一國之王,凡事要有禮法約束,名分未定,你在孤這里過夜,大不合適。”

王曲曲想了一會兒,松動了說:“你先出去,讓我靜靜,想一會兒。”

狄阿鳥夸獎說:“知道大局就好。”

他站起來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王曲曲叫住他,問他:“阿鳥相公。李思晴死了之后,你是不是再也忘不掉她了?她在你心里,骨頭里……你容不得任何人褻瀆她?我罵她的時候,我看到你兇狠的眼神。”

狄阿鳥想了一下,肯定地說:“你說的不錯。她在孤心里。”

王曲曲看著他出去。

看著,看著,她收回目光,從枕頭下摸出來一把閃光的匕首,口中喃喃道:“把我哄走對嗎?我不走。沒有你在,我害怕夜的黑,害怕蟲的叫。一死而已。誰不敢嗎?李思晴,就比一比我倆誰更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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